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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何苦单恋一朵花 ...

  •   在做出“帮忙记录数据”这个决定时,爱知的内心并不如她表面上那样轻松。

      这意味着她回家的时间又会延迟,原本她比其他经营科学生就要晚回家将近一个半小时,这下一来,时间不知又拉长了多少——父母不可能不过问。

      虽然他们很开明,但如果听到正在读高中的女儿说出“我正在追一个男生所以每天才晚回家”这样的话,急起来也是可能逼她转学的。异地恋的不可控因素太多,长时间的越洋电话也会让她掉马,毕竟在轰焦冻那立的是“清苦坚强自立”人设。

      爱知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她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嗯?爱知怎么突然想要加入学校社团了?”电话那边的女声温柔动听,是星野夫人,“以前可从来没看你有过这方面想法呀。”

      这个时间,妈妈应该刚刚午睡醒来准备去做美容护理,正是心情不错的时候。爱知咽了口口水,“因为以前要多上几门课外班,我怕自己没有精力嘛……所以以后回来时间可能不太稳定,但我保证会赶在六点半前好不好,妈妈?”

      女孩撒起娇来就会不自觉地拖长尾音,衬着声线里原本的柔软,总会让星野琴美没辙,“你都已经是个高中生了,妈妈不会再管你那么严——只是有一条,你要注意安全啊。”

      “嗯嗯,我会让藤井伯伯来接我的,妈妈记得给伯伯加点工资!”

      -

      下午15:10,除英雄科外,其他的学生刚刚放学。
      爱知手里捏着申请表,站在话剧社的大门口,有点忐忑。

      已经过了刚开学那两天各个社团招新的集中时间,话剧社很有可能不会再招人——就连这张申请表,还是她凭借班长的身份向学生会要到的。而接下来进入这扇门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全是未知数。

      “你好,我是星野爱知,来自经营科J班的一年级生。”

      话剧社的活动室内,窗帘拉得严丝合缝,让刚进来的爱知吓了一跳,以为自己闯入了什么鬼屋,好在很快借着身后的天光看见面前不远处坐了一个人,爱知没多想地首先做了自我介绍。

      那人影动了动,却没说话。

      爱知迟疑,“……同学?”

      “你为什么想加入话剧社?”
      人影缓缓抬起头,是名男生,光线昏暗,爱知无法看清他的样貌,只能捕捉到一点儿轮廓。

      这声音莫名有几分耳熟。

      “因为我喜欢话剧,以前也有和同学一起排练话剧的经验。”男生的问题在预想之中,爱知不慌不忙地给出已经烂熟于心的答案,虽然是半真半假。

      “是吗?”那男生继续说道,声音不紧不慢,“可不可以请你来一段即兴表演呢?——你知道,话剧这种艺术,实在有一定门槛。”

      这倒是完全在爱知意料之外的要求了,她有点不耐,但为了能通过,也只是不甚明显地蹙了蹙眉,很快将那点不耐压了下去。

      “当然没有问题。”

      爱知说完,上前走了两步。

      她对话剧没有太多的感觉,是以先前那句喜欢话剧是假;但从几年前起,她就负责帮话剧社营造灯光效果——特别是,当剧本属于“王子公主”这一类浪漫爱情故事时,每每出现男女主告白、或亲吻的剧情,爱知总要不留余力地在一旁制造星光,久而久之,帝光的同学送她一个外号——“狗粮金牌卖家”。

      (经常吃狗粮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谢邀,人在霓虹,刚下飞机。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好就好在……淦。)

      爱知凝神,脑中飞快整理之前曾参演过的一部话剧的主要剧情。

      然后她朝前,缓缓伸出了右手食指。

      “簌”的一声。
      有人点亮了一颗星星。

      “哦,我的小人鱼,我亲爱的孩子,”女巫深情地念着她的台词,尾音的起伏让这一切听起来宛若歌唱。在一片黑暗之中,她指尖的星光是唯一的灯火,“你真的想好了么?真的想好要为了那个人类,放弃自己的鱼尾吗——这么漂亮的鱼尾?”

      “……是,我想好了。”
      那男生沉默一秒,像是很意外,之后才干巴巴地答道。

      “好,我的孩子,那么作为代价——你需要用你的声音来交换,甚至是在成为人类之后,每走一步,双脚就像踩在刀尖上——这样你也愿意吗?我的孩子,我的小美人鱼,为了人类那短暂的生命,你真的要放弃吗?”

      “我愿意。”

      也许是女生念起台词来太富感染力,原本打算置身事外的男生很快进入了剧情,他甚至随着她指尖跳跃的那一点星光,被指引着缓缓站了起来——就像一条真正的、即将拥有双腿的人鱼。

      女生手一挥,绚烂的星光凭空出现,这一刻,是语言无法形容的惊艳。那些璀璨的光华遵循她的指引纷纷朝男生的方向飞去,像一群萤火虫,又如宇宙中无数颗寂静的星球——

      “——!怎么是你?!”

      密集的星光照亮了大半个活动室,爱知得以看清对方的面容,手顿时一抖,星光瞬间消失。

      室内重新回到一片漆黑。

      但刚刚她已经看清了。
      这会儿心情很是复杂。

      “啪”一声,是日光灯被按开的声音。

      松井修一漫不经心地回过身来,闻言懒懒地抬了抬眉,“怎么,星野班长这么不想见到我?”

      “你是话剧社成员?”爱知没有心思去接他的话,目光已经把整个活动室扫了一圈,眉心微蹙:“怎么就你一个?”

      “没办法啊,可能是因为周一,大家都很忙吧?”松井修一无辜地耸了一下肩,摊开手,一副“你不待见我我也没办法”的亚子,“至于为什么是我在这里——嘛,可能因为社长很信任我?”

      爱知觉得,自己能不能通过还要看这人的意愿,相当于她被人拿了把柄,自然不能把面上搞得太难看。于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沉声问:“那请问被社长信任的松井同学,我是否有那个荣幸成为你们话剧社的一员呢?”

      “星野同学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想加入话剧社?”

      “?我之前不是——”

      “我想听实话。”

      男生有一双桃花眼,形状细长,眼尾精致,是仅凭一双眼睛就能受到同龄人爱慕的类型——爱知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这么认为了。而现在,他站在桌后,抬眼看过来时,那双眼睛开合的角度便格外漂亮。

      衬着那一对黑眼珠仿若琉璃。

      爱知没有马上说话。
      她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还在别的地方见过松井修一,要早在雄英之前。

      可两秒过去,脑海中对于这个人的印象还是一片空白。

      女生张了张嘴,尾指不自觉地勾起——这是她在思考如何撒谎时惯有的小动作。松井修一瞥了那手指一眼,突然开口:“算了。”

      猝不及防的爱知:“……什么?”

      “我说,算了,本来也就是故意逗一下你,”松井将桌上的申请表盖章,唇角微勾,没抬头看她,“星野班长真是较真啊,刚刚居然还露出认真思考的模样了。”

      他将表格递过来,眼底滑过一抹戏谑,“恭喜星野班长成为话剧社一员。每周活动日为三天,有节目时根据情况增加天数,活动结束时间一般在16:00左右。”

      爱知接过,意思意思扯了一下嘴角,“谢谢啊。那今天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

      “你又要去见那个A班的男生吗?……好像是叫,轰焦冻?烈焰英雄安德瓦的儿子?”

      话音刚落,松井修一看到女生的身影几不可见地晃了晃。

      她站在门口,没有转过身来,“……松井同学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关心轰同学?“

      “自然是关心你了。嘛,关心自己班的班长,不是应该的吗?”
      松井摊开手,面上一派理所当然。

      爱知欲言又止。

      几秒过去,她转过头,“我以前,在一本外文书上看到过一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世界上哪里没有丰润的草,何必苦恋一朵花。”
      “松井同学,你懂我意思吧?”

      “……什么?”

      爱知挥了挥手,朝外面走去,“当然,我是最漂亮的那朵。”
      不过已经名花有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何苦单恋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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