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恋》等闲变却

5、第四章 青楼命案

　　“救我，救我，清尘，救我……”

　　“快跑，跑啊，不许过来……”

　　“啊！”我惊呼一声，唰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来了，那两个声音，稚嫩的童声中夹杂着惊慌、愤恨、恐惧、祈望、严责和绝望！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个女音中的恳求以及男音中的决绝！她要我救她，可他要我跑！到底救什么？又跑什么？我们三个人遇到了什么？他们又是谁？为什么我只记得声音，却记不住他们的样子？好乱、好乱……

　　自八岁那年我从睡梦中醒来，这两个声音就一直缠着我，那个近不得人的怪病也是从那时开始发作的，可是我却不记得梦中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的生活自那以后来了个翻天覆地地变化！我开始失眠，永无止境地失眠，即使是安眠药也起不了作用，因为只要一闭眼，那两个声音就会缠上我，然后在梦中纠葛、厮缠，最后一起沉沦……

　　“兰姑娘，兰姑娘……”一阵惊呼传来，接着春镜便冲了进来，“不好了，如玉姑娘自杀了……”

　　我楞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如玉是那个长得有几分肖似李小璐又擅长跳羽衣舞的二等姑娘，看了看窗外似乎就要天明了，真是不让人安生啊。

　　“曲嬷嬷过去了吗？”我干脆下床来，穿衣穿袜。

　　“连衙门的捕快、仵作都到了。据说宿在如玉姑娘那的客官是韩大人的门生，刚刚才离开一会呢。”春镜提到的这位韩大人是玉宇皇朝三大家族之一韩家的族长。也是韩妃的生父、二皇子的亲外公！如玉才一出事，衙门的人就赶来了，速度比绝艳坊的龟奴还快，能说是巧合吗？况且这事又与韩大人的门生扯上了关系，看来二皇子又要头疼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要他头疼的人会是谁呢？

　　三皇子这春霓兰这步棋还正在布置，应该不是他。那么，是大皇子还是十王爷？还是这些浮在表面上的人后面，还有一位神秘人在操控全局？唉，不想了，这些都与我无关，我还是自保比较重要。

　　“镜儿，你去打听一下，今天坊里会不会戒严，要是不的话，我们去万佛寺进香吧。”

　　“是，是应该拜拜菩萨、去去晦气！”春镜一边嘀咕着，一边出门去了。

　　唉，真是恼人啊！不就死了个人嘛，坊里居然就闹成这样。是啊，只是死了个人而已。曾经、曾经我也这样惊叫过吧？人都是惧怕未知的东西的。那世界上哪里死人最多呢？应该是医院吧？为了摆脱那老是纠葛着我的声音，我几乎做尽了各种疯狂的事情。其中有段时间，我就一直呆在医院，一个劲地看着各种各样死法的人们：有病死的、割腕的、割颈的、服毒的、跳楼的、车祸的、甚至是被奸杀的……

　　可是，如此的折磨自己，还是没用、没用……

　　“兰姑娘吗？”有个清脆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地不确定唤回了我的神思。我抬头望去，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院子里来了，那个唤我姑娘的好像是夏雨荷的丫鬟夏花。她也是一个滴溜溜的小美人呢，那双大眼同春镜如出一辙，只是她的唇稍厚了些，但也极尽性感了。

　　“是我。”在别人眼里我是春霓兰呢，所以装优雅、稳重、温惠是必须的。

　　“兰姑娘，去看看我们院荷姑娘吧。昨儿个陪着十王爷和梅姑娘喝了些酒歇下后，就一直睡不安生，这会儿开始发烧了。可曲嬷嬷又很忙……”她说着说着话里就带了哭腔，她是真的担心她的荷姑娘吧？有一人愿意这样为你牵挂，是什么滋味呢？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感受过，唉，怎么又在这感伤了呢？感伤并不适合我这样的人。

　　“怎么没请大夫吗？”我一边问，一边同她往夏院而去。今天，绝艳坊注定要不平静了。这是否意味着朝廷上这暂时的平静也快维持不下去了呢？

　　“院里死了人不安生——奴婢、奴婢这就去，只是请兰姑娘多看顾一下荷姑娘。”不怎么的，她像下定了决心般，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夏院里有一方清澈的小湖，湖中栽满了荷花，清晨的荷叶脆的令人心疼，甚至将娇艳的含苞待放的荷花也比下去几分。夏雨荷的房间很干净、很整洁、很简单，普普通通的几样家具，最显眼的就只能是那个紫檀木的书桌和桌上的文房四宝了。据说那文房四宝是圣上钦赐的呢。至于她怎么遇上圣上的，又是怎么得到圣上赏识被赐予这几样宝贝的，那就是又一个值得人们谈资的传闻了。

　　“荷姐姐，你还好吗？”娇软的声音，听得我自己都浑身发麻，看来我还是挺有撒娇的本钱的嘛！

　　“兰妹妹，你怎么过来了？担心这病过给了你……”夏雨荷的声音原本清脆悦耳，现如今带了几分沙哑，竟然异常地性感撩人。呵呵，我都想到哪去了，人家可是在担心我呢！

　　“我没事的，荷姐姐先歇着，花儿已经去请大夫了。”我很“贤惠”地从一旁地脸盆里捞出条毛巾，拧了拧，敷到她的额上去。

　　“麻烦兰妹妹了。”她客气了几句，就又昏沉沉地睡过去了。我只能无聊的在一旁发呆。听夏花的语气，似乎是在埋怨冬雪梅邀了夏雨荷去陪同十王爷，那么，这夏雨荷又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陪得客呢？难道如春霓兰一般，也看上了自己姐妹的情人？嗯，这倒是有可能，啧，这些人的关系也太复杂了些，我还是少推理的好，知道的越少，活得越长啊。于是，我只得认命地在这继续当“贤妻良母”，直到夏花将大夫请来，开了药，才得以脱身。

　　回到春院，镜儿那丫头已经等急了，看我回来才稍稍放了心。知道官府并不限制我们这些姑娘的行踪，我们便拿了东西，相携去万佛寺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