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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008
吴家坡是关中平原上一个非常普通的村子。
有厚厚的黄土层,有水流形成的沟壑,村民凿窑洞居住;黄土上能种庄稼,但今年旱得厉害,颗粒无收,村民的日子很不好过,一天也就勉强吃上一顿。
太阳刚下山,各家就早早关了院门上炕睡觉,睡着就不饿了。
只有村口的一户还没睡,点着昏暗的油灯,油灯旁坐着两人,从窗户纸透出来的剪影看,是一男一女两夫妻。
两人起先像是在说着话,后来就吵了起来,男人不停地在屋里踱步,女的不停地抹眼泪。
男人看不下去了,摔了门就出了院,巨大的声响惊起了几只乌鸦,“桀桀”叫着飞上天。
男人更加愤怒,捡着石头就丢向乌鸦。
乌鸦没丢中,倒是石头落地的时候声响怪了点,像是砸到了个人。男人顿时警觉,这年头贼特多,各家都饿着肚子,就想着去别家偷一点。
男人刚因为食物短缺的问题跟老婆吵了架,这会见到贼就更气了,捡起地上的铁耙就蹑手蹑脚往石头落地的地方走去。
不想刚到点,举起铁耙正要挥,黑暗中伸出一东西抓住他的脚,将他使劲一拉,整个人就滑落了下去。
男子吓了一大跳,用手中铁耙不停地戳地面,试图缓解下滑速度。
但对方的力气是在太大,情急之下,男子只能用铁耙刺向抓住他脚的东西。
那东西吃痛,动作一顿,男子趁机逃脱,可还没跑几步,那东西腾空扑住他,张口就咬住了男人的脖子,吸食他的血。
男子起先还能挣扎一下,逐渐地就没了动静。
就在这时,一条铁链忽地出现,轻松锁住正在吸食男子血液的怪物,两人迅速上前,一人点了怪物的穴道,一人上前查看村民,配合相当熟练。
确定村民已死之后,点了怪物穴道的人开口,语带埋怨:“让你看好你爹,你怎么又……唉。”是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三四十岁,她没将话说完,而是接了声叹息。
“娘,我……”另一人是年轻男子,两人为母子。儿子听到母亲埋怨,想辩解,但又听到母亲叹息,辩解的声音咽了下去。
知子莫若母,女子又叹了声:“回去再说。”
两人一人抓起铁链锁住的怪物,一人扛起已死的男子施展轻功迅速消失在现场。
不久,寂静的夜里传来窑洞女主人的声音:“他爹,夜深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回来睡吧?”
“他爹?他爹!!!……”
几天后,晚照阁,顾凛书房。
一封书信送至案前,信封上有韩家的标记,是韩为先的来信。
信中言:近日关中平原各处村子皆有村民失踪。
起先州县官员并未引起重视,今年关中大旱,百姓吃不饱饭,或入室抢劫偷盗,或携家带口逃难,或于外出途中遭遇意外,失踪之事常有。
直到前几日,一个名为吴家坡的村子失踪了一位曾姓的男性村民。
曾姓村民为吴家坡村外来户,有一妻两儿一女,住村口,失踪当晚,夫妻俩曾有激烈争吵,曾姓男子摔门而去,后不见踪影。
其妻发现后,在家附近找寻,发现了一滩血迹,血迹向前延伸。其妻沿血迹寻去,最终寻至一处沟壑。
此沟壑破深,据当地老农言沟壑底是有一古墓,埋葬的是先朝的一位将军,因是枉死,怨气颇深,时常有无辜村民被其索命。
其妻胆小,深夜不敢贸然进入,第二日苦求了村民半日,方才有一老农愿往。
老农进入沟壑后竟发现尸体数具,经辨认除却曾姓男子外,其余皆不是吴家坡村民。
村民报于官府,由仵作验尸后发现,死亡时间不一,长则二十来天,短则近日。死状十分奇怪,死者颈项处被撕咬吸血后而死。伤口牙印不像是猛兽,倒与人相似,但尖牙明显比普通人要长。
当地村民认为是墓中鬼将军所为,怕将尸体移走后鬼将军发怒,向更多村民索命,便不让仵作转移尸体。
仵作将此事上报,县令向州府上报后再无音讯,仵作无奈,只得托了一同乡将此事告知我镇西侯府。
关中政局复杂,侯府不便出面,恳请顾侄帮忙。
此事可大可小,顾侄可因实情便宜行事,事后知会侯府便可。
顾凛将信细读一遍后略作沉思,而后将信递给郁紫珞,道:“此事交由明辉去办。”
明辉,全名鲁明辉,乃顾凛座下大弟子。
此子年十六,而顾凛也不过二十有五,两人只差九岁,亦师亦兄,师徒关系来得颇为坎坷。
丁癸宗收徒有一番严格的规定,第一条样貌要好,先代宗主好色,又逢战乱,多得是卖儿卖女的事,好人家穷人家皆有,有得挑;第二条天资要好,毕竟是武林门派,靠武功好才能生存。
但鲁明辉长相一般,资质平庸,两项都不符合,且入门时已有十岁,错过了武学打基础的最好年纪。
所以当时的宗主极力反对顾凛收鲁明辉入门,是顾凛用尽手段苦求而来。先代宗主是江湖中出了名的难缠魔头,能让他松口要付出的代价非是常人能想象的。
鲁明辉被顾凛感动,入门后习武异常刻骨,但无奈资质实在平庸,宗门大比时总没有起色。
小时候他尚且还有败不馁心气劲,近两年,尤其是今年,落下了个贪功急躁的毛病,好几桩事务交他去办都不是很理想。
今日信中之事,韩为先都说了可大可小,须得派个稳妥之人仔细查探才好。
郁紫珞将顾虑道明,顾凛却是摇头:“吸食人血这种行为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但实则细想天下之大,又有多少怪人怪事是当真需要张口吸食人血的?就以魔门为例,鬼老头够邪乎了吧?你见过他,或者他手下张口喝人血吗?”
顾凛口中的鬼老头指的是玄阴教的鬼魅老祖,就是率众屠了万剑山庄的那位。玄阴教武学师承苗疆,苗人有炼尸体之法,但即便是这种炼出来的鬼尸也不会张口吸食人血。
郁紫珞细想了番点头,又好奇疑问:“那以宗主之见,此事真相为何?”
“若是寻常仇杀抢劫,无需如此大费周章做出吸食人血之状,且常人一般也不会想到利用古墓做伪装。故而本座认为多半原因该是盗墓贼所为,像吴家坡那个曾姓村民会死在里头,多半是撞破了他们的行为,但是……”顾凛顿了顿,“但若是盗墓贼,尸体不会在大半个月内陆续死去,他们成团成伙下墓,分赃不均屠杀同伙,该是同时发生的。因此要让明辉去查探一番,现场可有新的盗墓痕迹?盗墓贼是一批,还是分批?原本的将军墓被盗程度如何?是否存在有值钱的器物能引得盗墓贼分赃不均?等等。这些都是小事小节,无性命之忧,正好适合明辉去办,你交于他办理时,无需将本座的推断告知于他,只需传话于他:‘仔细查探,见好就收,莫要急进。’”
“紫珞明白。”郁紫珞顿时明了顾凛的用意,领命而去。
“开了开了啊,天清地明,童叟无欺,各凭本事,买大?还是买小?”
丁癸宗东北角有一处人工取石后留下的峭壁,正好背风,峭壁的末端与宗门院墙相接,开有一小角门,是方便宗门杂役上山用的。
丁癸宗夜里的赌场就开在这边。
沐君颜独自一人扶着墙根走着,他穿了杂役的夹袄,夹袄是用最寻常的靛蓝色粗麻布为面,里头填了些杂棉,就是普通棉花夹杂一些碎布芦苇,不怎么保暖,故而只做成夹袄,真正御寒的是那件羊皮袄子。
从这个角度来看,丁癸宗还算是个比较仁慈的宗门。关中其他地方,哪怕是州府衙门那些官老爷的家里,用杂棉充冬衣的比比皆是。
可惜对沐君颜来说,羊皮袄子不好裁剪,他只能选夹袄。
他将夹袄背部做了下处理,剪了个长方形的口子,将四边缝好,又做了几对梅花扣,一个缝在衣服上,一个缝在剪下来的长方形布块上。
穿衣时,开了口子的衣服穿过穿骨器,再把布块扣上,就能解决穿骨器过大,衣服包裹不了的问题。
张二牛刚见沐君颜缝好时,一个劲地夸沐君颜手巧,这样的法子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沐君颜笑了笑,衣服问题是小,穿骨器才是大麻烦,这东西太沉了,一旦站起来就像个千斤坠一般往下坠,刚长好的骨肉又会被撕下一大片。
他只能按着郎中方法,用绷带加固伤口,绑得紧一些,坠下去的肉就少一些。套上夹袄之后,又加固了一层,这样才勉强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几日,他都在赌场里混。一则是教二班头的法子,没两天就不管用了,毕竟赌场的套路太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与其见二班头一天乐,一天怒的折腾他,还不如亲自在场盯着。
二则是探听消息。
他不能困在丁癸宗里,他还有太多的事要做,要想办法脱困。想脱困就得获得各方面消息,仅凭二班头张二牛之类的,远远不够!
赌场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世间但凡进了妓院赌场的人,嘴巴都是关不上门的。
几日下来,沐君颜已经将丁癸宗宗门内大致情况摸了个遍,与寻常宗门的职能设置差不多:统管门内弟子的弟子居,掌刑法的刑堂,管内门丫鬟婆子和外门杂役的内务阁,负责处理外部事宜的礼阁等等。
来参与赌钱的各处都有,杂役居多,零星有几个婆子,她们大都独自开一桌,内门弟子也有不少。
这是丁癸宗与其他武林门派的不同之处。
在其他门派,内门弟子基本不会和杂役凑一块玩,顶多也就外门弟子跟杂役玩。
但丁癸宗没有外门弟子,所有弟子一视同仁,皆是内门弟子。
据说丁癸宗以前也是分内门外门的,宗主之下还有十大长老,各有各的弟子和势力,谁也不服谁,谁也看不顺眼谁,内门欺压外门,外门又联合起来抵抗内门。
前些年顾凛继任宗门时,积压多年的矛盾一并而发。顾凛索性借势来了一场大清洗,明面硬刚,暗地挑拨,历时半年,最终功成。
这段经过现在说来是寥寥几个字,当时却是一场凶险,顾凛能赢当真是能力超群,连镇西侯韩锋老侯爷听闻经过都大赞:此子人中龙凤,天下无双。
清洗结束后,丁癸宗就去除内外门弟子之分,统一为内门弟子。基础武学由门内按资质和进度分班教学,各长老轮流教授;学成后按武学分,各自拜入不同门下,除却教授武功外,弟子的一应待遇皆相同。
内门弟子也是人,天资再卓越也偶有玩乐之心,故而赌场里时有他们的身影。
沐君颜遇着内门弟子,基本是避而远之。这些弟子习有内力,听骰子声很容易就判出大小,虽说赌场不兴听声辩数之法,来玩的大都是娱乐一番,但架不住有些就是故意听,为赢些银子。
二班头也是个人精,遇到这种情况,他也是避开的,避不了就破财消灾。
两人一拍即合,专挑杂役多的桌凑,二班头在前出风头,沐君颜在后替他观察,出谋划策。
几日下来,虽不像那一日大杀四方那么大赚特赚,但日日有进账,从未亏过,还不被针对,二班头是天天乐开花。
这不今日,沐君颜才到,就被二班头找去,两人在靠近门口处的一桌上赌,沐君颜靠在背光的石壁下。
忽然一人引起了沐君颜的主意,按衣着判断,那人应该是个内门弟子,样貌一般,看似还算平静的脸上明显憋着股气,是在生气,想发泄却又暂时找不到发泄的途径。
偏生其他内门弟子看到他,皆刻意向他打招呼,或是敷衍了事地唤一句“大师兄”;或是故意抱拳行礼,阴阳怪气的说一句:“今天是什么风把大师兄您给吹来了。”
沐君颜在赌场几日,从未见过内门弟子之间用辈分相称的,这声“大师兄”听着分外奇怪。再看那人的年纪,十五六岁的少年,怎么论资排辈都不该是大师兄。
正好二班头赢了一把,荷官正在洗牌,沐君颜趁机问了句:“为何称他为大师兄?”
“谁?”二班头并未回头,只抬头看了眼就明白了沐君颜指的人,“他呀……”二班头勾勾手,示意沐君颜靠近些。
“这人叫鲁明辉,是宗主继位前收的第一个弟子,大家给面子喊他一声大师兄,实际上天资平庸得很,办事也不行,就单单今年已经搞砸了不少差事。”二班头说道,正好解释了方才其他内门弟子的态度。
沐君颜点头,二班头把声音放得更低了,还带上了戏谐的语气:“这人有个怪癖,出门办差前一定来这里赌一把,赌赢了,差事办得好一些,赌输了,差事就办得一塌糊涂。你说好笑不好笑?哈哈!”
沐君颜也跟着笑了声:“确实。”眼睛却一直盯着鲁明辉。
显然很多人都知道鲁明辉的怪癖,友善些的问候一句也就过去了,不厚道的就开始嘲讽了:“大师兄,又要出门办事了?”
“这次办什么事?要不要带上我们几个?旁的不说,鞍前马后肯定把您给伺候舒坦了。”
“啧啧啧,瞧你,什么德性!大师兄办的是宗主给的差事,轮得到你去?”
“就是,你算老几?大师兄有宗主罩着,你有谁罩啊?”
“我没有,我没有,认输!”
众人说闹间,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鲁明辉的脸更沉了,随便选了张赌桌就坐下,将手中剑往桌上一放,清脆的声响之后,桌上的杂役纷纷离席,大家心里都清楚鲁明辉已经办砸了不少差事,今天要是赌输,就又是一件办砸的,可不能触对方的霉头。
而其余内门弟子也不上桌,抱臂围在一旁,他们之中大有武功比鲁明辉好的,上桌赌必然是赢,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不上,看鲁明辉出丑更好玩。
一时间,现场氛围停滞了,莫名其妙地安静了下来。
沐君颜见状,伸手自二班头桌钱捡了锭二两的银子:“借我二两,回头还你。”而后朝着鲁明辉那桌走去:“我与你赌,如何?”
沐君颜:哎呀,小徒儿出场啦!
鲁明辉(慌乱看顾凛):师、师尊,徒、徒儿没有叛离师门!
顾凛:本座允许你叛离师门。
鲁明辉:Σ(⊙▽⊙"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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