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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飞龙在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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骊歌此去郢城一事为她在朝堂上博得了不小的声望,尤其是她新签订的国书呈上去的时候,一时间就连王协都得退让一步,他们都知道这上面代表的意义。
骊歌却没有趁着这个时候过多干涉朝堂,一时间骊歌和朝堂官员,摆明说就是内阁之间相处空前和谐。
“阿姊,阿姊,这几日几位大人心情都很好。”
“是吗?”
已经临近初夏,汴京这边天也开始热了起来,骊歌也换上了清凉透风的丝绸轻袍。
骊歌放下手中奏折,魏阑席贪凉,因着骊歌下令他的寝宫不得大肆用冰,于是魏阑席时常没事就跑来凤阳阁。
骊歌走过去接过旁边宫婢手中的团扇,坐在魏阑席身边轻轻为他扇凉,魏阑席正端着一小碗冰酪酥吃得欢快,坐在榻上,脚还不能到地,乖乖巧巧地贴着榻,一勺一口地,令人瞧着就有食欲。
骊歌瞧了眼,“你那边御膳房弄的?”
魏阑席乖乖一笑:“富贵做的,好吃!阿姊要吗?”
自从三年前,富贵便一直待在魏阑席宫里的御膳房里,专门给魏阑席弄些解馋的吃物。
骊歌摇摇头:“你吃罢,莫要过于贪嘴。”
“阿昼晓得的。”
“乖,你在这里再待一会儿,阿姊出去一趟,待会回来与你一起用晚膳。你若是无聊了,就去把几位大人布置的功课给写了。”
“嗯。”
骊歌笑着摸了摸魏阑席的额头,软软呼呼的,头发也软乎得很。
她将扇交还给旁边的宫婢,随口吩咐小厨房开始准备晚膳便让人捧上奏折往偏殿去了。
“吉祥,去西阁看看,还有几位大人值守的,宣过来。”
“是。”
骊歌在偏殿坐下的时候,韶和便端着热茶上来了。
“殿下,用茶。”
骊歌端起茶盏,她瞥了眼韶和:“回来了?”
韶和动作一顿,她咬了咬唇,忽地跪下磕头:“奴婢想求姑娘为奴婢做主!”
索性内阁的人还未来,骊歌放下茶盏扶起韶和:“你给本宫起来说话!”
韶和抬起脸来,脸上满是眼泪,骊歌瞧见便窝了火,她忍耐将火气压下去,尽量温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了?”
韶和哭得话不成声:“梁铭,梁铭他要纳妾!”
韶和和梁铭早已私定终身,也算是在骊歌这里过了名份的了,只等韶和出宫就嫁给梁铭为妻。可以说是这门亲事,骊歌算是半个媒人,梁铭也不是傻的,怎么可能犯了她的忌讳先纳小的入门?
“你且莫哭了,细细说来与本宫。”
韶和擦了擦眼泪,她知道骊歌虽然心软,但是极其不喜欢见人哭。
“是陈大人宴请几位下属,宴会结束后,送了他属下每人一名歌女,现在那歌女还在梁铭府上。”说到这里韶和恨得牙痒痒。
“陈大人?”骊歌稍稍想了想,便记起了梁铭现在是在陈凛手下做事,而陈凛是内阁的,只是在内阁里也只是凑数的那种,并没有什么话事权,但是这个陈凛是王协的人。
“便是陈凛大人。”
骊歌点点头,她安慰了句:“好了,我会为你做主的,你且回去洗把脸再回来。”骊歌看着韶和满脸的泪痕,待会内阁的人过来,韶和这样不适合待在这里伺候。
韶和点点头,脸上顿时露出笑来:“奴婢多谢姑娘。”
韶和福身要退下的时候,骊歌忽然喊住了韶和,韶和连忙问骊歌是否还有别的吩咐,骊歌问她:“韶和,若是梁铭真心要纳妾,我此次能阻止他,那下次,还有下下次呢?”
韶和一愣,迟迟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边吉祥通报:“殿下,几位大人来了,您现在可要召见?”
骊歌对韶和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姑娘想要听到什么答案?”
韶和却是立在骊歌面前不走,骊歌一愣,“我?韶和,我想听你的回答。”
吉祥眼瞧着就知道那几位大人可能还要等一小会了。
“姑娘心中的答案便是韶和的回答。”说完,韶和跪下磕了一个头,起身告退。
骊歌盯着韶和离开的背影,她的答案?
韶和,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的回答已经从来不是她心中的答案了。
“宣吧。”
吉祥立马机灵地出去宣了几位大人进来。
骊歌今日未来得及看名册,她也的确不知道今日到底安排了谁值守,只是没想到那么巧居然是王协,哦,还有刚刚谈论过的陈凛。
“臣王协/陈凛,见过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来人赐座、看茶。”
王协看着宫婢端上来的热茶,他起身主动询问骊歌:“公主您召见我们可是有何示下?”
骊歌淡淡一笑:“明日便是大朝会,本宫这里有份奏折想和两位大人商讨一番。”
吉祥机灵地将骊歌手边最上面那份奏折取下,捧到王协面前:“大人,请看。”
王协打开,是祁县来的奏折,王协看完后便递给了陈凛,他看着上面的骊歌,虽是脸上带着笑容,他却是从中看到这位公主的不悦。
陈凛看完,吉祥便把奏折拿回了骊歌手里。
“想来王大人、陈大人都已经看完了,本宫想问问这是哪位大人拟的票呢?”
骊歌和这些人共事那么久,自然认得出来是谁的字迹。
王协顿了顿,开口:“约是润文拟的票。”
钱润文,钱衷。
“是钱大人啊!”骊歌笑了笑,忽地她正色问王协两人:“两位大人可是觉得钱大人如何?”
陈凛眼观鼻,鼻观心,双眼盯着鞋尖,不敢开口,就等着王协和骊歌两人交锋。
王协想了想:“钱大人为人为官皆是为人称道的。”
骊歌瞥了眼不作声的陈凛,放过了陈凛,继续问:“如此,两位大人觉得钱大人这是何意?”骊歌抖了抖手上的奏折。
王协低头:“钱衷行事失了稳妥,考虑不周,是钱衷过错,而臣身为内阁首辅,未能纠正,臣也难辞其咎。”
骊歌笑了:“别别别!王大人可不要如此,钱衷之失,自是他一力承担,不过念在钱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罚他半年俸禄。如何?”
王协拉住了陈凛的手,和陈凛一起低头:“公主大明,乃是臣等、大魏的福气。”
骊歌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