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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蛇皮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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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林飞雁终于从黑暗中醒了过来。睁开眼,首先注意到的不是周围的沙滩、海岸,而是一个人,一个趴在礁石后面的男人!
男人黑发如墨、长相带着一种阴柔的俊美,皮肤呈现着健康的小麦色,衣服看起来轻而贴身,花纹样式像是天然的蛇皮所制。看起来一切还算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这男的为什么要趴着?
林飞雁见对方不理会自己,而是非常聚精会神地专心于趴伏的“工作”,于是自扫门前雪地先把自己整理了一下。把身后的气瓶和脚上的脚蹼卸了下来,然后用手在自己的胸、腹部位按了几下,确认了自己……好像,并没有骨折嘛。
又看了一眼旁边气瓶上断裂的气阀,算是明白了那声“嘠蹦”是从何而来了,原来自己的骨头没断,是气瓶的气阀被蛇身缠断了。
确认了自己没有问题,林飞雁有了心情搭讪,于是友善地向男人笑了笑,问道:“是你救了我?”
蛇皮男子看向林飞雁的眼神带着一丝茫然,脸上眉头皱了起来。
林飞雁稍微探了探身,察觉了对方的怪异,有些发愣地瞪着蛇皮男子木然的眼睛,讷讷地问道:“你……眼睛瞎了?”
蛇皮男子眉头皱得越发厉害,他还是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只能尝试着说起通用语:“你是哪里的兽人,不会通用语吗?”
自己若是眼睛还能看得见,就不会因为语言无法沟通,导致分不清这个兽人到底是什么种族了。或许……这个兽人来自一个与世隔绝的偏僻原始部落?听说是有一些野蛮的原始部落还维持着千年前的习俗,与世隔绝着。
该死的海族,都是因为海族才会让自己的眼睛瞎掉!
不过,也是因为要照顾眼前这位不知名的陆地兽人,自己才会在争斗中,被隐藏在一侧的水母刺了一下。海族的水母毒性非常大,男人所在的羽蛇族虽然是玩毒的祖宗,但要中和体内的毒素也需要一段的时间,结果就是双目暂时失明!
“……”林飞雁有听没有懂,感情这位虽然黑发黑眼,却不是中国人,是老外啊,满口鸟语。
两人正冷场呢,远处原本平静的海岸线突然涌起了阵阵浪花,随着海水的涌动,一只只硕大的海龟、螃蟹背上驼着一条条健壮的人鱼涌上岸来。
见到唯一站着的林飞雁,坐在螃蟹上第一个冲上岸的人鱼驾着螃蟹横爬了过来,卷着舌头,恶狠狠地问道:“那条蛇呢?”
林飞雁:“……”这次不是鸟语了,是鱼语。嗯,更听不懂了!
另一条人鱼大声骂道:“问什么问?先一刀砍了这个同伙,那条臭蛇跑不远。”
林飞雁继续发傻中,见对方光顾着交谈,没自己什么事了,于是慢慢地退到了礁石的前方,半蹲了下来,低下头对趴伏在地上的蛇皮男子悄声问道:“Excuse me, can you speak English?”
不管这男的咋个怪法,至少看起来没有人鱼那么的凶残。所以林飞雁就算搭话也更愿意跟蛇皮男子搭话。而且同样都是鸟语,或许这男的能听懂额学的这种鸟语?
正在大声喝骂的人鱼突然停住了口,狐疑地对旁边的同伴说道:“这家伙在干什么?他在跟谁说话?不对,那里有……”
就在这时,礁石的后面一道影子闪过,仿佛自黑暗的夜色闪亮起了一抹眩目的电光,光芒非常冷,非常寒,更非常快速,宛若突然间至虚无中凝结在一刹那里现形的异彩。当人鱼们察觉的时候,已经迟了。
狂嚎半声,说话的人鱼往后一个跟斗,从螃蟹上倒摔到地上,左边的脸颊连同眉梢被削去了巴掌大小的一块皮肉,血灌进了口鼻里,呛得他差点闭过气去。他的同伴更惨,打着转翻到了一边,方才应急后退的瞬间,他的左手刚刚伸出,握在了武器上面,还没有将武器拔出,左手已经齐腕被切断,滴溜溜地抛上了半天。
这时,林飞雁才发现,那宛如闪电般的物体,是一条黑到极致,黑到发亮的长鞭,上面还附着着细小的鳞片,像一条长蛇一般飞转、抽下,插入了十几个海族的腹部,又从腹部中拔出。
蛇皮男子就地翻滚,长鞭猛地一拽,在空中发嗖嗖的响声,将另外两个海族的脑袋砍下,那两颗人头一起落地,又中碰向两边。
惊骇的惨嚎声出自三名仅存的海族口中,三名海族像失了魂一样,跳下了坐骑,鱼儿一样用尾鳍弹跳着往大海的方向狂奔。然而,分三个方向逃走的海族,方才跳出几步,蛇皮男子的身形已经自地下飞撑回掠,致命的长鞭流星般地穿刺,三颗人头往前滚动,三具无头身子却那样怪异地又奔出了很远才纷纷扑倒。
长鞭嗤溜一声卷回了胳膊上,蛇皮男子冷漠地站立在林飞雁的身侧。从出手到结束,对于林飞雁来说,只是眨眼的功夫。而在这极其短促的时间内,蛇皮男子已经终结了十几个海族的生命。
蛇皮男子的双目仍然僵硬而又凝固,注视着前面的某一点,眼球没有转动,眼睛也不曾眨合过,但眼中那一抹寒凌凌的光华却带着酷烈的煞气。
林飞雁简直傻了,不敢相信自己方才所看到的事实。这,这是什么?武功?电视上的武功不都是兵刃相撞,或者是吆喝着、叫喊着,你来我往,拼命搏斗,以力斗力,扎扎实实的。而刚才那一刹那是怎么回事?只见到黑影纵横,长鞭飞过,那么多凶狠叫嚣的人鱼居然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几声便横倒了一地。
林飞雁压根没有看清长鞭的动作,只是一瞬间,什么都已经结束。只看到了遍地的尸体。
而最令林飞雁感到不可思议的却是造成这样结果的人,竟然是一位目不能视的盲者,看不见一切,但这位盲者的动作却远胜过两眼大睁的人。林飞雁正在怔愣着,蛇皮男子已经一把抓起林飞雁的手,往海另一边森林的方向钻了进去。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参天的大树,嶙峋的巨石,振荡的松涛,让人瞠目结舌。森林里有些六七尺粗的原木,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倒,斜躺在那里。林飞雁必须抬起头,才能用目光丈量原木的直径。这根原木就像是庞大无比的怪物,而人站在那里,就像是怪物面前的一只蚂蚁,显得渺小而无力。
若是平时,林飞雁早就会为这片原始森林的宏大无比的气魄而震惊到,但此时林飞雁却顾不了这些。林飞雁再傻,也明白自己被那些人鱼当做了蛇皮男子的同伙,人鱼们被杀了那么多,肯定会来寻仇,还是早点儿跑得没影儿比较妙。
两人正在森林里磕磕绊绊地走着,突然,蛇皮男子停下了脚步,低低的嘘了一声,侧耳倾听着什么。不一会蛇皮男子木然的眼瞳转动了一下,低沉地开口道:“海族行动很快,这次我需要你的帮忙。”
虽然这位蛇皮男子的鸟语,比那些海里出来的人鱼要动听许多,但是林飞雁仍是一脸茫然。再动听的嗓音也改变不了他听不懂的现实,鸟语就是鸟语。作为人类的林飞雁很无辜地朝着蛇皮男子直摆手:“请个翻译吧先,好不好?这根本就是鸡同鸭讲嘛。”
蛇皮男子表情有些怔愣,想了想,试探性地把左手伸了出来,教道:“左” ,然后又伸了右手,“右”。
林飞雁这次明白了。跟着蛇皮男子的发音重复了一遍:“左,右。”
蛇皮男子又指了指自己:“奥斯丁。”
林飞雁笑了笑,也指了指自己:“林飞雁。”指完才想起对方看不见,于是牵起了对方的手指在了自己的胸膛上,重复了一遍:“林飞雁。”
叫做奥斯丁的蛇皮男子跟着叫了一声:“林飞雁。”奥斯丁虽然长相有些偏于阴柔,但声音却低沉而有磁性,地地道道的男中音。林飞雁听着奥斯丁叫自己,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感动,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原来是这么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