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山中幽灵（二） ...
-
在短暂思索是被打爆脑袋还是……一勇当先之后，川上富江果断选择了后者。
——即使前面有烂泥还是得滚过去。
“我说……你不觉得有点冷吗？”川上富江感受到坑道里蔓延的冷气，顿了顿。
这股冷气从顶部灌下来，和水凝结成冰不同，这是干燥且阴森的寒冷。
“很像是恐怖片里的气氛。”杏里总结说。
这番结论把川上富江弄得挠了挠头，他显然很不适应这样的气氛，即使他自己就是恐怖的代名词……也不意味着他不会害怕，不是么？
“这说明上面会有别的发现。”杏里补充道。
“什么发现？”
“比如金字塔的木乃伊那样的存在吧？”杏里认真想一想，说，“不过富江君放心，像贞子小姐和伽椰子小姐那样的鬼怪是编出来的。”
……重点根本就不是贞子和伽椰子啊？！是死人堆！这才是关键！
川上富江想起电视上放的白色衣服的长发女人，抽了抽嘴角，“我当然知道都是假的了。”
杏里盯着他说，看得他毛骨悚然，“我说——要是真的有伽椰子那样的女鬼的话，我一定把富江君丢出去。反正，富江君很受欢迎不是么？”
川上富江说：“你可以试试，额，我是说真的。如果真的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你大可以放弃什么正义的理念。反正……反正我也是不会死掉的。”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看起来比平时要真诚太多了，撇开他敲击着地面的中指，还有绷紧的脖子，这一切看起来就像一个深情又富有牺牲精神的男人。
只可惜川上富江很擅长蛊惑人心。
杏里当然非常清楚这一点，必然不会被轻易迷惑。
杏里微笑着盯住他的双瞳，这样的举动让他有些不自然地偏了偏，“那么就像你说的了。”
她终于把视线挪开，拍了拍手掌，就像在称赞。
“非常感谢你了——富江君……”
川上富江不自然转过脑袋，继续向前爬动，一面还发出嘟哝声：“我是说真的……”
太真诚了，富江君。
不过在他愣神的时候，杏里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脚踝，向下拽去！用的力气很大，也让他的下巴跌在了泥巴上。
紧接着而来的一切让他反应不及——
连根带土的塌陷物冲破了上方的土壤夹层，一股脑填满通道，其中夹杂有石头，青苔和根须。
“又是什么东西！”川上富江咬咬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好，没有破皮。
即使是破皮了他也没有理由指责杏里，毕竟那一堆东西压下来，足以让他的脑袋被砸的稀巴烂。
杏里接下来的声音又吸引了他的注意。
“富江君，我想我们不用继续往前爬了。”
是的，前方的通道已经被堵死。杏里看见了其中的根须和青苔，“富江君有看见苔藓吧，生长在泥土表面的。就是说，我们离上方很近。”
富江想一想，还真是的。他的位置更靠前一些，他能看见一点点微弱的亮光，为了证实这一点，他又向前爬动一步。
月光从上方塌陷的缺口溢下，很柔和地穿过边缘，沿着一条弧线撒下。
看来上方也是能够出去的，川上富江推算了下距离，觉得这次应该是安全的。
“我试一试。”他蹲起身子，沿着上方和下方堆积物的空隙向上摸去，这条竖坑有些深，如果要爬出去显然是不现实的。
“没有办法，太深了。就算是站直身体也爬不出去。”他顺带伸过头看了一眼。“外面可能是溶洞，我看见石笋长在顶部。”
杏里说，“这样……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川上富江若有所思。
“其实办法富江君已经能够想到的，很简单，一方托举一方离开，但是要做好被抛弃的风险。”杏里说。
“这就是狐狸和山羊的故事，狐狸在井底被困，花言巧语欺骗山羊跳下来，最后又踩着山羊的背离开。从头到尾，只有山羊是可怜的被利用的糊涂蛋。”
“如果要出去的话，就得有人做好成为山羊的准备。”
川上富江有些颓丧。杏里一针见血，“富江君害怕被抛弃吧？”
……的确有这样的可能吧？川上富江无法信任任何人，或者说，他最爱的只有自己。任何可能伤害到自身的计划，都会被他一举pass。
川上富江觉得，其实杏里更像那只狐狸，山羊的死活对她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因为山羊在公众的眼里已经死掉了。
“所以杏里打算让我顶替山羊的位置的吗？”富江问话的时候仔细注意着对方平静的脸色。
铃木杏里没有被揭穿的慌乱，她缓缓地绽开一抹清雅如栀子的笑容。
她的声音也动听得像山泉。
“是的，最开始的打算的确如此。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啊——想把机会让给富江君呢。”
她的神情足以动摇任何人，川上富江也觉得自己居然有了落泪的冲动。铃木杏里在疑虑之后，仍然选择了给予他信任。
这种东西是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人愿意给予他的。
起码，这一刻。富江是满心感动的，他甚至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下，任何男人都愿意双手捧上自己的心脏吧？
在很久之后，他才明白——铃木杏里，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骗子——这样的道理。
不过这些都只是后话了，川上富江没有理由放弃一个完全对自己有利的建议。在十分感动后，他断然接受了提议。
首先由铃木杏里爬到坑道里，川上富江再借着她的背爬出来，最后由富江寻找绳索和救援。
杏里并没有扭捏，她爬到了堆积物上，伸出手，“上来吧富江君。我并不是为了富江君，而是单纯靠我的力量，我无法拉动一个身体各项指标都非常健康的男性。”
川上富江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扭扭捏捏的黄花大姑娘。他放弃了脑袋里最后一点挣扎，拉上了杏里的手掌。
“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少女蹲下身子，背对着他，由于头发被整理到前面，就完整露出了修长的脖子，淡淡的血管在肌肤在流动。晶莹得像是脆梨，咬一口仿佛都能品尝到那份甘甜。
这样的脖子，真的不会被压断吗？川上富江想象到那种冰凉的触感……
然后——
川上富江可、可耻地流下了鼻血。Σ()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山中幽灵（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