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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战九败(7) ...

  •   虽然开着玩笑,夏七还是比较庆幸的。
      即使这“新手任务”的槽点满到溢出来,但好歹只要求他“补全这本小说”。如果换成“虐死那个渣攻”,他觉得自己干脆老死在这个世界,一辈子和陆某人折腾吧。

      总而言之,迫于自身水平,他给原主设定的结局是“发现真相后放飞自我,最终被渣攻厌倦,分手后重新开始新生活”。
      并没有任何传统意义上的打脸或者爽点,这种结局放在小说里,绝对是要被读者喷死的。

      不过无所谓,反正读者又不可能穿进书里揍他。

      夏七蹲在家点了个外卖,估计等陆予回来的时候,自己刚好能把外卖吃个七七八八。
      虽然手机上的最近一条消息,是陆某人的【今晚想吃酸菜鱼】。不过既然说要可劲儿作,当然要表现出自己四肢不勤五体不分的真我啊。

      夏七很淡定,很坦然。

      ***

      【今晚想吃酸菜鱼】。
      发完这条消息之后,陆予按灭手机屏幕,打算去趟厕所。

      一场会议开足了三个半小时,新进来的员工还能在下面摸摸鱼。作为决策人之一的陆予,必须中规中矩地坐在那里装逼。
      厕所没什么人,这会儿已经接近晚上七点。想到夏冉做鱼的手艺,虽然此时环境并不有助于食欲,陆予还是觉得有点饿了。

      同事们基本走光,偌大的男厕始终就他一个。完事后他走到水池边洗手。同时下意识看了眼镜子,发现自己的右侧头发有点乱了。
      他擦干净手,随便捋了两下。镜子里的人影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把些微翘起的发丝压了下去。

      然后,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
      “……”
      两人对视了足足五秒,陆予才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就在他怀疑自己是否眼花的时候,镜子里的“他”开口了。

      “……你……他……死……我……”
      那仿佛声音从另一个世界传出,断断续续只有难以捕捉的音节。男人被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听到自己心脏撞击肋骨的声音,与骨膜的节奏共振,分不清是因为恐惧,或是几近狂喜的毁灭欲。
      喜……?

      仿佛误入恐怖片而不自知的受害者,陆予直直地瞪着镜子,大脑空白而混乱。他感到身体越来越僵硬,瞳孔也逐渐扩散开来……
      然后,就在整个身体紧绷到快要断裂的那一刻,“他”动了起来。
      ……
      ……
      夏七没想到,半个小时后,他接到了备注【陆予】打来的电话。

      听筒里的声音一片嘈杂,明显是在户外,听起来像是大广场或者什么——夏七本能地判断着,直到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您好,请问是夏冉先生吗?”
      “是的。您是?”
      “你好夏先生,我是通过机主的紧急联系人联络到您的……”

      那个陌生的声音说,几乎是同时,某种微妙而并非正面的预感,让夏七屏住了呼吸:
      “就在三分钟之前,这部手机的拥有者,从斯琦集团的楼顶跳了下来。”

      ***

      “落花生,这到底……怎么回事?”
      直到在事故现场确认完尸体,接着联系上陆予的私人秘书。在旁边等人过来的夏七,依然没能从近乎茫然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陆予,死了?
      还是跳楼?
      喵喵喵?

      老实说,他的第一反应是“开什么玩笑”?等大脑初步冷却下来,从脑中不受控制奔涌而出的,换成了五花八门的凶杀悬疑刑侦案件。

      难道真像他之前脑补的,这其实是一篇名为金主文的悬疑文?既然金主陆予是第一受害人,按照出场规则来说,凶手往往是原主和安诚中的某一个;又或者陆予其实是个替死鬼,真正的受害者是原主,凶手是他真正要面对的任务目标?
      “……”
      夏七晃了晃脑袋,什么乱七八糟的。

      无论如何,就系统给出的任务来看,这九成九就是个狗血金主文的世界。如今的情况要么是正常的剧情进展,要么就是……他触及到了什么bug。
      说到bug,落花生怎么还没出声?

      “滋——”就在夏七的思维转到系统那里,正要再问一遍的时候,耳中突然钻出一声尖刺的电流音。
      他感觉骨膜一痛,头皮瞬间麻出一层鸡皮疙瘩。

      “落花生?!”
      这次青年的疑问,几乎是有些不安的。

      “对不起宿主,我刚刚进入主系统,然后检测了世界代码。”终于,那个熟悉的机械音回答,“经检测,您意外达成了【隐藏结局:弄死渣攻后我就能继承遗产包养小鲜肉走上人生巅峰了】。”
      夏七:“???”

      夏七震惊:“这世界还有隐藏结局???”
      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莫得感情:“哪篇小说没有隐藏结局?”
      夏七:“哪篇小说有隐藏结局?”
      系统:“这篇。”
      夏七:“……”

      等等,这一点也不金主文。

      不过什么类型的文不重要,夏七的好奇心也没到这个程度。作为一个回溯了九次的人,他现在最关注的问题是:
      “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等等算了这不重要……那个陆予他、他真的死了?”
      系统沉默了几秒,最后认真说:
      “是的。”

      夏七:“……”
      他突然有点茫然。

      系统当然是不会骗他的,何况十几分钟前,他刚刚亲眼确认了某人的遗体。只是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就像一篇文种马文男主开疆拓土广收后宫水出上千章,却在结局被天外陨石砸死了。
      是个人都要打差评好吗???

      “这算什么,跳楼遁?”明明知道不可能有答案,他还是几乎自言自语地说,“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去跳楼?”
      这个问题,在数小时之后,陆家的专职律师带着遗产分配清单过来的时候,得到了一个并不算满意的回答。

      “根据陆先生的遗书,我们怀疑他有至少中度的抑郁情况——这也只能说是猜测,以我们对公司人事的咨询和了解,他并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倾向。
      但很显然,如果他的遗书不是凶杀伪造的结果——这点根据录像和他死前的通讯,基本已经排除——也只能是某些心理问题被诱发后的冲动行为。”

      作为一个自杀的人,陆予写了一封不长不短的遗书。并用和平时一样冷静的语气,交代了自己名下的产业去向。
      其中,除了法律规定的各方分割之外,他将自己私产中的一部分,划给了作为“恋人”的夏冉。

      “先生在遗言里说,他在过去的一年中,已经在考虑和你结婚的问题。不过你们的关系到底不受法律承认,他也只能给你这些了。”
      听着律师没有感情的交代,夏七依然是怔怔的表情,就像还没接受陆予的死亡。

      不过他自己知道,他确实没能接受——却不是他人想象中的那种不能。

      一切交接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陆予的亲属还都在国外。接到信息赶回本地,最快也要几个小时之后。
      而对于夏七来说,马上他就要离开了。

      【达成隐藏结局:弄死渣攻后我就能继承遗产包养小鲜肉走上人生巅峰了
      回溯次数:9
      登出倒计时:5分钟】

      看着眼前新刷出的信息,和落花生说的一字不差。夏七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依然觉得发生的一切过于虚幻。
      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哪怕已经把馅饼吃光了,依然让人没法安心啊。

      “落花生,陆予自杀这事儿,真的没有bug吗?”
      他不知道是第几次问。
      “经检测,宿主达成结局的过程,完全符合世界的计算逻辑。”
      落花生说。

      好吧,答案总是一样的。

      夏七放弃了追根究底,甚至他都不知道有没有根底。或许真相就如律师所说,陆予是个中重度抑郁症患者,对死亡充满了渴望。只是他演技过高,周围的人都被骗了过去。
      但是他骗过了所有人,却唯独骗不过自己。

      “我死了之后,原来的夏冉,会继续活下去吗?”
      他并不是在原主死亡后,才成为“夏冉”的。那么按照世界的规则,在他离开之后,原主应该也不会消失吧?
      这问题他憋了很久,然而直到此刻,才敢真正的询问出口。

      系统没有否认:“原主会被选择性模糊这段时间的记忆,继续生活下去。”
      “……”
      夏七想了想,夏冉原本已经准备离开。如今陆予已逝,或许因为死亡的冲击,他会感到茫然、甚至伤心一阵子。

      “……然后,应该就能继续新生活了。”
      他喃喃地说。人就是这样的,别说陆予和夏冉并非海誓山盟,就算真心相爱的情侣,也敌不过阴阳相隔时空永割。
      对于夏冉来说,应该不是一个坏结果吧。

      “那么,不算我之前计划的结局,这个世界的‘正统结局’,应该是怎样的?”
      好奇也好,为了摆脱虚幻感也罢。夏七在这等待登出的五分钟里,向落花生寻求一个答案。

      落花生:“其实,宿主差一点就达成了——夏冉在听到真相后,对陆予提出分手,然后被囚禁了起来。不久后他趁着陆予醉酒,抢了对方的钥匙出逃。陆予为了追回他,酒驾后出了车祸。”
      夏七抽了抽嘴角:“别告诉我,等他在医院醒来后,夏冉原谅了他,两个人在一起了?”
      落花生:“啊,宿主真聪明。”
      夏七:“……”
      落花生:“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夏七:“……”
      夏七:“落花生,你其实是隔壁剧组派过来的间谍吧。”

      时间在单方面的吐槽中逐渐流逝,倒计时终于剩下三十秒。青年从台阶上站起身,最后看了看这个无比真实的世界。
      然后他突然开口,仿佛在对某个不知道在哪里的人,很轻很轻地说:

      “陆予,你知道你毁了我吗?你知道我有多想一刀捅死你再自杀吗?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
      “……靠,还是好特么尴尬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战九败(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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