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渊梁》风**渊

2、越之章 其之一

　　渐渐莫思越能听到周围的声音，一开始纷乱嘈杂，后来声音轻了下去，却也清晰起来，最后他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喂，老头子，他醒了！”
　　莫思越缓慢地睁开眼睛，但显然还不太适应光亮，半眯着眼睛向声音的来源处瞧去。说话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长得白净清秀；边上瘦瘦的老人，看起来也很有精神。
　　“那你还不去把粥热一热。”
　　“你就知道使唤我……”少年虽然嘴上说得不情不愿，但还是跑着出去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莫思越勉强动了一下，浑身却痛得和散架了一般。更让他不安的是，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虽然曾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可是那次他至少知道那个身体里的记忆，可是现在他却什么都想不起。
　　“你还是躺着吧，伤没好就别乱动了。”老人看了他一眼，“这里是我家。”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三天前我和无心见你昏倒在河滩上，身上有伤，就把你带回来治了。外伤倒是没什么，不过人却一直不醒，我都已经准备叫无心挖个坑把你埋了……”
　　“呃……多谢老人家……”【你是谢他救你还是谢他挖坑埋你？】
　　“不用了，这也是缘分。”老人说完不再说话，莫思越只得打量着屋子。屋子老旧却不破败，家具不多瓶瓶罐罐却也不少，但却不会让人觉得乱。
　　“我说你看够了吧？你叫什么？我想你也不愿意我一直叫你小子吧？”老人的话虽不客气，但语气中却充满善意。
　　“我叫莫思越。”
　　似乎触动了什么，老人的脸色一黯，但很快就恢复了。
　　“倒是不错的名字。我姓萧，你可以叫我萧伯。刚才出去那小子是我捡来的孙子，叫萧无心。”
　　“你以为我愿意被你捡？还有，我什么时候认你做爷爷了？”正巧无心端了沙锅进来，一张脸气鼓鼓的。
　　“白吃白喝我十二年，叫一声爷爷会死啊？”
　　“胡说！我哪有白吃白喝！”无心干脆就把砂锅往桌上一放，插着腰和萧伯理论起来，“要不是我，你这里早就乱成狗窝了！”
　　“你也不想想每次是谁弄乱的。”和无心的气急败坏相反，萧伯此刻悠然自得。
　　而莫思越再也忍不住笑，却又扯动了伤口，脸立刻又皱了起来。
　　“活该！谁让你落井下石！”无心瞪了他一眼，却毫无威慑力。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莫思越赶紧扯出一个笑脸赔罪。
　　“咦？”无心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把整张脸都贴了上来。
　　“老头，我们好像捡到宝了。这小子笑起来简直倾国倾城，把他卖了你我以后就不用干活了。”
　　莫思越顿时僵住。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孩子口中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显然他还不了解萧无心。
　　“死小鬼没大没小，人家现在好歹比你大，叫声大哥积点口德吧。”
　　“行了行了啰嗦死了。”转脸，无心换上一幅天真无邪的脸，对着莫思越甜甜地说：“大哥哥你别怕哦，刚才无心说把你卖掉是骗你的。其实这种乡下地方哪有像样买主？不仅大哥哥以后要吃苦我们也捞不到好处。当然是在国都那样的大城市里才能卖个好价钱，你说是吧？大哥哥你也不要怕，虽然我们行医卖药，真的是什么药都有，什么药都卖的，但我也不会随便在你的茶里饭里洗澡水里下春药迷药什么的，那个都卖得很好，我不会这样浪费的啦。而且老头子年老体衰，我又比你小，不用担心我们会吃了你的，你就放心住吧，反正……哎哟！死老头子干吗打我？”
　　“什么年老体衰！狗嘴吐不出象牙。”【老爷子难道你不承认年老体衰想对我家越越做什么事情？】萧伯把无心赶到一边，对莫思越说：“你不用听他胡说。我问你，你到底怎么掉进河里的？”
　　“我不知道。”有感于这一老一小，莫思越不禁叹了一口气。
　　“看来头上那下撞得不轻……那你就是没地方去了？”
　　莫思越不知是不是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艰难地点头。
　　“好，那你留下帮我忙吧。”
　　“谢谢萧伯。”
　　只有无心在一边冷笑：“太好了，以后就有人替我做事了。”
　　“不要说你是我捡来的，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这次无心没有争辩，哼着小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