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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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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世间,总会怀揣梦想,或宏伟远大,或朴实无华。
而沢田花铃的梦想,则要务实的多。
她,想做一个人类。
》》
事情要从普通的一天清晨说起。
灿烂明媚的阳光,悄悄透过质地柔软轻薄的乳白色欧根纱帘,绕过阻挠光线的墨绿绒厚呢布,从缝隙照入幽暗的室内。
近半人高的窗台下,摆放着张白橡木材质的单人床,洁白的被单高高隆起。
似朝阳般醒目的香橙色长发,铺在绣着雏菊的软枕间,宛如摇曳的金盏花在白云中绽放。半梦半醒的少女迷恋着温暖,倔强地把头埋入暖烘烘的被单内。
沢田花玲今年十六,作为生在意大利,长在霓虹,按照父母未来规划,还会在母亲祖国读书定居的高校生,每年寒暑假都会随同家人们回到种花国生活一个月。
‘回老家’对她而言,是件幸福的事情。
母亲出生的地方,有着天府之国的美誉,美食无数,甚至水果自由,还有很多美景仿佛游览不尽般,所以每到寒暑假,就是沢田花玲彻底放飞自我的时候。
昏昏沉沉间,沢田花玲费劲地掀起眼帘,橙红的眼瞳透着迷茫,视线久久无法凝聚在一起。
对着白茫茫的虚空盯了许久,视线最终落向书桌上的闹钟,闷声嘀咕:“才11点……好困。”
脑子又昏又涨,像有人拿起烧铁在耳边敲敲打打,嗡鸣不止,感慨着熬夜一时爽,起床火葬场。
沢田花玲眨巴发干发涩的眼睛,挤出几滴生理性的泪花。
“好饿……。”
可怜的胃部扛不住饥饿地发出抗议‘咕噜’一声,被棉被‘封印’的沢田花铃思索片刻,还是放弃起床觅食的想法。
想到要离开被窝,突然也就没有那么饿了。
在沢田花玲试图掩耳盗铃,把自己全部罩入被单前,一抹透心凉的触感,抵在微微发烫的额头。
什么东西?
打了个哆嗦,沢田花玲缩起脖子,好奇地仰头望去,发现乌漆麻黑的洞口正对着自己。乌黑的孔子,深不见底,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卧槽。
那儿来的熊孩子?沢田花玲彻底清醒了。
床头处不知何时站了个小婴儿,神奇的是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床头,握着把类似木仓的玩具对着她。
幻觉?
沢田花玲眨眼,揉着太阳穴,思考对方是哪儿来的。
总不会是种花家里亲戚的孩子吧?她妈不是独苗吗?
不管有多疑惑,沢田花玲当机立断的开始大声呼唤老妈,她爸是意大利人,这孩子看起来洋里洋气的,…不会是意大利的亲戚吧。
沢田花玲在床上如咸鱼翻动,呼唤许久,也没一人应声。
小婴儿开口:“不用喊了,他们不会进来的。”
沢田花玲震惊脸,忍不住一口流利的中文出口:“卧槽,你会中文?不是,你几个月大啊?”
一顶黑礼帽,帽檐投下的阴影半遮住圆乎乎的脸,小婴儿操着不太流利的中文,说:“今天起,我将成为你的家庭教师。”
“请多指教,沢田花玲。”
家庭教师?
小婴儿?!
什么鬼?
不等沢田花玲转动小脑袋瓜,随着玩具枪黑洞洞的口子迸射出火星,一切尘埃落地。
沢田花铃,殁。
享年十六。
》》
ciao su(你好),未来的学生沢田花铃。
——摘自某天清楚突然出现在我床头,一身西装革履婴儿说的话。
*
*
*
“……厚礼谢特。”
不大不小的卧室,粗鲁的语调↑↓起伏,足以说明其震惊程度。
小手发颤,咽着口水,紧张地摸了把脸,沢田花玲这才如梦初醒。
僵硬扭过头,看到令她终身难忘的一幕,自己的尸/体,躺在地上,面露‘安详’,七歪八六吐着白烟。
低头是半透明的自己,飘飘地,浮在半空。
妈耶!
我变成幽灵了?!
啊啊啊啊啊啊,妈妈,有鬼啊啊啊!!!
超自然的一幕,吓得沢田花铃脸色煞白,嗷嗷地叫了起来。
不敢相信地薅住头发,拔苗似地拉扯,企图说服自己一切是一场梦,是熬夜后遗症的‘噩梦’。
作为花季少女,她恋爱都没有谈过,连男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怎么就躺了?
幽灵状态的少女在半空挣扎,而作为‘凶手’的小婴儿也好不到哪儿。黝黑的眼瞳变成螺纹状,看着眼前半透明的橙发少女,下颌骨都快脱臼了。
别看小婴儿四肢短小,可他反应极快,迅速收起震惊,矫捷地跳下床头。
手中的‘凶器’化作外形可爱,小巧,足以被他使用的心脏起搏器,自己来种花可不是来送人‘归西’的。
起搏器看起来就是玩具大小,颜色格外别致,不用插电都能正常使用,正一下下地摧残着沢田花玲的‘□□’。
啊啊啊啊啊,放开我的身体!
混蛋都冒烟了——电焦了啊喂!
……
最后在长达半小时的抢救后,西服小婴儿对赶来的父母宣布救治无效。
“没救了,放弃吧,再生个。”
沢田花玲:喂喂喂,你礼貌吗?
》》
沢田花玲双手环抱,大刀阔斧的盘腿浮在半空,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自己会变成幽灵?
小婴儿又是谁?
为什么家里人看到阿飘的自己,竟然不惊不慌,太不正常了!
看着客厅里坐成一排的家人们,大家表现得十分乖巧且拘束,双手并放在膝上,这表现…让沢田花玲怀疑地眯起眼睛。
(父亲)沢田纲吉,(母亲)李藻,桀骜不驯的中二病弟弟沢田熏,以及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自称Reborn的西装婴儿。
“机会不多,请各位好好珍惜,”扫过难掩紧张之色的父母,沢田花铃抬手按住隐隐泛疼的眉心,开始盘问:“到底是谁……搞得这么一出。”
父亲的工作在意大利,母亲则是全球各地跑,她和弟弟沢田熏目前都在霓虹读书,所以不可能是阿熏和自己惹的事。
“对、对不起!!花花子,是妈妈的错,呜呜呜呜呜。”
最先抗不住的是李藻,作为母亲,对上女儿锐利的目光,连三秒都没有撑过的选择投降。
捏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拿来的绢帕,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李藻干嚎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要不是熟知母亲性子,沢田花玲差点儿就要相信了,瞪着死鱼眼,准备看两人继续‘演’。
沢田纲吉拥着爱妻,轻声安慰:“不,是我的错……。”
两人如胶似漆地粘在一起,相互争论女儿的‘惨状’都是自己引起的,顺便将一把又一把的狗粮抛向沢田花铃。
甜到牙疼,甜的过头了!
沢田花铃眉头拢起成‘川’字,无情打断父母无时无刻撒狗粮的行为,并进行谴责,“请不要秀恩爱,我牙疼,胃也疼,吃不得甜。”
沢田熏同样对父母的‘狗粮’受不住,一脸狰狞,好在沢田花玲能让父母收敛些。
作为幼弟,沢田熏继承父母优质基因,外貌十分出色,以至于他无论做什么表情都是赏心悦目。
正值中二期的年龄,浑身上下充斥着‘刺头’的气息,表情是满眼不耐,神情嚣张,一副邪魅狷狂的模样,坐在沙发单椅间,都能坐出身居王座的气息。
沢田熏跷起大长腿,黑色半长的短发用过量的发胶往后抓,吊儿郎当的套着松松垮垮的衬衫。银色细铂金锁骨链,在室内吊灯光下银光闪闪,朦胧半睁着眼,懒懒散散的活像个不良。
遗传母系的狭长美目充斥着打量,眼里全是窃喜,看着懵逼状态的姐姐,沢田熏自顾自道:“就说家里不可能有正常人。”
老早建议过父母将家里的真实情况告诉老姐,偏偏固执的纲吉非说‘花铃啊,不需要被我们的世界波及,我的小公主只需要开开心心的生活就可以了。’
沢田熏只想:‘呵呵’。
自小算是被沢田花玲‘呵护’长大,他从幼年就坚信,大魔王不会是什么正常人类。
大魔王啊……可没有多少正常人类的情感。
现在好咯。
沢田熏内心的小恶魔正搓着小手,表现出异常的兴奋,期待着家里爆发一场‘大火’,最好能烧到天真的傻纲吉头上,让他看看自己‘单纯’,‘幼小’,‘无助’的小白兔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恶魔。
Reborn呆呆注视着老朋友[列恩],小声喃喃:“不可能啊……这不科学。”
列恩不可能把人打得灵体出窍。
可惜,面前躺平的尸/体就是现实,这让Reborn陷入沉思。突然,他看向旁边唉唉叹气的沢田纲吉,思考着要不要给他也来上一枪作测试?
李藻和沢田熏见状,立刻拦了下来,摁住Reborn即将扣动扳机的小手,打消他几乎是犯罪的念头。
沢田花铃懒得看夫妻的‘恩爱戏’,把矛头对准‘憨厚老实’的父亲,直接开口戳破他的秘密,“所以,老爸你不是在意大利开水产公司?”
“是、也不是,”沢田纲吉挠头,尽管早已不是当年孱弱的少年,可在撒谎方面,一直未有精进。
想要把事情粉饰过去,然而在女儿的注视下,沢田纲吉承受不住压力,将‘水产公司’的真相交代一通。
……。
沢田花玲扶额,表情严肃。
好吧,她承认自己以前不是没猜过父亲的真实职业,平日常来家里的几位叔叔,论气质都不是正经生意人的气质(除了恭弥叔)。
银发的隼人叔,简直是忠犬模范。
时刻反射条件摸西装,掏‘鞭炮’的动作,不止一次说漏嘴的‘十代目、十代目’。你跟我说他们都是水产工人一线工人,傻子才会信。
家里看起来最老实的父亲,竟然是——彭格列十代目。
这消息无疑是天雷,不客气地在沢田花玲耳边炸开,稳定住情绪后看向母亲,抽着嘴角,“母亲大人,您又有什么惊喜要告诉我?”
李藻选择坦白从宽,“无限游戏第十届选手第一名,三十年拯救异世界经验,部下集齐在一座本丸,绑定着一款人工智障,常年在异世界与邪恶作战。”
说完不忘比出剪刀手,冲着冷着脸的女儿‘wink’。
沢田花玲额角青筋直跳,抬手挡住李藻抛来的眉眼,沉思片刻,问出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所以家里出现的男保姆不是您的情夫,您也没有聘请童工?”
什么鬼?!
李藻的表情宛如吃了什么恶心东西,“等等,乖宝为什么你会觉得刀剑男士是妈妈的情夫?”
沢田花玲耸肩,“隔壁智之子阿姨说的。”
老爸常年不在家,等同半个隐形人。
周一至周日,每天有美男子上门当保姆,个个长得比模特都还标志、水嫩,自然惹出不少非议。
比如:做什么职业不好,偏偏是当保姆。
社区里伴随他们家的谣言层出不穷,几乎每半月都能听到关于自家的新故事常年浸泡在‘流言’里让沢田花玲脸皮比墙厚,对于丢黑锅这类事情,车轻路熟。
李藻:淦,竟然敢诋毁我名声!
为了不让沢田花玲误会,李藻只能把刀剑男士的身份和盘托出,“照顾你还有小薰的保姆,其实都是妈妈本丸里的刀剑付丧神哦。别看他们脸皮嫩,个子小小的,少说都有百岁!我绝对、绝对没有聘用童工。”
听见矮个子的都是‘百岁老人’,沢田花铃楞了。那她之前大义灭亲地向社区投诉、举报,老妈非法雇佣童工。
Emmmm。
心虚地沢田花玲,不经意间对上李藻讨好的笑,立刻选择撇开视线。如果老妈知道举报的事是她干的,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为避免露馅,沢田花玲选择转移目标,盯住中二病的弟弟:“咳……李熏,别说你也有事瞒着我。”
被喊出中文名字,沢田熏一改看戏的吊儿郎当形象,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这是一种反射条件。
要知道父母不一定会揍你,但你姐姐绝对会。而沢田花玲从小到大,那他喵绝对是下死手的,一直以来对方都是他噩梦的源泉。
感受到血脉压制,沢田熏余光投向父母准备求救。
发现两人竟一脸‘得救’了的表情,甚至过分地送给他鼓励的目光,就差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字打在额头。
沢田熏:你们……太过分哦!
“那个、我约了茂夫晚上打游戏,先走……。”
话音未落,幽灵形态的沢田花玲抓起大理石茶几,怼准最‘疼爱’的弟弟的脑后,仿佛下一秒就会打断沢田熏的狗腿和脑瓜子。
沢田花铃皮笑肉不笑,道:“想清楚再说话。”
暑假期间一家人整整齐齐在种花国,而影山茂夫在霓虹,她不信沢田熏还能瞬移。
淦!
没来得及迈出去的脚自动收回,沢田熏掐着手指头,小声道:“姐姐,其实……我现在是一位大领主。”
大领主。
异世大领主啊!
为什么他还要受沢田花玲的辖制?要是让跟随他的随从们知道,他们的主人在家里也要挨姐姐捶,实在太丢脸了!
在沢田熏提着心,等着沢田花玲接下来的动作时。
哐当一声,茶几被轻轻放下,对方并没有动粗。
沢田花玲虽然迟钝,可父母职业的怪异,她一直看在眼里,至于沢田熏……他满14就开始住校,她也没有过多干涉过他的生活。
反正现在知道也不算迟?沢田花玲很好地说服自己,对被‘隐瞒’也不觉得生气,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比如她也有他们不知道秘密。
见女儿(姐姐)神情由阴转晴,三人齐齐松了口气,看样子女儿(老姐)应该不会生气了!
》》
我以为的老爸,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遵纪守法做着水产公司买卖的生意人。
实际上——做的是意大利特色产业,员工上千,身价上亿。
我以为的老妈,茶叶公司销售,常年在外出差卖茶。
实际上——守护历史,勇‘刚’各类异象。
我以为的中二病欧豆豆,学校里的全才生,臭屁大王、惹事精。
实际上——异世界领主,励志玩弄各路玩家和boss。
作为全家里唯一‘正常’的‘普通人’,沢田花铃今天接受的信息已经够多,现在该考虑怎么从这种状态回到地上躺平的身体,她不想未来都变成幽灵在家里生活。
“死气弹不会对人体造成损伤,”Reborn首先发表意见。
“你们谁来解释一下他又是怎么回事,”沢田花玲挑眉,指着单独坐在沙发上,明显和普通婴儿有超级大差别的Reborn。
“ciao su,我是你父亲聘请来的老师。”
指尖抵住黑色的帽檐,Reborn帅气地做着介绍。
沢田花铃神色难评,皱眉问:“老师?”
沢田纲吉勉强地挤出一抹微笑,企图解释Reborn来此的目的。
“作为初代的后裔,父亲又是彭格列十代目的你,即将成为下一代BOSS,为此接受邀请来教导你成为合格的Boss。”
比起‘蠢纲’半天说不到重点,Reborn更喜欢直接了当。
……
什么烂摊子?
沢田花玲对着Reborn莞尔一笑,随即忽地冷下脸,“谢谢,我拒绝。”
你以为的以为,并不是你以为。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