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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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暂住的小楼中，真帆终于下定了决心。
「密探喜欢过人斩吗？」
在河上万齐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回答是脱口而出不假思索的，能够让思维形成这样快速又自然的条件反射，已经不是另一个人对她做了些什么的问题，而是她自己对她自己做了什么。
会催眠术的人并不只有那一个人。
香取只说对了一半，她的记忆难以恢复的原因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被反复篡改多次，更可能是因为在另一个人篡改记忆的同时，她对自己也下了心理暗示，双重效果叠加之后就成为了现在这个难解的局面。
人的大脑就像是非常精密的仪器，被自己和那个人来来回回地折腾，相对于现在无法恢复记忆的后遗症，没有疯掉已经算是十分幸运的事了。
「我让你做了什么？」
与河上万齐有关的事，是她自己选择了遗忘或者篡改的，既然当时作了这个决定，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让香取来帮助自己恢复记忆的。
「三年前，大人的记忆还没有被篡改的时候，您让我派人监视位于羽生县的一栋废宅，一旦那边发生了爆炸，就立刻要引出他来助您恢复记忆。如果没有发生，就什么都不必做。」
真帆不知道过去的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但她听到“羽生”这个地名的时候隐隐有一种预感，一种灾难即将发生的预感。而她忘却的记忆，与之紧紧相关。
敲了几下门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真帆直接拉开门走了进去。
河上万齐正坐在浅色的榻榻米上弹奏着三味线，即使知道有人进来依然我行我素，连目光都都不曾转移。丝弦被极快地拨动着，密集的音符交织成了激昂的旋律，令人仿佛置于一场激烈的战斗之中。
“河上君，我忘掉的事，请你告诉我。”
“出去。”
下逐客令的同时河上万齐也没有停下弹奏三味线的动作。
“昨天的晚上那个回答，我收回。”
「密探喜欢过人斩吗？」
“在密探和人斩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尽管她利用了他，但她确实是喜欢过他的。”虽然真帆已经忘记了那段记忆，也没有办法确认后来自己是否还喜欢着他，但是只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在这座楼里，密探动了心。
因为她不可能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发生身体上的接触。
“东野小姐，你又想做什么？”
弦乐停了下来。
即使是隔着墨镜，真帆也能够感受到男人那冰冷而锐利的视线。
“惹怒在下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三年前的你固然可堪一战，然今非昔比，在下现在要杀你易如反掌。”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但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真帆回头拉开门，随意招来了不远处站在走廊上的一位艺伎。
“这些都归你了。”她塞了几片从鹤见那里顺手牵羊来的金叶到艺伎的手上，“站着不要动。”
艺伎不明所以，但在金钱的诱惑下，还是听话地站在了原地。
真帆伸出一双如玉般白皙的手。
“你应该发现了吧，我的双手几乎无时无刻都戴着一副手套。”
一层薄如蝉翼的透明手套从右手上被缓缓拉下。
“这并不是洁癖，而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去碰触任何人了。”
“只要直接接触。”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抚上了艺伎的手背，极短的肌肤相触后便立刻收回。
“——就会变成这样。”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白皙的手背上泛起了点点的红疹，如同过敏一般。
“出去。”河山万齐对着艺伎道。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明白了吗？”真帆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背，“如果昨天晚上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它就是最真实的答案。”
一个只要直接接触到另一个人的皮肤就会起红疹的身体，如果不是真心的喜欢，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得到她。
“什么时候开始的？”
“记不清了，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变成这样了。”
河上万齐突然握住真帆依旧戴着手套的另一只手，用力向下一扯，让她在猝不及防之下骤然跪倒在了地面。
“在下很好奇，如果你用这只手直接碰触在下，会发生什么？”
真帆沉默了几秒钟才回答，“我不知道。”
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当然也可以改变情感，她可以证明过去，却无法确定现在。
“敢和在下打个赌吗？”河上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将视线集中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如果什么都没发生，在下会如你所愿，告诉你以前的事。”
“如果发生了，你想怎样？”
男人的另一只手极快地从三味线中抽出长刀反手插入真帆身侧的地板中，锋利的刀身泛着冷然的金属光泽。
“你就用它结束你的生命。如果你下不了手，在下可以帮你。”
这是一把终结了许多生命的武器，即使静止地竖在那里，也无法掩盖它从主人身上得到的噬人杀气。
“生与死的赌约吗？”
看似从容而镇静的声线之下，真帆的心跳逐渐加快。
“你现在的旋律很有趣。”比起那种令人提不起兴致的波澜不惊，河上万齐更喜欢现在她现在的旋律，紧张？犹豫？只可惜没有恐惧。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什么意思？”
“如果你放弃了这次机会，就永远别想从在下的口中得知过去的一切。”
河上放开了真帆的手，看似是将选择权完全交到了对方的手里，实则是料定了她为了恢复记忆必然会答应的。
真帆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如果他真的想要她死，现在就可以杀了她。就像他说的，现在的他要杀她，易如反掌。而他也不必再顾及伊藤健司的情报，鹤见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她死了，他依然可以胁迫鹤见得到情报。
用一个赌约让她自尽根本毫无意义。
那么，他是在赌另一种结果吗？
那么我呢？她在心里问自己。我想要得到什么结果？
“我赌。”
真帆摘下了左手的手套，轻微颤抖的手指缓缓地伸向了河上万齐的手。
两种不同的温度相触之时，她的手被对方反握住。
——什么都没有发生，她的手依然白皙。
“你赌赢了，不过——”河上万齐这样说着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拉住真帆的小臂，将她扯入自己的怀中。
“在下也没有输。”
他紧紧地抱住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