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夜息止》婉涴

19、第十九章 金发

　　听到男孩子的话，衍夜歪歪头轻轻的一笑：“哦？柿饼吗？很好吃吗？我只吃过柿子，不知道柿饼是什么味道呢。”
　　“那么小姐姐不如留下来尝一尝吧。”男孩子朝着女孩子说道：“乱菊，今天是你的生日哦，让这位小姐姐也来帮你庆祝吧。”

　　女孩子听闻这话刹那间抬起了头。
　　她漂亮的眼睛中闪烁着一种光芒，带着惊喜，一种难以言明的惊喜。
　　她怔怔的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金色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摇晃，色彩闪耀，让她显得异常的美丽。

　　衍夜看着女孩子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
　　她走到女孩子的身旁，用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抚摸她金色的头发，说道：“你的名字叫做乱菊是吗？真的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啊，你的头发真的比金流苏还要耀目啊，乱菊，长大后一定会是一个美人，会有很多男孩子追着你的哟。”

　　乱菊只是站着，并没有反感衍夜的动作。
　　“我叫做市丸银，她叫做松本乱菊。那么，小姐姐呢？”
　　听到市丸银的话，衍夜松开手回望过去，笑着说道：“我叫做衍夜。”

　　市丸银像是思考一样的用空闲下来的一只手摸摸下巴，说道：“小姐姐呢是贵族吧，所以不方便告知姓氏是么？”
　　衍夜惊异的一笑，“唉？怎么看出来的呢？”
　　市丸银不以为然的很自然的说道：“很简单啊，小姐姐你的衣着就能看出来，还有你留了这么长的头发又这么光洁整齐，哪里会是流魂街的普通人？”

　　听闻市丸银的话，衍夜立刻煞有其事的抓起自己的衣服看了看，她今天所穿的是一件很简单淡红色和服，虽说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是很好的材质，但是七区内也是有一些稍有资财的人，这样的衣服说不出是什么罕见。

　　“啊呀，头发啊，其实我也很烦恼，可是关键的时刻是要往头发里插得满满的，才能说得上是庄重啊。”衍夜不在意的撩了一下自己及腰的头发，冲着乱菊一笑，“我的头发哪里有乱菊的好看，真的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头发，还是金色的呢，啊，以后一定要蓄长发啊乱菊。”

　　乱菊的头发仅仅是及耳，这样短的长度都能看出有些微卷，当然能够想象的出如果是长发的话会是怎样的起伏美丽。
　　流魂街的女孩子，很少有能够蓄起长发的。
　　衍夜自然明白这一点，当初她被迎回朽木家参加公主身份确认的典礼的时候，她的头发仅仅只能够扎成一个小发髻。
　　长发在贵族之间是美丽，而在流魂街只是负担。

　　听到衍夜并没有否认，市丸银做出一副“果真如我所料”的表情点点头，“小姐姐果真是贵族啊，是很了不起的姓氏吧。”
　　“啊啊，是啊，是很了不起的姓氏。”衍夜没有否认的点点头说道：“不过，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能看出来呢？”
　　市丸银并没有回避，他眯着眼睛像个小孩子一样说道：“是气息啊。”

　　果不其然的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
　　衍夜早就料到，这个叫做市丸银的男孩子一定察觉到了什么，并且他不会不会回避告诉她他究竟察觉到了什么，反而会自己说出来。

　　“啊啊，其实我只告诉你们我的名字也是有其他的原因的哟，”衍夜环首望望屋内，说道：“啊，我以前生活在这里的时候就只是叫做衍夜的，并没有什么姓氏，所以回到这里的话觉得还是用名字的比较亲切呀。”

　　“怎么会？小姐姐还在流魂街生活过？”

　　“咦？不相信啊？”衍夜微微一笑，“说来也是啦，我的经历是有点曲折，不过我却是在这里生活过的，和一个……恩……如果你叫我小姐姐的话，应该叫他大哥哥吧，恩，对，和一个大哥哥住在这里哦。”

　　“大哥哥？那个大哥哥在哪里呢？”
　　“大哥哥啊，他出远门了，很快就会回来，会回来。”

　　说到这里，衍夜的嘴角不自禁的浮上一丝笑容。
　　她望向门外，隐隐的能够看到一丝夕阳的色彩，那种仅仅是沐浴着就能够感觉到周身上下充满温和气息的气氛里，那个熟悉的笑容和那个熟悉的人。
　　惣右介，还有五年。
　　我们的十九年，还有五年。

　　这本来应当是极其温馨的场景，但是出远门这样的词语总是让人联想到一种无可奈何只能掩饰的悲伤。

　　加上衍夜的笑容太过的温和而又圣洁，反而有一种缅怀的味道。
　　这很容易让人把这个神秘的大哥哥的人物联想成一堆白色雏菊拥簇下的宁静而安详的笑脸。

　　衍夜从幻想中回过神的时候，看到乱菊看向她的眼神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漂亮的眼睛看向她的时候不再是那种陌生人的感觉，似乎是带上了一种理解的样子，更甚的似乎有种同情。

　　打心里衍夜很喜欢这个金发的漂亮女孩子没错，但是……
　　那是什么眼神啊，喂喂。
　　为什么好像是在同情一个被人抛弃而强颜欢笑的女子的样子啊。

　　衍夜像是想起什么的拉开一旁的门，“看来你有点不相信啊，不如我来证明给你们看我曾经住在这里吧，顺便送乱菊一个生日礼物哦。”

　　衍夜走进屋内，这是一件很简单的屋子，曾经是作为蓝染和衍夜的卧房，这里几经易主，屋内的摆设早已不同，稀稀落落的摆放着几件器物，使屋内显得有些空旷。

　　衍夜走到一个壁柜前，拉开壁柜的纸门。

　　市丸银站在衍夜的身后看着衍夜的动作，像是若有所悟的说道：“果然是有蹊跷啊，从外面就能看出来有点不一样呢。”

　　果真是敏锐的观察力。
　　从木质的房屋的外部就能够察觉到室内墙壁微小的差异，进而能够想到屋内存在暗格这样的事情，是一个小孩子难以做到的。
　　衍夜在心中在市丸银的小表格里又打了一个小勾勾。

　　衍夜拉开纸门后，看到木质隔板上放着一些东西，她取下来放在一边，轻轻的抬起选在半空的木质的隔板，只轻轻的一用力，再向上一抬，隔板就被取了下来。她把隔板搁在一旁，轻轻的蹲了下去。这个壁柜的纸门一个是活动的，另外一个似乎是固定着不动的，衍夜蹲下身去用手摸摸那个固定不动的纸门的下部，只听到一身什么被叩开的声音，再一挪动那扇原本是固定的纸门就变得很容易。纸门挪开后，衍夜顺着木纹找到一个小裂缝，轻轻的用指甲一拨，就打开了一个暗门，露出其中一个隐藏着的壁柜。

　　“啊拉，还以为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原来全是书啊。”市丸银走到壁柜前，看看壁柜的装置，说道“真的是很巧妙的暗格啊。”

　　这个壁柜虽然很简单，并不是什么严密的暗格，却的确很巧妙。
　　衍夜当初在屋内发现这个壁柜的时候也曾经惊异过，一般人会把这个壁柜当做普通的储物柜使用。隔板又很少会有人想到能取下来，暗格藏在那扇看起来似乎是固定着的纸门后面，光线十分的暗，又隐藏在木纹中所以很容易忽视。

　　只是衍夜和蓝染在这里生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物品要藏起来，但是蓝染很喜欢看书，平时搜罗来的一些书籍总是很宝贝，便像宝藏一样的藏在这个暗格里。

　　“恩，还好没有人打开过，惣右介的书还是那么多啊，啊呀，竟然连真央的教科书都还在。”衍夜端详着柜子内的书，发现不仅连往昔蓝染收藏的书都还在，而且连真央时代的教科书都一本不少的放在架子上。

　　衍夜转过头去想去寻找乱菊的身影，看到乱菊原来只是扶着门框很漠然的看着衍夜的动作，当看到暗格打开后满满的书之后，竟然径自的快步的走了上来。她没有理会衍夜，只是一个人站在书柜前，禁不住的伸出手轻轻的摩挲着架子上的书，眼中闪烁着一丝喜悦的色彩。

　　她随手抽出一本和歌集，用手翻开书页。

　　她的手指虽然修长美丽，却因瘦弱显得骨节分明。衍夜轻轻的伸过手覆盖在她的手上，衍夜的手比她大不了多少，但是因为多年的良好生活，和乱菊干瘦的样子不同，显得纤长优柔。

　　乱菊看到衍夜的手，抬起脸看向她。
　　衍夜只是微笑着注视着她，说道：“乱菊，我很喜欢你哟。看来你很喜欢这些书籍，送给你怎么样啊？”

　　衍夜感觉到手下一空，乱菊连手带书不动声色的从衍夜的手下离开，她依旧还是面无表情，眼睛轻轻的望向一边，就连声音也显得冷冰冰的，“这些书不是都不是你的么，为什么要由你来送？”

　　衍夜吃瘪，摆手一笑：“没差啦，反正惣右介不会介意的。”衍夜出乎意料的拍拍乱菊的脸，让原本一直斜着眼睛不看衍夜的乱菊一下子冷冽的瞪了衍夜一眼，衍夜看到这里，咧开嘴一笑，“真是好有趣的小女孩啊，比我家里那个一点就爆的弟弟要好多了哎哎。”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市丸银此时发出了声问道：“小姐姐家里还有个弟弟？一定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吧自然脾气很坏了。”
　　“是啊是啊，唉，小孩子果然不能蜜罐里面养大。”衍夜说罢之后从袖中慢慢的摸索了几下，不一会儿就拿出了一个小珠子一样的闪烁着蓝色光芒的东西。

　　市丸银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凝敛。但是他的语气中仍然像刚才一样带着笑意一般：“小姐姐，这是什么东西？”
　　看到市丸银的表情，衍夜似乎是很满意的点点头。“果然是能够感觉的到么，这就好了，过来过来。”

　　看到市丸银站在那里仍旧不动，衍夜摇摇那个小珠子说道：“不是坏东西啦，唉，我就说着东西制作的太灵异了，喜助哥这是让人不得不以为这是什么诡异的东西啊，应该弄成粉红色，那才有亲和力嘛。”接着衍夜咧开嘴很温和的一笑，“这是能够测试灵力的哟，虽然是最近开发出来的可能不太稳定，但是不得不否认制作这个东西的人绝对是个天才，所以说可信度还是有的，来试试吧。”

　　市丸银走到衍夜的身旁，伸出手去碰触那个珠子。
　　在市丸银的手指刚刚接触到珠子的时候，原本闪烁着蓝光的珠子的光芒闪烁的更甚，甚至在一小会的时间里就逐渐的变大，不一会儿就变成像是蹴鞠般大小的光球。

　　衍夜看到这里，伸出手一点已经变成光球的珠子，那珠子在一瞬间又变回了原样，她准备把珠子重新放回袖中，笑着说道：“真是有天赋的好孩子呀，和我那个笨蛋弟弟不相上下，那个家伙还不肯合作真是让人伤脑筋。

　　“对了，”衍夜把准备放回袖中的珠子又举了起来，对着乱菊说道：“乱菊，不如你也来试试吧。”
　　乱菊很漠然的扭过头去。
　　“咦？真是很有趣的东西，啊呀，乱菊你也试试嘛。”
　　她不准备理会衍夜，却在听到另一个声音的时候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迈开了步子，走到衍夜的身旁，伸出手指触碰那个珠子。

　　她注视着那珠子慢慢的变大，也像刚才一样变作了光球。

　　只是光球却不如刚才的那样大，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的下意识的在指尖上使了劲，可是仍旧是比市丸银触摸时的光球要小上一圈。
　　她的眉间微微的蹙了起来，当衍夜将光球收了回去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下子又松弛下去，敛下的睫毛遮住了眼睛。

　　衍夜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了几本真央的教科书，她放到市丸银的手上说道：“我知道你很感兴趣吧，对于那种力量。看在你天分不错的份上，你先看看这些书，虽然很基础，但是真央的东西毕竟很系统。”

　　市丸银接过书，抬起头望向衍夜，“小姐姐你还会来吗？”

　　“哦？”衍夜拍拍手说，“当然回来，要在这里等我哟，哎哎，不过我水平很差哟，教不好的话可不要怪我。还有，我对你没多大兴趣哦，我很喜欢乱菊哟，如果下次来只是看到你，我会转身离开的哦。”

　　“啊呀，小姐姐说话真是直白，怎么可以这样嘛。”

　　衍夜拍拍袖子，笑着说道：“看来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了。虽然想吃一下你们的柿饼，但是很晚回去不太合规矩，我先走了。”

　　衍夜走到乱菊的身旁，又抓了一把乱菊的金色头发，说道：“这漂亮的头发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下次要等我哦，乱菊～”

　　当衍夜的脚步声消失的时候，市丸银和乱菊仍旧站在屋内。
　　市丸银把被衍夜放在一旁的隔板放进壁柜内，重新拉上壁柜的纸门，走到乱菊的身边说道：“乱菊，去吃柿饼吧。”

　　屋内只响起了市丸银一个人的脚步声，他没有听到乱菊的动作，也轻轻的站住了脚准备回头去看乱菊。

　　乱菊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瘦弱的身躯显得格外的单薄。
　　她低下头，一言不发。

　　“银。”

　　“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作者有话说

　　刚回来写的不太顺手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