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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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海洋风平浪静，月光温柔地撒在海面上，银色的涟漪一圈一圈向外荡漾开去。
海面下，一群数量庞大的沙丁鱼群维持着一个稳定速度游动推行，高度相关的群体靠着吸引力与排斥力保持行动的统一一致，一面向前一面根据水流变化鱼群形状。
天空中，一个高速自由落体的黑影垂直坠入海中，打碎了平静的海面。
与生俱来对于天敌的敏锐警戒让鱼群瞬间变化，通过感觉系统，鱼群中个体判断互相的距离和方位，侧线立马移动调整为排斥形式。
裘德这会儿没有捕食的欲望，他穿过避开他轨迹的鱼群，靠着高速下落的冲力继续下潜，往更深的海中游去。
开始以人类方式的思维系统最近他基本搭建完成，对于人类四肢的使用也变得非常熟练灵活。
其实裘德学得很快，大概也是种族天赋之一，不过一直没有表露出来，扮演一个“成年孩童”的状态让他觉得能维持现下的一种平衡。
因为他怕麦克尔害怕他。
裘德在水中睁开眼，吐了一个气泡，幽蓝的眸子淬着点点星光。
虽然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理解人类的行为方式和表达方式，不过他最近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恐惧。
比如和大白鲨“玩”没注意力度所以一身血回家的第一天，蒙奇叔叔开门晕倒到第二天清晨才醒。
在裘德的记忆中，蒙奇醒来看到他的那个表情和眼神，这种类似的情绪自己已经看到过不止一次了。
那是人类的恐惧。
虽然麦克尔从来没有当着自己的面表现出恐惧这种情绪，但裘德最近晚上悄悄去看他睡觉的时候，发现他的书桌上堆得都是一些考古恐龙的资料。
而且看得都是大型残暴的肉食类恐龙。
虽然他也不是恐龙，但麦克尔还是害怕的吧，裘德想。
所以尽量维持住现在这种缓慢的进步，要比事实真相让人更好接受。
他不想再看到麦克尔痛苦。
那天下午麦克尔的僵硬背影，他的消极情绪。
那样都让裘德觉得不舒服。
穿过礁石，裘德伸手拨了拨海藻，吐了一个气泡，看着纷纷绕开他的海洋生物，觉得有点无聊。
他停止了下潜，翻了个身仰面朝上，就随着水流跟着漂浮。
他在水下不换气可以呆一小时，而且裘德很喜欢呆在水里，一切流动的物质感觉都很温柔，并且没有那么容易坏掉。
水中的折射让外面的天空变得扭曲又朦胧，不过他看得很清楚。
裘德又吐了一个气泡，然后看着它不断上浮直到到达海面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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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尔最近几乎每天都是准点自然醒来。
晚上睡得都还不错，他伸了个懒腰，推开窗户。
阳光照进来，明亮又温暖。
讨论会已经结束一周了，不过他还没有动身回家。
麦克尔洗漱完毕，裹着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从浴室出来。
书桌上零零散散铺满了各种恐龙资料，这是他这几天搜集的，不仅很全面，并且还买到了一本侏罗纪超全彩图绘本。
他伸手翻开绘本瞥了一眼，然后一抬手又把书关上，叹了口气。
完全没有意义，麦克尔想起妮娜说的话。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一针见血，麦克尔苦笑着坐下，然后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其实他也想立马回去，虽然天天视频，但十几天没见的裘德小狗，变化真的很大。
麦克尔看着视频里的裘德，那双望着自己的专注眼眸倒与往常一样的亮晶晶。
这也是他不想立马就回去的原因。
他知道裘德肯定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聪明，不然之前不会在他和妮娜吵完架就那么巧合的变回龙。
又再……变回人。
虽然是远超自然的魔幻，但事实真的就发生在眼前，裘德是只龙。
一只会法术的龙，就像电影里面演的那样。
而且将来应该潜力无限。
麦克尔看着自己左手的大拇指，被裘德咬过的伤口早就愈合，但是牙齿钳进皮肤的刺痛感却像是消除不了。
麦克尔垂眸，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他不想承认，但裘德的杀伤力大概远比他想得还要厉害，而且他还在成长，无论任何方面都在成长。
所以在旁人眼里，他的危险会盖过所有他的美好。
麦克尔不愿承认，但他也不免担心。
他怕，这会不会是下一个他亲手制造的悲剧。
可是。
——“麦克尔。”
低沉的声线，温热的体温，还有带着海洋咸湿的气息。
麦克尔觉得这像是一句魔咒，裘德施了些魔法，不然他又怎么常常想起都会心软到不行。
“真是难题啊。”
他叹了口气，且无从下手。
但毋庸置疑的是，裘德能听懂他们的话，在他开始学习人类语言之前，他就已经能够理解了。
麦克尔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慢慢在口中散开，在舌尖又化成咖啡馥郁的香气。
他伸了下懒腰，然后准备再去市里的大图书馆碰碰运气。
今天他准备不走寻常思维，觉得大概真的得去神话故事里找找灵感。
窗外的松树枝突然弹了弹，松针抖动得有些厉害。
麦克尔听到声音向外看了一眼，然后端起杯子喝完剩下的咖啡，起身去换衣服。
他没觉得奇怪，但窗外压根儿没有一丝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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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德？”
蒙奇推门进来，房间里空无一人。
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就和昨天早晨他叠过的一模一样。
屋里的安静似乎在告诉他，根本没有人回来过。
竟然夜不归宿！！
蒙奇大惊，所以封闭式学习的教育环境真的会让孩子叛逆。
他立马下楼，厨房和花园里也都没有看到裘德的身影。
“裘德！”
蒙奇大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几声悠悠的鸟叫。
一瞬间，蒙奇觉得世界应该要毁灭了。
被一只，喜欢看海绵宝宝动画片的，恶龙？
自从上次他开门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那在视网膜上炸开的团团深红让他直到今天都再没碰过番茄沙司。
他没有问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是他不敢，好吧他承认是他不敢。
但是裘德却像知道了一样，之后都是清清爽爽的捕食回家。
还时不时给他带些稀奇的贝壳海螺作为礼物。
这件事让他吓坏了，但是谁也没说。
作为老板的得力助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先观察一下再汇报才能对得起最近上涨的工资。
而且自己一记录好几年，一手带大十几天的龙宝宝，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有哪只坏龙还天天抱着本格林童话让着他讲的？
那总不会是受伤了吧。
蒙奇突然一惊，惊觉自己怎么最后才担心裘德，不过随即又放松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几乎没有这个可能吧，毕竟那天亲眼看见裘德掰弯了厨房里的双立人的蒙奇目击证人这么想着。
他在原地站了一分钟，然后准备先回屋烤几片吐司垫垫肚子。
算了，别把孩子逼得太紧了。
等一会儿看看吧。
不过还是应该给裘德配一个手机。
还得是防水的，这小孩儿太喜欢玩水了。
再安排一个最新款的游戏机，蒙奇心想，不然孩子的学习压力也太大了。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