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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结发受长生(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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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会在星辰峰与长春峰的中间,非常正好。
白华山挥舞着手,大声道,“青霜!这里这里!”
非常显眼,燕青霜向他点了点头,慢慢走去,“你很厉害。”她首先回答了纸鹤里孩子的话。
白华山笑出了一口白牙,眼睛弯弯像月牙,“比不上你啦!不过你为什么没选玄权师伯呀?那可是玄权师伯啊!凛霜既出天下动啊?!”
燕青霜看着白华山越说越激动的语调,心知这货恐怕对玄权充满了向往。
她思考了一下,用一副非常认真的脸说道,“我觉得玄权师伯长得太凶了,我害怕。”
白华山:“……真的吗?我觉得你在骗我。”
燕青霜淡定回望白华山,表情不变,看起来非常可靠。
白华山悻悻收回了目光,百思不得其解,“居然就因为这个……”
“说起来,”燕青霜打断他的困惑挠头,“约好了吗?”
白华山点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约好了!我已经把纸鹤发出去了。”
燕青霜点点头,盘腿坐下,静静调息,顺便和气海里的生杀交流一下感情。
白华山眨眨眼,也跟着盘腿坐下了,他也是刚结束了修炼下来,此时有些坐不住,东看看西看看,时不时还拽拽身下的草叶,折出了灰绿色的汁液。
二人在此刻等了约一盏茶的时间。
一只青色纸鹤以另一种摇晃姿势慢悠悠地飞了过来,落到了白华山不安分的手中。
还没等他叫调息的少女,燕青霜已经睁开了双眼,那双眼清冷又锐利,如剑如刀,但下一刻这感觉邮又像是错觉一般消失了。
燕青霜垂下眼,捏过那只还在活动的纸鹤,毫不怜惜地拆开,纸鹤这才停止挣扎,变成了一张布满折痕的青色方纸。
“今晚藏剑山前山,戊时。莫迟莫逃。”
燕青霜嗤了一声,用灵力揉碎了纸,真够装的这小子。
不过、别的不说,就这一手整整齐齐的字,白华凌对于灵气的掌握就比白华山强了相当多。
“戊时吗?”燕青霜自言自语,“这时间有点麻烦,希望师父他们别担心。”
“戊时吗!”白华山叫道,“你们要在哪里打!我也要去看!”
燕青霜道,“藏剑山前山。到时候见。”
她撑地起身,正打算离开,白华山拉住了她的袖子,“诶呀,还有那么久,我们到处逛一逛呗!这可是剑宗啊!山海剑宗啊!”
“只在这里修炼也太可惜了吧!”
燕青霜:……不修炼才有问题吧。
没等她拒绝,白华山已经一把拉住她,走向了长春峰,“听说长春峰四季如春!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燕青霜被迫和兴致勃勃的白华山在长春峰的树林里逛到了酉时左右。
“再不走我们就要迟了……。”燕青霜看着白华山上树抓鸟,觉得自己的脑袋痛。
“青霜!是歌雀耶!我还是第一次见!”白华山托着手,李望舒仔细看,才发现他手里有一只蹦跳着的漂亮小鸟。
“你给我把人家的崽子放下,赶紧从树上下来!”燕青霜按住了自己脑门上的青筋,努力保持心平静和地道。
“呜呜青霜你好冷漠。”白华山泪眼汪汪地把鸟放回去,恋恋不舍地看了好几眼,才从树上一跃而下。
燕青霜抽了抽嘴角,我要是冷漠,我就不跟你来闲逛了,“走不走?”
“走。”白华山委屈巴巴地应了,像一条大型犬。
白华凌已经早早等在了藏剑山前山,一座没什么保护措施、也没有公证人的一看就是临时搭起来的台子就在他的身后。
周围没有什么人,不知道是不是这位白家少爷清过场了。
白华凌居然是孤身前来的,这一点倒是出乎了燕青霜的意料。她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疑似护卫的人。
“别看了,没别人。我自己来的。”白华凌淡淡地道,不带半分嚣张跋扈气。
燕青霜沉默地看着他。
“我想看看被他认可的家伙是个什么水准。你拔出了内围的剑吧?用出来。”
说着话,白华凌抽出了一柄灵剑,“不然我拿着月阶中级的灵剑,算欺负你。”
灵宝大多分有层级,已知的等级是星、月、日、仙。
白华凌一个刚炼气的小子,居然拿了一把月阶中级的灵剑,堪称奢侈。
看来他在白家里的地位很不一般。
燕青霜忽而冷冷一笑,自丹田处握拳,凭空抽出了一柄长剑。
“是吗?我拿了剑、可就是……欺负你了!”
两人同时冲向对方。
燕青霜本是为了夺得先机而冲的,但她马上发现,这具身体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和她预想的有区别,这样前冲她的速度不及对方。
箭在弦上,却仍有回旋的余地。
燕青霜一脚踏住,硬生生在原地转了半个圈,鞋面与地面甚至发出了摩擦声。
刚刚一看白华凌拿剑她就知道了——这孩子在家绝对没练过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剑宗。
他拿剑的手用力不对,举剑剑身歪斜,双脚站位不对。
应该说,就没有对的。
两柄古朴的长剑精准地架上,发出了刺耳的金属鸣击声。
力量大致是这样么?
被压下了剑身,燕青霜却脸色分毫不变,手上一松让过这一剑后,她反手挥刺,以无匹锋芒刺向白华凌空荡荡没有设防的前襟。
她已经想好了怎么留手,让白华凌的伤势不要太重了。
谁知此时白华凌身上金光一闪,反作力震得燕青霜手腕发麻。
她眯起了眼睛,手上连续不断地又劈了几剑,向后急退。
“居然有符咒。果然是大少爷。”有钱人。
燕青霜甩了甩手腕,表情凝重了一些。
白华凌见燕青霜后退,立刻紧追而来,长剑挥舞间,有微弱的破空声。
破绽很多,但是不知道破绽的地方会不会有防御符咒。
燕青霜深吸了一口气,因为由符咒就止步不前,那就不是剑修了。
剑修,只需一剑破万法,这山海天地,只需纵剑。
她眼神极亮。
你有一身符咒,我有一身剑意。
看谁——
赢过谁!
一股难言的气势忽然弥漫在了这不大的擂台上,似生似死,迫人心神。
本来在紧张的白华山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这一走神,才发现擂台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围满了年轻修士。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燕青霜能赢这件事,有了信心。
白华凌虽不是白家这一辈最受宠的小辈,但资质不错,脑子灵光,母亲又是正室,身上的资源自然比寻常的世家子弟还要多上很多。
他本觉得燕青霜输定了的。
燕青霜呼出一口气,神识被封、她用不出剑意,但是次一级的剑光绰绰有余了。
眼力也好、灵剑也好,她能做到的远不止如此,只是、这样太过显眼了。
可是。
她不想输。
这世间有两样东西,并非是出身就能得到的。
天资与气运。
确实,出身于世家的子弟,天资可能普遍强于凡间子弟,但是,这是平均来看。
每一辈,都有着超凡脱俗的凡间子弟存在。
燕青霜一剑斩去,比剑锋更早到达白华凌眼前的是一道光。
那光快得他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击中了他身上的空当,一道金光再次一闪,防御符咒为他无声地挡下了一击。
白华凌瞳孔骤缩,他在那道剑光中仿佛看到了无尽的杀机,让人胆寒。他不再敢去接生杀剑的锋芒,但避让又来不及,只能匆匆抬剑挡住。
出剑要快,但是不能匆忙。匆忙出剑不如不出剑,既使不出应有的力量,也没有办法及时后撤。
白华凌直接被震得后退了几步,脚步虚浮,下盘不稳。
他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行,还没等他调整,燕青霜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没用剑尖来刺,也没用剑身来劈,而是出人意料地像是没学过剑一样,将剑横拿,使劲儿一挥,直直地派上了白华凌的腹部。
在这一击之下,虽然白华凌的防御符咒起了作用,白华凌直接被扫下了擂台。
所有人都惊了,搞不明白这是个什么发展。
刚刚一直都还是势均力敌,甚至白华凌占优的局势,怎么忽然白华凌就被打飞了?
白华凌身上有不少防御符咒,他们可是看到了啊。
但是……
“刚刚那个小丫头甩出来的光是什么?”
“难道是什么符咒?”
“不会是剑光吧?”
“怎么可能,这小丫头才多大。”
没有人注意到,她手上握着的长剑,是值得剑修争抢的,日阶上品灵剑。
如果不是她的灵力不足以催动灵剑,区区防御符咒,一戳一个准儿。
“青霜!”
她下意识向身后突然出现的气息挥了一剑,下一刻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白华山。
……糟了。
她转身转到一半,挥剑的手忽然被握住了,还活蹦乱跳的白华山心有余悸地说,“诶呀,吓死我了!”
“青霜,你赢了!你可真厉害呀!”少年的眼睛里充满了钦佩与仰慕。
“混、混蛋。离那家伙远一点啊!”
燕青霜一扭头,是爬上擂台的白华凌的怒声。
燕青霜:……
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