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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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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剑
出身
“今天出门采办,月儿可愿相随?”一夜沉沉香香的睡眠,郡不似昨日那般颓废。
斩月望着那男子出神,一切似乎来的太快,又进展的太过顺利,有时候一个恍惚,眼前这人仿佛会消失一样。
“那日是草率了些,我后来才发现,这城里的人都很注重三聘九礼,只是委屈了你。”郡偏头看着斩月笑着道。
斩月眨巴下眼睛,后知后觉道,“礼是做给外人看的,那外人势必是认识的人,你我二人初来此地,都是外人,我们只当去看个别人的热闹,数落别人去,怎么自己成了礼又要退回去,遭那些人指点?”
郡但笑不语,斩月接着道,“这地方三势制衡,当百姓的也没那般苦楚,地方恶霸也都各自规矩,倒是个适合买卖的地段。我看咱们还是正经找个活计,就暂时安于此处,倒是可以安逸些。”
想起郡起先的作为,斩月哪里去解释这些钱财的来历,只能推口其他,说些往生立足的事情,可脑子里大抵还是有些怯懦,她自然不敢随意开口,寻着些观察的妇人嘴脸,应付道。
“月儿觉得这里适合逗留,你我便在这里,就是所说的稳定,我看未必,只是权力身世,埋藏的极深,若是不小心明里暗里被人施了毒,救错了人,都可能天天上演。只是月儿别怕,相公在呢。”郡微微眯了眼睛,后咧嘴笑道。
斩月有些纳闷,却没有细问,接着道,“这几日我见巡逻的小兵是多了些,不知哪里出了大事,说起买东西,咱们可能要去买些肉食,跟菜品,前几日,我都是自己在外就餐,那日也是想找个烧火的才去的城郊口的奴役市场。”
郡跨菜篮子的另一只手从后头伸出,道,“我见这房屋后院还有点地,今后可以种些果蔬,若是月儿喜欢花花草草,咱们也可以改造一下,今天为夫就跟着月儿一起,挑挑吧。”
斩月望着郡一副好心情的模样,忍不住打断道,“我前头在奴役市场,寻得的你,不过一个晚上,你哪里来的银两去采办?”
“哈哈哈,月儿这般直言不讳,幸得你相公寻你时还未如此考虑不周,不然实属大窘。破了结界,村里山爷便将这些年的财物分给了所有人,不少都各奔东西,毕竟延续传统的东西崩塌了,在坚守就没有了意义。”郡微笑道。
“那你怎么流落到奴役市场?”斩月想不明白,难道为了省钱?
“……”郡忽然似心痛般,后懊悔道,“我不该犯下两个错误,两个可能失去你的错误。但是,你竟然没有恼我,这样却使我更加悔恨。”
斩月挑眉笑道,“不会是去找我的吧。”
郡一把将斩月拉过来,道,“所幸是你找到的我。”
斩月笑得甜蜜,而太阳不早,正是赶集市的时候,便跟着郡一起去买些饭食该有的物件。
只是他们刚锁了门,那屋墙拐角就凑过来几个面色不善的贼人。见他们夫妻二人离去,便踏着墙壁上的缺口,一个两个都猫进院内。
挨个摊位走遍,寻得了不少,这时,郡拉着斩月在刚买卖完的菜家旁,铺了麻布坐下,将菜肉往旁边一堆,篮子反扣,在篮子上方摆了几个从怀中取出的药草,叫卖道,“深山补药,专治疑难杂症,有起死回生之效,过往贵人,还望能助一臂之力。”
斩月看着那几件草物,怼了怼郡道,“看来你从山里出来,拿了不少好东西。”
郡笑道,“这些都是月儿现在用不上的,换些银两,咱们可以去买件新衣服。”
斩月闻言,似有难言之隐,后道,“我这身不好看吗?”
郡一听,急忙道,“这白缎子是好看的打紧,就是太好看了,可有些辛苦相公。”
斩月这才小小松口气,后看向郡的目光却多了些无奈。
“确实没看错,演歌你说的没错。”斩月跟郡正私下扯着闲聊。大街上急匆匆忽然来了七八个人,为首的一身官府,道,“小兄弟,你这药材是哪里来的?”
郡一见,立即起身道,“回官爷,是之前山里自己采的。”
“好好好,来的真好。你这药材我都要了,说个价吧。”那官爷旁边的书生模样的人拿起来细细端详一阵道,“真是救人治病的好东西,野山里起码二十年的寿命。”
郡跟那官爷谈好价,目送他们离开,旁边卖菜的大叔便将自己一筐子的菜送给了郡,道,“诶呀,想不到不过短短几日,那齐家的少爷就可以活命了。真是佛祖保佑,我这一方街市也总算能太平了。”
郡来者不拒接过那框菜,问道,“可是日前街门口挂红彩,娶亲不成的那个?”
斩月手里的动作一顿,看向郡时多了分不解。
老汉轻声比了个嘘字,小声道,“那可不,那日皇城齐府转手了一件大宝贝,据说可见古今未来的夜明珠,但是必须迎娶一位姑娘,东西是顺利脱手,但这姑娘没来没历的,这齐府是何等显赫,之前定亲的那家也是看在是隔壁国的大臣之女,最主要的跟武林盟主有至亲之关系,才得以定下的婚姻,这打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的女子怎么可能轻易进得了门。咳咳。”因为声音压得太低,好汉轻咳了几声。
“齐府说是遇上了妖僧,被卷了宝物还被妖人上下戏虐了一圈,现在在各处都悄没声息地打听那女子跟妖僧的下落,说是要将被骗取的宝物夺回。”老汉左右小心看了看继续道。
“可是,之前听闻这里出现过那个夜明珠,于城郊一日,忽然深夜,天见大白,后急忙从皇城一路寻来,只是不巧,不知那是谣言还是真言,硬生生让齐家公子,逗留了几日,只是恰恰这几日出了事情,那齐家公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气,忽然体力不济,身体虚乏,本来是寻常家的补药就可以治的,只是偏偏这边城,最棘手的就是药石,周围深山峻岭,迷雾叠嶂,拼了命寻得几样,都被这里的达官显赫或者武林帮派握在手里,这大街上的药店是寻不得的。”说到这里,老汉又深深瞅了郡好几眼。
“可能这地儿的贵人都各自吃紧的很,三日已过,竟然无一人愿意将手中所囤之物交出。而齐府的人也放过话,若齐家少爷在此遭遇不测,他们将让边城再无宁日。”好汉脑袋顶的细汗顺着额头留了下来。
郡摇头道,“大爷你方少跟我谈些,这菜我是断不能收的。恐怕是有人存心要收拾那个齐家少爷,您赶紧找旁人聊会,我只当没跟您言语过。”注意到周围的眼线,郡拉着月儿起身,将菜肉装回篮子往家里走去。月儿自从刚才听到那人的说辞,才记起这第一段亲事就是那人,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没想到,不小心又因为救他而为自己惹下麻烦。
“月儿认为,当大官的娘子可好些?”郡一路不怎么说话,快到门口的时候试探问道。
“出了事,都手下人处理,不用事事亲为,是要好些。”斩月这才想起那日仓促地婚事,对比起来是有些差距。
“月儿认为,一个相公好,还是多几个相公好?”郡沉默了一下,又问道。
斩月看着郡,他的神色里似乎藏了很多,可是依旧和善的模样,“你这样的诱惑我,你想让我看清所有跟你无关的路是怎样的终点,但是恰恰我只想知道跟你有关的那一条的每一个细节。”
郡笑着道,“我猜世上这样古怪的事肯定是我这古灵精怪的爱人有关,那齐家嘴里喊得闹不安宁的姑娘可就是月儿本人?”
斩月不知郡如此细腻,他竟然可以猜到这些,而后有些为难却如实交代道,“我习得了一身戾气的本事,师傅为我做了这身封印,是为消除杀念,功夫不到家,若要控制自如,必须寻得有情郎君相守相伴,师傅当日见齐府有难,便顺便与诺我跟那齐云天的婚事,只是齐云天不过是缓兵之计,想将我再次予以他人。”
郡本想问的她师傅的下落,以便月儿有难可以请其化解。只是才到门口便听见屋内厮打的声响,“哐当~”大门被人从内推开,一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道,“多谢二位,今日施药,救得我家主子性命。经人打听而知,二位初来此城,断想必有是非,便抢先一步过来,果然,内有贼人三五,已经将其送至官府,二位还请安心。”
郡急忙道谢,斩月盯着那房间深处,自知里面还藏有一人。
郡与斩月将饭菜拿到厨房,郡道,“这里的柴火是上午劈的,月儿还是动用你那过人的烧水本事,先将咱们的米饭蒸上,我回趟屋子,取些碗筷。”
斩月闻言笑道,“你不怕那房屋内的一双眼睛。”
郡大惊,后道,“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而言的本事,没想到月儿也知道这屋内有人。”
斩月道,“他们干掉了第一批。”
郡点头称是,道,“第二批把第一批明里杀了。现在屋内一个,屋外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目的,难道仅仅因为那药救得人是齐云天?”
斩月摇头道,“既然官爷都无法调度的药,咱们大街上那般叫卖,这确实会引起猜疑。”
“看来是这里的暗眼来了。”郡笑道。
斩月疑惑,郡答道,“这边城最接近皇城,是阻碍也是通道。周围山脉牛鬼蛇神,几百年来是个天然屏障,但凡有大批人马路过,都会被吞噬。原本皇城之人是不会通过山脉来到这边城的,一般在路上就死个大半。只是那齐家少年却可以过来,可见向众人说明了一件事。”
郡顿了顿,道,“若不是那齐家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就是那边城与皇城有一条可以互通的捷径。”
“就是说,不太平了?”斩月往后一退。
“那药是引子,他们想要跟着齐家家丁去寻路,只是被咱们搅了局。”郡道。
“这又有什么关系?”斩月问道。
“那齐家可真是运气好,不知他们是怎么过的境,本来所有疑团跟麻烦都随着他们,但是,一不小心,现在的麻烦转到了咱们这里。”郡不自然地笑了笑。
“为什么?”斩月不觉得是因为卖药得来的麻烦。
“这里势力众多,可偏偏对药是极其的看重,如今你我这么轻易转让,那价位也是一个官爷随身携带银两可以支付的,这一点来看,都不是问题,问题在,我的回答。”郡无奈道。
“他们也有采药的,怎么你就会被怀疑?”斩月问道。
“你我是生面孔,贱卖珍贵药品,这药品来历必然轻松,而方圆百里,山峦野路,哪里来的这些?不是自己囤的就是别人囤的。”郡环视了一圈这房子,接着问道,“你还不了解这里之前的租客吧。”
斩月哪里去打听这些,只是一副原来如此地表情听着。
“这租客,原本姓悠,是一个富家子弟,不过来这里寻亲,不到一月亲未寻得,人却暴毙家中,据说来时,足有三辆马车,可是死后,房内却空空如也,外不漏财,今日第一批怕是冲着悠姓人来的,而现在这几个却是看看那条捷径的。”郡道。
“你想怎么样?”斩月似乎听出头绪问道。
“外面的人没走,故意引起话题,怕是跟里头的人一起的,他们想知道的无非只有一件,那些药品的来历,现在你我只需做戏,将药品算在灶台里原本藏得物件便可,让他们回去复命,你我今后也可省些气力。”郡拍了拍斩月的肩头道。
“哈哈哈哈,”说着斩月便捧腹大笑起来,一边拿着刷锅竹,一边敲着灶台笑道,“相公真是要眼力,看那草不草的东西被藏灶台里,就知道会是得银子的好物件,果不其然!”
说着,斩月从厨房走出,站在院内寻锄头,边找边说,“你说我运气咋那么好,不过是承租了一间房子,前主人自己藏的东西都忘了取,相公你说这地里会不会也有些没来得及拿走的好东西?”
院外的人往树后躲了躲。
郡在灶台旁生着火道,“月儿,是家里的宝贝,那院子里也不用找了,几根官爷打赏的碎银子的东西都藏得这般隐秘,不用费气力了,哪里还会有好的。快些过来,把咱们今日买的猪肉收拾了,上面的毛还没撩呢。”
斩月锄地的动作一滞,随意扒拉两下道,“也是,那也不是什么宝贝东西,一个县城知府就可以打发的东西,可能真是上一家子没芯子,烧火用的。”
言毕,便垂头丧气地重新回到厨房。
“月儿怎么不开心?”郡问道。
“看他们喜上眉梢的样子,咱们是不是卖的少了。”事后还得这般处理,斩月忽然觉得亏。
“人生地不熟地,能帮上忙就是好事,今天不是跟齐家攀上了关系,那家里的管事都过来了不是。”郡道。
“你说那管事也真是不灵性,对了!咱们那大门估计被他一推都活动了,你一会拿着锤头去紧一紧,别那天一个大风给刮没了。”斩月说着想起那可怜无辜地大门不禁又念叨道,“欸,你说,那齐家是不是缺银两啊,也不说给咱……”
树外的人转身离去,但是屋内的那个纹丝不动。
上好的五花肉伴着酱汁,郡跟斩月一声不响地在屋内就餐。
夜深了,难得一次心无旁骛地就寝时间,偏偏又有人煞风景,郡实在受不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还不快快出来!”
那黑影缓缓走出一人,这人斩月认得,真是冤家路窄。
“鄙人齐云天。”郡原本微笑的目光透着薄凉道,“恩将仇报可是你的惯用伎俩。”
那人一身华服,神情泰然自若,一点都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道,“我齐府最近最讨厌一件事情。”
郡将斩月护在身后,看向齐云天等他说明来由。
齐云天瞟了眼斩月,神色一变,后继续道,“我府可能好事将至,就总有些人怀恨于心,不装神弄鬼折腾一番,心理就不舒服。”
“知道你一副来者不善的,直接说重点。”郡冷哼道。
“我府不过才转走了夜明珠,立下誓言要将珠子夺回,原本已经送入宫中的珠子,怎么偏偏就在皇城外的边城现身。可是为了引我出现。”齐云天道。
“看来,这齐家也是出名的出的名正言顺,这般多疑的毛病,是非曲直,来龙去脉,是总这样随意拉着一个陌生人就开始铺陈叙述言情的吗?”郡看了眼斩月,后又望向齐云天道。
“敢在边城搞鬼的,必然是对这山势熟悉之人,你这药石来的好生蹊跷。”齐云天一步一步走进郡,道,“你可是跟那妖僧是一伙的,今天又拿那夜明珠准备搞什么!”
郡单手扶额,道,“日前听闻那夜明珠的谣言不过几日,而身居皇城内的齐府少爷竟然可以这么快过山过岭地抵达这块百姓还算心安理得之地,是否因为为报私仇中了别人的圈套,我流浪此地一月有余,并未见任何夜明珠的消息,不知是皇城内部有人故意支开你这少爷,预备行其他之事,还是这里有人等着少爷,预备见证什么大事。”
闻言,齐云天忽然想起,那直通边城的秘密通道却是整个皇城经商世家齐府唯一知道的秘密,百年来,皇城,边城正因为那一道道迷障才而已太平,而今却抖出这么大的麻烦。
“你是什么人!怎么对此了解这般明白!”齐云天气的吼道。
郡轻蔑瞅了齐云天一眼,后道,“齐家老爷可是年纪大了昏了头,仅仅因为江湖谣传的宝物,就跟隔国联姻,串通武林,准备至国至家至百姓于无物,这事不大不小,却是但凡有点眼界人可以看到的。”
“你是什么身份的人,死活不过一张嘴。今日我便取了你们的命,看你们还到哪里言语,而所谓的齐家少爷,不过是众人口中的冒牌货,那人恰恰就是你这般身形,只是周转来到此处处理商务的齐府家丁,发觉有人当地冒充齐家少爷预作行骗贿赂的勾当,就地阵法而已。你说,这个可说得过去。”齐云天摸了摸挂于腰间的佩剑。
“现在上下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这里,你真觉得凭借你那点功夫,可以无一漏缺地逃出去?”郡神色不变道。
“不如这样,我看这里环境不错,你我到真换了身份,我觉得也是可以。”郡微笑地看向齐云天,到令齐云天惊得一身虚汗。
“你这身份倒也给了你半点勇气,毕竟齐家祖辈百年来祭天祭地忠诚如初,我今天放你一马,随着夜色赶紧回你的皇城,趁那帮人还未知道药效见效如此之快,若你再在我这里耽搁,等他们反应过来,怕你是会成为千古罪人。”郡不想因为此人坏了今夜的性质,打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