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水深018米 三声鹰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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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嫣有个小秘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知道流苏不是她的亲姐姐，也知道父亲是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战乱年代，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又是木叶中忍，忙于任务没有时间管她，将她托付给邻居奶奶照顾，渔嫣对他印象不深，只记得那个穿着很酷制服的男人是爸爸，每当他来看她时，都会带很多玩具和零食。
他真好，渔嫣时常这样想。
渔嫣记不清初见流苏的情形，只对她那双泼墨眼睛记忆犹新，奶奶告诉她孤儿院是没有父母的可怜孩子住的地方，因此，她把流苏归为可怜的一类。
初次见流苏时，她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到任何可怜的地方，孤儿院的孩子们吵闹、跑来跑去。流苏安静地坐在墙角，用一种陌生又冷静的眼神窥伺着这个世界。渔嫣觉得那时的流苏就像一只蜗牛，躲在厚重的蜗壳里，警惕地观察着什么。
黑发黑瞳的流苏毫无特色，但她很好看，她的好看不同于宇智波的五官立体，也不是金发碧眼的惊艳，而是一种细水长流的古典美，她话少迟钝甚至有点孤僻，但渔嫣很喜欢她，和她一起会感到心安。
好景不长，她也被送进孤儿院，院长告诉她父亲只是出去执行任务，回到村子就会来接她。可是，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他。
从那时起，亦或者是在她被送进孤儿院的那天，她就意识到那个高高帅帅、总给她买很多零食和玩具的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渔嫣很少哭也不闹，尽管孤儿院的孩子们总欺负她。流苏不哭，她也不哭。可是，流苏离开孤儿院的那天，她害怕地掉下了眼泪。
她知道流苏是去上学了，毕业后她会成为一名忍者，她一方面害怕流苏会像父亲那样与世长辞；另一方面又自私地不想让她离开自己。她说会来接她，她惶恐她食言。
过了半年左右，流苏真的来接她了。
流苏对她很好给了她家的感觉，渔嫣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孤儿，安心又快乐地享受姐姐的照顾和疼爱。
流苏以最快速度从忍校毕业，踏着晨光出门训练，又伴着月色回家，她这么辛苦努力的工作，仅仅只是因为她有个妹妹需要照顾。
渔嫣都知道，但她从来不说，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她知道自己是姐姐努力的动力，也知道姐姐希望她过安稳快乐的生活。于是，她放弃了成为医忍的梦想，退而求其次，选择做医生。
这也没事，即便只能在后方，她仍旧可以发光发热实现帮助他人医治他人的小梦想，只是不能同姐姐一起上战场，很遗憾。
作为月光家的孩子，疾风自然选择读忍校，空闲时，他们会一起玩，疾风会给她讲一些忍校的事，她也会讲普通学校的生活。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着，渔嫣比其他孩子更加努力更加刻苦，她的成绩优异，长相过分可爱，很快在低年级声名鹊起。她不太合群，同班同学不愿意和她一起玩，外加她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习和在医院帮忙上。久而久之，除邻桌外也没有什么朋友。
她被高年级的校霸盯上，这个年龄表达好感的方式很奇怪——他们总是缠着她，有事没事来找茬，把她的书从楼上扔下去，撕她的作业本，放学后来堵她，不让她回家。
这一日放学后，渔嫣在教室多复习会儿功课，到点想直接去医院实习。
待她走出教学楼，晚风很凉，橙色霞光像一张密制的网，铺天盖地，压在村子上方。
“看看这是谁？”不知是否天气原因，渔嫣的心中无端忐忑，刚走几步，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下来。
渔嫣被迫停下抬头看向来人，熟悉的面孔——是比她高三届的学长，家里是经商的，家境殷实。
渔嫣没有理会，后退一步想绕开他，他好像刻意为难她那般，她后退一步，他就往前一步……直至把她逼到墙角。
“学长，有什么事吗？我待会儿要去医院。”渔嫣可爱的包子脸没有什么表情，瞪着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她不高偏瘦甚至有些娇小，目不转睛望着他时，竟有种咄咄逼人的距离感。学长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单手撑在女孩耳侧，来了个强势的壁咚。
“臭丫头，喊你声校花真的以为自己了不起？你知道你是在谁说话吗！”这两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面对他的愤怒，渔嫣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抬起头，将眼睛瞪得更大。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在和谁说话，我只知道你是高年级的学长。”
“你——”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喜欢三五成群搞小团体，身边传来同伴的嘲笑声，他感觉很没面子，愤怒揪住她的衣领，迫使她靠近自己，咬牙切齿。“妈妈说得对，像你们这种有妈生没妈养的野孩子就是没教养！”
“今天我就替你妈妈教训你！”
渔嫣的细眉轻蹙，有点生气。学长也被激怒，扬手想打她，手腕却被在中途被攒住。
“你是——”男孩疼得拧紧眉头，愤怒地瞪过去：一张极为清秀的脸，黑发黑瞳，墨蓝色立领上衣，上臂位置绣着精致的团扇。男孩一愣，哆哆嗦嗦说出后半句。“宇……智波。”
止水呼出一口气，松开手，强势地插/进他们中间，以绝对保护的姿势把渔嫣护在身后。
“风间渔嫣是我宇智波止水的人，如果你们再敢欺负她，我会把你们打成猪头。”他说。
“知、知道了……”被吓坏的男孩们落荒而逃。
刚入学时，接送渔嫣的是流苏，后来随着他们班任务繁忙，还要留出时间训练，流苏分/身乏术，也就在有空时才会来接她，倒是她的止水哥哥常常牺牲掉训教的时间，来学校接她。
渔嫣问了句：你是来接我的嘛？止水没有回答她，接过她的书包，一言不发地往学校门口走。走出校门口时，他停了下，直至渔嫣跟上来后，才继续走。
他在前面走得很快，步子很大，渔嫣有点跟不上她。后来，他好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放慢了速度，但就是不肯回头，也不肯说话。
天边的残阳将男孩的身影拉长，绣在衬衫后面的团扇标志显得格外温柔。渔嫣一下一下踩着落在地上的影子，不知不觉笑起来。
晚风吹拂着河面，波光粼粼，映在女孩异色的瞳眸里，亮晶晶的，很好看。
止水睨她一眼，又收回视线，半天憋出句。
“你笑什么？”
“我还以为止水哥哥路上都不会和我说话了呢。”渔嫣迈起轻快的脚步，追上他说。
“……”止水抿紧唇。
“止水哥哥。”
“……”
“止水哥哥。”
“……”
“止水哥哥。”
“……”
C级任务结束，流苏想来接渔嫣，止水主动请缨，流苏觉得耽误止水训练很不好意思，想拒绝他，浅夜瑾却是一脸揶揄地把她拉走了。止水几乎是一路快走赶到学校，没想到刚到就赶上校园凌霸直播。
止水也不知道为何，雀跃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就差，一想到小家伙在学校受这种待遇，就感觉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这种感觉甚至比他知道有人欺负带土还不爽。
宇智波大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可《忍者十大禁止行为》①明文规定：忍者任何时间禁止与村民发生冲突。
这个认知令他更不爽了。
与流苏的刚强不同，渔嫣性格柔和，会卖萌会撒娇。虽然她不知道止水为何不高兴，但她很擅长顺毛。
她先是软软地喊着他，见他还是不理，甚至越走越快，便伸出小手拉住他的衣角，小幅度地晃了晃。
这招很好用，她屡试不爽。
果然，止水走路的速度慢下来，渔嫣见机行事，快走两步走他的前面，然后转身站定。
止水没想到她会这样做，赶紧停下，防止撞到她。渔嫣的大眼睛在橙红的霞光里，显得格外温柔。他在温柔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脸绷得紧紧的，老大的不开心。
“止水哥哥，你生气啦？”渔嫣问，止水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盯着她，然后他听到渔嫣这样说。“呐呐，生气就不好看了。”
止水有些好笑，他一个男孩子要什么好看？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发慌——是不是不好看了，她就不喜欢自己了——那他可得一直好看下去。
渔嫣踮起脚尖，靠近止水，水灵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那仿若能窥探人心的澄澈眼神，令止水倍感紧张，尽管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紧张。
渔嫣快速地眨眨眼睛，朝他伸出手，止水下意识地攒住她的手，阻止她摸向自己的脖颈。
“你要做什么？”止水硬邦邦地问，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好，压低声音又重复了遍。
“你受伤了，止水哥哥。”
原来渔嫣是看到他脖颈上的划伤，止水悄悄地松了口气。见他又没有反应了，渔嫣又说。
“好疼，你弄疼我了。”
“抱歉。”止水连忙松开手，渔嫣狡黠地眨眨眼，止水意识到自己好像受骗了。
“……”真拿她没办法。
“如果在学校里再受欺负，一定要告诉我。”今天那人一看就知道是惯犯。
“是是是。”渔嫣回答得很敷衍。
“……”止水又觉得胸口闷。
渔嫣原本以为他会把她送去医院，谁知过了桥，他拐弯朝河边走过去。渔嫣一头雾水地跟上去，又看见他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渔嫣疑惑地见他冲自己招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作为顺毛小能手，她还是听话地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来。
然后她听到止水这样对他说：“我受伤了。”
“？？？”渔嫣抬眸对上他的眼，止水的表情很认真，似乎是以为她没听懂，又重复了遍。
“我……我知道啊。”渔嫣一头雾水地回答。
“……”止水又不说话了。
半饷，就在渔嫣忍不住想要问他到底想做什么时，止水才幽幽地来了句。
“帮我包扎。”
“……喔。”
渔嫣见过止水受伤更严重的样子，可那时他也没有让她包扎，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脖颈上被树枝还是什么蹭破，就让她帮忙包扎。不过，作为医护人员，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初衷，她还是兢兢业业，成功把他的脖颈缠了个圈，还故意使坏地系了个风骚的蝴蝶结。
在这个过程中，止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女孩的小手冰冰凉，碰触着脖颈说不出的感觉，令他呼吸有点紧。他又想起来方才握住她小手的触感，意外的柔软。
渔嫣专注地为他包扎，止水的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打转，竟冒出‘她很美’的古怪想法。他想同她说什么，声音淹没在三声嘶鸣的鹰啸中。
——那是召集全体忍者的信号！
止水几乎是立刻跳起来，黑瞳紧紧盯着在广场上空盘旋的忍鹰。不同于他是忍者，只是普通学生的渔嫣茫然地望着天空。
“刚才是……鹰啸么？”她问，止水回神，没有解释，突然发难，不容拒绝地把她抱起来。
“啊！”渔嫣吓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止水扔下一句‘抱紧了’，竟抱着她蹬地跃就近的房顶，飞快地跑起来。
与此同时，大批次的忍者从四面八方而来，即便再不谙世事，渔嫣也意识到不对。
止水把她放到医院门口，又把书包塞到她手中，刚要离开，渔嫣先一步拉住他。止水回头，撞进她惊慌的眼。
“……”见惯了宇智波清一色的不可一世，柔柔弱弱的渔嫣总是戳中他的保护欲，他抬头揉了揉她的脑瓜，温柔地安抚。“没关系，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水深018米 三声鹰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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