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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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宅。
衍夜在前面走着，白哉紧紧的跟在她后面，两个人都是一身的正装，一直走到四枫院家的坐席，衍夜才停了下来。
她向坐在最前面的四枫院彻子行过礼之后，微微侧身向一旁的白哉说道：“白哉，过来见过舅母大人。”
“朽木白哉见过舅母大人。”白哉走向前去，向四枫院彻子行了一个礼，礼仪完备而且优雅，完全的秉承了朽木家严谨的家训。
看到朽木白哉和衍夜的礼仪，四枫院彻子似乎是很满意，她微微的一笑，示意衍夜和白哉都坐到一旁。她对着衍夜说道：“衍夜当真是个极有才华的女孩子，这么大的生辰宴会居然一丝不差，这真的是很了不起啊。”
衍夜手执桧扇安坐在下方，微微的颔首微笑着答道：“这并不是衍夜一个人可以做到的，是和原管家协助到了不少。而且衍夜这些大多是从婶母大人那里学到的，婶母大人可是像夫人学习的这些啊。”
四枫院彻子听到衍夜的话，笑着朝一旁的夜一说道：“夜一，你看衍夜的回答多么让人喜欢，她这个瀞灵廷优夜姬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啊。”
四枫院彻子是四大贵族中嫡系中辈分最高的女子，其丈夫四枫院暻郎逝世后其女四枫院夜一接任四枫院家的家主。
她看起来不过中年的样子，四枫院彻子不似十六夜那样的温和安雅，她是一个极其果决有决断的女子。
四枫院夜一今日也是一副正装的打扮，虽然没有穿上十二单衣那样华丽的和服，也是一副极其正式的样子，发饰也十分的繁多隆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极其高贵的贵族公主，完全没有了往日穿着刑军军团长那精简的服装的时候的随意。她端坐在四枫院彻子的后面，反而显出一种庄重高贵的样子。
衍夜偷偷的瞥了一眼白哉，发现他看着夜一这副样子的表情十分的古怪。
衍夜在心里偷偷的一笑，果然才只有十五岁，所以对于这种事情难免会感到别扭吧。
前一秒大大咧咧的完全不顾惜什么表姐表弟之类的东西狠劲的捉弄自己的人居然在下一秒变成名门淑媛一脸平静安适的端坐。
不管怎么说，总是感到不怎么正常吧。
夜一听到四枫院彻子的话抬起头微微一笑，说道：“母亲说这样的话虽然是很不中听，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夜夜的确是很优秀的女孩子，长大之后一定是会从瀞灵廷优夜姬变成瀞灵廷最美的新娘，姬君的称号虽然好，但是夜夜终究会嫁人啊，我还真是懊恼一直没有一个弟弟呀，母亲。”
衍夜看着四枫院夜一突然的一副贤良的样子，脸上仍旧是十分明媚而矜持的笑容，心里却很适宜的接上了一句。
幸亏你没有啊，四枫院妖猫。
四枫院彻子对于夜一的话不置可否，她笑着望向白哉，说道：“白哉也已经十五岁了，听说是很努力啊，你母亲当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看起来很温婉但是也是一个很努力的人啊。”
听到四枫院彻子讲到十六夜的事情，白哉一瞬间似乎有些失神，他愣了一会儿才答道：“是的，舅母大人，我会像母亲大人学习的。”
四枫院彻子笑着点了点头，她看着白哉一副郑重的样子说道：“知道这些就好，其实你姐姐也是很好的学习对象，衍夜是很出色的女孩子。”
说道这里，白哉略略的露出一些不服气的样子。衍夜看他这个样子，就抢先对四枫院彻子说道：“夫人谬赞了，比起夜一姐这样端庄大方温婉贤淑，衍夜实在是还需要努力。”
衍夜又偷偷的看了白哉一眼，发现他的脸色果不其然的变得更加的古怪。
朽木家大少爷的生辰宴会，宴请瀞灵廷内几乎所有的贵族。衍夜和白哉所要去拜见只不过是四枫院一家而已，其他的上级贵族不过是去礼貌性的问候一下，而中级贵族或者下级贵族甚至都不需问候。
这就是四大贵族的威严与尊贵。
看起来那样神圣的不可侵犯。
等到生辰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到了晚上，衍夜先回了莲苑，朽木白哉也一个人回到了他所居住的梨苑。
他只是安坐在室内，并没有准备就寝。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一阵开门的声音，他身为朽木家的大少爷，屋内自然是灯火通明，所以不难看到开门的人就是衍夜。他望了望衍夜说道：“干什么？”
衍夜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她笑着朝着白哉招招手说道：“白哉，出来一下嘛，姐姐有好东西给你哦，犹豫的话会消失的。”
朽木白哉先是没有动作，衍夜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门外安静的等着，过了一会朽木白哉才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他看了一眼已经坐在门外长廊上的衍夜，并没有像她一样坐下去。
忽然的他就感觉到一阵拉力，袖口一紧，“嘭”的一下就被衍夜拉到了地上，他抬起头朝着衍夜大声的吼道：“你干什么啊？”
他原本因为吃痛而闭上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正好看见衍夜手上举起的东西，他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一个白色的玉镯子，看到的一瞬间他就重又大声的喊了一声：“朽木衍夜！你什么意思啊！前几年非要送我小孩子玩意，今天居然拿出了女人的东西送给我，你究竟要做什么啊！”
“什么——白哉——你说什么？——风太大听不清啊——”
看着衍夜拉着耳朵一副极力想要从风中听到什么的痛苦表情，朽木白哉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冒出了愤怒的汗水但是完全没有风拂过汗水有清凉的感觉，所以他完全相信自己的感觉而不相信这个明显是在说谎的姐姐。
“这种女人东西我才不要，你自己用去吧！”
白哉推过衍夜的手，并不想要接受这个生辰礼物。
衍夜虽然是女孩子，但是比白哉要大，而且修习死神四技也已经很多年，而白哉不过是起步而已。所以她轻巧的就把镯子塞到了白哉的手里，笑意盈盈的说道：“啊，虽然不知道白哉怎么会这么了解‘女人’？但是这个礼物你一定要收啊，天知道我多么辛苦才从那一堆的莲花饰品里找出这个不一样的带着白梅的手镯，你可不能辜负我哦，白哉。”
衍夜的母亲确实是人如其名。
她过去的房间也就是衍夜现在所居住的卧房里确实有不少的饰品，可以看出来她一定是一个很张扬的女子。
可以放肆自己的美丽，完全不带掩饰。
但是衍夜很快的就发现这些东西的特点非常的明显，就是几乎清一色的全部都是莲。
而且确实符合她的名字，红莲。
红色的饰品十分之多，几乎让衍夜的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
衍夜是好不容易几乎翻遍了所有的饰品盒，最后才找到这样一个终于不带莲花的白玉手镯。
玉质极好不带杂质，纯白而又晶莹。
在镯子上还有一处带着几点微红的白梅，兀的显出一种安静温柔的感觉。
“白哉。”
原本白哉还在挣扎着想要把镯子还给衍夜，忽然的听到衍夜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寻常根本听不到的郑重，他疑惑的抬起头来正看见衍夜的表情。
她此时的表情不似寻常那样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反而是显出了些微的疲倦和无奈。
衍夜把镯子塞到白哉的手里，又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嗓音柔和而低沉的说道：“白哉，你要收好，以后你可以送给你的妻子。你要好好的对待她，等到你们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他的母亲，白哉，一定要让你的孩子有母亲啊。有母亲，那是多么的幸福啊白哉。”
“母亲。”
白哉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
这是两个无比简单的字，是任何即使一无所有的孩子一生的财富。就算一个再穷困潦倒身世坎坷的孩子，他至少有母亲，他可以撒娇他可以享受母亲所给予他的完全无需回报的爱。
他是尸魂界四大贵族之首朽木家的大少爷，他拥有常人所望而不及的天生的强大的灵力，他拥有比别人更宽广更开阔的未来。他可以不用像流魂街的孩子那样在生存中无奈的挣扎，他一出生就是养尊处优。他可以接受良好的学习，凭着本来就极其优秀的天赋理所当然的成为瀞灵廷内值得尊敬值得仰望的人物。
他拥有的太多了。
可是，他没有母亲。
所有生命一开始就该拥有的珍贵的爱，在一开始就丧失了。他是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在出生的那一刻和母亲诀别，在没有见到这个世界第一缕阳光里父亲的微笑的时候就再也无法触摸到父亲的怀抱。
当他在流魂街看到那个孩子哭泣的时候，开始他是不屑的。一个满身脏兮兮的男孩子，居然因为一个摔跤而哭泣。
他就算是怎样的辛苦的挥动竹刀练习，怎样的被四枫院夜一捉弄，却从来不会轻易的哭泣。
可是当他看到那个孩子的母亲的时候，他却觉得这样的哭泣对于自己是多么的奢侈，就算这样的哭泣他也知道不会有母亲的安慰。
他当时呆呆的站立在一边，从头到尾的看到了这平常的画面。他当时想要哭泣，但是他站着，眼睛发涩，却没有哭。
可是，现在他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放声的大哭，一下子扑到了坐在一旁的衍夜的身上。衍夜伸出手抱住他，他一个人把头闷在衍夜的怀抱里，不住的抽泣流泪。
衍夜一只手仍旧是抱着他，另一只手伸出来抚摸着白哉的头发，白哉闷在衍夜的怀抱里，隐隐约约的听到衍夜说道：“白哉，流魂街的母子其实大多都不是亲生的母子，要知道流魂街八十区那么大，怎么可能可巧的就碰上生前的血亲？白哉虽然没有母亲，但是我是你的姐姐啊，我是和你血脉相连的姐姐啊。血脉相连，至死不离的姐姐啊。”
白哉愣愣的听完这些话，仍旧是闷在衍夜的怀里不说话的低声的哭泣，衍夜微微的一笑，说道：“不要哭了啊，白哉。白哉是朽木家的继承人啊，以后白哉要成为朽木家的家主，要担当整个朽木家，怎么能够哭泣呢。啊，姐姐以后也要麻烦白哉呢，要是嫁不出去的话，白哉你可要威逼利诱怎么样都要给姐姐抓个姐夫回来，怎么着咱们也是朽木家啊。”
衍夜这些话这个时候看来是有些不正经，但是白哉明显沉浸在衍夜的煽情里，完全的忽视了后面的话。
他倒是真的抬起头来，停止了哭泣，低声的喊了一声，“姐。”
白哉从衍夜的怀里抬起头来，衍夜的怀里就一下子空了下来，她双手支撑着地面，看着前方说道：“其实白哉，我也没有母亲啊，你也是知道的吧，你的伯父伯母也就是我的父亲母亲死在了一场类似于远征的战争里，他们的死没有人知道是怎么样，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明白我是怎么样的活下来的又是怎么样的到了流魂街，如果不是那次和惣右介一起被带到戌吊，我恐怕也不能回到朽木家，也不会见到爷爷，叔叔和婶婶。白哉，你要想知道你父亲母亲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啊。”
但是，却没有人能够告诉我。
衍夜撇过脸看着白哉，细细的看着他的容貌。毫无疑问的白哉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孩子，他的肤色同衍夜一样显得很白皙，这样的白皙在一个男孩子的脸上本该显出一些柔弱，但是他的眸色是纯粹的黑色，闪亮而坚毅，这样的眼睛就让他的容貌不仅显得俊美无暇而且没有一点女子的柔弱之感。“其实我也应该感到幸福了，爷爷还有曳舟队长卯之花队长都说，我和我的母亲长得非常的像，所以当初爷爷才能认出我来，啊，大概看我自己的脸就能看到母亲吧。”
衍夜说道这里，微微的一笑，她和白哉的相貌说不上是极其的相似，但是至少能够约莫的看出是姐弟，他们的发色都是黑色，衍夜的眸色也差不多是黑色，这样乍一看确实十分的相似。“你母亲也是很漂亮的女子，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十六夜，那自古就是美丽的女子的名字啊。当时我天天都会去见你母亲，她的声音很柔和很温婉，她就那样的叫我‘夜夜’，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的好听啊。还有你父亲，也是个很儒雅的男子，他总是很温和的笑，现在想起来真的还带着点腼腆呢。”
衍夜指了指廷内现在已经结果的梨树，说道：“你母亲最欢梨花，这个院子也叫做梨苑，就像我那里有一个荷塘，我的母亲就叫做红莲啊。白哉以后也要为你的妻子营造她所喜爱的一切啊。”
衍夜就这样坐着一直跟白哉说话，她喃喃的像是低语一般的说了很多，说了十六夜的美丽，长次郎的儒雅，说了他们喜爱的梨园，说了十六夜生生的推开她放弃生命的追随……
白哉坐在一旁一直的听，他紧紧的握住了手上的镯子。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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