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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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之间的闹剧，倒是没人在意，可是夏氏和曹氏看向费氏的眼神里却含上了调侃的笑意，将费氏结结实实给闹了个大红脸。
就是脸皮厚些的顾钊，此刻也受不住屋里女人的打量，忙转身出去了，“我去看看大哥怎么还没来。”
又引得屋里女人一阵笑声。
齐王妃是顾老夫人娘家嫡亲的侄女，和顾恒顾钊也算是表兄妹，加上顾家私下里家风开放没那么严格，中午摆在顾老夫人这边的午饭，便是一大家子齐聚一堂的。
顾老夫人坐在上首，左边第一个是齐王妃，第二个便是夏氏。周长恒被安排在了齐王妃的身边，顾华清就挤到周长恒和夏氏中间，她要挨着周长恒，也要挨着娘。
周长恒看了眼顾华清，小眉头一皱，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了，立刻就往齐王妃那边移了移。
顾华清看了心里忍不住哼道：看把你给能的，居然还不待见我，不想和我挨着了。须知道上辈子，你可是求着我要挨着我呢！
她斜眼往周长恒不满的瞟去，齐王妃却在此时开口道：“咦，表哥呢，怎么不过来吃饭？”
夏氏无奈的抱怨，“他啊，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儿，一大早的就出门了，说是要到晚上才能回来。见天的忙，这都过年了也不能安生歇几日的。”
齐王妃一笑，道：“这也是正常，男人家嘛，也不能成日被困在府里，那成什么了，无所事事之徒，能有什么出息。”
夏氏嘴角的笑一僵，朝着一边瞧了顾恒顾钊，见两人都跟没听见一般各自埋头吃着饭，就干笑了两声附和过去了。
顾老夫人“啪”一声放下筷子，端了朱嬷嬷给盛的菌菇蛋汤，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顾华清默默转了转眼珠子，心里有些叹息，原还以为只是娘不大通人情世故，现下来看，婆母对身份低微的人，也是不通的。
是不在意说错了话，还是真就打心底瞧不起，所以才随心所欲呢？
顾华清还真看不出来。
……
虽然是大冬日，可顾老夫人常年歇午觉的习惯却是没改，因而吃了午饭便各房各自散了。齐王妃带着周长恒，原本是想跟着夏氏走的，谁料到顾老夫人却忽然叫住了齐王妃，说是有话要说。
齐王妃便对夏氏道：“那你先回玉堂院吧，回头我和姑母说了话，就过去。”
夏氏点点头，转身就想拉着夏新柔和顾华清回去。
顾华清却忙甩了夏氏的手，上前一步站在了齐王妃跟前，仰着脸问道：“那长恒表哥呢，他是不是也要歇午觉？表姑母，您去和祖母说话，让长恒表哥随我和娘先回去吧。”
齐王妃一想，不知道顾老夫人要和她说什么呢，有长恒在被他闹腾了估计也不好说话。
“好，你带着你长恒表哥回去。”她笑道，顺手就把周长恒的手拉开，交给了顾华清，又叮嘱周长恒，“好好和表妹玩，不许哭闹惹事，知道吗？”
周长恒心里不情愿，可齐王妃交代后便转了身，他平素就是个乖巧听话的性子，便只能蔫蔫的对着齐王妃的背影点了头。
顾华清却心里美美的，“走吧，长恒表哥。”
“嗯。”周长恒应了，却抽了抽手。
顾华清一下子抓紧了他。
“怎么了？”她转头看他，问道。
“我自己走。”周长恒说道，又抽了抽手。
顾华清无奈放开他，可心里却有些失落。她期待了这么久的第一次见面，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模样呢，上辈子那么喜欢她的周长恒，这辈子，怎么会一副不想和她亲近的模样？
回到玉堂院，夏氏留了采青和文妈妈，便先回了房。而夏新柔也不耐烦在这儿陪着顾华清和别扭的周长恒，便将夏新安也拉走了。
顾华清将周长恒拉到了南窗下的罗汉床边上，问道：“长恒表哥，你要不要睡午觉？”
周长恒背靠着罗汉床，冲着顾华清摇头。
他耷拉着脸，面上带着一丝委屈，很是无精打采的模样。
顾华清小声问：“你不高兴吗？”
周长恒抬头看了她一眼，再次摇头，仍然什么都不说。
顾华清前世无子，其实非常喜欢小孩子，可当时的周长恒怕她见多了小孩子更是会难过，便很少让她能接触到。所以论起来，即便是她最最熟悉亲近的周长恒，这会儿到了小时候，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她只得按着对成年后的周长恒来，“你想不想吃白糖糕，我叫厨房做来给你吃好不好？”
这是她和周长恒都喜欢的点心，前世每次因着齐王和齐王妃的事儿，周长恒都会心情差上几日，那时候顾华清就会亲自下厨给他做白糖糕，然后两个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很快便都高兴起来了。
可是这辈子她还这么小，灶台都够不着，只能叫下人做了。
谁料这会儿却换来了周长恒的强烈反对。
“不要！”他一脸嫌弃的道，“我最讨厌吃白糖糕了！”
顾华清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可是看着周长恒的脸色，却又知道没听错，他满脸的嫌弃就已经表明了，他真的不喜欢。
可是……前世他明明最喜欢这点心了，这也是他唯一吃的点心啊……
顾华清心里有些发沉，再次试探着问道：“那你会下棋吗？你想不想玩，我爹的书房里有一套暖玉做的棋子，冬天了摸着也暖暖的，很舒服呢。”
这是周长恒成年之后的爱好，也不知道此时才六岁的他，有没有接触，有没有喜欢上了。
周长恒这回倒是眼睛一亮，“真的吗？摸起来暖暖的？”
却是对棋子的材质感兴趣了。
有个感兴趣的就好，别一副疏远的模样，顾华清就高兴了。
“对啊，你想玩吗？”她忙道，“你要是想玩，我叫人去取。”
周长恒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就弯起眼睛对着顾华清露了个大大的笑，“好！”
顾华清打发了采青去取，趁着没取回来的间隙，又问周长恒，“长恒表哥，你喜欢玩什么游戏呀？踢毽子？玩绢孩儿？抽陀螺？堆雪人？”
踢毽子是前世周长恒最喜欢的了，他几乎每日都要躲在屋里踢。都二十多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地热衷，若是两三日不踢，那绝对是要想得慌的。
顾华清被逼无奈，前世可是被折磨着陪踢了不少回，现在说起来她都还有些心有余悸呢。
而至于玩绢孩儿，这是她的爱好。尤其是后来身体越发差了，又没有自己的孩子，她便很喜欢拿了针线给绢孩儿做衣服。周长恒倒是不会，但却爱陪着她，还跟她点评哪件衣服做的好，哪件衣服做的不好。
至于抽陀螺和堆雪人，这都是他小时候喜欢玩的，这一点顾华清倒是记得清楚，今儿个周长恒就还玩了呢。不过这都是一般男孩子都喜欢的，顾华清主要问的，是前两者。
周长恒已经自个儿爬上了罗汉床，本是趴过来想拉顾华清的，听了这问话，却是立刻把手一缩。
“华清！”他不高兴地看着顾华清，“我是男孩子！你说的踢毽子和玩绢孩儿，那都是女孩子才喜欢玩的，我不喜欢玩。”
顾华清被他这话一噎，再也不想问了。
甚至，她都想一下子到了十年后才好，到时候她已经嫁给周长恒了，再跟他提起现在这事儿，看他还会不会这么态度坚决的说他不喜欢玩。
她也来了不满的劲儿，也不让文妈妈抱，就自个儿迈着小短腿，伸着小胖胳膊，吃力的趴在罗汉床上一点点的往上挪爬。
周长恒冷眼看着她的模样，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就是不去拉人。
顾华清真是高估自个儿的能力了，她此刻就是个小矮胖，靠自己的本事压根就爬不上去，三两下的还好，时间一长手和腿都没了力气，一下子就滑了下去。
好在文妈妈一直蹲着守在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二小姐，您没事吧？有没有摔到？”文妈妈将顾华清放在地上，紧张的问道。
“没有。”顾华清说道，扭转头继续看向床的方向，再次上前扒住床，抬起脚，准备往上爬。
文妈妈又无奈又紧张，“二小姐，奴婢抱您上去吧。”
顾华清吃力的道：“不……要！”
周长恒看她脸都憋红了，终于忍不住动了，爬过来抱住顾华清放在床上的右腿，直接用力一把将顾华清给拖了上去。
由于力气过大，惯性导致了顾华清下半身趴在了他身上，脚直接踩着他的脸。而上半身……顾华清的脸直直砸在了床沿，一瞬间疼的她眼泪都飙出来了，她感觉她的鼻梁像是断了一样，而嘴里也是突然一下疼过后，就满是血腥味。
“二小姐！”文妈妈惊叫一声，再也顾不得顾华清的意见，忙抢步上前抱起了她，“二小姐，您，您怎么样，哪里疼，哪里疼？”
顾华清懵懵看着她，然后突然张嘴，伸出手去等着，竟然是直接吐出了一颗活着血水的牙。
看着那牙，文妈妈几乎要昏过去了。
牙都被直接撞掉了，那得多疼啊，鼻子也通红，脸上甚至还有床沿咯到的印子，眼睛里更是不断冒出了泪，可……可偏偏二小姐却没有哭出声！家里最受娇惯，一点儿不舒服都会大哭一场的大闹一场的二小姐，这会儿却没有哭出声来！
“二小姐……”文妈妈颤颤巍巍的道，“您，您怎么样了？您告诉奴婢，告诉奴婢，别吓奴婢啊。”
顾华清一扭头，就看到周长恒已经爬起来，正神情紧张地看着她。她一愣，接着便咧了嘴，低声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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