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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他是影》-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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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在我背上留下了一幅作品,很美丽,我很喜欢。那今天,你能不能在我前面,留下一幅新的作品?我很期待,阿毓。”
戚十三一句话,让戚毓又吻了他半个晚上。一点点的亲吻,一点点的描摹,一点点的探寻,戚十三得到的是遍及肩、颈、胸、腹的吻痕。这回他们做得比上回还要久,体验到的感觉更不同。
昨日的欢好,更像是一种两方各有心思的试探,戚十三放任自己走出第一步,戚毓尽可能的不让他感受不适,没有人真正沉浸其中。今日不太一样,戚十三正在试着享受和戚毓欢好本身,戚毓因为戚十三提出的要求,会慢慢给戚十三更多,每个人都在尝试中磨合。
“你不好奇义父和我说了什么吗?”
“无非是那些。”
“义父好像不太接受你。”
“我们之间差了十二岁,没有几个爱护孩子的双亲能接受这样的差距。”
“原来我们差了十二岁么……你比我想得年轻一点。”
“你以为我多大?”
“唔,我以为你和义父差不多。”
戚奉今年三十九。
黑暗里正在吻他脖颈的戚毓笑了一下。
“差三岁,说差不多,也可以。”
“我对你有一点好奇,戚毓。”
戚毓轻轻地咬了他一口。
“你咬我我也要这么叫你,戚毓戚毓戚毓——嘶!”
“老实了?”
“哼……把我咬痛了,还不是要哄我。”
戚十三已在戚毓一次次放任的态度中察觉太多,他轻易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他感受到戚毓安抚的唇舌,很快放下一点不快。
“我们以前很少见面,见面了,也是很快分开。你在贞市的传闻很少,听来听去都是那些,我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你的过去。”
戚毓摸着他的脸。
“你想知道什么?”
“……”
“嗯?”
戚毓低头吻他,吻他的双唇。戚十三张开嘴,两人接了一个很长时间的舌吻。
“仔细想了一下,又好像也没什么想知道的。”
“好奇,但没有想知道的事。”戚毓准确概括他的心理。
“嗯。”
“你今晚比较清醒。”
“昨晚很舒服,人一舒服容易不清醒。”
“今晚呢?”
“不一样。”
戚十三也说不清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他沉吟。
“今晚也很舒服,但精神上更兴奋一些吧。”
兴奋什么呢?大家都知道答案。戚十三忽然想到一件事,他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在说:“啊,有时候那些二代三代也会说起你。”
“你一直,离我们都很遥远,和我们不是一辈人。他们都说你很好的名声,说来说去,我耳朵都听出茧了。你知道你自己在外的名声吧,戚……阿毓?”
“偶尔听过。”
“所以我以前很难把这种事和你挂钩。”
戚毓明白他的意思。
“十三,我是人。”他说,“人,再怎么被称为‘月’,他也不可能真的是月。”
而人都是有欲望的,戚毓也很难免俗。
“说起来……好像没怎么听过你这方面的事。”圈子就那么大点,有些事总会有流传的,但很奇怪,戚毓没有,戚毓什么都没有。所以戚毓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好,但好得不真实,像隔着一片浓雾,雾没有散尽的时候,所有人想要见他、知道他,都要闯进这一片雾中,和他在雾中相见,伸手不见五指。戚十三含糊了一下:“在此之前,我也很难想象你在床上的样子。”
“现在你看到了。”
“我有点难以辨别,这是你真实的风格吗?我总感觉……你正在试图接纳我。”接纳本身,就代表着一定迷惑性。
“我们都在接纳彼此,十三。”
“我们真的会相爱吗?”他们之间,实在隔着太多距离和东西。
“在你离开餐厅之后,你的抚养人和我有一场谈话。”戚毓没有直接回答。
“你们谈了什么?”
“你的抚养人,很担心我们的婚姻不平等。”
“……”戚十三短暂沉默了一下,“难道不是吗?”
“我回答他,在我这里,不是。”
“……”
“十三,若以输赢作比,感情里没有谁是永远的赢家。”戚毓低头凝视他的眼睛,平淡中透着真实:“婚姻于我而言,并非儿戏,并非交易,并非我必须获得什么的筹码。”
“……我知道,你连所有财产都想给我。”戚十三没那么不识好歹。
“虽然,我们的婚姻开始的原因并不纯粹,但我既然加入了婚姻关系,就不会无视我的责任。我的东西,全都属于你,连同我本身。婚姻的忠诚,尊重,平等,我都会给你。爱情……如果你想要,我会试着爱你。”戚毓的声音变得很低,低得很有蛊惑力:“十三,你会试着爱我吗?”
“……你知道我的名声,我喜欢欲望,亲近,不喜欢谈感情。谈感情的事,一向很伤人,我不喜欢不可控的东西。我不知道其他人的婚姻是怎么样的,但我们……我说过,‘你说得对,这种麻烦事,一生一次就够了’。所以,戚毓……我会爱你,我会尝试爱你。”
世间荒唐事,无外乎两种,一种渴望神坛上的人跌落,一种感情里盼望做花花公子的人收心。
戚毓不是神坛上的人,即便他被架在高台上,他自己会走下来。戚十三和他的婚姻根源也不是谁要他收心,而是一种……责任。
家族的责任,迫近的命运。相爱与不相爱,都是婚姻的附赠品。不是必需,其他人想要,戚十三不会给,但如果对象是戚毓,戚十三也什么不能给的。
戚十三内心某根始终紧绷的弦骤然一松,他感到一阵轻松,和强烈的疲倦。戚十三豁然开朗。
对,就是这样。如果对象是戚毓,他没什么不能给出的。
他和他,都是戚家的一员,共同维护戚家的利益,注定都要付出相同的责任。没有人比他们的关系会更稳固,除非,他们其中任何一人背叛戚家。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戚毓。”
他有点累。
“我们再做一次吧。”
但他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