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真话 ...
-
安治守拿着尸骨资料下车的时候，一堆记者围了上来。
“请问金允静案件的嫌疑人尸体已经找到了吗？”
“请问是在哪里找到的？”
“组长，组长请说句话。”
安治守沉着脸，一句也没有理会记者们，径直走进了警察厅。
此刻局长办公室里，金范周正在接上级的电话。
“是，这个案件会在警察厅里结案。”
挂了电话，敲门声就响了。他心情不错地说了声进。
安治守走了进来，向他弯腰以示敬意以后，将尸骨的档案递给了他。
金范周把尸骨的图片拿出来翻了翻，这件事了结了，他也是大功一件。而且媒体的舆论也会对自己有利。所以他心情颇好地对安治守说了声:“辛苦了。”
安治守脸上却并没有喜色，而是突然说了一句:“那个时候，李载汉刑警的观点是正确的。”
金范周愣了一下:“怎么说？”
“徐俊亨的尸骨，少了一块大拇指。”
金范周笑意不减，但心里已经有些不悦了:“十五年的尸骨，哪里能完好无损。少个一块两块，不也是正常的吗？”
“可是尸检结果是有被利器割下的痕迹。”
金范周这下笑意也没了:“你小子，竟然跟我顶嘴？”他的语气不好，安治守没再说什么，他又继续说，“因为这个案件把李载汉案件扯出来你要负责吗？”
被戳中死穴的安治守更不说话了。
金范周又已经回复了笑意:“总之，不管怎么说。自杀是最简单的了。”
他拿着尸骨的照片，一步步地走出了警察厅。
记者们一下子围了上来，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各种问题一起嘈杂地响了起来。警察们围了一个圈把金范周围在中间，不让记者们靠近。
金范周透过缝隙四处搜寻了一周，终于看到了那个孤零零站在那里看过来的妇女。她的旁边，是那个十几年都没变过的牌子。
金范周走了过去，记者也跟了过去。警察们又迅速把他们围在了外面。
金范周看着金允静的母亲，眼带沉重。
金允静母亲眼里已经能看到泪光，她动了动嘴，终于颤抖地说出了:“拜托了。”她等了十五年的一个公道。只为了给女儿在天之灵一个安慰。
黑夜里，记者们的闪光灯打在他们的脸上，明灭不定。
金范周递给了她档案袋。金允静母亲打开了。里面是徐俊亨尸骨的照片和报告。
“经推理，犯人是承受不了压力，所以自杀了。”金范周在旁边解释。
最后，他沉重而又歉意地弯腰鞠躬:“因为太晚了，对不起。”
允静母亲拿着这份迟了十五年的报告，愣了几秒后，眼眶里集聚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她掩面挡住了自己失控的情绪，却还是哭出了撕心裂肺的声音。
她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痛苦宣泄出来。她们允静啊！她们那么懂事的允静啊！明明还那么小，为什么，为什么要遭遇这种事情。
这么多年了，每每想到害死允静的人还在逍遥法外。她这个做母亲的心，就仿佛在火上煎熬。时隔十五年，她终于等来了凶手。虽然等来的只是一具尸骨，但是他们允静，终于可以安息了。
金范周赶紧接住了允静母亲摇摇欲坠的身体，抱住了她任她痛哭。
而另一边，车秀贤拿着一叠资料出来的时候。等在门口的朴海英马上跟上了。
“车刑警，难道要就这样吗？”
朴海英连叫了几声她，车秀贤没有理会，朴海英终于一把拉住了她，然后挡在了她的面前。
“我看到凶手了！”
车秀贤愣了一下。
朴海英继续说:“我看到凶手了。是一个女人！不是徐俊亨，带走允静的是一个女人。”
车秀贤看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既然看到了凶手，为什么到现在不说。”
朴海英情绪有些激动:“你以为我没说吗？说了一百次，一万次。也去写了履历，可是根本没人听！所有人只会跟我说‘知道了，你回去吧’。一开始我相信再等等，警察一定可以抓住那个女人的。可是后来我才明白，他们不能承认！因为一旦碰触了金允静案件，就是要承认当时的警察厅错了！是警察错了！”
说到后面，朴海英几乎是喊出来的。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终于有了线索能抓到凶手！凭什么？凭什么要仅仅因为这警察们所谓的脸面，放走真正的凶手？
车秀贤看了看他，终究是没说什么就绕过了他。
“喂！车刑警！”朴海英又跟了上去。
车秀贤在前面走着，终于开了口:“你知道为什么未结的案件让人恶心吗？因为案件了结了，知道了死者是怎么死的，是为什么死的！就可以慢慢把这些事埋在心里。可是未结的呢？我的爱人，我的亲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这就像一个魔咒，一直困扰着自己，得不到安宁。”
朴海英心里有些凉:“所以呢？难道不查了吗？”用这所谓的“真相”，让当事人得到安宁？
“不。要查！我会查的，所以你回去吧！”
朴海英继续跟在她的后面:“车刑警！怎么查啊？现在动用所有的警察都不够！你一个人要怎么查？”
他再一次挡在了车秀贤面前:“我来帮你吧！让我们一起查！”
面前这个少年因为激动，气息有些紊乱，一双眼睛却闪亮得很。年轻，正直，热血。这样的他，让车秀贤想到曾经有着和这个少年气息相同的某人。
“我说了，你和警察不配。让开，不要浪费剩下不多的时间。”
朴海英看着她的背影。警察局的外面是成群的记者，一见车秀贤都激动起来。
车秀贤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记者们各种问题蜂拥而至，车秀贤一边推开他们一边往外走，却半天也挪动不了半步。
朴海英看着眼前这情景，脸上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车秀贤还在企图离开这些记者。有记者问道:“请问徐俊亨是自杀吗？”
“徐俊亨不是自杀。”朴海英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了，朴海英才继续说:“徐俊亨是他杀！”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一下子激起千层浪。记者们也不去管车秀贤了，马上围住了朴海英。
“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车秀贤也是一脸震惊地想要阻止他，却被人群阻拦得动不了分毫:“别说了，先回去，别说了！”
朴海英还在继续说下去:“带走金允静的凶手另有其人。我是第一个发现徐俊亨尸体的目击证人。徐俊亨是以大拇指被剪掉的状态发现尸体的。”
“别说了！”车秀贤叫道。
金贵哲一众小警察们一出来看到这幅情景也是愣住了，赶紧去阻止朴海英。
“杀死金允静的凶手是十五年前在倒闭的善日精神病院中当护士的人，年龄是30岁左右的主妇。身高165左右。对手术刀熟悉，有手术室经验的护士。”
“快拦住他！”车秀贤对金贵哲叫道。
金贵哲和其他人架着朴海英想往里拖，被朴海英挣脱了。他的语气有些激动:“毫无愧疚地活了十几年。我告诉你，现在已经有证据了，你完了！”
车秀贤终于挣脱掉了记者们，和其他人直接就把朴海英拖到门里面。
“你疯了吗？”车秀贤恼怒地问。
“你不是说要查吗？只有这个办法了。现在只剩27个小时了，我们没有时间了。”
车秀贤看着他，终究是没说话了。
金范周在安慰好允静母亲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沉重，而是一脸轻松地坐到了沙发上。
“好了。打开电视吧！”
安治守在旁边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的画面一出来，金范周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电视里没有如他想象那样在播放着警察终于找到十五年前的凶手的感人画面，而是朴海英的脸。
“徐俊亨不是自杀！”
这句话一出，金范周就坐直了身体。
随着电视上朴海英越说越多，金范周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可怕。而安治守在旁边，虽然也有惊讶，却看不出表情。
各处的电视台都在报道这件事，大家都盯着警察能不能在这最后的时间内惩治凶手。警察办公室的气氛有些沉重。
金贵哲斜躺在办公椅上，无奈又不解地看着在那里沉思的朴海英。
安治守如风一般走进来的时候，办公室的人哗得都站了起来。车秀贤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怒气，赶紧站到了朴海英前面。
果然安治守一进来，顺手拿起旁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喂！你小子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我怎么说的？让看好这小子！”
车秀贤和朴海英都险险地才躲过去。
朴海英还没说话，车秀贤已经迎着安治守的怒气开口了:“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车刑警！”金贵哲怕她惹怒了安治守，在一边着急地向她挤眉弄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真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