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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山高水长人娇俏 正是大展宏图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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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易寒道:“这种味道只有在常年练毒的人身上才会有。据说北冥苍岭有一个门派,叫腐尸门。他们的毒液能够腐蚀尸体,但这种毒液很难炼制,而且要用活人人血做引。他们常年携带毒液,身上就会有这种味道。”
“可是……”曾一天言道:“陈老爷一向正派,并不曾和腐尸门有什么关联,连过节都没有,仇恨就更谈不上了。”
钟希同连忙摇头,惊道:“能够腐蚀人的尸体,这种手法在出事的那天晚上,我就见过。”
她心里虽然咬不准,还是一五一十的把摘星楼之遇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然后直言道:“难道他们发现了我和行云的行踪,追到陈府?”
杜衡摇头,“夫人放心,我确定咱们走的时候没有被跟踪。”
冷易寒想了想,也觉事到如今,不必隐瞒,便道:“其实舅舅这次找我来,就是为了青城派的事。许掌门跟舅舅早年有约在先,有难必助。所以他三月前便写信说他有个徒儿心怀不轨,并有强大势力相助,他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请舅舅帮忙,除去这人。”
钟希同道:“依我看,未必是要除去叛徒。情势有可能更严重,所以许前辈带了剑谱和掌门令牌前来,更多的是想要托孤。”
冷易寒点点头,道:“他与舅舅相识多年,知道我和陈府的关系,一早算准了我会插手。只是我们都没料到的是,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舅舅连发了两封信请求告知底细,都未收到回信。最后一次便是出事的前两天收到一封短信,只说情况凶险,请舅舅出城相迎。”
钟希同默默伤感,叹道:“我想他们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只好提前进城。没遇到你却遇到我,不幸把命都丢了。”
众人都劝道:“这是阴差阳错的事情,怪不得谁。”
大家哀悼了一番,不免感慨世事无常。
碧落心思转了几转,忍不住对钟希同道:“那些人那么凶恶,会不会再去找济云公子麻烦啊?”
钟希同心里也正寻思着,道:“陈家是被青城派连累,他们没必要非找他们麻烦。”嘴上虽然如此说,心里到底放心不下。晚上便和冷易寒温言说了碧落的顾虑。
冷易寒刚沐浴完,蚕丝被褥覆身,温香软玉在怀,心里舒坦,便细细言道:“他们手上的三趟镖都是官家的,前两趟相近,两天便能抵达。我想凶徒志不在陈家,未必要冒着得罪官家的险即刻便去找他们麻烦。第三趟镖是长安,我已让杜衡白英准备好,明日咱们便起身在长安相迎。他们有事咱们便相助,若无事,只说是为你寻找亲朋,也不至于让他们多想。”
钟希同忍不住扑哧一笑,长长的叹了一声。
冷易寒皱眉,“怎么了?”
钟希同道:“小女子还以为大爷您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没想到原来您都想好万全之策了,嗯……我有一点惊喜的感觉。”她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灿烂无比。
冷易寒黑了黑脸,把人圈好了,顺手掖了掖背角。不悦道:“我哪里有漠不关心?小妮子就知道冤枉我。”
钟希同知道他没有真生气,亲昵蹭了蹭他下巴上的胡茬,嘻嘻哈哈的笑着睡着了。
冷易寒看着月入中天,白月光透过窗棂,斜斜的射进来。轻轻吻了吻怀里的人,见她嘴角带着笑意,好似沉醉在一个香甜的美梦里。冷易寒不禁想:是关于我的梦吗?
这个想法一出来,不禁抚了抚额。为自己这般幼稚的心思腼腆起来。可是,说实话,从和钟希同认识到现在,不管发生什么让人焦头烂额的事,他始终的快乐而满足的。
余生原本是早就不抱希冀的事情,因为有了这一人,再长的岁月都显得不够了。
拥着怀里酣睡的小人儿,冷易寒不觉莞尔。合上眼眸,也坠入到美好的梦境中去。
一夜无话。且说第二日清早,众人吃过早饭,便启程赶往长安。女眷们都在马车里闲聊,曾一天马术不好,立刻充当了‘妇女之友’,(也就是传说中的男闺蜜)坐在车夫旁边,掀开帘子和大家热聊。
女孩们一开始还拘谨的很,后来看钟希同和曾一天相谈甚欢,也就渐渐加入进来。
这些日子大家办丧事,出殡,入坟,几乎所有人都被黑色笼罩着。今日天气不错,众人顺便说说笑笑,扫一扫心头的雾霾。
曾一天见人多,不好聊些找人、回家的大事,只好一会一个笑话,一会一个脑筋急转弯的闲扯。
他问:“一只大雁,从洛阳飞到长安用了一个时辰,从长安又飞到洛阳用了两个半时辰,为什么呢?”
白英道:“这个曾公子可难不住我们,定是它飞的路线不同了?”
曾一天摇头。
白芷道:“那是不是它飞的慢了?”
曾一天也摇头。
钟希同知道答案,却不说破,存心要大家开心,便推碧落快说。碧落想了想,认真道:“是不是因为它饿了飞不动?”
一句话说的一车人都笑了,几个小丫头道:“碧小姐想的真好,奴婢怎么猜不到啊!”
钟希同也笑,道:“它未必是饿了,说不定是故意飞慢点要看看下面的风景呢!”
曾一天看大家猜不出来,倒是也挺高兴,干脆公布答案出来,好说下一个。他道:“因为啊,这只大雁中间休息了一个半时辰。”
此话一出,大家先是笑。然后都不依了,几个小丫头年纪小,见他又何气,都道:“那碧小姐说的也对呢。”另有附和道:“夫人说的也对。”
钟希同连忙摆手:“我说的可不如妹妹好,饿了飞不动了,很有创意呢!”
碧落红着脸,直呵她的痒,道:“姐姐就知道取笑我。”
自从碧落受伤后,钟希同便执意要以姐妹相称,不想避讳别人这层关系。众人一开始诧异着,还怕是碧落一下飞升主子,恃宠生娇,暗里也冷眼瞧着。后来,见她还如往常一样,谦和有礼,跟丫头们也有说有笑的。大家也就放松下来,一团和气了。今天同乘一辆马车,气氛融洽的很。
曾一天掌握着节奏,又提问道:“有一个人,大家非常崇拜他,但是又特别怕见到他,请问这个人是谁?”
他话一说,大家都默不作声,尴尬的掩饰着什么。
曾一天不解,道:“我这题出的可难,难道你们一下便猜着了?”
还是钟希同钟希同先反应过来,笑道:“她们不是猜着了,是想歪了。这谜底是玉皇大帝,她们想的啊准是阎王爷!”
曾一天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钟希同笑道:“因为啊,我们家也有一位阎王。”说着拿眼睛觑了觑在前面骑马的冷易寒,哈哈大笑起来。
她一说破,众人也忍不住,跟着放肆了下到处是欢笑的声音。
冷易寒在马上听到笑声,便回头看了看。见曾一天半个身子都探进去了,不知在马车里说什么悄悄话,立刻皱起眉来。
曾一天抽回身正对上他暗黑的脸,连忙唤了钟希同道:“快快快!警报,你家那个醋缸意图谋杀!”
钟希同听着笑吟吟的出来,对着冷易寒做了个鬼脸,然后大方的送了一个飞吻过去。
冷易寒一愣,连忙看了众人一眼。
这些天天跟着冷易寒的人对自己的主子了解的不是一点半点,一惊之下也愣了愣,然后连忙看地的看地、看天的看天。心里默默哀求道:“夫人啊,我们主子脸小,你能不这么为难他吗?”
冷易寒从不在众人面前跟她亲昵。一方面自然是个性使然,对于这种比较‘亲热’的行为,冷易寒认为还是要隐秘的。何况,他也不希望钟希同的娇俏被别人看了去。
另一方面,在一众家仆和外人面前总要有个庄主的样子。
但是钟希同有自己的小本本儿,明明看准了他这一点,偏要看他难为情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冷易寒默默吞咽了一下,纵马甩开了众人。她拍拍手,对曾一天道:“看,我帮你解决危机了吧?”
“好像并没有。”曾一天心里暗暗摇头。
山青水长,大家说说笑笑走了一会儿。忽然发现赶路的人多了起来,钟希同挥手叫杜衡过来询问。
杜衡道:“大部分都是去长安赶考的考生,不过也有些江湖人士,不知道有什么名堂。庄主已经吩咐我们加强戒备,夫人请放心。”
钟希同“哦”了一声,笑道:“这么说咱们也算赶上了件盛事。”回头瞥了一眼曾一天,两个人兴奋的眼神里都揉进了一丝感慨。
想想自己在现代参加的高考,都要源于今日的科考了。命运轮回,阴差阳错,竟然绕到源头来了。
二人各自沉思了一会,曾一天忽然问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参加科考?”
杜衡想了想,精辟的答道:“读书人”
曾一天轻叹一声,笑道:“杜兄说得好,读书人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他语调诚挚,不似往日插科打诨那般。钟希同瞧了一眼,不安道:“你想怎样?”
曾一天笑着回了三个字:“去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