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水龙吟 ...
-
“幻儿。”漪寒听到响动，查询到阶梯处那个小小的身影。
“你在这做什么？”漪寒走过去，看着孩子惊慌失措的神色。
“我……我……”云幻一时反映迟钝，总觉得此时的姐姐是绝美的，却又是那么不真实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漪寒看到被云幻踢碎的花盆。
“有没有伤到哪里？”说着，仔细查看着小孩子，拍净身上的泥土。
“没有……”半天，云幻才说了这么两个字。
“不是要你呆在遥非阁吗？怎么又不乖呢~到处跑什么呢？”漪寒略带责备。
“好没意思的~”云幻嘟着小嘴表示他的抗议。
“坏蛋~”漪寒笑着拍拍孩子白嫩的小脸，“回去吧，找不到你，又要人仰马翻了。”
云幻又浮上那坏坏的笑容，想着他又一次的“失踪”，芷末他们又要把天硕宫翻过来了吧。
夕阳的余晖映射在一双背影处，一双大手牵着小手，步伐轻快的前行。
“去，别捣乱！”漪寒难得晚上少有的清闲，坐在床边刺绣，时不时的驱赶一下旁边的调不鬼。
“好玩，好玩，我也要绣！”云幻看着一大朵的蔓珠沙华在丝绸上慢慢的盛开，禁不住伸手就要夺。
“哎呦，小祖宗，这刺绣是女孩子的事，哪见个男孩子做这些的！”梁姨哄劝着云幻。
“要试，要试~我要嘛~~姐姐给我拉~”云幻一手拿起梁姨剥好的桔子，一边往绣品上抢。
“再胡闹，我可生气了。这可是绣给你的，弄坏了，我可再不给你绣了！”漪寒佯怒。
“真的给我啊！？”云幻还做一个大大吃惊的表情，桔子咬了一半，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少主，这些年，宫主除了在您的衣衫上绣过，还给谁做过！？连宫主自己都几乎没有的！你还做不知道，可真是小没良心了！”梁姨边说边揽过云幻，给他擦手。
“不准给别人！只能给幻儿，只能给幻儿！”云幻跳到漪寒身边，抓着漪寒的袖子，不停的上蹿下跳，生怕别人抢了这副绣去。
“好……好……好～”漪寒被他闹的心乱，。“别闹了，姐姐什么时候给过别人。”
“不能给！我的我的！”云幻依旧不罢休。
“行了，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任性！“漪寒安抚般把云幻抱在腿上，抱进怀里哄。
“天不早了。去洗洗睡吧。”漪寒哄着赖在怀里的小孩。
“那姐姐你快点来。”云幻被梁姨接过去，准备沐浴。
“宫主，您这活绣的都赋上神了！”梁姨端了份燕窝给漪寒。
“要说这苏绣，还是小师父做的最好。只可惜，当初我学艺不精啊！”漪寒呡了口燕窝。感叹的说。只是话一出口，嘴角不免泛上漪寒个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无奈又凄惨。
走到床边，看着睡的极浅的孩子，替他仔细掖好被角，轻轻拍着哄。这是多年的习惯了，云幻就离不了漪寒，所以到现在还赖在姐姐的床上不走。没有漪寒在以便陪着，睡的就很浅，稍有响动就惊醒。漪寒知道，随着云幻越来越大，她不能再这么宠惯这孩子，可每每却又于心不忍。
－－－－－－－－－－－－－－－－－－－－－－－－－－－－－－－－－－－－－－－－－－
清晨依约在黑夜后到来，一切一切周而复始。
“宫主，墨先生求见。”芷末近来禀告。
“宣。”漪寒给出简单的命令。
“接着背，怎么停了？”漪寒转身对着身边的小孩说。
“臣下拜见宫主，少主均安。”片刻，墨役走进琉璃宫书房。
“墨先生请起。赐座。”漪寒说到。
“谢宫主。”墨役依礼座到一边。
“墨先生稍等片刻。”漪寒可以的说着。
“楞着做什么？继续背你的！”漪寒转身对站在自己身边的云幻说。
时间就一点一点过去，转眼半个时辰过去了，墨役就听着云幻一首接一首，一篇一篇的背着。有四书，五经，有诗句，甚至有兵法，说实话，他惊的不知用什么来形容。且不说漪寒就这样随便抽查的四书五经，就单指定的这十几首繁冗的诗，别手这么小的孩子，就算是饱学之士，也未必说的全，跟何况还有些偏僻的兵法。
“完了？”漪寒对身边的云幻提出疑问。
“恩～”小孩子低着脑袋，背着小手，一付标准俯首认罪状，不安的点点头，不时的用小脚搓着地板。
“一共错了几处？”漪寒声音显然有些生气。
“四……四处……”云幻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了。
“恩，四处。书背的到是不错，可诗呢？这二十首诗，我给了你几天？”漪寒质问。
“两天……”云幻的声音更加没有底气，说话都带了哽咽。
几乎没什么人知道，自从五岁左右云幻跟漪寒开始读书，四五年时间，四书五经早已滥熟于胸 ，自是不会有错。可是这繁冗的诗很是恼人的，整整二十首，两天的时间，却也叫人苦闷。还要读些兵法，饶是聪明如云幻，也是很吃力的。
“两天居然错四处。！有些章句也是断错的。”漪寒严厉的说着。
这是多年的习惯，漪寒从不会先给予讲解，总是强行要求先背了，再做讲解，难免云幻不懂些句意。
“这字是昨天临的？”说罢，漪寒拿起桌上的三篇字，那是每日云幻的功课。
孩子更加慌乱，小手背在身后，不停搓。
“除了这两行，其他的都还不错。心又野了吧！”漪寒威胁着。
果然是瞒不过的，昨天写的烦了，急着和孙哲去玩。随笔写的。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漪寒追问。
孩子摇摇头。像是等待暴风雨前的恐慌。
“该不该罚！！？”漪寒似是不放过一丁点。
“姐姐～～”云幻抬起头，那泪就在眼眶里转，哀怨的小模样，委实可怜。
“老规矩，错一处，五下！”漪寒严厉的说，从抽屉里拿出那把红漆木的戒尺。
“姐姐～～我～～”云幻看到那尺子，吓都吓死了。姐姐的戒尺远比藤条来的更可怕！
“伸手！”简单的字，已经把气愤压到了最低点。
云幻磨蹭了半天，还是把两只柔软的小手伸到了姐姐面前。不抬头，只是用余光偷偷看向墨役，希望得到那么一点救助。
可是墨先生想要帮云幻求情，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来，他为眼前的事情很是惊讶；二来宫住管教自己的弟子，他这个外人有什么立场说话。
“啪～”瞬间，带着风声的戒尺就落在了那白嫩的小手心上，立刻就有道红痕肿胀起来。
“恩～”云幻咬着小嘴唇，眼泪就这么砸下来。
“啪～啪～”漪寒毫不手软，一下一下结实的砸下来。直疼的云幻，使劲把一双手使劲往回缩，可是却被漪寒牢牢攥在手里。
疼，疼，疼，除了疼还是疼，一直疼到心里。云幻忍的辛苦，眼泪不断的掉，可是这痛就是似乎没有尽头的穷追猛打。
“姐姐～～疼～”终于挨不住，云幻开始求饶了。
“啊～姐姐，我错了～～”云幻实在受不了了，挣扎的整个身体开始扭动，极力的想跳开，可是挣扎的越厉害，尺子落下的越重。
墨先生在那里很是无奈，看看梁姨，却没有开口为云幻说话。其实所有人都是心疼的，可是没有办法。早在几年前，漪寒就定下规矩。只要是云幻课业上犯下的过错，那惩罚就一下不饶，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一下也不会轻，谁讲情也没用，毫不退让！
“啊～恩～”终于在云幻的最后一声惨呼中，三十下戒尺一下不差的打完。本是白滑的小掌心，缺肿起一道一指高的僵痕，伴着点点紫沙，肿胀不看。云幻的手完全不能动，疼的钻心，直冒冷汗。
“记住下次不准再犯了。乖～～不哭了～～”漪寒转了温和的语气，把哭的上不来气的云幻搂进怀里哄。
“让梁姨给你上点药，歇一会，把你今天的字写完了，就玩去吧。”漪寒哄着。
“恩～～”云幻边哭边点头。梁姨拿了药近来，带了云幻出去了。
墨役一时反映不过来，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每个月遥非阁的考试，云幻这个小小的孩子都可以轻松的拔得头酬。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云幻的考卷上，那白白的纸上，是那么干净漂亮的字体。小手被打成这样，还要完成今天练字的课业。
“墨先生，让你久侯了。”漪寒歉意的说着。
“宫主言重了。”墨先生谦和的回答。
“本宫今天来，是有件事想个墨先生商量。”漪寒的神色突然有点严肃。
“宫主有事尽管吩咐，属下一定竭尽所能。”
“本宫知道，墨先生是才华横溢，在遥非阁教孩子们读书，实在是委屈您了。”
“宫主过虑了，教书育人本是为人师的责任。属下不敢懈怠。”墨役敢忙回应，不知道漪寒此话何意。
“昨日，刘关主提意要让云幻参与政事，可是本宫觉得云幻年纪尚幼，又收不住心性，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仔细想来，本宫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如墨先生这样才华出众的人来辅佐，不知道墨先生意下如何？”漪寒试探。
“这，少主本是为经雕啄的濮玉，只要加以时日，必是旷世奇才！宫主身边有张华卫和刘关主的扶住，定可高枕无忧。属下才疏学浅，自决无能，还请宫主三思。”墨先生婉转的回答。
“先生的话固然不错，可是在云幻长成之前，本宫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帮手。张护卫并无先生这般细腻，在护卫安全上尚可，但是智慧上就略有不足；至于刘关主，想来年事已高，思想总有些陈旧。怎么，难道先生不愿意帮本宫这个忙吗？”漪寒说话的同时，眼神一道凛冽的光射在墨役面上。不自觉的令人脊背发凉。
“不～，属下只是怕有负宫主厚望。”墨役话都有些颤抖。
“先生未免过于谦悲了。本宫相信自己的眼光。”漪寒的话不容质否。
出了琉璃宫的门，墨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想起刚刚漪寒那样的话语，那样的眼神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是漪寒今天的话说的很是明白。墨役心里很清楚，其实漪寒不过是在为云幻遮掩而已。刘关主一再坚持要云幻参与政事，可是都被漪寒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说是云幻还小，这理由其实很牵强。漪寒十岁受冠，却远在七岁的时候就在背里接触和参与政事了，可如今云幻已经十岁了。至于漪寒到底为什么迟迟不允许云幻参与政事，没有人知道。其实漪寒让他来帮忙，一是借机否掉刘老头的提议，另一方面是为了打压那些陈旧的势力～～
其实说出来，很是凄凉，这无疑就是漪寒的利用而已。可是尽管是利用，能够这样离你更近也是好的……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
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
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
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
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
“很疼吧～～”琉璃宫庭院里，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心疼的捧着一个俊秀小男孩的手。
“不疼～真的，嫣儿，你别伤心～”说着话，用那受伤的小手擦掉女孩的泪。却不想牵动了伤口，痛的哎呦一声。
“你被动了～好容易上了药，一会又要痛了～～”说着，小女孩用小嘴把在那小男孩的手心上呼着。心疼极了。。
李雪嫣，四年前被漪寒留在天硕宫里，就一直陪着云幻玩，两个孩子做着最亲密的好朋友。四年的时间，也让这个本就漂亮的女孩子，出落的越发美丽。粉嫩的小脸，蓝色的小头花，点点都是那么轻柔……
云幻看的有点呆。。眼前这么美丽的小姑娘，为自己哭了个梨花带雨，总是要心疼的。
看着看着，小男孩的嘴就趁女孩不注意的时候，停留在了女孩粉嫩的小唇上，就那么一瞬间。
“呀！！你……”女孩羞的不说话，捂了脸，转过头。
可这一切的发生都被长廊里，一个绝美的女子，从都看到尾！
“幻儿！！做什么呢你！！？？“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水龙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