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带你去远行》庄雨寒

26、第 26 章

　　人，特别是女人似乎都有过当“粉丝”的经历。那个时候，能得到一张偶像的照片，能亲眼目睹偶像，能和偶像共同在一起呆一会儿，都能被“粉丝”们津津乐道好久，也惦念记忆好久。
　　和陆骁共进午餐，对秦朗而言，就是这样的感觉。跟做梦一样，即使那天中午其实啥也没吃，感觉却特别饱，特别满足。
　　那一天，都恍恍惚惚的。从陆骁家出来，回家走错了方向；晚上给自己泡面的时候，把料包丢进了垃圾桶；洗澡的时候，干脆连睡衣也忘记了拿。
　　这样的感觉，直到秦朗接到舒明的电话，让她第二天跟着陆骁到台湾，才被另一种惊喜冲淡。
　　当然，那夜是没法睡了。掐着指头睁大眼睛等到天边微发白就起床了，那模样，就跟第一次跟随班级去春游的小学生一般。
　　直到坐到头等舱中，看着机组上最漂亮的空姐冲他们微笑，秦朗才傻傻地问旁边的人：“陆总，为什么会是我？”
　　陆骁左手的指尖晃了晃，秦朗立刻帮他套上指套，又小心地蹲下去，帮他脱掉皮鞋，换上一双合脚的棉布鞋，再小心地抬高一点点幅度，让它们还算规矩地靠在特制的脚托上。
　　陆骁的腿虽然不能动，却比常人的腿更加脆弱。如果不把姿势摆好，这并不算长的飞行也会让它们浮肿变形。
　　做完这一切站起来的时候，秦朗才发现陆骁一直看着她，眼底似闪过一丝她不明白的东西。
　　“我想，你自己已经告诉自己答案了。”
　　“什么？”
　　“关于刚刚你问我的问题。为什么会是你？因为，你是我最默契的助理。我甚至都不用说一个字，只小小一个动作，你就知道我需要什么。”陆骁顿了顿，鹰一般的目光扫过秦朗，“这叫默契，秦朗，人与人之间的默契，有时是要看……机遇的。”
　　秦朗根本没有机会去理解陆骁的话，那个时候，除了笑，除了捏着自己的胳膊让自己相信不是在做梦，剩下的事，便只有不断地替陆骁做事了。帮他叫水，帮他拿药，帮他准备要用的东西，直到陆骁突然问她：“大过年的，我这么突然把你叫出来了，你男朋友不会有意见吧？”
　　那个时候，秦朗刚帮陆骁端了一杯咖啡。还好只让空姐倒了半杯，不然，那咖啡估计就到陆骁的羊毛毯上了。
　　秦朗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手，面色却白了下去。
　　“他有事要办，本来也没有在这边，我们……吵架了。”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过了好一会，陆骁才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秦朗却已经不在乎地摇摇头。
　　“其实也没什么，他有他的事要忙，我也有我的，大家都忙着，还少了许多想东想西……其实，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陆总。要不是你，说不定我现在正一个人躲在家里泡方便面呢。我没来过台湾，舒秘书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我只顾一个劲跟他说，我没有办通告证，舒秘书也一个劲地跟我说没关系，已经帮我准备好了，让我带自己过来机场就行……真的真的，跟做梦一样。”
　　陆骁看着秦朗好看的大眼睛眯起来，甚至出了笑纹。有那么一刻，他真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还是痛恨自己的残疾。如果不是这份动弹不得，他想他也许已经将她搂在怀中，紧紧的。告诉她，他不会让她这么孤单地过年，他不会让她一个人去独自面对孤独和寂寞，这辈子也不会。
　　可是，那一定会惊扰到她。甚至，吓得她再也不敢和他亲近。
　　好在，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他实际的能力达不到，离了她的帮助，他啥也做不了。
　　这样也好，他可以好好地看着她，把她的忧伤，把她的难过，把她的故作开心全部一一镌刻在心，沉淀着，等待着，一一幻化为开心。
　　陆骁知道，就是在那个时候，秦朗对着他勉力地笑的时候，让他最后下定了决心。
　　不顾一切，保护她的决心。
　　直到第二天，秦朗才知道，陆骁到台湾，其实是治病的。
　　“以前听说温泉对他的身体有好处，陆总也来过。但泡了几天，陆总觉得成效不明显，也就淡了。今年听说这边搞了个‘温泉疗法’，说是对有些截瘫病人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有人甚至还恢复了部分行动功能，陆总也就动了心。其实以前很多偏方土方他也听过，有时仅仅就是应付推荐人的热情，哪里当过回事。这次也不怎么了，让我到这边来打听过好几次，好像这疗法真的希望很大一般……”
　　说这话时，舒明和秦朗站在北投最大的温泉池门口。陆骁进去2个多小时了，什么动静也没有。
　　“舒秘书，这个真靠谱？”
　　“谁知道啊。这么多年，不是这一次，我还以为他早就应该绝望的了。脊椎断裂伤全世界目前也没有好的医治办法，更何况，他受伤那么多年了……”
　　“陆总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舒明狐疑地看了秦朗一眼。秦朗的底是他摸的，陆骁和她姐姐的关系他甚至比陆骁还先明白。
　　“我不知道。但是我特别想知道，又不知道问哪个。”
　　秦朗答得坦白。透过那份清澈而执着的眼神，舒明只判断了几秒，就知道她的话是真的。
　　他略一沉吟，说：“他的脊椎被人用铁棍打了十几下，不仅是骨头，连神经也完全断裂了。”
　　秦朗以为自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是真的听到，那么简单的一句话，秦朗还是没控制住，连指甲把自己掌心的皮掐破了，都浑然不觉。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才能继续发得出声音。
　　“谁，是谁做的，为什么？有什么样的仇恨会这么大？”
　　舒明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刚要开口，秦朗的手机响了。
　　居然是几天没有消息的肖健。

作者有话说

　　哎，终于写出来了……只是晚了好和天，对不起各位。下一章会在周日准时推出。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