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之良从心来》唐红葉

47、生而鬼子

　　“他们都走了，该说你昨晚是怎么回事？”

　　似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卫庄眉头一皱。那种突然全身上下抽筋，颤栗，面色烫如红晕，宛如红妆妇人的面容。

　　很是异常。

　　见玉心紧抿双唇，面色黯淡。卫庄因对方的不言不语，而心有余火。

　　“你要瞒着我什么？”

　　玉心也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终究都是会被他知道的。

　　只是……这样骤然被对方撕开自己的秘密，有些猝不及防罢了。

　　玉心低头，不敢直视卫庄。

　　‘他……也不过是我刚见面没多久的师弟，自己为何要如此担心对方，而且对方还不一定领情呢。’

　　既然如此……卫庄眸眼冷光闪过，蓦地转身背对玉心，起步离开。

　　刚踏出左脚一步，就被玉心扯住衣角。

　　“师哥，生气了……”

　　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害怕，有些期许……

　　卫庄侧身，见对方两眼微红，似要哭泣一般。身上穿着宽大的衣裳，将他衬托得更加瘦弱娇小。

　　玉心这般犹如小女孩的行径，本应该与他男子的身份不符合的。可……在卫庄看来，只觉得对方怎么如此瘦小。

　　像似从来没有吃饱过饭，营养不良一样。

　　视线移向被玉心他扯着的衣角，眼眸微闪。

　　刚才有一刻，也是这般……恩，亲近。

　　从来还没有那一个人能够如此接近他的身边，更不用说…让对方扯着衣角。毕竟……这个距离很是危险。

　　高手过招，通常瞬息万变。一不留神之际，命就没了。

　　两人既然还能如此亲密，这是无形之中一种信任。

　　见他神情恍惚，玉心伸长了脑袋凑到他脸旁仔细瞧了瞧。

　　“师哥，你在想什么？”

　　望着突兀凑近精致的脸孔，卫庄没由得瞳孔收缩了下。

　　“你给我下来！”

　　一使劲拔掉不知什么时候趴着他身上的玉心。

　　“不要给我转移话题。快说昨晚……你怎么会突然变成那样？”

　　他的眼神冰冷而凛冽，让玉心都不敢动弹。

　　“好好好，我说就是了，我的师哥不要生气吗？”

　　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玉心，好无廉耻的向卫庄撒娇，示弱。

　　卫庄以往严肃的脸庞，嘴角没来的浮起微弱的笑意。

　　“其实没什么的，就是突然发病了。”

　　“什么病？”

　　“刚才不想说就是怕你继续问下去，因为我也不太清楚。”

　　见他丝毫不在意，卫庄想掐死对方的心都有了。

　　看昨晚的情形，他不止一次放过这种病。并且还很严重，那种忍耐着仿佛绞痛的神情，感觉随时都会……要了他的性命。

　　卫庄眉峰上扬，“他没有将你医治好！”

　　这里的‘他’，卫庄指的是他们的师傅‘鬼谷子’。

　　“呵呵～～师傅他老人家已是尽力了。”玉心见他表情凝固，又笑道：“这样已经算是很好了。我之前全身都是毛病，长时间的病情突发。现在，已经没有在像之前那样，感觉走一步都很吃力。”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是他需要支付对等的代价！！

　　在这个冷兵器，战乱不堪的时代，如果没有高强的武艺绑身，那无疑是准备向阎王报到了。

　　所以，当他被鬼谷子带回鬼谷，就日夜苦读，刻苦勤奋，再加上天分好的没话说。那武功就跟做飞机似的直直的往上冲。

　　更不用说其他兵法，占卜，奇门遁甲等等。

　　可是先天性再好又如何？

　　时间是不等人的。

　　如果真的等他学有所成之时，天下已定，就不能更改某些人的命运与天下的走向。就不能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因此就不能接近他们……

　　他就完不成那人的心愿……

　　所以为了提前下山，不免用了些旁门左道，加速自己的武艺提升。

　　玉心眸眼微闭，甚至师傅也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可想而知……

　　至于现在需要一身病痛作为代价，他从不后悔。而且这些又不是不可以压制。

　　感受到周围空气不好，玉心转了下话题。

　　“师哥，你知道师傅为什么会收我作徒弟吗？”

　　回想那一年，第一次被人发现自己的异变。有时候他自己都会觉得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的事情，太过神奇与怪异，仿佛有什么在促使自己前进。

　　那次突生异变，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朔月之下，本是白皙的脸，却霎时间变成了阴阳之脸，黑白各占一半。仿佛游走阴阳两界的打更人。

　　在寂静的林中，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还记得当时，尾随跟踪他的师傅没有害怕，也没有厌恶，还很兴奋，笑着对我说：你是鬼之子，天生就应该属于鬼谷的弟子，我的徒弟！我的徒弟…啊哈哈……

　　当时师傅笑得很是张狂，跟后来一副我是慈祥师傅的他太不符了，感觉完全就像是两个人。

　　最初的时候，自己以为活见鬼了。或是他人假扮的。

　　“为什么？”

　　卫庄对此很好奇，历代鬼谷只收两名弟子，一纵一横。

　　师傅既然已经收了自己跟盖聂作为徒弟，为何还要破例收玉心为徒。

　　不是说他资质不够，相反他很聪明，也很有耐心与毅力。

　　“为什么？”玉心仰面大笑，“哈哈…因为…我是鬼之子，鬼之子！！！”上勾的嘴角显得很是苦涩。

　　鬼之子？呵呵…是因为身上流淌着的那个男人血吗？那位犹如鬼魅的男人。

　　她的眼睛因染上不明的情绪而变得格外骇人，但即使如此，她依旧笑容灿烂。

　　鬼之子三字回响在房中良久。

　　放声长嗷，未尝不是在抒发心中大起大落的情绪。

　　“师傅说我，天生就应该属于鬼谷派之人，这是……命中注定的。”

　　卫庄虽然不太明白‘鬼之子’跟玉心有什么关系，但见他笑然，仿佛陷入癫狂状态。心里说不清楚的不舒服。

　　“难看！”

　　玉心：“……”。

　　哈？

　　“很难看？”

　　不知是玉心的思绪神游太空了，还是突然变笨了。

　　此刻的他依旧不明白，卫庄在说啥。

　　“不想笑就不要笑，笑起来难看死了。”

　　这次玉心总算听懂了。笑声戛然而止，表情僵硬了起来。

　　扯了扯这张总是招摇撞骗而无往不胜的脸蛋，这算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笑得难看的人吧。

　　他不知道，他现在是该笑还是不笑。

　　还真是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