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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讲 心の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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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天天地长大,似乎在不经意间,原本的垂髫童子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
国小三年的时候,裕太突然爱上了网球,连带着周助也跟着学起来,两人每天放学后都抱着球拍在小公园的网球场滚得一身泥一身土才回来。
周助曾经拉着我,让我学习,但我终究是爱静的人,没有什么兴趣,在网球上没有什么长进,后来也就不曾再唠叨我学习,只是每次兄弟两人去网球场练习仍旧会扯上我。
他们在网球场练球,我就在旁边抱了一本书看,在他们休息的时候偶尔交谈,我们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中午的时候,经过校长室,看到裕太从里面出来,看到我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并肩走下办公楼,心中叹息了一声停下脚,“裕太,真的要走吗?”
少年没有应声。
他在校园里的遭遇,我不是不知道,周助成绩优秀,人又聪明,加上是网球社的正选,这样的人不被谈论关注是不可能的,作为他的弟弟,裕太必然要承受这些打量探测的目光。
“这是逃避吗?”
我看着他,并不认为他需要同情,如果真的是因为承受不住和哥哥比较的目光才想要转学,这是懦弱!
他很久没有说话,我转身走,“周助会伤心的……”
最近这半年,不知怎么,裕太和我们越来越疏远,不复往日的亲密。
裕太还是走了。
我在教学楼天台找到周助,他趴在台阶上往下看,没有表情。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从这往下看,正好对着网球社的网球场,因为是上课时间,里面没有人,只看到绿树的枝叶摇动着,仿佛可以听到沙沙的声音。
陪他坐到夕阳西下,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翘掉部活。
“九月。”他背着光回过头来,因为光线不是很明亮,所以他脸上的表情不是很清楚,“我这个哥哥做得很不称职,是吧?”
我拍拍制服裙子上的土站起来,我没有他这样的好体力,站了一会儿,腿有些酸就找了地方坐下。“啊- 周助你这样认为吗?或许是吧,要回家了。”
我转身下楼,身后过了片刻,传来他轻轻的笑声,温润的,带着些许温柔的中性嗓音,“九月,呐,都不会安慰人。”
“你不需要。”我没有回头,下了楼梯,知道他也跟着下来。
从班级里取了书包,等着他一起走出校门。
路上遇到网球社的同伴,周助笑着和他们打过招呼,对于下午的翘部活随口找了一个原因,嘻嘻哈哈和他们再见。
站在站台等公车,车子过来的时候,手臂突然被扯住,“九月,我们去玩吧。”
我愣愣地回头,被他拉着快速地跑起来,“去哪里?”我问他,跑得有些喘,张开嘴的时候,风灌进喉咙,我被呛到了,一阵急咳。
他停下来,轻轻拍着我的背,抿着唇笑,不说话。
暮色的光影里,少年精致地像是一幅画,栗色的碎发随着风拂过额际,柔和的脸部轮廓,似乎有光。
坐在路边的栏杆上休息,我喝着他买来的果汁,“周助。”
“啊,九月。”
“我今天才发现,原来周助真的很漂亮。”
“啊,原来以前我在九月眼里很丑吗?”带着戏谑的一张笑脸凑过来,夜的灯光下睁开的眸子,比天上的星还要亮,闪着蛊惑的意味,仿佛可以把人的魂魄吸进去。
他的眼睛很漂亮,我一直都知道。怎么说,这十年的邻居也不是白当的,可以从他细微的表情动作推测他的情绪,似乎成了本能的直觉。
我和他坐在海边,黑沉沉的夜幕压下来,夜色中海水的声音一拨一拨地传来,海的那一边,黑色的墨迹不知道是不是山的影子,不远处的高架桥上时不时跑过一辆列车,车灯远远地照射过来,再慢慢地过去。
我把身体蜷缩成一团,虽然已经是6月的天气,夜里还是有些冷的。
“来- ”
周助温热的身体靠过来,脱下校服外套披在我身上,在我开口拒绝的时候,耳朵里被塞进来一只耳塞,立刻舒缓的音乐流进来,我对音乐一向没有什么鉴赏力,只觉得曲子很柔和,有着夏夜的味道。
听着音乐在他清润柔和嗓音中睡去。
“九月,九月——”
迷蒙中感觉有人轻柔地晃着我的肩,我睁开眼打了哈欠,看到身上滑落的黑色校服外套,微微抬高视线,看到少年光洁的下巴,昨夜竟然在他怀里睡着了?
“九月,你看——”
少年蓝色的眸子里似乎漫进了薄薄的金色,瑰丽耀眼,有些兴奋地指着海的那一边。
我顺着他的手望过去,遥远的海平线上露出了一个红红的边,周围是一圈淡淡的金黄色,日出——!
耀眼的红日缓慢地挣脱海水的束缚,从海平线下喷薄而出,世界万物为之增添了光辉,那一刻的壮丽,没有任何词语可以比拟,我在心中惊叹着,然后闭上眼微笑。
从来没有看过海上的日出,没想到是这样美丽,看着耀眼的红日渐升渐高,光线开始刺眼,周围的空气渐渐热起来,我把手搭在眼上遮挡光照。
回头看到周助,他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相机,“我拍下来了。”把相机放进网球袋,顺手把我的书包背在身上,“回去了,九月。”
少年的笑容和以前一样,温柔带着点散漫。
我扬起笑容,突然一连串喷嚏下来,很是狼狈。
周助忍俊不禁,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好像有些热,”凑过来,用手背贴上我的脸颊,“九月好像有些感冒了。”
我吸吸鼻子,感觉有些闷堵,果然感冒了。
是男孩子的身体比较强壮?还是因为周助练习运动比较多,所以抵抗力比较强?
接下来,我感冒了一周才好,他却什么事也没有。
唯一庆幸的是,那天是周六,不用托着晕沉沉的脑袋去上课。
暑假的时候,帮着妈妈把家里的被子床单抱到外面晒,这是每个暑假妈妈都会做的事情,一年的棉被在过冬前拆洗一次,而阳光是最好的消毒剂。
终于把拆下的棉被洗完搭到了衣架上,我端着木盆往回走。
“姐姐——”
我的弟弟言夕扛着网球拍蹦蹦跳跳地从屋子里跑出来,火车头般地跑远,“我去找周助哥哥练习——”
我笑着摇头。
言夕对周助可是崇拜得很,喜欢上网球也是他们兄弟的影响,完全把他们当成了偶像,裕太离开的时候,很是伤心了一阵子。不过,小孩子忘性快,大概现在已经不记得那种心情了吧。
问过妈妈没有什么要帮忙的事情,我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国立图书馆。
东京市区内的国立图书馆,里面藏书非常丰富,两年前,我就在那里办了借阅证,有闲的时候便会去那里消磨时间,那里环境很清静,很适合阅读。最重要的是那里的气氛,总感觉带着熟识的浓重文化气息。
我喜欢那里。
在熟悉的书架找到自己想看的书,在惯例的熟悉位置坐下来,在这里时间多了,一般人都会找自己熟悉的位子。
翻动书页的声音,还有笔尖在纸上的滑动声音,翻开的纸页散发着油墨的香气。
我专注地翻着手里的书,认真地做着笔记,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是我前世想实现没有实现的梦想,现在我想抓住它。
有些过于专业的词语,我不是看太懂,不过没有关系,不懂的记下来,再去网上咨询,总有办法找到正确的解释。
我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过人天赋,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和刻苦。
我放下手里的书,抬手揉揉脖子,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脖子有些酸,抬头眺望着窗外的风景,绿色有利于调节视力,这是我们最早学到的医学常识。
做完一套眼保健体操,接着努力看书。
对面的位子有人坐下来,熟悉的清冷气息,我抬头看到少年暗金色发丝,无框眼镜下锐利的眼角,微笑着点头。
少年颔首致意,静静地翻开手下的书阅读。
无需交谈。
在这里遇到手冢已经不是第一次,十次里面总有三四次会遇到,手冢同样不是健谈的人,更多的是点点头致意,然后沉默地看书。
作为同一个班级的同学,对手冢当然不会陌生,有的时候会觉得这少年是不是真的隐瞒了真实年龄,他过于沉稳,过于冷静,在某些方面也过于执拗……他的能力有目共睹,优秀的成绩,总是会完美的完成交给他的每一项工作,但这样的生活,很沉重吧。
揉着脖子,看了一下挂在图书馆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四点半了。
我把书本合起来,放到原来的书架上,回来收拾自己的背包,手冢已经收拾好了一切,站起身。
并肩走出图书馆,一辆看起来很华贵的车子在门口位置停下,车里走下两个少年,看到我们似乎愣了一下,我的猜测没有错,两人是和手冢认识的。
我看着两人,冰帝的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耳边听着迹部类似于下战书的挑衅,手冢声音一贯清冷地回答,语调没有丝毫起伏。
忍足挑眉,脸上带着三分调笑,“手冢君,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你的女友吗?”
手冢转头望过来,雪颜没有丝毫改变,一贯的言简意赅,“浅苍,同学。”
我鞠躬,微笑,“迹部君,忍足君,请多关照。”
“真是可惜呐——”他声音里面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三分调笑,七分戏谑,不过那双眼,却是清明得很,绅士地弯腰伸出手,“浅苍小姐,认识你很荣幸。”
我有些失笑,大少爷有些不耐的声音传来,“忍足,走了,不要到处发情!”
忍足笑笑,不在意地回了一个歉意的笑,跟上去,“迹部这么说,会伤人心的……”
顺便买了菜回家,言夕还没有回来,妈妈正在收被单,我把菜提进厨房,套上围裙,准备做饭。
我的手艺不算很好,但也不至于糟糕到不能吃。
烧好菜,就听到言夕大嗓门的声音,活泼明亮,“妈妈,我回来了。”
“你这孩子,又滚了一身泥,周助,一起吃晚饭吧……”
“打扰了。”少年温润的嗓音传进来,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他被言夕拉着衣袖扯进来,“周助哥哥,我们上去洗澡,洗完澡就可以吃饭了,是不是,姐姐?”
我把盘子放在餐桌上,“快去洗澡,一会儿下来吃饭。”
“耶——”他欢呼一声,跑过来抱了我一下,扮个鬼脸,飞快地跑上楼去。
“今天是九月做饭呐,有没有芥末料理?”少年倚着楼梯栏杆微笑,眉眼弯弯,大概是运动的关系,脸色红润,额际还有汗渍。
“洗完澡下来或许就有了。”
他迈步上楼,“呐,我就很期待了……”
餐桌上,周助把一片酱香茄子夹进我碗里,“九月今天又去了图书馆了?”
“嗯。”我点了一下头。
“九月一直都非常努力,很喜欢读书呐,成绩也很优秀。”
“因为我有我的梦想。”
“九月下次去的时候,叫我一起吧。”
“周助有什么资料要去查吗?”
“是啊,有一些呢……”
“咳咳咳——”浓烈的刺激感觉从口腔直冲鼻孔,我把碗放在餐桌上,咳得眼泪都出来,罪魁祸首笑眯眯地还是纯善模样,让人无力地气不起来。
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往我碗里加芥末,已经不是第一次,我看着递到面前的餐巾纸,有些咬牙切齿。
偏偏每次爸爸妈妈还护着他,说什么只有这个时候我很有生气,平时我只不过爱静一些罢了,本来就不是活泼的性子,爸爸妈妈就是偏心。
吃完了饭,我在沙发上看言夕不停地转台看少儿节目,周助去厨房帮忙被妈妈撵出来。
他牵了我的手出来,坐在院子的秋千架上,轻轻地荡着,抬起头看到繁星闪烁的夜空。
“九月,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问你为什么喜欢秋千……”
“因为我感受风的自由,”我一撑地,秋千高高地荡起来,“这样高高地,仿佛更加接近天空,更加接近梦想。你当时问了可不是一次,周助。”
当年那个孩子推着秋千,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问着同样的问题,笑眯眯的眉眼,似乎是因为有趣。
现在想来,他当时根本就是整人因子犯了吧。
“九月。”
“嗯。”
“青学的网球社要去全国。”
“我知道。”侧过头,看着夜色中少年的侧脸,牛奶白的肤色在夜色中有玉的光辉,他的表情一直是柔和的,古人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不知道这句话形容他是不是恰如其分。
时序翻过新的一页,我和周助上了国三,网球社的前辈退役,手冢众望所归地当上了部长,网球社的众人都摩拳擦掌地准备着即将到来的网球赛事。
第一次从周助口中听到那个少年的名字,听他说网球社新来的后辈中那个拽拽的一副挑衅样的少年,很像一只猫,骄傲,见谁都会竖起爪子。
我微笑,我知道的故事终于要开始了——
同在一所校园里,不可避免会遇见网球社的正选,包括那个拽拽的猫样少年,除开少年在网球上所拥有的天赋,除开少年出生后的优越条件,除开少年精致的相貌,这个少年依旧拥有激励人向前的资本,因为那双璀璨明亮的眼眸,自信而坚定。
自古以来的领袖都有一种让人追随的魅力,所以手冢有,越前有。
周助不是王者,他、没有。
我很庆幸,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不必背负手冢一样的沉重。
这一年的网球赛事终于开始,青学作为一所网球名校自然有它相应的实力,顺利拿下了地区预选赛、东京都大赛的冠军,猫样少年迅速地在比赛中成长。
渐渐地,从周助口中越来越多地听到那个少年的名字,看着他不经意间睁开的眸,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他花费在网球练习上的时间渐渐多起来,“九月,除了手冢,我不想让任何人超越我。”
栗发的少年站在落日的球场,手里握着黄绿色的网球,汗水一滴滴从他额际滚落,俊秀的脸诉说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坚定。
“啊- 我知道。”
淡淡地应着,只要你觉得快乐就好。
像往常一样踩着夕阳回家,身后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回家的路上经过一道河槽,潮湿的风迎面拂来,东京的河道星罗棋布,整个城市碧水环绕。
“九月。”
“嗯。”我应了一声,微微转头看他,青黑色的制服衬着他白玉的脸颊,看起来年纪有些小。
“这个周末就是关东大赛了,九月会来看吗?”
“比赛的顺序已经定下了?”
“呵呵,是冰帝呢。”温润的笑容在他脸上扬起来,有种三月樱花飞舞的感觉。
“周助要加油啊。”我握着拳,笑着在他面前晃了晃。
“青学一定会赢的。”他绷紧脸说完这句话,笑了,贝玉般的牙齿浅浅地露出来,眉眼弯弯,“手冢是这样说的。”
我主动牵起他的手,拉着他跑起来,“手冢这样说了,青学就一定会赢。手冢总是让人信赖……”
“是呐,总感觉,只要跟随他,不管多高的地方都可以到达,我想去那样的地方,九月。”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似乎没有做什么事情,眨眨眼就到了周末。
言夕早早地起来,急匆匆地吃过早饭。
“言夕,不要这么着急,比赛不会这样早开始的,关东大赛不比以前的比赛。”我小口地咬着面包,看言夕横冲直撞地“忙碌”,“吃饭这么急对胃不好,再说周助不是还没过来吗?”
言夕换好了外出的衣服蹬蹬地跑下楼,拉开房门冲出去,“我去找周助哥哥——”
爸爸笑着,“言夕还是这样有活力。”
妈妈附和,“是啊,如果九月也这样活泼就好了……”
最后这一声感叹……妈妈什么时候也学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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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现场还像往年一样热闹,到处都是人。言夕虽然不是第一年来这里,但依旧兴奋地像只猴子,上窜下跳看什么都新鲜。
周助去集合了,言夕趴在自动贩售机前,“姐姐,你要喝什么?”
“绿茶。”
在某方面,言夕是很贴心的。
言夕把绿茶递过来,举了一下手里的袋子,“姐姐,你看,我给周助哥哥买了苹果汁。”
我摸摸他的头,笑着赞许。
言夕转着脑袋东张西望,摸摸后脑勺,仰起头来看我,脸上有着红晕,“姐姐,我好象迷路了,周助哥哥在哪个场地比赛?”
我忍不住失笑,牵起他的手,“走吧,气氛最吵的那里就是了。”
对手是冰帝的话,很容易找到他们。
在场地外面果然看到群情激奋的一群女生,大概就是冰帝的后援团了吧。找到周助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场内的选手席上了,言夕挥着手,“周助哥哥——”
周助回过头来,温柔地笑着,“言夕,九月。”
言夕蹬蹬跑过去,把苹果汁递给他,“周助哥哥,给你。”
“谢谢。”
言夕使劲地握了一下拳头,为他打气,“周助哥哥一定要赢。”
“会的。”
“我就知道周助哥哥最棒了!”言夕仰着灿烂的笑容跑回来,听到裁判宣布比赛开始的声音。
青学因为大石的缺席,不得不临时改变了出场人员顺序,菊丸因为搭档的关系似乎很不在状态,无论是跳跃、跑动,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水准。
比分一点点丢掉,言夕使劲地握着我的手,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比赛场里的战斗。
网球真的是一项感染力很强的运动,看着下面的少年挥洒着他们的努力、热情,追逐梦想,不可能不会被感动。
双打二赢得艰险,双打一输得遗憾,河村和桦地那场比赛,所有的人为之震撼。
请不要阻止我,龙崎老师。
我要打完这场比赛。
我不知道其他的人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只知道自己笑着,眼眶里却有眼泪落下。
言夕握着我的手,声音闷闷的,“姐姐,那个哥哥、很了不起……”
“是的。”我抱住他,看着球场里的两个少年用自己的手臂作赌注,我不知道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是一种任性,或者正因为这样的年纪才能够做这样的事情,才会让我们感动。
“阿隆,你的球拍可以借我用吗?”
温润的嗓音,带着三分浅笑的俊秀脸庞,俯身捡起掉在球场里的球拍,周助站直了身体。
“啊- 请用。”敦厚的河村被龙崎老师一顿海训,听到这声询问,憨厚地笑着回答。
“谢了- ”
周助拿着球拍进场,我抬起头看天,起风了——
发丝扬起来,照射下来的透明阳光里似乎有天使的羽毛飘落。
“既然风没有停,那么,就再来一球吧。”
阳光下,栗发的少年微笑,笑容绝色,宛如天使。
关东大赛第一场,青学赢了比赛,代价是手冢的手臂和河村的手腕。
赛后,手冢飞往德国治疗,把重担交到了网球社正选每个人肩上。
很多次,周助会停下练习,望着西方的天空出神。
我想,他或许是想到了手冢。那个少年在的时候,大家都心安理得地把所有的重担都放在他肩上,他不说,所有的人也不询问他是否可以承受。他不在的现在,才真的感受到那种压力……
苦笑,我也是在他走后才知道他负担了多少工作,以前的我也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付出,一直以为班级的工作很轻松,听着其他班级的人抱怨,每每付之一笑,没想到原来是他分去了大部分,我这个副班长当得还真是、有些渎职。
手冢、国光……
这个少年,比周助还狡猾,即使离开了,却让更多的人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