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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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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凄厉惊呼,盐小茴由梦中醒来,全身湿透。
她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否是一抹冤魂,还是活人。只是她脑中清晰记得皇宫御花园中,那位已成寿王侧妃的堂姐,是如何笑谈自己一家如何蠢笨,如何被人谋算一个个死于非命。
她不禁眦目欲裂,恨意道:“我定你们双倍还来,”,说着她那骨瘦稚嫩的小手紧攥,手尖指甲硬生生挖出血肉。
此时,屋外传来,急跑的脚步声,以及她那极度偏心祖母的咒骂声。
“要死了,刚才那三房小讨债鬼二丫头,鬼喊鬼叫,惊了我老婆子的魂,现在你们三房大小子,又不好好在地里干活,早早就冲出来,你个懒鬼,说不定你们那早死的爹娘,就是你给气死的。”
老妇人尖酸刻薄的咒骂。
“祖母,不是的,只是我刚才听到二丫的惊喊,知道她醒了,你也知道她前两从小心从山坡滑下,一直晕迷发热。”大哥憨直地急语解释。
听到盐小茴的耳中,对大哥心疼不已,对那极为偏心的祖母气愤不已,想都没想她从床上快起,冲出屋外。
“祖母,我爹娘是怎么过世的,想你老人家比我清楚,我爹娘用命救了你和大伯、二伯一家,您就如此对待他(她)们儿女,您老就不怕他(她)们半夜来找您,和大伯,二伯一家。”盐小茴神色怨戾,愤恨说。
盐氏看着突然冲出的三房二丫头,六岁大的干瘦小身子,配上她极度怨戾的愤恨神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阎王殿内爬出来的小鬼,吓得盐氏一时间面色发白。
但盐氏嘴上,还是不愿饶过盐小茴,“牙尖嘴利的死丫头,你过世的爹娘,要知道你如此对我这长辈,定会气得从坟里跑出来。”
盐小茴瘦巴巴的小脸上,阴森森地冷笑:“我巴不得我爹娘来找我呢,这样就可以问,她当时把我们兄妹四人托付您时,给的那些银子,都去那了。”
“死丫头,讨债鬼,唉呦呦我心口痛,大房二房死了吗?快来扶我一把。唉呦呦,三房二丫这个小害人精,要把我这老婆子害死了。”盐氏在那装模作样地哭嚎。
此时,大伯母,二伯母才缓缓走出,
“呦,三房的二丫头,你怎么能这么气你祖母呢”大伯母一脸心疼表情。
“是的,是的。”三伯母一旁帮腔。
盐小茴看着活生生走出来大伯母,二伯母,一时间怔愣住,下意识回望向那极度偏心的祖母。
赫然发现,面前祖母、大伯母、二伯母的样貌,明显比自己十五岁被骗替堂姐入宫离家年轻许多,更何况自己又入宫三年,死后魂飘数载,这外祖、大伯母、二伯母绝不会这么年轻。
她不由心中一惊,速迅看向此时只是九岁年龄的大哥,活生生地站在那,一时间潸然泪下,嘴中禁不住恐慌急喊:“大哥,大哥。”
盐青元也就是盐大郎,被二妹刚才愤怒讥讽祖母,弄得有点头脑发蒙,要知道自家二妹一向懦弱不敢与人讲话。此时忽然听到二妹陡然哭喊,心疼不已,
盐大郎急忙跑过去,抱住因为营养不良瘦小的二妹:“二妹莫哭,二妹莫怕,爹娘不在,有大哥护着你。”
盐小茴被大哥抱着,心中情绪也渐渐平稳下来,她知道大哥直到被活活打死都守这句承诺,那口吃食至死都紧护怀中,只为留给她和三弟﹑四妹。
以前年幼不懂,以为只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所以祖母才会骂她。可如今她已是成人,更在那人吃人的皇宫之中待了那么久,又如何不明白,这只不过是祖母的极度偏心。
而刚才,大伯母与二伯母的做派,她又如何看不清,宫中的那些才人,贵妃可是比这两人演的更为精彩。
但此时,盐小茴已完全明白了一件事,她重生回到了自己六岁的时候。
至于为自己为什么,会受上天眷顾,没喝孟婆汤投胎转世,而是重生回到自己六岁,以后再慢慢细推寻迹。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给自己和大哥﹑还有三弟、四妹找一口吃的。
她因被大哥抱着,旁人看不清,她随即神色一厉,狠捏了自己与大哥一把。
大哥不明原因,疾声痛苦地一声。
盐小茴同时哭喊:“大哥,我这二日晕迷,梦到爹娘,他(她)们问我为啥这么瘦,我说祖母、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不给我、大哥、还有三弟、四妹吃饭。啊,娘,爹,你们答应我了,会来找他们的。”
周围邻居也都三三两两围观过来,
一向热心肠的李虎他娘,对盐氏一家欺负三房无父无母的四兄妹,很是看不过:“盐氏啊,怎么说你咸阳城内小世家,你们今又唱那出戏,连最老实的大郎都被你们都弄哭了。是不是真的不怕,这四个孩子的父母从坟里爬出来找你们。”
盐氏、大伯母、二伯母顿时脸色大变,农家妇人可是很相信神鬼之说,再说他人这大唐王朝历代都有一个凤女,专司祭祀之职。
大伯母立装假惺惺地说:“三房的二丫,这可是饿了,大伯母给你们端粥。”
“吃,吃,真是个讨债鬼,也生产,就知道吃。”盐氏毒骂,
但也有所顾及地未阻拦,三房的二丫与大郎走入厨,
此时正接近中午,锅上正热着糙米粥和粗粮窝窝头,盐氏想那兄弟两也只敢端碗粥,其它不敢多拿,要知道那个二丫平日可是唯唯诺诺,像哑巴一样不敢与人说话。大约真是这几日饿狠了,才会这样。或者那二丫刚才讲的是真话,她这几日晕迷中真梦见自己那短命鬼的三儿子和三媳妇,不禁感到后背发寒。
此时,盐小茴在大伯母和二伯母那防贼的目光中,拉着自己大哥快步走入厨房。
盐小茴一进厨房也不客气,
锅里的热粥立即装了一个大瓦罐盛满,灶中二伯母总喜欢偷丢两个红署,备给她放学回来的儿子吃,还有鸡蛋是大伯母偷藏给她女儿,也就她那个堂姐,盐小茴毫不客气地一个一个找出装于怀中。
“二妹,我们这样不好吧。祖母,大伯,二伯必竟是我们的长辈。”盐大郎犹豫。
“大哥,我们饿肚子时,祖母,大伯家,二伯家有何曾对我们客气,想想三弟,四妹,都饿成什么样了。”盐小茴生气地瞪向大哥,她觉得自家大哥这愚孝的观点要改。
盐大郎一时愣住,
盐小茴又快速地将所有粗粮窝窝头全部包在布包里,然后拉着盐大郎,“大哥,走。”
“二妹,我们不回我们的屋里吗?”盐大郎急语,却没想自家二妹竟然像突生了什么神力,拉着他就从厨房为了方便取柴的后门,往外跑。
“不回。”盐小茴紧眉。
待他们快跑到村东头的时候,才隐约听到身后远处盐家房屋内,传来盐氏发现所有吃食都被盐小茴和盐大郎拿走,气怒的恶毒叫骂,以及大伯母、二伯母附和的怨骂。
盐大郎满目紧张神情。
盐小茴一点也在意,倒是心中有些发泄般的爽快,暗想今天自己绝不回让大哥、三弟、四妹回那个破得几乎要倒的小茅屋呢。
刚才她可看了一眼灶台边,二伯母用来记他儿子交书院束钱日程,按照前世记忆知道今夜会有场暴雨。夜里她们茅屋倒塌,而就住在旁的祖母,大伯母,二伯母一家,可没有一个说要收留她们一夜,
她们四兄妹,在大雨中淋了一夜,到快要天亮时邻居发现了慌急来帮忙,没想被祖母骂走。
也因为这一夜的淋雨,四妹发热,最终没留得住,早早夭折。
想到这盐小茴眼中愤恨的泪水,抑制不住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