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nan gan》莫晓棠

7、第 7 章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交情确实比十月那时要好得多了，陆铮很高兴，自己的计划也在一点点实现。
　　开学前他和那个男生又见了一次，地点依然选在咖啡馆，紧接着高一下半学期就正式开始了。
　　他想到半年前的自己还成天往十二班后门跑，就为了尽快和男生见上一面，实际上却是一个月后才终于见到，这一次却是隔三差五就可以和对方视频，当真不亦说乎。
　　陆铮还是时不时就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和自己一起吃饭，打算什么时候出去玩之类，前一条那人一次都没答应，后一条倒是说，他们四月份可以找时间出去玩。
　　“四月份？不会是清明节吧，那多不吉利啊，五月份多好，假期时间也更长。”
　　“但是五月份离得更远啊，我这不是考虑让你早点见到我吗，要是你愿意五月份才见到也行啊。”
　　“不是，我怎么可能五月份才见到你呢？”陆铮很不高兴，“前面还有单元测试呢，你不会这个也不参加了吧？还有单元测试之前你就一次都不让我见你啊？”
　　“主要是我们没什么事情可以一起做啊，我要用什么借口来见你呢？”温启玉还有些为难。
　　“我去，我都说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你硬是不答应，现在还说没借口，”陆铮气不打一处来，“那这样吧，阿辰的生日是三月份，你愿意来参加生日party吗？你应该还记得他是谁吧。”
　　这要是忘了可太好笑了。
　　“记得倒是记得，但也不确定他会不会邀请我，万一不邀请我就真的没什么理由见你了。”
　　“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他邀请你的，你别想跑！”

　　江辰的生日的确是在三月份，他的年龄比陆铮大上一点，一向是以“哥哥”自居的，陆铮在关掉视频后就去联系江辰，问他的party打不打算邀请温启玉。
　　“我倒是想邀请他，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啊。”
　　“你就邀请吧，他十有八九会来的。”
　　“你怎么知道？你和他说过了？嘿，该不会是你找不到借口和他见面，所以就用我的生日当借口吧？”
　　“你猜对了，这个借口不是挺好用的吗，该用就要用啊。”
　　“嘿……”
　　那小子就这个问题又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的观点，这才答应去找那个男生。
　　然后陆铮再次点开温启玉的对话框，“你还记得你答应过要和我一起跳舞吗？”
　　这件事直到现在都没有实现。
　　男生过了很长时间，几乎是睡觉前才给他回复：“记得。”
　　“那我们这次就一起跳个舞怎么样？但我还是不想被其他人发现，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好不好？”
　　“好啊。”

　　虽然两人这次依然是以生日作为见面的借口，但有借口总比没有强，陆铮不再思考应该给“寿星”送什么生日礼物，而是想着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来吸引男生的目光。
　　他的老妈给他准备了一些衣服来应付这种场合，但江辰就没有给出任何参考，因为对他这种“重色轻友”的行为十分不爽。
　　江辰这次party的地点是在一家酒店，也没有准备邀请函什么的，他的生日是十三日，周六，当天下午陆铮就来到酒店帮他准备。
　　其实需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多，两人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聊天，江辰还问他，“你想好应该去哪和他跳舞了吗？”
　　“想好了啊。”
　　“那你是跳男步还是女步啊？”
　　“……”
　　陆铮深吸一口气，“我能不告诉你吗？”
　　“你在我面前还怕丢人啊，其实我都不用问你，猜也能猜出来你会跳什么。”
　　“那就别问了！”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为了他还挺愿意牺牲的，至少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说，我既不想和他跳舞，也不想跳女步，这是我至今和他的关系远不如你的原因吗？”
　　陆铮：算你有自知之明！
　　再说了，我为他牺牲又不是白白牺牲的！
　　陆铮前一世和男生一起跳舞时也都是女步，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并且自己也只是和他在一起时才这样而已。

　　这次party是从晚上七点开始，比韩曦那次要早上很多，在六点半就已经开始有宾客过来，后来陆铮直接到门口担任起了迎客的任务。
　　他的眼睛一直只关注着一个人，对于其他人都只是随意招呼一声，一直到时间马上来到七点时，他终于在一同走过来的好几个人中看到了那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欢迎各位的到来。”他说。
　　那几个人其实都是十二班的学生，赵明阳也在里面，估计其他人大都是被他邀请来的，他看到陆铮也挥挥手，温启玉更是停下来说：“你好啊，怎么做起这个工作了？”
　　“我要说我就是来迎接你的，你信吗？”陆铮看着他。
　　男生这次的西装就变成了天蓝色，显得活泼、大气，颇有青春气息，他的发型也明显变得张扬，还将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显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样子，他对陆铮说：“我信。”然后走了进去。
　　陆铮在后面跟上，“你没有带什么舞伴吗？需要我陪你吗？”
　　“要你陪我做什么啊？我们要跳舞还要等很长时间呢吧。”温启玉取了杯酒，向江辰那边走去。
　　姓江的小子这次是寿星，所有宾客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敬酒，算是让他体验了一把“众星捧月”的待遇，他在看到温启玉后目光立刻就转向陆铮，果然看到他在人群外围眼巴巴地注视着那个男生。
　　陆铮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过分狗腿，特别是对方还明显看不上他，那他还这么上赶着，是不是也太掉价了？
　　他正想转到另一边，干脆也找个人来跳舞，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最好把要和某人跳舞这件事忘掉，这样就不会再尴尬了，不料温启玉在和江辰喝了一杯饮料后却又来到他身边，“我们吃点东西吧。”
　　陆铮很想也像他那样硬气地来一句“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吃”，却也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是来到餐桌旁给两人各拿一个餐盘。
　　虽然这人经常会让自己生气，但陆铮也不得不说，和他在一起时的开心是远远多于生气的，因为他长得好看，只要看到他就会让自己满心欢喜，再加上他会和自己一起吃东西聊天，欢喜自然成倍增长。
　　陆铮想起来前一世虽然是自己主动追求他，但他们在一起后他也经常会给自己准备礼物和一些小惊喜，是个在生活中很有情趣的人，眼下可能真的只是因为他们依然没有达到“朋友”的关系。
　　在这期间还有女孩子过来找男生跳舞，但都被拒绝了，温启玉还问他，“你想好我们应该去哪跳舞了吗？”
　　“想好了。”陆铮回答。
　　“那什么时候去跳？”
　　“过一会的吧。”

　　他们这次party的时间足够长久，也不需要太早完成那只需要花几分钟的事，不过男生也没有全程和他待在一起，过了一会又被其他朋友拉走。
　　陆铮看着他和其他人聊天时那前呼后拥的样子，这些人都不像自己一样对他有很强的独占欲，自己肯定是不能忍受他们相处时他的眼睛还看着别人。

　　这样过了半个小时，陆铮终于对男生说：“我们去跳舞吧。”
　　他带男生来到大厅内的一间休息室，这里的正式用法是给醉酒的人休息，当然也偶尔会有人在里面做点“另类”的事，不过陆铮觉得他们这次还是比较正经的，只是跳个舞而已。
　　陆铮拿出手机，“我来跳女步吧。”然后点开一首舞曲放在一边，自己来到男生面前。
　　温启玉握住他的手，“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高兴呢？是我的错觉吗？”
　　“……”陆铮不禁看他一眼，“哟，你还能看出我不高兴呢？真不容易啊。”
　　温启玉笑了一声，“当然能看出来，这不是很明显吗。”说着将另一只手放在他肩胛骨下方。
　　陆铮的手也搭上他的上臂，“我是不高兴啊，但我估计你也不在意，我们还是赶紧把舞跳完吧。”
　　陆铮发现自己对这人出现了两种心思，一方面觉得他没有把自己当成朋友，自己也没必要单方面付出；另一方面又想着好不容易重生一次，自然该对他百般照顾，两种心思在脑海中左冲右突，当真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世的两人一起跳舞的时候并不多，时间也短，其实没什么可回忆的，如今的陆铮和他一起和着音乐起舞，两个人的舞技都不错，自然不会踩到对方，他们的眼睛也注视着彼此，可陆铮的心里是十分平淡的，面上亦没有多少表情，眼前的男生也是一样，两个人就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对方。
　　曾经的陆铮对共舞这件事算是万分期待，至少在自己的幻想中应该是面带微笑的，跳舞时会说一些话来调侃对方，会感受彼此难得的肢体接触，会在结束后询问对方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次之类，可这些事此时都没有发生，自己“心如止水”地直到曲子来到尽头，甚至有一种轻松之感，他收起手机，“好了，我们走吧。”
　　就带头离开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