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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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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声控灯时好时坏有一段时间了。
因为坏的次数不算多,也就一直没有人去找物业说这件事情。
今天大概受暴雨天气影响,声控灯坏得有些彻底,雷劈下来那么大的响动,也不见灯亮。
温斯沅站在漆黑的楼道里,看着面前刚合上不久的门,面上尽是若有所思。
不知道过去多久,门缝里透出些许亮光。
应该是吴鹿洺打开了客厅灯。
温斯沅见状,这才又一次输入密码,打开了几分钟前刚打开过一次的门。
客厅的电视还放着,但已经结束鬼片,进入到了广告时间。
吴鹿洺不在客厅。
温斯沅换上拖鞋走进去几步,发现厨房亮着灯,吴鹿洺站在冰箱前,被冰箱挡住了大半个身子。
他停下脚步,隔着大约五六米的距离,远远地看着手搭在冰箱上时不时晃动两下的青年。
不多时青年后退一步关上冰箱门,而后他似乎是注意到了客厅的人影,转身朝客厅里看来。
两人对上视线的瞬间,吴鹿洺明显一愣。
“沅哥?”吴鹿洺左手拿着番茄,右手拿着面条,缓慢走出厨房,“你不是要明天下午才回来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温斯沅没有马上应声,而是打量着面前逐渐走近的人。
吴鹿洺的脸色似乎比平时要苍白,声音听着也比平常要虚上一些。
他见状,垂眸看了眼吴鹿洺手中拿着的东西。
“比赛进行得很顺利,所以就提早回来了。”回答完吴鹿洺,他出声询问,“还没吃晚饭?”
吴鹿洺点了点头:“下午不小心睡太久了,醒来没什么胃口,所以就拖到现在了,沅哥你吃了吗?”
“吃过了。”
“那我就不做你的份啦。”吴鹿洺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正要回厨房,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他重新停下脚步看向温斯沅问,“对了沅哥,你下午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醒的时候给你回了电话,但是你的手机关机了。”
“没电了。”温斯沅拿出手机,缓声解释,“回来得有些匆忙,把充电器落在了F市酒店。没什么事情,就是看你一直没回消息。”
吴鹿洺闻言,略带歉意地扬起笑:“抱歉,我下午睡着了,平时上课手机一直习惯调静音模式,所以没听见响声,那你先去给手机充电吧,我得赶紧煮面了,有点饿了。”
温斯沅答应了一声。
答应完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吴鹿洺走进厨房开始忙活,他才收回视线,回了房间。
温斯沅到家的时候,时间就已经过了九点。
等他从浴室洗漱完出来,距离十点就只剩下二十来分钟。
以往这个时间,他早早就该感觉到困了,可今天却格外清醒。
他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缓慢地走到床旁坐下,眼底有显而易见的困惑。
就在他走神地擦了五分钟左右的头发,起身打算去拿吹风机时,门口忽地响起一阵敲门声。
紧跟着吴鹿洺很轻的询问声传来:“沅哥,你睡了吗?”
温斯沅停下动作,静默了片刻,才出声回应:“没有。”
吴鹿洺的声音便很快又响起:“那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可以。”
温斯沅的答应声刚落下,门就很快被推开。
下一秒,当看清推开门的人此刻的模样时,他瞬间愣住。
吴鹿洺浑身上下就围了条仅能遮住重要位置的浴巾。
他浑身泛红,身上挂着不断下落的水珠,头发上满是明显未冲洗过的泡沫。
他一只手搭在头上,另一只手按着浴巾的边缘,面上带着些许的局促,出声问温斯沅:“家里是停水了吗?我刚刚洗澡洗到一半,水忽然停了。”
温斯沅闻言,很快反应过来,转身进了卧室的浴室。
浴室里出水正常。
跟在他后面进来的吴鹿洺见状,便道:“没停水吗?那我再回去看看。”
眼见着他要走出浴室,温斯沅及时出声叫住了他。
“你先在这洗吧,来回走容易着凉,我去那边看看。”
吴鹿洺没有马上答应,但恰好这时头发上的泡沫滴下,滑到了他眼睛附近。
他连忙闭上了眼睛,只好先应了声“好”。
温斯沅告诉了吴鹿洺洗漱用品的位置,就退出浴室关上了门。
他来到客厅的浴室,检查了一番,发现浴室的花洒的确不出水,包括洗脸池的水龙头,出水也小得可怜。
暂时检查不出什么毛病,他简单在手机的日历上记下明天联系物业,便将吴鹿洺放在客厅浴室里的换洗衣物和毛巾带上,回了卧室。
回去时,卧室的浴室里正响着水声。
等许久后水声停了,他把吴鹿洺的衣物放到门口的柜子上,出声提醒:“衣服我帮你拿过来了,在门旁的柜子上,你一会洗完,稍微开一点门就能看到。”
浴室里很快传来吴鹿洺回应的一声“好”。
温斯沅见状,便重新走到床旁拿了吹风机吹头发。
他吹完头发没多久,浴室门开了。
吴鹿洺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短裤短袖,浑身被热水熏得通红,满身热气地从浴室里走出。
他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一走出见到坐在床边的温斯沅,便又道了声谢。
温斯沅看了眼他不断滴水的头发,视线下意识落到床头柜上还未收起来的吹风机上。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马上出口,过了一小会,出口的话成了:“回去记得吹干头发再睡觉。”
吴鹿洺听话地点了点头。
片刻的安静,见温斯沅没有要说其他,他便转身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窗外忽地落下极大的一阵雷声。
雷声响得整个房子都仿佛震颤了一下,吴鹿洺搭到门把手上的手瞬间一顿。
他站在门口,迟迟没有推开门。
许久过去,他松开搭到门把手上的手,转回身看向温斯沅,脸上浮现些许腼腆的笑意。
“沅哥,”他看向正坐在床旁掀开被子的人,“我今晚还能和你一起睡吗?”
温斯沅动作一顿,朝门口站着的青年看去。
青年模样乖巧,看着他的一双眼睛干净澄澈,眼神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忐忑,在认真等待他的回答。
“又忘记关房间窗户了?”他问。
吴鹿洺老实摇头:“这次没有。”
大概是刚才洗发水进了眼睛的缘故,吴鹿洺的眼眶比周围的皮肤都要红上许多,这会眼巴巴盯着人的模样,叫人很容易心生不忍。
温斯沅看着,却下意识想起就在一个来小时前,他在门口看到的和此刻完全不同的青年。
明明是怕鬼片的人,却能够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里的血腥画面。
几天前才因为怕疼要他帮忙上药,电话里却在跟人说着打断两根肋骨还不太够。
上一次雷雨夜还在他面前因为一声雷吓得惊颤,一个小时前在面对惊雷落下,却连动都没有多动一下。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温斯沅很难相信这两种完全相斥的习性,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以至于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能够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暂时按下记忆,他看着面前如同绵羊一般安静乖巧的青年,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是怕打雷?”
吴鹿洺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紧跟着有些腼腆地抬手摸了摸头发,说:“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