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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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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画宝看着自个的手掌唉声叹气,没长大就没法赚钱,没赚钱就养活不了家人。
不过虽然她无法赚钱,但是她可以省出钱来,生活只要挤一挤,总会挤出一部分钱的。画宝眼神缓慢转向吃着蛋羹的肖英中,心里升起股小郁闷。这个家伙隔几天就要吃一次蛋羹,一枚鸡蛋一毛钱,一周三毛钱,一个月一块多,一年……
画宝脸色变得严肃,小手拍着床板,“啊啊…不…吃!不、吃!”
肖英中停顿几秒,突然加快速度,没几下他就将碗里的鸡蛋羹吃完。“我吃完了,没有蛋羹!”
“浪、费!”画宝痛心疾首拍着被子,一毛钱就这样被吃掉了。
“妈,妹妹又想抢我的鸡蛋羹吃。”肖英中抽着鼻子委屈说,他还想着慢慢享受鸡蛋的美味的,结果妹妹开始不讲理,非得要抢他的鸡蛋羹吃。害得他狼吞虎咽,连个味都没尝出来。
董语细声慢气安慰肖英中,道:“英中的蛋羹就是英中的蛋羹,谁都不能抢走。妹妹现在还小,闻到味道开始闹腾,长大后英中教妹妹不能抢哥哥的东西吃,好不好?”
“不…吃!”画宝着急又固执说,“卖、蛋!”
“卖蛋?鸡下的蛋蛋是给你们哥妹吃的,不换钱。”董语看着肖英中震惊的小眼神,好笑解释道。家里只有一只母鸡,它能下多少蛋,与其攒着不吃,还不如给孩子补补身体。
画宝眼带谴责看着肖英中,那眼神似乎在说:你那么大个人,也太不懂事吧。她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家、没、钱,蛋卖钱!”
昨晚她还听到爸妈在说着悄悄说,在估算起一座新房要多少钱,要向外人借多少钱。画宝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责任感,攒钱起房,人人有责。
肖英中看了眼一本正经的妹妹,小心翼翼抬头看妈妈,幼兽般的直觉告诉他,家里的确没钱。他惭愧低着头,他隔几天吃个鸡蛋,这确实太费钱。其他小伙伴一年到头几乎尝不到鸡蛋味,而他能三头两日吃到鸡蛋,怪不得妹妹也看不惯她。
妹妹,我以前误会你了。原来你一直抢我鸡蛋吃,是想告诉我不能吃太多鸡蛋,要攒着鸡蛋去换钱。怪我没能早日理解你的意思,反而觉得你太霸道,不讲理。内心底甚至还认为你一点都不好。呜呜,妹妹我错了 ,你能原谅我吗?肖英中使劲抽着鼻子,泪眼汪汪握着画宝软软的小手,“妹妹,我错了。我没有大哥那样聪明,理解不了你的意思,还要误会你。你还愿意认我做哥哥吗?
画宝忍让盯着肖英中脏腻腻的手指,抬头大声喊一声:“二哥!”
“诶!呜呜呜,画宝,我宣布你是全大队最可爱漂亮的妹妹!”
“家里有钱的。”董语暂时放下画宝是从哪里得知家里没钱的疑惑,纠正说,“家里有钱的,你们小孩子不用担心,饿不着你们。”
“二哥!”
“妹妹!”
“嗯~”
“我明白!”
在这一刻,肖英中终于连上画宝的脑电波,收到画宝发来的信息,大人不喜欢和小孩子说实话,妈妈肯定是骗他的。妹妹都知道家里没钱,不能吃鸡蛋,他当哥哥的也要懂事,不能随便吃鸡蛋。
“省…钱”
“对!”
画宝笨拙擦掉嘴角边的唾沫,往后一仰躺在床上,歪着小脑袋喘气,说话太累了,尤其要把话说清楚。身边的被子凹陷下去,画宝扭过头,对上一张傻乎乎的笑脸。
“妹妹,你看我,看我呀。”
耳边是肖英中烦人的声音,画宝无奈又无力,她记得前世别人嘴中的肖英中,是成熟稳重的好青年呢,怎么小时候却是一副傻缺二货模样呢。
董语笑着看着玩耍的兄妹,为了不影响两小只,她放轻脚步,慢慢走出去。出门后,她脸上的笑容淡下去,起新房后,家里的积蓄是所剩无几,但是画宝怎么知道的,还知道要省钱?而且就算要省钱,也不至于克扣孩子们的鸡蛋。鸡蛋是给孩子补身子用着,孩子们正在长身体的年纪,不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将来会长得很矮的。
“三婶,你们是不是在偷偷吃鸡蛋,我闻到味儿了。”墙角边走出个黝黑的小男孩,他头发乱糟糟,也不知道沾到什么,头发结成一块块的,散发着一阵阵异味。他眼睛不安分骨碌碌转悠,语气带着趾高气扬,仿佛董语不给他好吃的,他就要去告状。
看到来人,董语笑容淡了几分,“英成,你怎么回来,学校还没有放学吧?你妈妈知道你逃课吗?”
“哼,我放学。我要告诉奶奶,你们在偷偷吃鸡蛋。”肖英成神色不由瑟缩一下,底气十足威胁。奶奶最喜欢他们,肯定会向着他的。
董语眼神下移,盯着肖英成的手掌看,他的手边沾着一小块鸡蛋壳,而且刚才应该是从鸡笼那边的方向走出来。再结合之前肖婆子抱怨小母鸡又不下蛋,她瞬间明了,“母鸡又下蛋了吧。”
“关你屁事,哼。”
肖英成心虚大喊,朝着董语撞过来,董语灵活一闪,躲过砸过来的黑影子,她心里想,英中不愧是大嫂的儿子,两人性子都很像,讨不了便宜后,恼羞成怒想动手。就这种环境还是早点搬出去比较好,免得孩子学坏。
画宝好奇瞧着肖英中肉肉的脸蛋,用手指戳着他的脸颊肉,“起噗。”嘴巴已经说累,现在说不出来,画宝摸着喉咙,有点丧气,小孩子太弱了,说话都不说不久。她抬头望望天色,这个时候,妈妈在准备做饭了。
先是啊啊几声,发现肖英中还是躺在床上,画宝继续极大力度,将肖英中打起来,快点起来,看妈妈做饭了。
肖英中不解坐起来,揉着头发,问:“我差点要睡着了,被你叫醒。妹妹你有事吗?”
画宝指着外面,艰难说:“妈,饭。”
两人对视一眼,肖英中率先打破沉默 “你饿了吗?我们很快能吃饭,不是?别哭呀,我抱你去找妈妈。”
即便衣服变皱巴,甚至被撩起,腿也快垂到地上,画宝还是满意拍着肖英中的肩膀,二哥真聪明,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
“哎哟,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我在做饭没空,你们赶紧回房里。”正往灶里塞完一根柴的董语抬眼,看见艰难抱着画宝进来的肖英中,连忙抱住画宝,准备回房。
意识到妈妈想要做什么,画宝着急拍着妈妈的肩膀,蹦出一个不。
“妈妈,妹妹不想回去。”
“窝、不、回。”画宝手揉着眼睛,眼睛开始变得泪汪汪,似乎只要董语再走一步,她就要哭出来。
董语无奈叹口气,将画宝放在唯一张凳子上,“英中看着妹妹,我去炒个菜。”
小孩子的身子骨软,坐在凳子上没一会就摇摇摆摆,画宝手撑着凳子,随即看着董语做饭,眼睛都不带眨的。
“啊啊不!眼、多!”画宝晃着小短腿,睁着大眼睛说。
“妈妈,妹妹说盐多了。”肖英中诚实翻译画宝的意思。
董语举着盐勺,迷惑看着画宝,画宝怎么知道盐多的。她心里好笑,勺子慢慢倾斜,盐即将要掉下去时,身后传来画宝惊天动地的‘多’。她无奈扭着头,看着画宝,“画宝你还不会做饭,妈妈知道盐要放多少的。盐不多,菜不够味的。”
“多!”
“…妈妈放回去,现在放的不是盐。”
“盐!多了。”
“…”
“多!”
拗不过画宝,董语照着画宝的说法做菜,她迟疑看着大碗里的干巴巴,没有任何油光的青菜,“宝呀,菜没油不好吃的。”
“好~吃!”
画宝看着新鲜出炉的炒菜,心满意足了。似乎发觉到了什么,她嘟囔着嗓门,直到看到董语转过身来,便静声了。
“走!”
距离一碟菜的距离仅仅是个拳头,画宝低头就能看到碟里的菜,她笑眯着眼,慢悠悠吐出个好吃。画宝完全没有发现董语眼底藏着无奈,要不是怕你的小嗓门给你囔破了,才不会按照你的话做的。
“…媳妇,我们家是没盐又没油了吗?”嘴里嚼着干涩的青菜,肖向国小心翼翼问。还是他惹媳妇生气了?
没等董语回答,画宝拍着桌子,干脆喊一声:“吃!”
“诶呦,画宝对爸爸真好,爸爸吃呀。”肖向国笑呵呵夹起一筷子青菜,完全是一副傻爸爸模样,直到干涩的滋味在嘴里炸开,肖向国回神,连带脸上也泛着苦涩。吃惯了媳妇的有滋有味的炒菜,冷不防尝到干巴巴的青菜,口腔和胃疯狂反抗着。
“你的乖女儿指挥做出来的菜,我想放多点盐和油都不行。”
“媳妇~”
“嗯?”
“画宝说话还没利索呢。”
画宝不满看着肖向国,爸爸一个大男人怎么吃不了苦呢,都是被妈妈惯坏了。她小手搭上肖向国的脸颊,“爸,吃菜。”
肖向国眼带疑惑望向董语,媳妇这是怎么回事?
“爸,我知道我知道!”肖英中举着手,在原地蹦跳着,他看到大家的目光都移过来,心里充满自得,十分享受大家放过来的目光,“妹妹说我们家没钱,不能吃鸡蛋不能放多油盐,我们要攒钱起房子!”
听到这一番话,肖英鸿沉默夹一大筷子青菜进碗,耳朵通红,内心羞愧极了,他当大哥没有弟弟妹妹懂事,刚才他还嫌弃妈妈做的饭不好吃,这太不应该了。
肖向国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有想过有这个可能性,下意识望向媳妇。董语也是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
“英中,你听到是妹妹说的吗?”
“是,我们家没钱了,要省钱。”肖英中不满大家不相信他的话,立即大声囔囔起来,“妹妹,你快点告诉大家,我们没撒谎!”
画宝坚定点头,没错就是这样,我们肖家一点钱都没有,“没、钱!”
“谁说我们家没钱的?”
“妹妹说的。而且我也觉得我们家真的没钱,黑蛋家起完新房子后,连续几个月都吃野菜。我们很快要起新房,肯定要啃好几个的野菜。”肖英中咬着筷子,可怜巴巴说。黑蛋吃了好几个月的野菜,脸色都变得青青的,看着好可怜呀。
“哈?小子,你爹养得起你们几个的,再来几个爹也能养得起,你放心吧。你脑袋瓜里想些什么?” 肖向国失笑了,没能力让妻儿吃饱穿暖,还结啥婚呢,自个过呗。
“不,养、不、起。”画宝拍着腿,咬字清晰说。她心里充满对亲爸的担忧,她的傻爸爸哟,未来养孩子会越来越贵的,学费呀住宿费呀书本费呀生活费呀还有报班的费用呀…等等各种各样的费用,而且还要为哥哥们攒点老婆本,就凭傻爹这么点点钱能做啥。
“画宝真伶俐,小嘴叭叭,贼会说话。比你们的哥哥们聪明多了,真棒!”肖向国的傻爸之魂觉醒了,噼里啪啦夸赞画宝,完全忽视掉画宝话中的意思。
“爸!”你清醒掉。肖英中不满说,爸爸总是这样子,整天知道沉迷和妹妹玩耍。
“巴巴~”画宝小手拍着肖向国的脸颊,“没、钱。”
“没…钱?”肖向国一脸梦幻看着画宝,画宝在说没钱?他摸着画宝的小手,“画宝你怎么会想这些,谁教你的?”
“省!”画宝言简意赅说出来,她眼神中带着坚定,眼底冒着熊熊焰火,省!省省!攒攒!!
肖向国声音变得虚弱,“媳妇,我、我没本事。”孩子们才会认为家里没钱,要省钱。
“向国哥是有本事的,将来一定会带我们过上好日子的。”
画宝严肃点头,妈妈说的没错。爸爸很厉害的,我们未来过上好日子的。现在嘛……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