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王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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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催嘛！”那老头子悄悄地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两罐牛奶，想了想，又放进去一罐，“不能让儿媳发现。”
“面包！”老太太高喊，“我最喜欢的红豆面包。”
老头子又拿了两片面包塞给老太太，然后自己拿了点儿水果，喜滋滋的把冰箱门给关上了。
“走走走，快上楼。”老太太催促道。
俩个人蹑手蹑脚的转身，一回头正好和某个小橘猫的视线撞上。
老太太嗷了一嗓子，她捂着胸口：“吓死我了。”
唐朝：“……”
该说这句话的是我好吧？
本来唐朝还挺害怕，但是看了会儿俩人的动作，觉得这就是俩个贪吃东西的老顽童。
虽然暂时不知道这俩人为什么不去投胎，但也能看出来在这房子里没什么恶意。
唐朝歪头，对俩人喵了一声。
老太太一手拿着面包，另一只手抱着唐朝，往二楼走去。
唐朝也没反抗，跟着他们去了二楼，心想能不能听到他们透露点消息。
走到二楼才发现，这里的气息跟楼下完全不一样，楼下是一种有活人在的朝气，而在楼上，则散发着一股子说不清的阴森感。
不过这份阴森被老太太咕噜咕噜吸牛奶给破坏的一干二净。
老头子喂了唐朝一颗葡萄，语气怀念：“当年我们活着的时候，也养过一只大橘猫。”
老太太叹了口气：“大橘比我们还早走。”
“不过十几年也算是长寿了。”
到了二楼后，唐朝挣脱开老太太，直奔阴气最重的卧室。
这是侧卧，门没关，唐朝溜进门的瞬间被震撼了下。
房间靠北，没有阳光，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桌子，上面摆着两老的照片以及一些祭品，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场面怎么看都挺惊悚的……
也得亏赵雅是写灵异小说的，要是换成一般女孩子早就吓得从这房子搬出去了。
老太太看看唐朝溜进灵堂只感慨了一句：“猫就是通灵。”
前面是这老太太的黑白照，后面是这老太太的声音，唐朝爪子有点发颤，抖了抖猫毛才慢条斯理的走出来。
老头子已经走进二楼的主卧，而老太太笑眯眯的站在门口等他，似乎怕他迷路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这俩人没什么恶意，但看到这一幕，唐朝依然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唐朝在主卧门口往里面打量，这一看之下却有点儿吃惊，跟阴森森的灵堂不同，主卧看起来古香古色，透着丝丝檀木的香味。
不知道是不是好久没见过外人，老太太把一只猫当做了客人，介绍道：“这是我们生前的卧室，儿子孝顺，这些年一有空就会亲自打扫，屋子里可干净了。”
唐朝抬起小猫头看着老太太，面容慈祥，除了脸色有点苍白，活着的时候一定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唐朝走进屋里，窝在一张地毯上，这个屋子一点恐怖的感觉都没有，听着老头老太太说话的声音，甚至感觉还有点儿温馨。
魂魄为何迟迟逗留在人间，除了怨恨之外，还有怀念与不舍。
“老婆子，咱们也该考虑一下什么时候去地下了。”老头子边吃普通边喂唐朝，“儿子现在有媳妇了，媳妇人也不错，咱们可以安心去了。”
老太太点头：“是啊，而且儿媳挺聪明的，好像感觉到楼上有什么了。”
“有什么？”老头子紧张的望了望四周。
老太太：“……有我们。”
“不过我还想看看咱们的大孙子或者大孙女出世。”老太太语气恋恋不舍，“这一走，可就回不来了。”
提到这个，老头子也沉默了，良久后，他叹了口气：“人啊，太贪心了可是会物极必反的，我们已经在人间这么多年了，一开始你说要看着儿子高考结束才放心走，我们就在这等着。”
“等高考结束后，你又说想看看儿子在大学的生活，我们这一等，又是几年。”
“等儿子大学毕业后，你又说他谈恋爱啦，想看着他结婚。”
“这一转眼，婚也结了两年了，儿媳也忍我们忍了两年啦。”
“该走啦，老婆子。”
老太太泪流满面：“我也知道自己太自私，但是我舍不得啊。”
老头子张了张嘴，哪里只是老婆子舍不得呢，他也舍不得啊。
论到自私，他和老婆子没差别，明知道儿子本来想去北方的大学，但是为了他们把志愿填在本地离家不远的大学。
这些年，最苦最累得其实就是他们儿子啊！
唐朝看着这一幕，内心触动，他冲俩人喵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充满了安慰。
这时楼下传来开门声，老太太连忙抹了抹眼泪：“儿媳回来了！”
没想到这道脚步声直接上了二楼，老太太和老头子一阵紧张，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人走到二楼的楼梯口，冲着楼上喊道：“爸妈，我给你们带了烤鸭。”
老太太和老头子松了口气，随即喜笑颜开：“你回来啦。”
来人推开卧室门，看到窝在地毯上的小橘猫咦了一声：“爸妈你们出门了？”
“是小雅带回来的小橘猫。”老太太把唐朝抱到怀里，对儿子问：“你给小雅带烤鸭了吗？”
“当然啦。”男人气宇轩昂，面容俊朗，他爽朗的笑了一下：“哪次没有给小雅带一份。”
老头子绷着脸：“媳妇就是用来疼的，我看马上到七夕了，你也要给小雅挑礼物了。”
男人立刻垮下脸：“哎呀又要掉头发了。”
“来来来，我给你挑，小雅最近缺口红还是包？”老太太兴致勃勃的，连烤鸭都顾不上吃了。
“妈。”男人将烤鸭放下，轻声说：“礼物先不急，有件事我想先跟你们说一下。”
俩人一猫都盯着他。
他被看的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坚定地说：“我想把你们的事告诉小雅。”
“小雅对这些灵异的事情不像普通人那样害怕，而且……”男人苦笑了一下，“让她自己瞎猜，指不定会想什么，她之前都在猜我二楼是不是养了什么小情人。”
“所以我打算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她，她要是接受……虽然几率不高，但是皆大欢喜，要是不接受，我就死缠烂打。”
楼下这时候又传来开门的时候，男人刷的一下站起身，“爸妈，我去了！”
老头子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跟一阵风似的冲了下去。
唐朝反应最快，跟着他一起冲到一楼。
“哎！”老太太一拍大腿，“坏了。”
但是碍于儿媳害怕，俩老在楼上也不敢下去，只能竖起耳朵听着下面的动静。
拎到一大包从超市买的日用品，赵雅诧异的看着从二楼蹬蹬蹬跑下来的王轩，“你干嘛呢？”
王轩扶着膝盖，喘了两口气，表情郑重的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赵雅望了眼二楼，走到沙发处坐下，“有事先坐下再说。”
说着，她还对唐朝招了招手，唐朝咻的一下窜到她怀里。
内心不由生出一种想法，还是当喵好。
王轩：“这事说来话长，得从某个月黑风高，月朗星稀的夜晚说起……那天晚上，月亮很圆，走在小巷子里回家的我心很冷，整个人都在颤抖。”
赵雅忍了下，没忍住，打断他的话：“估摸着你才是写灵异小说的吧？”
王轩：“重点就在这后面。”
他继续说：“那天我接到医院的电话，我爸妈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
赵雅一愣，不再说话。
王轩完完整整的把这些年的事全盘托出，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从高中得知父母离去，自己情绪崩溃到发现父母没有走而是换了种形式存在的狂喜。
再到高三时候，自己熬夜刷题，父母陪在旁边给他加油。
大学时候，他谈恋爱，爸妈很欣慰，他爸妈刷了一晚上年轻人喜欢的微博，从里面找了一大堆女孩子喜欢的礼物，让他送给赵雅。
再到大学时期放假回家，他妈总会逼着他学做饭，说让他以后做给赵雅吃。
他爸则让他包揽家务，让他以后好好对待媳妇儿。
一直到现在，俩人结婚两年，每次他带什么吃的回来，俩个老人的第一句就是：“给小雅带了吗？”
这些年，俩个老人也多次说过让王轩和赵雅搬出去住，但是王轩舍不得，总觉得这个偌大的房子如果只剩下孤魂的爸妈，他们一定会很寂寞。
但另一方面，他又舍不得妻子每天担惊受怕，在今天选择将一切都告诉赵雅。
末了，王轩说：“小雅，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害怕，我们就搬出去住。”
他不奢望小雅还会住在这栋屋子里，但只希望小雅不要跟他离婚，不要认为他是个神经病，说的都是自己的臆想。
赵雅低着头，足足沉默了有十分钟。
王轩急了，在楼上的老太太和老头子也急了。
“我有时候回来晚了，餐桌上的温水不是你倒的？”
王轩茫然的摇头，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就跳到水了。
“那……”赵雅咬着嘴唇，问：“有时候我下班回来太迟，你先睡了，桌子上的饭菜也不是你留的？”
王轩摇头，小雅加班时候不总说自己吃过了吗？
赵雅脑子里闪过很多，难怪有次她发烧昏迷，迷迷糊糊间想要给王轩打电话却怎么都抬不起来手。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王轩请了假一脸焦急的在给她喂药。
当时她还想着俩人有心灵感应，现在想来，应该是有人打了电话。
点点滴滴的回忆太多，赵雅头昏脑涨，最后发飙：“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说着她冲进卧室。
王轩跟着她跑进卧室，见她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慌了，这是在收拾行李？
“有话好好说，你别走啊！”
找了半天，赵雅拿着一张卡，转身瞪了一眼堵在门口的王轩：“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跟我一起去买点菜做顿好的给咱爸妈吃？咱爸妈衣服尺寸你都知道吧？再去买几套衣服！”
王轩傻愣愣的哦了一声，被赵雅拉出了家门。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王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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