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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三生有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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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还多谢十七妹替本宫解围。”
若李承乾一直能安分守己,或许李世民也不会废黜太子,更不会再有后来的武则天。而历史终归是历史,李凌不能去插手也不能去改变历史,否则他们那个时代是否还能存在都还是个未知数。
李承乾见李凌想的出神,颇为疑惑地打量着她。她撇开头面色淡然,摇头轻笑道:“你不必谢我,举手之劳罢了。”
“你可知是何人在父皇面前告密?”李承乾本以为李凌只是一个性格大大咧咧,做事冲动莽撞被宠坏了的小公主。而经过此事倒是让他对李凌有所改观。李承乾见他笑而不答,拍着脑袋又道:“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李泰。”
“大哥,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父皇近来已是对松赞干布一时一筹莫展,你莫要再去火上浇油令他烦心了。”
“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此中道理,李世民自然明白。而李承乾终日将心思放在疑心与妒嫉之中,或许是因为他有了自卑之心,从心底觉得自己不如李泰,才会日渐放纵萎靡。
李承乾冷笑一声,嗤笑道:“这松赞干布痴心妄想竟还想求娶我朝公主,还威胁父皇不嫁公主便杀入长安城,真是不自量力。”
李凌停下了脚步,目光炯炯说道:“殿下此言差矣,区区一个吐蕃国自然构不成对大唐的威胁。可眼下最让父皇头疼的是高句丽,此时更应该先稳住吐蕃国。若两国之间的和平能用一场联姻化解,可免去一场腥风血雨的战争也是值得的。”
李承乾瞬间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欣喜道:“若是此时本宫上书谏言,父皇是否能为此事对本宫大加赞赏?可父皇向来舐犊情深,又怎舍得将自己的亲身女儿远嫁吐蕃国这般苦寒之地?”
“公主可并非一定是皇上所出。”
李凌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只是觉得太子亦是可怜之人,遭人暗算,到如今都不知究竟是何人害他。自那时起他的身边足渐出现一些图谋不轨的小人,终日在他耳边挑唆。
“本宫怎未想到?若向父皇推举宗室之女倒也算一举两得。”
李世民睿智过人,又深谋远虑早就已想到这一点。松赞干布无非就是想迎娶一位大唐的公主,拉进两国之间的关系。若此时太子与太宗的想法不谋而合,太宗必然会对他备感欣慰。
皇上先前派魏常德来传过话,说是晚上要到淑景殿中用膳,杨淑妃安排好膳食稍作打扮便静等着李世民的到来。
茶过半盏,杨淑妃步履轻盈走上前,盈盈一笑道:“臣妾参见陛下。”
李世民含笑点点头,拉住她的手说道:“爱妃起来吧。”
杨淑妃边说着边举起手中的蔗浆樱桃,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李世民的手中,试探性地问道:“陛下可还是在为了太子一事发愁?”
李世民微微叹了一口气,欣慰地说道:“太子近来倒真是长进不少,前几日朕收到一封密函说他在东宫私养男宠。若不是昨日泠儿那丫头为他辩解,朕便真是误会了他。今日他上书劝朕立宗室之女与松赞干布和亲,从而化解两国之间的矛盾和平共处。”
“陛下,既然太子已痛改前非,您也不计前嫌解除他的禁足吧。”杨淑妃知李世民现下心中的想法,倒不如先开口提出他心中的意见,能令他察觉自己的知事明理。
李世民抬眸望着杨淑妃如星辰般灿烂的双眸,满意地一笑,夸赞道:“爱妃所言正是与朕心意相通。”
翌日,李凌被杨淑妃叫去了淑景殿。天气渐凉,这些时日她的胃口也渐渐变得好起来,喝下了一碗椰汁红枣雪蛤汤后又吃了几块枣泥山药糕。
饭毕后身旁的宫婢又递来擦手的方巾,杨淑妃见她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又轻柔地拉住了她的手,打开了一旁的羊脂玉的小匣。
李凌只觉得有一丝冰冰凉凉的感觉从手背传来,她的鼻尖瞬间缠绕着淡淡如果味般清新甜美的香味,她笑着将手伸到鼻尖闻了闻,那香味倒如同又勾起了她的食欲一般。她素来也不抹脂粉香露,顶多也就是擦些润肤的面脂之类的。
“泠儿,过几日又是中元,本宫请示了圣上过几日要去会昌寺祈福,吃斋诵佛你可愿随本宫前往。”
既然杨淑妃开了口李凌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她抬眸笑着点了点头道:“嗯,好啊。”
望着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杨淑妃若有所思地轻声问道:“泠儿本宫自你出生便待你如同己出,可听陛下说你近来与太子走的极近。”
杨淑妃自然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的,而此时若李凌说她是故意帮太子,她的心中肯定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索性倒不如合了她的心意去解释。
“淑妃娘娘,泠儿绝非是忘本之人,娘娘您想若称心死了便少了一个让太子情迷意乱之人。”
“泠儿心思细腻,竟比本宫想的还要通透。”
淑妃目光深邃,不知是真对李凌的话信以为真,还是只是并不想继续追问。因上次她试探过李凌后她便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上看不起来那么简单,可是又换个角度想,她的心中也有同样的身不由己。
她给不了李恪高贵的身份,皇位对李泰来说或许用尽手段还可有一争高下的机会,而对李恪来说那便只能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罢了。
韦贵妃收到书信便来到御花园内中的假山后赴约,她确定四下无人揭下了头顶的风帽,望着男子悻悻地说道:“本宫早说这个高阳留不得,王爷偏就不信。”
李泰长叹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说道:“近来这太子竟重获父皇的恩宠,这就意味着本王离太子之位又远了一步。”
韦妃沉默半晌,沉吟道:“太子那边王爷设法去应付,明日本宫要与众嫔妃去会昌寺祈福,到时本宫便替王爷扫清眼下的障碍。”
来到唐朝的生活本就够无趣,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现在竟还要跑到这会昌寺吃斋诵佛。听了这一个早上的经文,好不容易到了午膳时间清净一会却还全是吃素,难道以为她是兔子啊?
“吃斋诵佛,本姑娘怎么能一天不吃荤呢?午膳也没吃饱,真是怀念淑妃娘娘昨日命人做的椰汁红枣炖雪蛤。”
李凌漫无目的地在寺庙后散心,却见偶然见池中零星的竖立着几只莲蓬,她缓缓弯下腰伸出手却始终够不到那碧绿莲蓬。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男子熟悉而好听的声音:“女施主,不要再向前走了。”
李凌心中一惊以为是寺中的小沙弥以为她要偷东西,蓦地她脚底一滑失足掉进了池中。“啊,啊~。”
好在这荷花池的水不深,只盖过她的腰际。她怒目而视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兴师问罪道:“喂怎么又是你,看什么看啊!每次遇见你又是火灾又是水灾的,还不拉姑奶奶上来。”
那僧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她方才的话,若无其事地将她从池中拉了上来,双手合十道:“女施主也是来祈福的?只是为何要自寻短见?”
“什么自寻短见,我是饿了见那池中的莲蓬熟了,就想摘几个来吃。谁想到被你一吓,我就摔入池中啦。”
李凌对他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竟会认为她自寻短见,再说这水如此浅也淹不死人,若想寻死谁还费那个力?
男子神情凛然侧目看了一眼身后一晃而过的人影,若不是方才及时叫住,想必那人早已对她下手。
“那女施主方才可觉得有人在跟踪你?”
李凌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茫然地摇了摇头道:“跟踪我?没觉得啊。”
男子也不多言,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施主还是去禅房中换件衣服吧,以免受凉。”
李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要向禅房的方向走,只听见身后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后头唤道:“辩机,你站在那处做什么?”
辩机?李凌猛地一怔,吓得直向男子身后躲去,她可不想与那个和尚相遇,更何况她的意中人怎会是个出家之人?
“辩机?在哪儿呢?我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走了。”李凌看了一眼不动如泰山的男子,虽不见半个人影却还是心有余悸,再等身穿袈/裟的老者走过来时她早已落荒而逃。
辩机恭敬地行了礼,淡淡地说道:“师傅,方才有人想害那位女施主,幸亏辩机来的及时。”
望着李凌的身影,道岳陷入了沉思,沉默半晌又说道:“方才与你说话那人似是今日与众位娘娘一同前来的某位公主。”
辩机目光一怔,惊诧的目光却未在他脸上留下半丝痕迹,末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