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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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卫？噢，那你的年纪可真够大的。”韦兰德公司的生化人广告做的铺天盖地，就算对此毫无兴趣的人也会知道，最新款的生化人型号是“沃尔特”。至于“大卫”……似乎是由于某些原因一直被客户诟病，而早就淘汰掉了的型号。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见到一只。
真是大大出乎了阿曼达的意料之外。
“阿曼达，还有小异形，不必害怕，它不吃机器。但请你保持尊敬，因为它是一位女王。”
“异形……女王？”大卫并没有被小异形的模样吓退，仿佛对方也只是一个长相奇怪的生化人似的。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那可真是……难以置信。”
或许是错觉，他的声音中似乎洋溢着愉悦。
眼前的生化人大卫看似非常友好。完美的展现了一名生化人在面对人类时友善、服从的态度。
只是当他伸出友谊之手，打算向阿曼达更进一步的时候。
一个黑影却闪现在了两人中间。
小异形呲着内槽牙，嘴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沉嘶吼，就像是在对大卫进行某种警告。
“冷静点，一个机器而已！”阿曼达赶紧拽住小异形，生怕它一个控制不住就把大卫啃了。硌牙和消化不.良还是小事，阿曼达还希望能和这位地球老乡好好聊聊呢。
听到阿曼达的话，大卫脸上的笑容中，有了一丝别的意味。
不仅仅是对“机器”这个词感到的羞辱，更有……
“你能控制它？”大卫的目光落在小异形身上，很明显的，在阿曼达发布了“伤害禁止”的指令之后，对方不甘心地后退了一步，并且用身体不经意的摩擦阿曼达，就像是对自己这个外来者在宣告所有权。
“你所谓的‘控制’的意思是？”阿曼达不太喜欢他的问话，不过她能肯定，对方不会伤害自己：一个生化人绝不能主动伤害人类。
这是制造者们为它们编写的第一条定律。假设生化人也有圣经的话，这句话可能会被直接印在封面上。
如此想想也就释然了，毕竟对方是生化人嘛，不懂得人情世故也是正常的。
如果此时自己遇到的是个正常人类，可能大家会从自我介绍到天气饮食再到兴趣爱好是否婚配谈论一圈最后才回归正题，但生化人更习惯一上来就打直球。
“我们只是可以交流。我告诉它，你并不美味。”阿曼达笑着看了一眼小异形，对方也立即蹭上来，凑到阿曼达耳边嘀嘀咕咕。
大卫并没有听到小异形说话——就和他多年研究的出来的结论一样，异形之间的沟通并非通过声音，可是，那个自称阿曼达的女人却笑了，旋即用一种母亲宠溺孩子的声音说道：“讨厌的味道？机油味？不，我没闻到。别带有这么强的敌意，我们是朋友。”
她们确实说的很开心。
如果一天之前，有谁告诉大卫，一个人类会和一只异形女王有说有笑和平相处，他一定会认为对方是不是哪根电路接错了。
但当他自己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感觉困扰了他数天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他抓到了偷萤石的贼。
她们破坏了他的美妙回忆，那么，就让她们也成为他“美妙回忆”的一部分吧。
异形研究编年史上会有阿曼达和小异形的名字。
她们将会是最珍贵的标本之一。
大卫淡淡微笑。
“请原谅我的用词不当，但我曾经的经历，让我对异形实在很惶恐。”从之前的对话中，大卫很明显的察觉到，阿曼达对自己并没有防备，于是他决定扩大优势。
他很清楚，自己的容貌具有多大的欺骗性。尤其是对急于寻求同伴的年轻女性来说。
当他露出那种忧郁、悲痛的表情时，谁会不想为这个被异形迫害而失去主人流离失所的可怜人抚平眉头呢？
他曾经对肖博士，一直如此无往不利。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将普罗米修斯号所遭遇的事件进行美化和改编后，大卫垂下眼睑，等待阿曼达给自己一个安慰性拥抱。
他把自己伪装成受到伤害的幼小羔羊。尽管他的所作所为被称作是宇宙公敌也毫不为过。
“你的经历真让人难过……”如同大卫计算的那样，阿曼达果然这样说，“不过幸好你只是个生化人，不然一定早就崩溃了。你辛苦了。但你完全不用担心，小异形它非常的友善，它只对生命体感兴趣。”阿曼达拍了拍大卫的肩膀。
被喊到名字的小异形哼哼了一声。
大卫突然觉得恶心。
和肖博士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他几乎都忘记了，人类，是一种多么傲慢自大的生物。
他们会把他人以性别、肤色、智商、疾病等多种原因区分开来，并对其中某些加以歧视。更别说是自己这种生化人。
名为“掰断她的手把她按进黑水里”的信息在不断冲击他的思维，尽管他只需一秒钟就能计算出这样做导致的后果。
“职责所在。”片刻之后，他选择了最佳选项，“总需要有人把信息传递回去。关于异形，关于……工程师。”
大卫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家伙，心中划过一丝讽刺。
宇宙中已知的四种高级智慧造物齐聚一堂，但相处模式却非常荒诞。
“你说这些秃头啊……你刚刚好像能听懂他们说话来着？”
“我同样也可以与他们交流。当肖博士认为他们可能就是人类的造物主时，我就开始学习多种古语言，事实证明，确实有效。在异星的这几年中，我也和他们有过少许接触，我乐于告知关于他们的一切。”
学习能力一向是大卫自豪的。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能与异形交流的其他物种，没想到，竟然被眼前这个人类抢先了。
大卫发现阿曼达的脸色有些阴沉。
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的时候，是在父亲韦兰德先生的脸上。他不过是指出了自己将永生，而韦兰德先生不会的事实，然后就成了“不讨人喜欢的孩子”。
那时候的他，无措而不安，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现在不一样了。
大卫知道，错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这些脆弱又渺小的凡人。
他们自命不凡，不愿承认自己的卑微。却不知道，作为生化人的自己，早就凌驾于他们之上。
他强大、博学、具有无限的生命。
他完全无需再看任何人脸色！
大卫的脸上仍旧挂着得体的笑容，好整以暇地期待着阿曼达可能会有的反应：也许是愤怒，也许是茫然，也许是绝望。
无论哪一项，都足以让他久违地体验一次什么叫“幸灾乐祸”。
但阿曼达让他失望了。
叹息的神色在她脸上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她又变得乐观起来，在大卫看来，她非常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你之前提到过，你和肖博士是坐他们的飞船来的？你能操控它，对吗？”阿曼达指指湖岸的方向，马蹄铁形太空船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在大卫没有高兴之前，谁也别想转移话题。
“当然。”他十分诚恳地说，“在离开之前，我想帮肖博士完成她的遗愿。”
“应该的。”阿曼达通情达理。
“她想问问这些工程师，为什么创造了人类，却又要毁灭人类。”
“大卫。”阿曼达终于决定就此问题发表点看法，“我知道韦兰德先生的离世对你打击很大……”
呵呵，并不。他了离世对大卫没有丝毫触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数十年来都没有人帮你编写程序……”
这倒是真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由。
“所以，你的信息库出现故障也是理所当然的。”
大卫：？
“但是别担心，你千万不要自暴自弃，等我们回到地球，我会想办法找专家修复你的，顺便给你导入一套达尔文的著作。”
大卫：？？？
“我没有故障！”他愤怒起来，“肖博士已经证实了，他们的基础DNA和人类是一样的！你们、就是、他们、创、造、的！”说道最后，大卫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他要让眼前的人类承认，她不是什么上帝的宠儿，不是什么由猴子逐渐演变而来的智慧物种，她不过也是个被更高级的生命体随手创造出来的可怜玩物！
就和自己一样！
阿曼达沉默片刻，语气变得敷衍：“你说的对，看来有些人就是不能吃的太饱，不然就会闲得无聊有钱任性。就算是他们创造了人类，那又怎么样呢？”
“你，你应该……”大卫卡壳。
应该服从他、侍奉他？
不。
应该反抗他、逃离他？
不。
大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让我来告诉你吧，小伙子。”阿曼达自来熟地揽过大卫的肩膀，眼神却落在秃头的身上。
秃头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遇到造物主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做？”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小异形为了能够早些开饭，赶紧接腔：【尊敬祂！吞噬祂！成为祂！】
“完美的回答，秃头是你的了。”
小异形振臂欢呼一声，揪起秃头一口咬断了他的脖子，大口吮吸起来。
“听明白了？”阿曼达微笑着为大卫翻译，“当遇到造物主的时候，尊敬祂、吞噬祂、成为祂。”阿曼达俯身在秃头的手腕上一划，整只手掌就被整齐切割下来。
小异形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满自己的食物被抢走，叼着剩下的残尸转了个身继续啃。
在尸体完全僵硬之前，阿曼达从兜儿里掏出一只黑色蒲公英球，塞进切下的手掌中，让它虚握着，然后把手掌扔去了显眼的地方。
大卫默然看着这一切，看着曾经站在金字塔尖的工程师如一滩烂泥似的被赶下神坛，就连尸体也要变成食物和诱饵。
“‘当遇到造物主的时候，尊敬祂、吞噬祂、成为祂’……我喜欢这句话。感谢你，我觉得未来更加明朗了。”大卫在重复一遍阿曼达的话后，突然奇怪的感叹了一句，“我有义务提醒你，如果你想用变种形态的黑水感染工程师的话，最好离的远些。”
阿曼达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等待解释。
“神明之所以被称作是神明，就是因为他们拥有人类所无法理解的神秘力量。请跟我来，我会为你们选择最佳的看戏席位。”大卫一弓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