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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状纸用来擦屁股,杂家都嫌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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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盛十五年。
大雪覆盖整个京都。
迤逦宫墙之上白雪皑皑,犹如银龙之躯。
威风凛凛,壮阔巍峨。
一个小太监急急从墙根下经过。
松树上积雪坠落,砸在脸上。
也只是用力一甩头。
手指快速的扫过冻的发紫的脸,把雪弄走。
他跑的气喘吁吁,嘴里冒了白气,好容易追上下朝后的龙鳞,“将军,将军!有人要阴谋陷害九千岁,快……快去东岳大街。”
“什么阴谋?”龙鳞不紧不慢,黑玉般的眼珠蕴内敛的光。
小太监扶着红色宫墙大口的喘,“天大的阴谋。”
“怎么个大法。”
“有人假意递状纸,实则是栽赃谋反之罪。”
“……”龙鳞蹙眉,刀锋一般的眉毛颇有些燥。
一个臭阉狗罢了,一天到晚这么多麻烦。
东岳大街上。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
酒楼聚兴斋前,专门搭了个棚蒸酒楼独有的特色包子。
包子蒸熟后,小二掀开笼屉的盖子,白色的烟飘了起来。
路过的行人鼻子一嗅,纷纷上前排队买包子。
杏仁饮的小摊前早就排好了长队,只等一锅熬了一二个时辰的杏仁饮足够火候,买回去一壶解解馋。
更有那挂满了猪脚的火腿店,进店便是满头悬挂的猪脚林。
火腿的鲜香扑鼻,价格却高昂赛过黄金。
再走几步,有一绸缎庄。
新上的布匹、绸缎,一样比一样颜色大胆新潮。
墙根上,几个小孩裹的厚厚的。
动作笨拙的踢毽子。
还有个男孩立在角落里,拉下裤子偷偷的尿尿。
“哎哟,大冬天的在外边尿,小心冻掉的你宝贝。”那孩子的母亲一看大怒,拧住了他的耳朵教训。
男孩挣扎,“我不怕冷,你不用多管闲事。”
“诶嘿,还不要老娘多管闲事。”那中年妇人手的力道更重,“小心让九千岁看到你的宝贝嫉妒,把你抓进宫当小太……”
那个字。
还没说完。
就见身边有一八人轿辇抬过,轿顶纯红,顶着颗亮眼大东珠。
轿子的四角纯金包角,上挂羊角灯乃是银丝扎就。
一路而来,羊角灯晃动。
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中年妇人脸色发青,从后面用力搂抱住孩子,遮住了他的□□。
“阿嚏——”轿辇里一个紫金束冠,瘦弱身材包在宽大蟒袍中的白面男人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小泉子啊,杂家怎么觉得有人在说杂家坏话,怎么无缘无故打喷嚏。”
“九千岁,什么时候没人说您坏话了。”小泉子实话实说。
魏九天愠怒,“大胆!敢攻击你干爹我,又想挨板子了?”
“那我就叫将军救我。”小泉子嘿嘿一笑,“将军会为我主持公道。”
“好呀你,想气死杂家,杂家真是白养你们了,自从……这个龙鳞将军来了,你们就开始对杂家蹬鼻子上脸,还把不把杂家当干爹了。”魏九天越想越气,最后捂紧了胸口,“气的杂家心口疼,你们这群猢狲,一点不把杂家放眼里,小心杂家……”
“小心干爹什么?”小泉子最欠的问了一句。
魏九天掀开轿帘,对小太监翻了个白眼,“哼,小心杂家哭给你们看,将军最心疼杂家了,不会容你们一直欺侮杂家,蹲在杂家头上拉屎。”
摇晃的轿子,经过聚兴斋前。
魏九天涂了面粉般的大白脸上,表情一闪,似有几分想法,“又蒸包子了?”
“是啊,公公。”小泉子颔首道。
魏九天一拍窗户沿儿,“停轿,停轿,给杂家停轿!!”
轿子停了下来。
小泉子问:“怎么了,干爹?”
“将军最喜欢吃这家包子了,前一阵老是叨叨,要是买回去,她肯定高兴。”魏九天笑起来,大白脸上有两朵浅浅梨涡。
他本来五官立体清秀,不过擦了胭脂水粉。
还用颜色最深的胭脂膏涂了嘴唇。
显得异常的白,异常的妖。
小泉子道:“可这带回去,都凉了。”
“抬轿子的快些,不就成了。”魏九天傲慢道。
小泉子看了看排长龙的队伍,“可是光排队就要不少时间,我怕您在轿子等的冻着。”
“谁让你排队,插队啊,你这个猪脑子。”
“可是将军教我们要讲文明,守秩序,不可欺凌百姓……”
“将军将军!!你个小杂种,眼里还没有我这个干爹了,连插队买包子,杂家都要看你的脸色,淦!你到底去不去排??????”
小泉子被迫插队买包子,“都给杂家滚开,杂家是九千岁的人,不想死的就滚一边去,对没错,九千岁的人就是牛,就是要欺行霸市,就是本地恶霸地头蛇,小二,来十个包子。”
“是。”小二看他张狂嘴脸不敢得罪,立刻包好十个热腾腾的特质大包子。
小泉子买好包子,小跑回轿子旁,“买好了,干爹。”
“给我。”魏九天在轿子里道。
小泉子说道:“干爹要偷吃?”
“你放屁,少冤枉杂家,杂家是怕外头天冷凉了,揣在怀里暖和。”魏九天捏着嗓子训斥。
小泉子把包子递了进去。
魏九天从轿子里伸出手接过。
轿子里。
他将嵌玉腰带解开,快速把包子塞进宽大的蟒袍中。
小泉子忙道:“干爹,这包子烫,会把你皮肉烫坏的,不如塞到儿子这。”
“怎么那么多废话呢,杂家天天洗澡,包子在杂家这是香的,到你那,就成臭的!!”魏九天训斥。
小泉子诺诺,谨慎看着,轿帘落下时的逐渐消失的九千岁。
刚出锅的包子那样烫,一定会烫出泡的。
“起轿。”小泉子长喊一声。
轿夫们轮了一批跟在后面备用的。
力气还剩许多,紧赶慢赶的朝将军府去。
行不到百步。
有一人闯来,跪在路中间,向轿子方向递上一卷纸,“九千岁,小人有冤屈,还望大人帮小的主持公道。”
“你知道杂家是谁么,就让杂家帮你主持公道?”轿子停下,里面的人细细的手指撩开轿帘,冷冷睥睨跪在不远处的递状纸之人。
那人双手高举,捧着状纸,“九千岁英明神武为民请命,更是将军左膀右臂,是民间流传的佳话,是我等瞻仰仰慕之人,您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
“恩,拿过来吧,杂家有空会看。”魏九天高冷道。
状纸被小泉子拿了交给魏九天。
魏九天随便往衣袖里一塞,“起轿吧。”
轿子摇摇晃晃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里,下人们忙着扫雪。
龙鳞听到魏九天回来的动静,从堂内走出来。
下了轿子的魏九天,看到她一身黄金铠甲伫立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
小跑的朝她而去,“将军大人,杂家想死你了,这一次江南巡盐一别就是两个月,你不来看看我……”
他扑进她怀里。
龙鳞无奈拍拍他消瘦不少的薄肩,“这一趟去,辛苦你了,我军务繁忙,实在是腾不开身,你不喜欢皇后的碧华簪么,老子给你要过来了,当做是弥补,诶,你这一路可收到过状纸?”
“什么状纸啊?将军我买了热包子,你快尝尝,就在杂家怀里。”魏九天掏出怀里藏着的包子。
他递上去一个。
龙鳞接过咬了一口,“聚兴斋。”
“恩恩,好吃吗?”魏九天望着她,小鹿般的眼睛充满了期待。
龙鳞把包子送到他嘴边,“尝尝。”
“甜的。”魏九天在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涂抹的惨白的小脸蛋,冒出一缕粉红。
龙鳞搂过他的肩膀,朝内堂走去,“这么冷的天,穿件风氅啊,冻坏了如何是好?诶,你真没收到状纸?”
“好像有吧,我找找。”魏九天在袖子里翻了几次,都没找到。
他扬扬眉,哼唧一声,“嘿,肯定是从袖子里丢出来,不知道飞哪了。”
“旁人递的状纸是要请你伸冤的,你怎么搞丢了。”
“伸个屁冤,杂家搞丢了怎么了,那破纸给杂家擦屁股,杂家都觉得硬。”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