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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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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沈时久闲来无事坐在桌上摆弄着一副塔罗牌。洛则挟着资料走进总裁室,站在一旁耐心地看着。
“远晟的事情怎么样了?”过了许久,他才抬头问。
“已经确定是有人在搞鬼,不过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洛则说。
他扬了扬眉峰:“是不是陈意明?”
“会长早就知道了?”
“只是随便猜猜。上次你跟我提了下,我便想到远晟的饮料加工厂有一批反应罐和制冷加热设备,特别是那些密封仓库……你觉得这些设备还能有什么其它的用途?”他笑问,随手翻开一张正位恶魔牌:“把饮料加工厂改造成毒品制造基地,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豪华游轮的房间里,陈意明正在冲手下大发肝火。他拔出枪,上膛,指着其中一个办砸事情的小头头的脑袋骂道:“叫你做事手脚利索点,你还他妈的给别人留下把柄!”
被枪指着的人大气不敢喘一个,汗流浃背,求饶道:“老板。再给、给我一次机会。我、我一定将功补过。”
“我不养没用的废物。”一声闷响过后,消音枪在人头上留下一个冒烟的弹孔。陈意明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方帕,将溅到手上的血水擦干净,说:“扔进海里喂鱼。”立刻就有人将尸体拖出房间。
即使这样,他的气也还是没有消。
现在监管部门已经认定远晟无过错,再加上沈时久从中插手,银行方面又恢复了对霍栋林的贷款支持,这意味着他准备低价拿下远晟的计划宣告泡汤,他必须多花一倍的时间去寻找新的目标。
魏坤带着几个鼻青脸肿的兄弟走了进来,刚刚的情形他在外面已经看得一清二楚,因此显得很是紧张。
陈意明睨了他们一眼,点起一支雪茄烟,神色间渗出一丝森森的阴狠:“沈时久,一个人的好运是有限度的。”
上景别墅的东庭院里有一处人工温泉,被假山竹林环抱,景致优美,一到夜晚,四周灯光被点亮,有如落入人间的满天星。
沈时久找到无殊,便是在这温泉池旁。她穿着他给她准备的纯棉家居服,拖鞋整齐地摆在一边,双脚舒适地泡在温泉里,上半身仰躺在一块打磨光滑的椭圆形石墩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晒着肚皮的大猫。
他倚在石柱上看了许久,竟舍不得去打破这样的氛围,叫他莫名觉得温暖的宁致。他在这幢别墅里住了近一年,很多设施只用过几次便不再问津,一个人的生活不会因为你有一幢豪宅而改变什么,有时候只是简单的一张床,一张沙发就够了。然而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他喜欢看她在这里探索,看她舒适地享受他的世界,只要是她喜欢的,就是有价值的。
她忽然翻了半个身,脸贴在清凉的石面上,发出轻微的呼声。他遂起了捉弄她的心思,轻手轻脚靠近,刚要去捏她的鼻子,她突然睁开眼,冲他灿烂一笑,然后一把将他给推进了池中。水花四溅,雾气缭绕间什么也看不清,只听得见她欢乐的笑声。
“哈哈哈,活该!”
她笑得弯下了腰,一双腿在水里大力地扑腾:“叫你鬼鬼祟祟不安好心。”
他像条鱼一样划了过来,站起身,湿衣贴在胸口,看得见若隐若现的肌线轮廓,差点叫她喷了鼻血。他将头发甩到脑后,朝她招招手,眼睛亮晶晶的,语气极其温和:“你下来。”
“我是傻子才下来。”她飞快地爬起身,刚要离他远点,小腿就被抓住了。她啊啊叫了两声,随即也栽进了水里,所幸他在后面托住了她的背,她才不至于过分狼狈。可衣服全湿透了,白色的,比他身上的还要透明。
“天啊,我才换的衣服!”她懊恼地叫。
他才不理会她的抱怨,一手拍在她的屁股上说:“这是小小的惩罚。”
“我看你是趁机吃豆腐!”她马上予以回击,手掐住他的脸往两边拉。他的皮肤比她的还要好,捏在手里很有弹性。她笑嘻嘻地问:“平时是不是常做皮肤护理?”
他的脸被她揉出各种奇怪的形状,话也说得含糊不清:“我一周去两趟CLUB,那里有顶级的养生沙龙,偶尔做做。”
“养生?都做些什么?”
“嗯……主要是按摩。”
她瞅他,表情暧昧地问:“给你服务的是男按摩师还是女按摩师?”
“男女都有。”见她不相信,他说:“下次带你去Billionaire Club试试。”
她知道这个俱乐部,一群有钱人炫富的地方。
“这个俱乐部里的会员真的全是身家过亿的富翁?”
“大部分是,还有一些身份比较特殊,比如国外的王室成员就有八个。”
“了不得啊。”她开玩笑:“那你有没有想过娶个公主回来?”
“没有。”他笑。
“是没有想过,还是没有见到漂亮的?”
“有个泰国的公主很漂亮。”他的手指在她的脖子上游移,挨着她的心脏强而有力地跳动着:“可惜我只对这个家伙有兴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她深深吸了口气,太强烈的幸福叫她害怕,害怕一转眼,全部都成为泡影。
“那就以身相许吧。”他轻声说着,慢慢地收紧手里的线,不能着急,否则鱼儿就会甩着尾巴逃开。他要懂得最佳的时机是什么时候,就像现在,温热的水波荡漾在身周,她居然主动揽住了他的腰。现在的她美得像一副画,蜜色的皮肤被水气熏出了红晕,弯翘的长睫上沾着晶莹的水珠,淡润的嘴唇微微翕开一线,仿佛在说,吻我吧。
“时久……”她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眼里有难得的迷蒙:“你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呢?”
挫败!挫败!挫败!三座大山一下子压上了沈时久的头顶。
事实证明,太宠一个女人,憋坏的只有男人自己。他懒得再跟她啰嗦,直接狠狠地吻了上去,她呜咽着抵抗了片刻,最终选择了妥协。
To the world you maybe one person ,but to one person you maybe the world。
对于世界而言,你可能是一个人,但是对某个人而言,你是他的整个世界。
又一个神清气爽的早晨,无殊睁开朦胧的眼睛,发现四周成了花的海洋,不光如此……她腾地直起身:“你们是什么人?”
几个陌生女人闯进了她的房间。
“我是JOY,上午四个半小时,你是我的。”一个长得不男不女自称是夏奈尔亚太区首席设计师的人打了个响指,那些女人一哄而上,将无殊从床上给拖了起来。几分钟后,她像木乃伊一样僵坐在了奔驰加长车里。
joy回头冲她眨了眨眼:“宁小姐,请放轻松一点。精神紧张会影响皮肤的弹性,甚至会令你的眼角多出几道细纹。”
“是嘛?”无殊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果然是有点糙,“不过你们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到了!”
她赶紧探出头一看,店门口几个钻石大字差点就闪到了她的眼睛——夏奈儿女子美容会所。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有些什么,就已经被三、四双手从头摸到脚,在完成去汗毛、去角质层、去死皮后,终于明白猪在待宰时都在想些什么了。
然后是香熏按摩,美容师的双手似有神奇的力量,不但令她的肌肤在最短的时间内焕发出紧致的光泽,还差点让她舒服得睡过去。
“最后一步是形象大改造。”JOY俨然一副大师派头,他撩起她的头发说:“从形体上来看,你注定与高贵无缘,不过我看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性感,不张扬,却叫人过目难忘,我的目标是让你这种感觉更突出。”
她抖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已经习惯了黑衣黑裤的干练形象,突然给自己套上性感两个字,她打心底发毛。
发型师本想为她打造亚麻色的短发造型,她连连摇头。快速更换方案后,她的头发被打乱后再修剪,在左侧绾成一个篷松的发髻,搭配单耳耳环,化上立体感十足的蜜色莹润妆,最后穿上由JOY亲手设计的银灰色低胸小礼服,并佩上首饰。
一切准备就绪,无殊站起身,走到镜子面前,只一眼,傻了。镜子里面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她?她转了个圈,眼睛越瞪越大。原来她的脸也能这么整,她的胸脯也能这么挺,她的腿也能这么长……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只要有钱,丑小鸭也能立刻变天鹅。
“very beautiful!”JOY由衷感叹道:“宁小姐,你有一个好底子,千万不要随便糟蹋。”之前通过聊天了解到她习惯素面朝天,JOY痛心疾首。对他这类国际顶尖设计师来说,一个不懂得让自己变美丽的女人简直跟蟑螂一样可怕。
她始终觉得胸露得太多了:“可不可以加朵花之类的?”
“不要动!”JOY一声尖叫,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勾当:“你想杀了我吗?”
“不好意思。”她抱歉地说:“我长这么大还没像现在这样‘坦露’过。”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在像大家展示你最美丽的一面,应该感到骄傲才对。难道你觉得你的胸不美吗?”
“硬是挤出这种效果,会不会有作假的嫌疑?”她低头看看自己很有深度的胸怀,居然有那么一点心虚。
JOY苦口婆心地安慰她说:“就算你有F罩杯,也还是要挤才能有效果的。”
她不能理解:“又不是在挤牛奶。”
噗!JOY首次没有形象地将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
早就说了,高贵跟她无缘。
JOY看了看表,说:“宁小姐,你还有一点时间,可以休息一下再出发。”
“嗯?”无殊正坐在方凳上努力适应那十公分高的细根鞋,闻言抬起头:“还要干什么?”
“十一点,你要和沈先生共进午餐。”
“要我穿成这样跟他吃饭?”她站了起来,鞋子限制了她的行动力,气势顿弱,乍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假模假样的淑女风范。
JOY风趣地说:“沈先生看到宁小姐后,一定会食欲大增。”
她自言自语:“那我就危险了。”
“什么?”对方没有听清。
“洗手间在哪?”她决定稍微整下胸部。
“出门左拐向右。”
出去后她这才注意到这个地方奢华得不像话,墙上小小的装饰物精致得让人想偷偷塞进衣兜,走廊铺的是在上面睡觉都嫌奢侈的波斯羊毛毯,两侧全是SPA包间,门上镶着大朵的郁金香形装饰,就连洗手间门口都弥漫着馥郁的幽香。
有个女孩子从里面出来,头上还包着浴巾,看到她,居然很客气地打起了招呼:“嗨,你好。”
“你好。”出于礼貌,无殊只能停下脚跟女子搭话。
“你的衣服很漂亮哦,是JOY设计的吧?”女孩子对漂亮事物的敏感简直就像头上长着一对触角,但是她的视线很快从衣服转移到了无殊胸前的装饰上,而后一脸惊艳地说:“没想到会在你这里看到卡地亚的红宝石猎豹胸针。”
无殊自己也很诧异,就算她不了解时尚,卡地亚这个牌子还是知道的,但也只是听说它是法国珠宝品牌之最,怎么会知道自己戴的其实是价值不菲的顶级奢侈品。
来这里消费的基本上都是有钱人的太太、富家千金以及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妇,两种人的区别是见识的广泛与狭隘。不巧,无殊这种土包子的反应在人家眼里更加符合第三种人的情况。于是,女孩子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味了,多了几分轻蔑,姿态也高了起来,未再多看她一眼便抬脚走人,搞得无殊莫名其妙极了。
她在洗手间里弄了半天,胸口的布料也还是什么都挡不住,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目光却被胸针吸引了过去,心里忍不住想:“说不定是仿制品?不然JOY怎么连提都不提一下。”她哪里会晓得,人家已经是见怪不怪。想当初,霍思倾在他那里订的一套婚纱,光是镶在领口的南非天然钻就价值百万。
有人推门进来,她没有在意,直到她的名字从别人嘴里喊出来,她才讶然回头,看到的竟是霍思倾的姐姐霍思绮。
“想不到你也会来这个地方。”
“我也想不到。”她更加尴尬,穿成这样的情况下碰到熟人,束手束脚似地不自在。
“看样子最近你过得不错。”霍思绮打量着镜子里与平时大不一样的她:“不像我家思倾,整天窝在家里,一副病恹恹的死样。”
霍思绮很疼她的妹妹,以前在一起聚会时,她就跟无殊开玩笑说,别看思倾长了一张聪明脸,其实跟只小白鼠似的好欺,还好有我这个剽悍的姐姐在,不然在外面吃亏死了。现在,欺负她妹妹的人就在这里,思绮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化妆盒,一边补妆,一边似漫不经心地说:“你大概不知道吧?三年前做过手术后,思倾的心脏一直不是很好,时久替她联系了最好的心胸科专家,反反复复地看了两年多,现在才勉强可以做激烈点的运动。他们之前一直没有住在一起就是因为这个。”
无殊看向霍思绮:“你跟我说这些并不能改变什么。”
并非是她铁石心肠,逮着别人的错误死活不肯原谅,而是明知时光无法倒退,就像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样子。
霍思绮面带嘲弄:“有些事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男人会对初恋念念不忘,不代表他对现在的女朋友没有感情。就像这一次时久出面帮远晟度过难关,难道不是因为我妹妹?他那样的人,向来我行我素,能让他觉得愧疚已经说明了问题。”
从镜中捕捉到无殊脸上稍纵即逝的变化,霍思绮的言辞变得更加犀利起来:“思倾是在你跟沈时久分手后才和他在一起的,而他们要结婚的时候,你却跑回来了。我真是想不通,发生这么多事后你怎么还会选择回到时久身边。”因为无殊个性刚烈,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否则当初也不会和沈时久闹成那样,“难道是为了惩罚思倾?因为她背叛了你们的友情?”
“你想多了。”无殊蹙了蹙眉,“我根本没有精力去算计思倾。”就算她以前怨过,也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
“那你想算计谁?”霍思绮心思敏锐地试探:“时久?”
洗手间外有人叩响了门,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思绮,好了没有?”
光是听到这个声音,无殊便觉得头又大了一圈。
霍思倾推门进来,心不在焉的她一时间竟没有认出姐姐身边的人是谁,直到发现气氛不对,才慢慢地愣住。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无殊,脱胎换骨似的,浑身洋溢着动人的光彩——她想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一定很开心,因为无殊终于肯为时久改变自己了。尽管心中五味杂陈,她还是走了过去,脸上浮起淡若的笑容,柔声说:“无殊,你变化好大,刚才我竟然没有认出来……对了,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
“抱歉,我还有事。”她生硬地扔下这一句,与她们擦肩而过。脚上的高根鞋偏在这时和她唱反调,时不时拐两下,她想自己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可是已经顾不得这么多,她需要出去吸口新鲜的空气,理一理纷乱的思绪。
JOY在大厅柜台前跟人讲话,看见她步伐急燎地朝门口走,还以为她是担心约会迟到,赶紧过去将一件皮草外套披在她身上,说:“沈先生刚才打电话说亲自来接你,估计再过五分钟就到了。”
无殊赶紧从一堆袋子中翻出自己原来的衣服,拿出手机跑到一边去拨电话,铃声刚响了两下,那边便接通了。
“我在路上,马上就到。”电话那端轻快的语调伴着车内的抒情歌曲传进她的耳朵,竟像是一束有着魔力的阳光,一点点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郁。她捂着胸口,气息渐渐平复下来,慢声说:“你还是别过来了,我直接去找你。”
“怎么?”
“我想……给你个惊喜。”她吱吱唔唔地说。
“好吧,我在Billionaire Club等你。”沈时久调转了车头,心情好得想要在限速60每小时公里的路上大飙车。
依旧是那辆奔驰加长车,将无殊送到俱乐部金壁辉煌的大门口,门僮为她打开车门,双脚落地的那一瞬间,引来不少人的侧目。穿成这样,她不敢在外久留,匆匆进了俱乐部。
门厅处,侍者迎了上来:“请问是宁小姐吗?”
“我是。”
“沈先生在二楼西餐厅,请跟我来。”
她晕头转向地被人领着往前,四周都是人,有好几个她在电视上见过,身边都带着女伴,不是当红明星模特就是一身贵气的女眷。可惜她不是报刊记者,不然倒是可以停足八卦一下。
一路走过去,简直就是大饱眼福。一楼西侧的墙壁是庞大的海洋水族馆,珍稀鱼种应有尽有,不过她怀疑有不少是拿来吃的。二楼更是不得了,高大的罗马柱,栩栩如生的花鸟壁画,餐厅中间是座带有阶台的水池,池中竟开着大朵的睡火莲。音乐不是寻常的钢琴,而是竖琴演奏,两名白衣胜雪的光足美少女跪坐在舞台上,姿势虔诚,十指在琴弦上行云流水,听者皆是表情陶醉。这样的氛围,已不是富贵可以形容。
沈时久站在餐桌前的拱形窗前,出神地望着外面,一身偏休闲的藏青色手工制服衬着颀长身形俊拔如松,阳光透过米黄色的罗马帘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竟生出一片祥和的光晕。如果他不是在黑白两道横行霸道的沈时久,就该是最让女人心动的白马王子,会有许多人排着队去试他的水晶鞋。
无殊走过去,捏着嗓音问:“沈先生,可以赏脸吃顿饭吗?”
她的外套被服务生取下搁在一旁,他回头看她,足足呆了两秒后,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忘返。
她随即紧张兮兮地抱住胸说:“往哪看,往哪看呢?”
他被她的样子逗乐了,侧过身,一手扶住她的后颈,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生日快乐,宝宝。”
大庭广众下,可以这样的亲密?她压低声叫道:“被人看见了。”
“那就让他们看好了。”他倒是满不在乎。
这家俱乐部是他旗下的产业,有资格加入的不是生意伙伴,便是交情不浅的政商名流,他将她带进这个圈子也是早晚的事。
两人都落座后,大厨将刚刚做好的香槟芝士蛋糕推送过来,并替他们点上蜡烛。
他的胳膊越过桌面,握住她的双手说,“许个愿吧……记得要有我。”
她嘴里念叨:“时久时久,快快长大。”
他低了低头,眼里荡漾着笑意,“这个不算,要心诚,不然不灵。”
“怎样才算心诚?”
“闭上眼,想着我,心便诚了。”
有些人的脸皮估计就跟树木的年轮一样,是随着年龄一圈圈地长出来的。其实根本不用他说,一阖上眼皮,前面晃动的全是他的脸,她捏着他温热的手心,许了一个很久以前就已经想过的愿望,然后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怪事自此出现,就在她吹完蜡烛后,突然发现桌上多出了一只小巧的镂空花纹白金首饰盒,她又惊又奇,“怎么回事?哪里冒出来的?”
要知道他的两只手一直都握着她的,不曾松开,总不会有第三只。
他抬起手,表示自己很清白,“好像是从天而降,难不成是你许的愿灵验了?”
她噗一声笑了出来,“小把戏。”不过是想诱她说出许了什么愿,她才不上他的当,大不了被好奇心憋死。
那是FREY WILLE的2032定制版珐琅情侣对戒,独一无二的款式,细看会发现内侧环成一圈的字母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缩写,意喻亲密无间。
他替她戴上,以不容置喙地口吻说明:“以后你的手上只可以戴我送你的戒指。”
原来他还在为北堂皓向她求婚的事耿耿于怀。难怪别的不送,送对戒。可她发现自己喜欢他这个样子,不严肃的时候,如同再普通不过的情人,会吃醋、任性、不可理喻,但她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真实的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让她觉得若即若离。
她看着他套上另一枚戒指,有些迟钝地问:“难道你已经打算公开我们的关系了?”
他点点头,“我想了很久,觉得应该给你最起码的安全感,我们可以像普通的情侣一样,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其它的,交给我去处理就行了。”
他一定不知道这样的话多么具有杀伤力……
无殊开始手忙脚乱地拿起刀叉,盘里的肉眼牛排被她切得东一块西一块,吃了一小口,又去端酒杯,喝得又猛又急,一直到呛得她直冒眼泪。
“宝宝。”
该死!他又这样叫她,已经忍到了极限,她推开椅子,踩着该死的高根鞋跌跌撞撞地转到他的位置上,在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她像是一只无尾熊,扑过去挂在了他的身上。纵使有千言万语,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抱着他,脸庞磨擦着他胸口的衬衣,任心脏一阵阵地收缩,恨不得能埋进他的身体,再也不用害怕会失去一切。她听见心里有个小小的、压抑的声音在反复地说:时久,我爱你。所以,请不要再让我活在绝望里,求你了。
他抚着她微微颤动的背,心有灵犀地,在她耳畔说:
“I love u too。”
就这样过了许久,当无殊抬起头,眼角余光扫到周围时,她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有多疯狂——居然完完全全地忽视了这里的环境。在豪客云集的俱乐部餐厅里,她和沈时久毫无顾忌地相拥在一起,怕是影响了不少人的胃口。她赶紧离开他的身体,“对不起,让你出糗了。”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今天我很开心。”他是真的高兴,有些忘乎所以,怎会去在意那些。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忍不住侥幸地想:也许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糟糕,也许只是她的虚惊一场。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会犯下那种大错。如果问清楚的话,晚上那个计划也许可以取消……
“时久,”她刚要开口,眼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携着女伴朝这边走过来,远远地便打起了招呼:“沈总,好久不见。”
“吴董。”沈时久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随意地回应。
男人走近,看了眼无殊,注意到两人手上的对戒,笑容更甚:“这位一定是沈总的未婚妻霍小姐吧?”
沈时久微微眯起眼睛,表明之前的好心情正在变糟。气氛顿时变得不尴不尬,那位吴董到底是精明人,意识到自己好像搞错了对象,忙说:“不打搅两位用餐了,我们先走一步。”
一个小小的插曲,叫无殊再也问不出想要问的话,她干笑着揶揄他,“你现在的样子可真凶,像是要咬人。”
“你不生气?”他顿了顿问。
“有什么好气的。”她说:“我们两个人的事,那些不相干的人怎么想怎么看并不重要。”其实,她是不想在这样的时刻将原本就复杂的问题变得更加繁复。矫情,她玩不起。
“你能这么想,就好。”他总算释怀,面孔不再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