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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十九、改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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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清冷地洒落在这片幽静的竹林中,阵阵清风层层地滚过,轻轻地带出绿影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
竹海中,月影下,一道修长而雪白的身影负手伫立着,静静的,却好似有绝世之姿,傲然而挺拔的身影,生生将月华的光彩掩去。那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显得那般的微弱而脆弱,清淡得就好似明月的光芒来自于他。
此时若有人误闯入这竹林,看到这眼前的一幕,定会以为眼前之人乃天宫的仙人,乘着夜色,踏月而来。
突然,一声清亮的低鸣划破了夜空,随着一阵翅膀拍打着空气的声响,一道黑影从空中俯冲而下,瞬间将月光掩得忽隐忽现,洒下了一片杂乱的光影。
林中那白色的身影此时微微动了一下,伸出了戴着皮毛护腕的左臂,那在空中盘旋不定的雄鹰,立刻飞落下来,重重地停在了那手臂之上。而那白色的身影却丝毫不以为重,一抹惊俗绝世的浅笑淡淡地在那惊俗绝世的邪美俊颜上化开,修长整洁的右手熟练地自那雄鹰的脚上取下一只小木管,之后,左手轻轻一抬,待那空中之王振翅高飞之际,取出了木管中的小纸笺展开……
一缕皱褶轻轻地在他的眉间浮现,眼底的笑意也悄悄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幽暗,那幽暗中似乎有些什么闪动了一下,随即又归于平静。
借着月色,隐约可见那纸条上只有六个字:负伤,转道洮城!
“迟到了,迟到了!闹钟怎么不叫……呃……”惊天动地的叫喊声,在罗沙对上弄月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后,硬生生被吞回了喉咙。她怎么忘了,她穿越了啊!学校的开学她是再也赶不上了。
“罗沙,你可醒了!”弄月哽咽着说出这句话后,眼泪又流了下来。“伤口可还疼?”
“伤口?”罗沙茫然地回了一句后,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这才觉得手痛,轻轻地捂上已被包扎好的伤口后,忙坐起身来道:“我不碣事儿,道是姐姐可曾伤到哪里……对了,那些人呢?”看情形她们现在正在马车上,车厢里只见弄月与青儿,那么应该是木三在赶马车了。
“那些人都被木公子制服了。”弄月擦了擦眼泪说着,一转身向一旁的青儿吩咐着:“青儿,倒杯水来。”
青儿轻轻地应了一声,倒了杯茶递过来。罗沙笑笑地说声“谢谢!”才伸手接了杯子,却见青儿如触电般地缩回了手,面带惊恐地别过脸去,目光始终不敢对上罗沙。
青儿的反应让罗沙的目光一黯,虽然她急急地将手抽开了,但她依然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温度与颤抖。她真的吓到她们了。
看着罗沙神情黯然地啜着水,弄月知道是因为青儿的关系,但她却也不忍责备青儿。说真的,莫说是青儿,就算是她,一想起之前罗沙那拼命挥刀,发疯似的样子,也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那种疯狂的目光与噬血的笑容,真的是人类所拥有的吗?
虽然还有些后怕,但弄月明白当时罗沙的举动皆是为了救她们,她此刻的表情证明了她心中已经难受万分了,自己一定得说些什么缓和气氛才行。
想到这里,弄月忙擦了眼泪,强扯出一个笑容道:“真想不到,那木公子还真是个高人,十几二十个人,只片刻就被他制服了,亏得他在!”
“什么亏得他在,这些个耗子可不都是他招来的嘛!”明白弄月的苦心,罗沙也象没事儿人似的嚷嚷着道:“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混帐事儿了,惹来这些个仇家,还连累我们跟着一起倒霉。”
“话虽如此,但我看那木公子倒不像是个大奸大恶之徒,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吧。”
“我也没说他一定是坏人啊……对了,我去马车外边问问他去,可别真惹上个什么瘟神才好。”
看着罗沙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来掀开车帘钻出车外,弄月转头望了眼脸色苍白的青儿,抿了抿唇后,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罗沙来到车外,捂着伤口轻轻一靠,脸上的笑容顿时黯了下来,她一直都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她“发疯”时的样子的,但一看到青儿脸上的疏远与恐惧,她心中还是不好受啊。
“醒了?”身边传来木三那淡淡的声音,而他的表情也是淡淡的耐人寻味。
“你想说什么?”罗沙一开口语气就冲得很,她现在的心情糟透了,看着木三的表情着实让她觉得难受。对女生得温柔小心,对待男人,她可没什么好脾气。
“你以为在下想说什么?”木惊云淡淡地一笑。
“你是不是想说我发起狠来像疯子?没关系啊!反正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在下不觉得疯子还会知道用刀背砍人,以防自己伤了人!”
木惊云的话让罗沙呆了呆,但随即又没好气得说:“那是因为我们那里杀了人是要吃官司的,哪像你们这种地方,王法跟摆设差不多。”
“‘我们那里’?!不知罗‘公子’是从哪里来的?”
“我……我干吗要告诉你?还有,是罗老板,不是罗公子!”
木惊云笑而不答,突然从怀里掏出件东西,递给罗沙道:“刚才翻你的包裹找伤药时,正巧看见了这个。不知罗老板所说的‘我们那里’,可是凤鸣洲罗家村?”
“你怎么可以随便翻别人的东西啊!”罗沙一把抢过风无息为她准备的“户口本”,气鼓鼓地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个人隐私啊?”
“在下只想问你,罗老板是不是来自罗家村?”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淡淡的表情,却淡得让罗沙很不舒服。
“对啊,我是罗家村来的,碣着你了吗?”
木惊云忽地转头,让人琢磨不定的目光望了罗沙半响后,才淡淡地说了声“没有!”便又转过头去专心赶他的马车了。
可这种感觉让罗沙直觉得难受,总觉得这个木三话中有话,而且绝对和她有关。她虽然好奇心并不重,但如果事情与她有关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想到这里,罗沙忍不住对木惊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啊?”
“罗老板以为在下还想说什么?”
“哈!你少跟我这里打太极拳,我问你问题,你就把问题反过来推还给我!你们这里就没一个能正常一点,把话说清楚的人吗?”玩深沉?玩心机?古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变态!
“太极拳?”
“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是太极拳?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只想说,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心里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我……或者是有很多话想跟我说,而且你想问的问题或想说的话应该都是和我有关的。你让我猜,说老实话,我一点都猜不到,但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我告诉你,我才刚打了一场我不想打的架,而且受伤让我失血过多,体内糖份的不足已经让我心情很不爽了,你要是再惹我的话,我不介意再打一次!”
“有没有人说过你说的话很有趣,很奇怪?”木惊云总算露出了一个较纯粹的笑容,也许是他多虑了,罗沙这样的性格应该……
“有啊,你绝对不是第一个!”
“如果罗老板对在下心中所想之事好奇的话,介不介意陪我走一遭?”
“去哪儿?”
“先去洮城!”
“洮城?我干吗要陪你这种全身都写着‘麻烦’的人去那里?”
“因为在下心中也有些疑问,需要罗老板同行前往解惑。”
“疑问?”罗沙皱了皱眉,突然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户口本”,心中灵光一闪。木三此时这种阴阳怪气的样子,难道全是因为风无息为她所准备的身份引发的?那会是什么呢?一丝烦躁让罗沙使劲地爬了爬自己的那头短发。她不想怀疑风无息,可心中不舒服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罗老板可愿一同前往?”
“那里会不会有危险?”她虽然不介意前往,但却不得不顾虑到弄月与青儿这两名弱女子啊。
“在下不敢保证,但应该比前往飞云城或是凉城安全得多。”
“你真名叫什么?”不管她被卷入什么事件,如果前往危险之地,她可不想要个连姓名都不愿意告诉她的同伴。
“木惊云!”
“木惊云!”罗沙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之后转头微眯起双眼,语带警告地道:“木惊云,我可以陪你去洮城,因为我知道你心中的迷惑一定与我有关,而且我也有种被人当了傻子的感觉,可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保证。”
“请说!”
“我不知道你惹上了什么麻烦,也不知道我和这些个麻烦有什么关系,但我姐姐和青儿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绝对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要你向我保证,万一有危险发生的话,你就算去死,也得保证她们两个的安全。”
罗沙的话让木惊云不由得又转过头来望着她,半响后才微笑地道:“令姐是风月楼的弄月姑娘吧?”
“是又怎么样……你不用问了,我告诉你好了,她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她再继续那种没尊严的生活方式,所以拐了她跑了!你要是敢告官,我就直接挖个坑把你埋了!”不过,她貌似不是人家的对手。
罗沙的话以及那半威胁,半气急败坏的表情,让木惊云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她那样的性子……“罗老板的确象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你是不是想说我做事冲动,不经大脑思考啊?这个也不必问了,你也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我承认!”
“在下只是想赞罗老板侠义心肠。”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的称赞?”
“不必了!不过,听罗老板话,在下是否可以认为,你愿意与在下同行前往洮城?”
“是啊!是不是很开心?想不想欢呼啊?”罗沙没好气地假笑着。
木惊云又笑了“你果然有趣!比我以往所见过的(女子)……都有趣!”
“我长得象玩具吗?”罗沙撇着嘴低声咕哝了一句后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洮城?”
“我们已经在去的路上了啊!”
“啊?”罗沙张大了嘴,使劲地瞪着木惊云,半天后“你这人怎么那么阴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