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一粟尘》灼灼又夭夭

69、欢愉，刺杀

　　半夜，她本想偷偷逃离水韵之都，谁知萧一尘一直坐在客厅里守着，不寝不语。
　　天亮了，他来到她床边，问她：“海卿，我们走吧。离开这里，离开萱城，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以后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她抬起疲惫的双眸，神情痛苦，“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我吗？”
　　“当然！我不可能放开你。从前，我在萧家拥有荣华富贵，可是我依然寂寞。直到我有了你，我发现我重获新生一般，我不再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人了。
　　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你，你就是我的全世界。我所有的努力，这些年埋身于事业当中，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都是为了让自己在等你回头的过程中，不那么孤独。
　　前段时间，梁景诗来锦峰找我了，她说你很久之前便告诉过她，你有一个很喜欢了多年的人，那个人就是我，对吗？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源自很久之前，我有多开心！无数个夜晚，我一个人看向客厅里的那副十字绣，锦带花上总共刺了多少针，我都数得一清二楚。一千三五十二针，针针都是你对我的爱，我知道了。
　　野雏菊的花语是无法言说的爱情，代表着暗恋。原来你很早之前就通过在我衬衫袖子上绣花向我表白了，只不过我当时还蒙在鼓里。
　　顾茵黎逼我和她结婚，可是我不爱她啊，原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是她越线了！她因爱生恨，将怒气撒在你身上，让你离开我。可是当她知道沈洛涵买了戒指准备向你求婚的时候，她蒙了。可笑吧，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爱谁。所以我猜，是她让梁景诗这样污蔑你。为的就是令沈洛涵颜面扫尽，不敢在娶你。
　　但是我不一样，不管你经历过什么，你都是我认定的人。现在，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跟我走吧！”
　　萧一尘的表达清晰有感染力，他想要她。
　　海卿心神错乱，问他：“走，我们能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只要有你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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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落在一个不知名的国外小城镇。
　　兜兜转转，海陆空的工具都用上，他将她带到了一栋白房子前。
　　“这是我问导师借来的，我们暂且在这儿住下。”萧一尘轻抚着她的发丝，久违地一笑道。
　　晚上，海卿洗去一身尘埃，围着浴巾走进了卧室，发现他已经在床上等她。
　　“嗯……只有一张床，我们挤一挤。”他假装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书本上道。
　　她从行李袋中翻出了睡衣，套上去的时候，浴巾掉落在地。
　　她窸窸窣窣钻进被窝，贴着他的手臂睡下。
　　自然而然地发生了那样的事。

　　这一晚过后，她知道，她已经是他的女人。

　　早上，萧一尘将她扯进怀里吻了又吻。“我们待会儿去买菜，回来做个野火锅吃，好不好？”
　　海卿的手指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滑了又滑，点了点头。
　　连续四天五夜，他们关掉手机，对外界消息不闻不问。
　　每天腻在一起做料理，赏花，品酒，看电影，吃零食。
　　晚上交织缠绵，彼此都控制不住自己。
　　而远在萱城的沈萧两家已乱作一团，找人找得焦头烂额。
　　“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就好。对于流言，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有你在，我不怕了。”她依偎在他的胸膛前道。
　　她甚至想，哪怕以后命运终会将他们分离，他会离她而去，她亦会感念这几日相伴的甜蜜时光。
　　萧一尘登录邮箱后，收到了爷爷病危的通知。
　　他盯着屏幕纠结，爷爷毕竟是他所剩无几的亲人。
　　他们再次回到萱城，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
　　萧一尘忙着处理公事和家事，林海卿在水韵之都无所事事。
　　但是她总该面对沈洛涵。
　　沈洛涵把她约出去，难以置信的语气，问她：“你何时爱上了姓萧的？那顾莫聪呢？你忘了他了？”
　　“你知不知道，那天，你就那样消失在典礼上，我有多担心你？”
　　“你和他去了哪儿，你们做了什么？”
　　林海卿的耳朵收集着他一连串的质问，一字一句答：“男女在一起能做什么，你想象的事情都发生了。沈洛涵，放手吧，我说过，从头至尾，我都没爱过你，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他紧握双拳，眼红如血，甚至宁愿她永远爱着那个死人，也不希望姓萧的染指她一分一毫！
　　他粗暴地把她往副驾驶上塞，黑夜中化作暴怒的狮子，不要命似的开往偏远地带。
　　她的尖叫声就在耳边。
　　车停在野外，他扑过去，撕她的上衣，紫色的丝绒胸衣露了出来。
　　“沈洛涵，你疯了！”
　　他逐渐失控，一边脱她的牛仔裤，一边道：“没错，是被你逼的！四年了，你爱的人从顾莫聪换成了萧一尘，为何就是没有我的位置？我情愿排到第三个，只要你爱我一点点也好！”
　　裤链哗的一声被他扯开，“你能给他，也得给我，海卿！”
　　“你神经，禽兽！你不觉得恶心吗？”她渐渐后怕，原本是想逼退他，结果他却反其道而行之，挑起了他的嫉妒心。
　　“我永远不会嫌弃你的。”他的声音淹没在她滚圆的胸脯间。
　　男女力量悬殊，四肢被他牢牢地把控，她望着夜空中的繁星，期待着天神降临，免她于危难。
　　星空闪烁，一道流星自她脑海中划过，她喃喃道：“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和当初强/暴我的那个暴徒，一模一样。”
　　他停止嘴上的吮吸，身体被她言语刺激到僵硬，然后一拳打到了方向盘上。
　　她松了一口气，默默穿好衣服，庆幸逃过一劫。
　　他点了根烟抽了起来，等两人都冷静下来。
　　他将她抱住，只是抱住。声音似在低泣：“那个人是谁？伤害你的那个，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他已经伏法了。”她轻声细语道。
　　可即便如此，依沈洛涵的脾气，也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
　　回去后，沈洛涵顺藤摸瓜地去查，很快查到，当年的那个暴徒是萧碧山的狗腿。
　　他当然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林海卿，这样，她就会明白，萧家对她的伤害不止是令她失去了父母而已。
　　或许还可以间接地破坏她和萧一尘的感情。
　　“根据你所描述的，那个混蛋的脖子后面有根树杈状的纹身，确认是萧碧山的爪牙无疑。”他将一叠带着纹身的脖子特写图片递给她看。
　　她脑中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承受多少打击。
　　连续几天，她窝在寂静的宾馆，颓废，憎恨，挣扎，想不通。
　　沈洛涵说，她是替养母挡了一劫。当初那个暴徒是冲着林凤英去的，为了使林凤英和萧岳群断得干干净净，萧碧山想扣一个“勾引男人”的罪名给林凤英，以此使儿子对她彻底死心。
　　千算万算，没算到暴徒没忍住，对十五岁的少女痛下狠手。
　　于是，当萧碧山知道自己的手下办错了人，他的内心对那女孩泛起了一丝丝怜悯。
　　所以，他放任萧一尘接济她，没对她赶尽杀绝。
　　可现在，海卿想对萧碧山赶尽杀绝了。
　　杀害父母之仇，侮辱身躯之恨，她要一并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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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一尘回到叠清雅苑，知道爷爷只是装病，心里是又气又无语。
　　人老了，竟跟个孩子一样。
　　“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不太高明。萧氏手底下成千上万的员工怎么办，你想害他们流离失所吗？”萧碧山怨责道。
　　“爷爷，让我留下来也可以，我要海卿留在我身边。”他提出条件道。
　　“哼，你是我的孙子，我会看不出你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有她。”
　　“爷爷……”他哀求道。
　　“罢了，随你去吧！”
　　萧一尘喜极而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要把这个消息立刻分享给海卿！
　　可是，他发现自己联系不上她了。
　　像往常一样，她断断续续地失踪。
　　海卿获得消息，萧碧山七十岁大寿在即，萧家准备大办一场。
　　她拿着一张网上down下来的照片去找沈洛涵，道：“沈二公子，我知道你本事通天，能否给我弄一套类似这种的衣服？”
　　“这是制服？你要它干什么？穿着去求职啊？”
　　“秘密。”她淡笑着答。
　　沈洛涵隐约觉得她最近的表现很奇怪，直到萧碧山大寿那天，他看到前往叠清雅苑的派对公司的服务员身上穿着的衣服，恍然大悟。
　　海卿穿着同款制服潜入了派对公司，随着队伍前往了叠清雅苑，她的目的是萧碧山，她要干什么？
　　刺杀？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再也压制不住，沈洛涵从未如此恐惧，浑身冷汗涔涔，连打给手下的电话都夹带着颤音：“召集所有的兄弟，马上赶到萧宅，冲进去！”
　　萧宅内，派对公司的工作人员在众多亲戚朋友中来回穿梭，像一条条轻快的鱼儿。
　　没人注意到，一个眼冒寒光的妙龄女子偷偷潜入内庭。
　　她只是看起来温顺而已，别以为她不会咬人。
　　林海卿端着餐盘，餐盘底下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她走进别墅中心，听到抽水马桶的声音。
　　萧碧山走了出来，迎面撞上一双冷冽的眼眸。
　　“萧碧山，你杀我父母，害我失去贞洁，我要你血债血偿！”
　　说话间，她已经举起匕首朝仇人刺去。
　　一道矫捷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萧一尘伸开手臂阻止道：“海卿，你冷静一点，杀人是犯法的，你想余生在监狱里度过吗？”
　　“你让开！”当她知道了萧碧山对她做出的二次伤害，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绕开他，朝他身后刺去，可是，刀子却刺进了萧一尘的掌心。
　　他居然用手去挡！
　　他的眉头因为痛苦而高高蹙起，“海卿，快走。”
　　她看着鲜红的血液顺着他苍白的手指滴落在地板上。
　　“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给我拿下！”
　　萧碧山一声令下，几个五大三粗的壮硕男人窜了进来，将她按在了地上。
　　“谁敢动我的女人？”
　　身后传来沈洛涵霸道的声音，他带着一群黑衣男人冲进了萧宅，别墅院内鸡飞狗跳，场面一度失控。
　　“沈二公子，你跑到我萧宅撒野，不合适吧。”萧碧山眼睛眯成线，阴狠道。
　　沈洛涵弹去身上的灰尘，道：“是我不好，没看住自家女人，让她跑出来搅了萧老爷子的雅兴，我向您道歉。”
　　“今日之事，恐怕不是一句道歉能了结的吧。管家，还不快报警，这个女人杀人未遂！”
　　“不！”
　　“不要！”
　　萧一尘和沈洛涵同时乱了阵脚，萧一尘捂着血流不止的掌心，给老爷子跪下道：“爷爷，求求您，放了海卿。”
　　“放了她？可以，答应我以后都别再见她！”
　　萧一尘抬起冷冽的双眸，质问：“刚才海卿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您派过去的吗？”
　　见爷爷沉默不语，萧一尘心下了然，痛心疾首道：“您怎么可以对一个孩子下此毒手？”
　　萧老爷子脸颊抽搐，无言以对。
　　谈话间，沈洛涵的人推开了几个彪形大汉，将海卿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扬长而去。
　　萧家的手下想拦着，被萧碧山用眼神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