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LLS之蚂蚁危机》二月霖薰

7、被打破的现状

　　“Long time ago, cowboys were wanderers.”
　　（在很久很久以前，所有的牧童都是游牧者。）
　　“Driving their herd from place to place, looking for fresh grass and water.”
　　（他们赶着他们的牧群到处寻找青草和水源。）
　　“They wanna live a better life…running under the sky, the clear blue sky.”
　　（他们在蓝天下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奔波。）
　　“They grow up, and, having smile less than before.”
　　（他们慢慢长大，脸上的笑容却日渐减少。）
　　“Time have passed so fast, all their herd were die.”
　　（岁月流逝，所有的牛羊都已不再。）
　　“They have to leave for another kind of live.”
　　（他们只好离去，寻求另一种生活。）
　　“At last, they look back for the day, the green days they had before.”
　　（最后，他们回顾他们所拥有过的青葱岁月。）
　　“There’s nothing left.”
　　（他们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被留下。）

　　“Nothing left…”
　　莉莉丝回想着以前看到过的诗句，轻轻地反复念着最后一句——下一秒，她就听见敲门声响起：“莉莉丝，我进来了哟~”
　　“嗯。”
　　侠客推门进来，看着她拉紧了窗帘显得有些阴森森的房间皱了皱眉：“窗帘怎么不拉开啊？这样呆在房间里可是会发霉的……”
　　“看见外头我就心烦。哎你别拉开，拉开了我跟你急……”莉莉丝瘪嘴：“都快两个月了，伤早就好了，干嘛还拿我当病号看啊？”
　　“你出去要是再碰到危险怎么办啊？”侠客笑眯眯地利索地把窗帘“唰”地拉开：“我这是好心保护你呢！”
　　“……谁信…侠客其实是懒得照顾我吧。”被突然闯进房间里的光线刺到眼睛，莉莉丝眯起了眼，学侠客的语气说话：“‘啊，这个家伙受伤了呆在房间里，害我每天要多找一人份的食物回去’——你敢说你没这么想？”
　　侠客摸头装蒜：“啊哈哈。”
　　“……哼。”她耍性子：“把窗帘拉上。”
　　侠客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明天吧。不过我们得一起行动。”
　　莉莉丝的脑筋差点别住，转了N个弯才反应过来——侠客说的是，明天就可以出去了！
　　“真的？”
　　“嗯嗯，真的。”
　　“太好了~”
　　莉莉丝一合掌，笑得无比灿烂。
　　——看来就是最近的几天里了…她的利用价值就快要浮上水面了啊。

　　其实莉莉丝不否认，侠客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的确是把她照顾得很好——至少吃喝并没有像传说中一样弃她于不顾。
　　只是这样一来，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想。
　　果然如她所猜测的一样，自己确实是有挺重要的利用价值的，否则像流星街这种地方的人啊，一旦受了伤拖了后腿，绝对会被所谓的“同伴”马上舍弃掉的。
　　而自己之所以没有被丢下，肯定和侠客接下来会做的事情有直接关系——这时候的侠客会做些什么呢？他会做到哪一步呢？
　　莉莉丝觉得自己已经沾染了流星街的变|态思想，她甚至有些期待将会发生的事情。

　　隔日，莉莉丝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莉莉丝和以往一样，在侠客的地盘附近不断地移动，在垃圾堆里寻找或许能够用上的东西。
　　而侠客则是一直跟着她。
　　对于有这么一个帮手在身边的莉莉丝来说，从现在开始到侠客的真正目的暴露出来的这一段在流星街中层呆着的时间里，是锻炼自己体术的最好时期。
　　——不能用念的话，就只剩□□术了。
　　之所以回来流星街，除了好奇，也有试炼自己的意思——这个身体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如果在流星街都活不下来，就别指望能在奇美拉蚁王和它的护卫手下占到什么好处。

　　在房间里呆了近两个月时间而有些生硬的动作在适当的运动下慢慢流畅，莉莉丝很放心地到处“找茬”。
　　前一段时间在流星街中层建立起来的名气在两个月前的那次“意外”受伤之下滑落不少，只是在看见她和跟在她身边的侠客同时出现之后，敢迎面上来硬碰硬的倒挺少。
　　看来侠客在这里的名气也挺大的啊。
　　于是莉莉丝抱怨，“你看，你跟我在一起，我还锻炼什么呀……”
　　“……”侠客无语半晌，说：“我以为外面的女孩子都不喜欢打架这种事啊……”
　　“不不不，应该说，女孩子都不喜欢打架。”莉莉丝认真回答：“但是，想要变强就必须要不断磨练自己啊。”
　　“只靠体术？”
　　“嗯……嗯。”
　　听见莉莉丝有那么些奇怪的回答，侠客停下脚步，歪着头看她：“其实我一直想说……其实莉莉丝是知道念的吧？……不，应该说，你是会用念的。”
　　“我不会啊。”莉莉丝耸肩：“但是我碰巧知道有‘念’这么回事，我曾经想找一个老师教我用念能力，但是不凑巧，那人的念能力被封住了，所以我只能先找到除念师才能学习念能力。”她面不改色的说着谎。
　　“除念师？你找除念师找到流星街里来了？”侠客想了想，“似乎有听说过……我记得，好像叫莫莉吧。不过，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听说是二十多年前的人了。你听谁说的？”
　　“……一个老爷爷。”莉莉丝有些傻眼，但她的回答却没有迟疑。
　　莫莉……
　　——诶？？？？？
　　除念师什么的根本就是她随口绉出来骗人的，居然还真的有……
　　并且居然还是她认识的！＝口＝|||||
　　这个世界……真奇妙啊………
　　“……莉莉丝？”侠客的手忽然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怎么好像受到很大的打击啊？”
　　“…我只是在想，出名真的要趁早……”莉莉丝忽然顿住，改口道：“啊不，我是说，那个除念师还有消息吗？”
　　“当然没有了。”侠客耸肩…他似乎很喜欢做这个动作。
　　“听说是一夜之间失踪了。”

　　莉莉丝忽然想起和莫莉告别的时候，她说过的话。
　　——这里不是我的家。但是……是习惯。一个人的习惯很难再改，更何况我的家…我已经再也不想回了。
　　那个不想再回去的“家”，是流星街啊……

　　如此说来，其实每个人对“家”的定义都是不一样的呢……
　　对于莫莉来说，流星街里头有她的“家”。但是由侠客的角度来看，所谓一般人会称之为“家”的地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休息的地方”。
　　侠客啊侠客……到底什么样的地方，才会被你称作“家”呢……
　　或者说，你这一辈子，到底会不会有家……

　　“这么说来，我在流星街呆着的目标消失了啊……”莉莉丝忽然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像个傻瓜一样贸然跑来，这么长时间之后才发现这个人根本已经不在了啊。”
　　“别这么说啊。如果莉莉丝没有来流星街的话，我就不会有认识你的机会了啊！”侠客轻松地笑着：“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了啊。”
　　莉莉丝惊奇：“你把我当朋友？我以为对于你来说，我顶多算一个做坏事同伙而已啊。”
　　“哈哈=^-^=”侠客又开始灿烂地笑：“莉莉丝又在说笑了。不过莉莉丝来到流星街，也算是给自己一个磨练的机会吧？”
　　“当然了！”莉莉丝握拳：“我要变强，很强很强。”
　　“为什么呢？”侠客的笑容慢慢敛去，侧过去的脸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莉莉丝为什么想要变强呢？”
　　“嗯……？我想，如果是一般人的话，会告诉你‘想要保护重要的人或事’之类的答案吧？”她说：“我变强的目标呢……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侠客“哼”了一声：“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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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流星街•里街

　　流星街的里街的环境和中层、外层完全是大相庭径。
　　除了没过一个地方都会感觉到不同的、强大的存在感以外，还有这里无比干净整洁的街道，以及房屋——
　　没错，是干净、整洁！
　　没有垃圾！也没有脏乱差现象！
　　放在流星街外，这样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城市呢。
　　似乎，垃圾是不会被空降到里街来一般……
　　在前方带路的侠客好像猜出她的想法一样，开始解释：“里街的长老会麾下有很多念能力者，其中不乏高手。听说他们之中，有人能够攻击投放垃圾的飞艇，久而久之，里街的上方就再也没有投放垃圾的飞艇来了。而里街的物资都是从外头世界直接运进来的。”
　　“原来如此……不过话说回来啊，这么久了，你终于准备好往里街冲了啊？”一边调侃着侠客，莉莉丝一边四处张望着，想要把传说中的里街观察个遍：“不过，这些暗处的视线倒真是让人不舒服呢。”
　　“呵呵~莉莉丝如果是独自一个人从外层到中层的话，肯定也会遭遇这些视线的。不过，当初因为是我带你进中层的，再加上你被喻为新的‘恶魔之眼’，没什么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你——现在这种程度，已经算少的了。”侠客解释着，熟门熟路地向左拐了个弯：“不过，里街的人和中层、外层的人都是不一样的。最起码，等级不一样呢。”
　　“是嘛……”莉莉丝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谓，终于忍不住问：“我是新的‘恶魔之眼’？为什么？因为这双眼睛？”
　　侠客认真地竖起一根手指：“莉莉丝是从外头来的所以不清楚。所谓的‘恶魔之眼’的确是指黑色的眼睛，不过是特指了那个人的眼睛……具体的，唔……我也解释不清楚。不过，如果一旦你真的看见那双眼睛，你就会懂的。”——毕竟你的眼神，和他的…真的很像。
　　“是嘛……”
　　这么说，他指的是库洛洛咯？
　　证据1，黑色眼睛。
　　证据2，要被称为“恶魔之眼”的很出名的家伙。
　　证据3，所谓旧的“恶魔之眼”，也就是说这人现在不在流星街了。←基本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有这种称号的人是不会挂掉的，而以侠客的神情看，这人肯定没死。因此，所谓的“不在”指的是已经出去了，到外面的世界去了。
　　所以真相…啊不，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恶魔之眼”就是库洛洛啦。
　　莉莉丝满意于自己推理出来的答案，然后一抬头——

　　一双冒着绿得发紫光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不放。

　　那双眼睛的主人，一个干巴巴的活像长年吸食毒|品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座很是巨大的别墅门口，伸手捂住了一边的眼睛，仅有的半边脸上的神情里有着扭曲在一起的疯狂、满足与…兴奋。
　　他说：“噢，侠客。你果然带来了我想要的‘恶魔之眼’。”
　　莉莉丝平静地看着那个猥琐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变|态的男人，偏头：“你还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吗？……侠客。”
　　“不……”侠客嘴角微微一动，叹了口气：“虽然觉得说了也没有，但是…如果还愿意相信我一次的话…我会来接你的。”

　　莉莉丝看着那个男人走近，眼神平静。
　　她轻声开口：“……好啊。”
　　好啊，应你的要求，相信你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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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客……”莉莉丝放弃了咬牙切齿，有气无力地拉长了尾音：“该死的…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了……我都这样了…还相信个毛毛啊………混蛋库洛洛…干嘛惹这个喜欢猥|琐儿童的大叔的注意……害我现在那么惨……我要诅咒你——……”
　　不，她自己也必须做一番检讨——她太看得起自己了，除了高估了自己的智商君以外，也低估了流星街里街的人之变|态。

　　莉莉丝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终于意识到，在仅使用体术而没有念能力的情况下进入里街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偏偏她过于傲慢，结果居然被自己坑了——当然，还有侠客那个小兔崽子……！

　　目前的她其实是处在非常被动的状态的。在“拉克西丝的指引”没有启动的情况下，伤害到她的人，她所受的伤害全部反弹回造成伤害的人的身上。
　　而在“拉克西丝的指引”启动了的情况下试图伤害他的人，全都身体一僵躺地板上去了——具体是什么感受，她就管不着了。
　　最开始神情很扭曲的那个大叔似乎叫安吉利姆，是里街挺有地位的主，兴趣是猥亵儿童……
　　是的！那个大叔想猥|亵她，然后——被下了暗示之后僵着身体倒地不起，还被她在裤|裆口狠狠地赏了一脚——她可没有兴趣和这个大叔搞不清楚……无论如何先废了他再说！
　　然后她就被下令关到地牢里来，好好地“教训”了，听话了之后再带来给他们的“安吉利姆大人”享用……

　　……
　　——享用个毛毛！= =+

　　来“培养”她的众调|教师首先发现在长达N天的“语言”及“精神”调|教无效的情况下，改成“身体”调|教。显而易见地，又在持续了N天之后，完全失败——所谓调|教必须造成的伤口，全都因为黑暗翡翠的效力而转嫁到调|教师们身上去了。
　　最后，似乎是经过了他们所有人的一致商议之后——
　　她的灾难开始了。

　　没有水，也没有食物。
　　而且，已经是第三天了……
　　作为一个人来说，如果三到五天没有水的话……
　　众所周知，死路一条。

　　所以，她现在濒临死亡。
　　很饿…但是身体传到给脑神经的“想要喝水”的信号无论如何都是盖过了想要进食的欲望。
　　莉莉丝感觉自己的视线不断在花白及昏暗中不断切换，伴随而来的，是不断的想要呕吐的感觉。
　　但是…这个时候的自己，无论如何都没东西能吐出来了吧……

　　再怎么算，没有算到“缺水缺食物”的情况呢。
　　现在好了…没有人能接近她，没有人能伤害她，可以一旦没有食物和水，她就完蛋——再过个一天，估计就要死翘翘了……
　　侠客，还要多久啊……
　　不知不觉地，心底的声音浮现在脑子里——居然，还是真的相信了侠客那句话。然而侠客会不会来，到底都只是一个未知数而已……即使他来了，她能坚持到那一刻与否，都不是定数。
　　因为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小孩的身体，究竟还可以坚持多久。

　　恍惚之间，莉莉丝想起第一天被关进来时看见的在地牢角落窜过的一只小老鼠……她有些后悔。
　　如果那个时候抓了那只老鼠，现在估计不至于那么惨——只是，莉莉丝自己也很清楚，即使有那么一只老鼠，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实际上，这种地方大概不会有老鼠…或许连蟑螂都没有……
　　可是……仍然希望有老鼠会出现——在这么胡思乱想之际，莉莉丝看见一只灰灰的…瘦瘦小小的身影窜过。
　　莉莉丝的动作很快。
　　但是被迫不及待塞进嘴里的，是一把阴冷肮脏的，已经不能称之为干草的东西。她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那些显然应该有的恶心味道，在被莉莉丝含进嘴里之后居然什么感觉都没有。舌苔上味蕾的功能，大概都因为缺水而失去了。

　　……是幻觉呢。
　　莉莉丝舔了舔嘴唇。
　　因为剧烈的动作，缺水干裂开来的嘴唇…甚至已经流不出血。

　　她靠在生冷的墙壁上，试图找一个能够让自己稍微舒服那么一点点的位置。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传来的喧闹声让她有些苦恼地睁开眼睛——就算死，也让她安静一些吧……她才刚找到那么一点点的…真实感而已………
　　眼前站着一个人。
　　“莉莉……来………救你………”迟钝到无法分辨听见声音的耳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眼前究竟是谁，莉莉丝也已经无法看清。

　　事实上，她只觉得这个时候看到的……其实全都都只是她自己的幻觉。
　　眯着眼，她对着那个“幻觉”有些嘲讽地笑了。

　　Thanks for giving me so much misery, my Lord.（感谢您所赐予的苦难，我的父。）

　　她喃喃地说，“Nothing…lef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