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未眠》四沂

4、未眠

　　《未眠》番外四
　　【愿她所愿】/晋江四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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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衍觉得自己挺傻逼的。
　　像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也会觉得一个笨蛋有什么特别。

　　那是2011年的暑假。
　　西中照例给即将升高三的高二学生. 补课，全校都放假了，就他们还在学校里待着。
　　酷暑难耐，理科班男生多，教室里比外面更难受。

　　一个很寻常的下午，晚饭后他晃悠着进教室，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哭。
　　到了门口后，看见颜浅被江淮搂在怀里安慰。
　　走近了才知道，她是被后面两个男生打架误伤了，砸到了脑袋。

　　当时那画面还挺美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莫名不舒服起来。
　　尤其是，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之后。
　　他决定疏远颜浅。

　　这种疏远一直持续到高三换了座位，他们不再是同桌以后，都没好转。
　　那天平安夜，他买了苹果，偷偷放进她的课桌。

　　那一天，是他觉得颜浅最聪明的一天。
　　她竟然能够猜到是他买的，并且也买了一个送他。
　　她说：“祝你平安顺遂。”

　　真的挺……不好受的。
　　几个月，她就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她送的苹果真挺好吃，嘎嘣脆，他晚上躲在房间里偷吃，被他妈当成耗子。

　　后来第二天的圣诞节，班里有晚会，他们一起在窗边看孔明灯。
　　那时周围的同学都在许愿，他问她许愿了吗？
　　她说没有。
　　但是他有。
　　他许愿，颜浅，希望我们都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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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飞快，高三下学期，终于有了一次可以自己选择座位的机会。
　　他主动提出邀请：“颜浅，过来坐。”
　　但那个笨蛋居然还犹豫？

　　哈？
　　跟他做同桌，不是福分吗？
　　他主动邀请，她还犹豫？

　　但不管过程如何，最后他还是如愿以偿——
　　不是，她还是如愿以偿，主动，心甘情愿地跟他成为了同桌。

　　那最后的两个月，真的太美好了。
　　有时候他想想，他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主动去哄女生开心？

　　每晚留到最后，就为了装神弄鬼地吓她，让她放松一下神经。
　　考试期间的复习时间，特意跟她待在一间教室复习。
　　下课时间在她耳边唱歌，给她带水果，请她喝酸奶。

　　噢不，那都是他的消遣。
　　才不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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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
　　她好像，有一点特别。
　　只是坐在那里埋头学习，身上好像就会散发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气息。

　　他曾在某个无聊的课间盯着她看了足足五分钟，她竟然也丝毫不受影响。
　　那么认真地做一件事，真的还，蛮迷人的。

　　噢，还有，他才发现她不笨哎？
　　居然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前几名？
　　但说到这个就还挺让人烦躁的，因为她总是把这归功于江淮。

　　怎么的，这江淮是她的救世主？
　　她怎么就不想想，这是靠她自己努力获得的成就？
　　她怎么就……
　　不向他请教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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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衍不开心。
　　还没欺负够，怎么就要毕业了呢？

　　高考前放假的那天下午，他特意返回教室去找她，一起走出学校。
　　在校门口分别，向相反的方向。
　　他忽然觉得，不舍。

　　一想到，朝夕相处的一个人，忽然以后就不能再那么朝夕相处了。
　　心口闷闷的。
　　他转身追上她：“忽然有点口渴，要不要喝点东西，我请你。”

　　那天在校门外的奶茶店，他撒了一个谎。
　　“抱一下？”他凑近了，压低声音，“好像钱不够。”

　　那是他们第一次拥抱。
　　唔，跟想象中一样的手感，软软的。

　　只是也许，她永远不会发现，那天他写的便签——
　　【愿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