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ssip Boy绯闻帮》萌妖夭

45、「Gossip Boy」F7

　　直至太阳完全升起，天空都没什么多余的亮度。阳光从光秃的树枝缝隙间落下变成少得可怜的光斑，环卫工人单调地重复着清扫工作，这样安静的清晨，只留下‘唰唰’的响声。
　　计程车停了又走，不过是往复着。引擎发动，卷起方才归堆的枯叶，而那车里坐着鹿晗和他的母亲。
　　“您要去哪里？”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他们两个，鹿晗能感觉他的视线是冲着他母亲的，便淡然地扭过头。
　　鹿晗妈妈捅了捅儿子，她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鹿晗靠着车窗，目光零散地触碰着外面清冷的砖地，扔了句：“仁川机场。”
　　首尔的冬天越发地冷了，车里暖气开的很足。很快玻璃就被雾气所朦胧，鹿晗妈妈拉过儿子的手放在身前，十指交错的。收回呆滞的目光，鹿晗回手覆住母亲的，头微点着。
　　母慈子孝，多好的场面。
　　所以，理所应当的，鹿晗没看到从拐角跑进医院的少年背影，没听到对方在轻唤自己名字……
　　车，越开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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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少年推门进来，大嗓门着实下了护士一跳，停下了正铺床单的动作，僵持着“对不起，是不是有个鹿晗患者住在这里？”
　　护士点了点头，点头继续忙活手里的事儿。
　　世勋刚勾起的嘴角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下一个消息触地失去了原本温暖的弧度。
　　——他，出院了。
　　这是护士告诉他的。
　　出院了，是什么意思……世勋有点懵了，护士的意识是说鹿晗哥已经回公司了吗，可是S.M的‘线人’并没给他之类的情报。
　　整理好床铺，一切都像是新的一样。之前的痕迹，驱散的一干二净。拖鞋好好地摆在台柜的凹槽里，一切都干净的不真实。
　　“哦这个，是他落下的，应该是。”
　　护士把个手机递给他。世勋并不陌生，挂在上面链子还是两人一起溜出去买的。现在，它就躺在他手心，冰凉凉的。
　　“请告诉我他去哪儿了？”世勋把手机链紧紧地攒进掌心，任凭棱角搁的他生疼。
　　“病人隐私，无可奉告。抱歉！”
　　“拜托了，就一次。我们是很特殊的关系！”他说的很急，脖子上的血管都在微微凸起着。
　　护士很奇怪地大量着世勋，抱着换下的被单扔进杂物车里。一声不吭地推着向外走，只是经过世勋身边的时候，若有若无地吐出句：“还有位女士，外国人。”
　　齿轮咬合着轨道，‘咣当咣当’地渐行渐远。护士背影也拉长，直至消失在电梯门闭合的地方。
　　不大的病房，充满失落。空气都是很潮湿的，粘稠地挂在看不见的水汽分子上，穿透扩张收缩的心脏薄膜，化作悸动。
　　摊开掌心，顶灯照耀下。挂链还闪烁着初见那是的光亮，只是少了对的人陪，在闪耀也是去价值。现在，它不过是块会伤人的废铁，而已。
　　“鹿晗哥……”世勋蹲下来，守着空床。手指细长地抚摸在被单上，就好像是留恋着上面的余温，可以一切都已不再。
　　生活，没人会为谁倒带。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站了个颤巍巍的身影。老人拍了拍跪着的世勋肩膀，叫着他的名字：“鹿晗呐……”
　　世勋回过头，上扬的视角看到了那张满是皱纹的面孔。他摇着头，告诉老人，自己不是鹿晗。
　　“分明就是，真当老太太眼花了不行，说好了回国会给我寄来好吃的鸭子，昨晚明明拉了勾的，老太太可没这么好糊弄。”
　　老人执意认定世勋就是鹿晗。
　　世勋呆呆地听，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跟鹿晗被认错了。相似的相貌，也许注定了彼此间那不会轻易断的命运线，我想是这样。
　　此时的世勋好像醒悟了，鹿晗并不是毫无预兆地消失了。当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鹿晗就说过如果没法出道，他就会回国，当个魔方老师陪着小朋友也是好的。
　　而方才护士口中外国女人，老人叙述的回国……这些线索穿插起来，就是一条完整的信息了：
　　——鹿晗回国了，和母亲一起。
　　“我……该怎么办？”像是自问自答，世勋望着老人浑浊的眼球，里面模糊的是自己无助不堪的轮廓。
　　“你可要说话算数啊，年轻人是不能骗老人的！”老人现在依旧不肯接受他就是世勋的事实，就同世勋不想接受鹿晗撇下自己逃走一样。
　　“抱歉啊小伙子，她最近总是认错人。”另一个年老的人挪着同样颤微的步子走过来，他拉过她的手，紧紧地攥在掌心，嘴里还不忘疼惜的责怪着“老婆，说好拉紧我的手。你要是下次再乱走，哼……”
　　“他耍赖不给我带好吃的。”老人满是委屈
　　“下次再乱走，我还是会找你回来，呵呵。走吧老婆！”

　　其实，爱就是这样。
　　走散了，手松开了，总有个人会找你回来，再次的。无论路多远，都会再次牵住你的手，叮嘱不要再放开。
　　视线跟随他们蹒跚的步子，很慢却走的很坚定。老人回头看着世勋笑着，眨了眨眼睛，什么都没再说。

　　下一秒，世勋冲出病房顺着安全通道跑下去，没人知道他的终点是哪里。跑出旋转门，外界冷凤吹歪了他的头帘儿，顾不得打理，弯腰钻进计程车：
　　——大叔，麻烦仁川机场。
　　车门‘嘭’地一声闷响，敲碎了一地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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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川机场。
　　来来往往的旅客，谁是谁的谁，没人会停伫脚步为了无关紧要的人。鹿晗站在甜品站前，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坐在候机大厅把角的母亲，护照夹着飞机票放在腿上，手中握着杯滚烫的咖啡。
　　鹿晗为母亲买了杯她最爱的意式抹茶icecream，付钱的时候身边站了几个等待接机的fans，貌似是等神起的。
　　她们绕着自己看了看，然后小声儿地说了句什么。鹿晗有点不自在，付完钱便走开了，没想到女孩儿们还围着他小声地问了句：“哥哥是艺人吧？”
　　摇摇头，成为艺人的梦也许是到了尽头了。鹿晗回答的绝决，也拒绝了女孩儿要与自己合照的拜托。
　　鹿晗母亲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被女孩儿们围住的儿子，边走过来，用中文问道：“出了什么事儿吗？”
　　女孩儿们顿时安静了，带头的小声儿嘟囔句原来是中国人啊，之后便散开了。母亲问鹿晗刚才他们说了什么，鹿晗只用：她们说意式冰激凌很好吃。就搪塞过去了。
　　——原来，偏见一直都是存在的。
　　如果是这样，那先前在公司的礼遇就很容易说的清了。原以为努力就会得到赏识的想法是自己太过天真了，现实远不像自己憧憬那样透明。
　　——那离开也是迟早的。
　　“晗晗，我们该登机了。”
　　“哥，鹿晗哥！”
　　当两种声音重叠交错在耳畔，他又该怎样选择呢？鹿晗下意识地向身后找寻声音的方向，人海茫茫，阻隔住彼此视线，错过再一次的，只剩下。
　　“鹿晗，你在哪？”By：Kris
　　“傻瓜鹿晗，鹿晗！”By：张艺兴
　　“金鹿晗，鹿！”By：朴灿烈
　　“哥，鹿晗哥！”By：吴世勋

　　从洗手间出来，手上还带着刚烘干的余热。鹿晗拿着护照，上面照片还是一年前的自己，青涩而懵懂。
　　他没听到朋友们的寻找，心里压着的还是重重的压抑。那是的自己青涩却单纯，因为没有遇见，所以再也没了牵挂。
　　而现在呢……
　　自己连句告别都没有，就这么离开了。这一分别，也许会是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永远了呢
　　再见，再次相见亦或是再也不见。
　　——只是，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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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灿烈、Lay、Kris分头去找，但要在鹿晗登机前找到的几率很低，就像要在大海里找一颗六棱形的贝壳。
　　世勋跑遍了所有地方，失落中，并没有属于那个美丽少年的身影。脚步停在大理石地板上，他看到了广播室门半掩着。
　　下一帧，推门进去。
　　……
　　与此同时，检票登机口。
　　“晗晗，东西都带好了吧。回去之后……”排在队尾，前面的乘客好像因为什么事情在与工作人员发生了口角，后面的人也只好就这么等着。
　　“妈，”鹿晗戴上耳机，插着口袋靠墙站着。耳机并没放音乐，也许这样能让安全感多一些，“我想安静一下。”
　　登机口，嵌入式喇叭传出很柔美的女声：
　　——现在有责寻人启事，请提及的旅客速与广播室联系，您的朋友在此等候。
　　下面播出的，是谁都没想到的，世勋的嗓音：
　　——鹿晗哥，我是世勋。对不起，我一不小心把自己最爱的东西弄丢了，现在想要找也许已经来不及了，但我还是想试试看。你说过，没试过就放弃的人，是最懦弱的。你看，你说的一切我都记得。对不起，我弄丢了你，鹿晗哥，你到底在哪里？
　　母亲拍拍愣神的儿子，虽然自己听不懂韩语，但那段话里儿子的名字却叫的很清楚，鹿晗怔怔地站在原地，没回身。母亲的手就放在儿子肩上，只是片刻就有水珠低落在她手背上，她诧异地探过头，正巧鹿晗也回头看她。
　　他眼睛通红的，眼泪不受控地顺着下颌滑落。鹿晗微皱着眉，每个细微表情都攒满了苦涩，开口便五个字：“妈，我不想走。”
　　恳求你，别带我走。
　　母亲没见过鹿晗此刻的摸样，呆住了。耳边又出现了同刚才那个相同的声音，依旧是世勋的：
　　——鹿晗哥，也许你已经登机了吧。也许你根本没听到世勋的话，可如果回国是哥自己的选择，那世勋放你走，哥你要幸福。就算没有哥的陪伴，世勋也会出落成鹿晗哥期盼的样子，我……
　　接下来的音乐掐断了世勋的告白，他的声音就这么消弭在偌大的机场里，落地窗外飞机一架架地步入轨道，这是飞往北京的航班。
　　“妈，我不想走。”同样的话，哀求般的。
　　“鹿晗！”叫住他的是张艺兴，跑过来的是Kris和朴灿烈。张艺兴跟在最后，一眼认出来了鹿妈妈，便带着他们叫了声“阿姨好，我们是鹿晗的朋友，EXO的成员。”
　　“什么欧？”鹿妈妈显然没懂孩子们的意思，只是被三个陌生少年的90°鞠躬下了一跳，下意识地说了句“哦，你们好。”
　　“鹿！”朴灿烈跑过去一把搂住鹿晗脖子，高兴地露出他整齐的白牙“差点就错过了！我们以后就是队员了，我们E.X.O！”
　　“什么，灿烈？”一脸的不可思议，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惊讶，全部都挂在脸上，现在的鹿晗表情有些扭曲。
　　“对，我们E.X.O！”张艺兴笑着重复了遍。
　　“阿姨，您好我是Kris，鹿晗的朋友。”Kris向着鹿妈妈伸出手，一脸都是哥哥式的成熟，他回头拉过鹿晗站在鹿妈妈身边“鹿晗，已经是我们E.X.O的成员了，除了我们还有9个，我们要出道了。”
　　出乎意料的，鹿妈妈脸上扑满失落。眼睑下垂着，默不作声，只是手指在儿子护照上摩擦着。
　　成员们相互看看，谁都不好再说什么。
　　空气浓稠地化不开，鹿晗面对着母亲站着，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一切都化为拥抱揽入怀中。鹿妈妈被儿子搂着，轻轻地抖动着，同样搂住了他。
　　“晗晗，”鹿妈妈抬起头，怜惜地捧着儿子瘦削的脸，目光里都是作为母亲的不舍“真的决定不跟妈妈回去吗？”
　　鹿晗沉默了，再次相见的母亲的确已经老了。鬓角的白发出卖了她的年龄，岁月也在她眼角刻下了细纹。
　　就在沉默的空当，世勋赶到了这里，站在鹿晗身后，静静地站着。
　　“妈，我想我找到了自己的轨道了，真正适合自己的。请您再相信我一次好吗，我有自己留下来的理由，不仅仅是因为能出道，还是因为……”
　　——这里有我，真心要守护的人
　　“阿姨，您放心这里有我们！”Kris笑着安慰。
　　鹿妈妈再也没有说不的理由，只好点着头默许。护照塞进鹿晗手里，再次抱了抱他。
　　“我们会成功的，阿姨放心吧！”张艺兴挠着脑袋，露出很好看的酒窝“我们会负责跟鹿晗一起站上最精彩的舞台的！”
　　“Believe us！”灿烈跟着说了句，用力地点着头
　　“我……会好号爱努海锅”世勋眯着眼睛，蹩脚地说着刚学会的中文，发音完全不对，但鹿妈妈大概还是能懂得。
　　世勋表达的是：
　　——我会好好爱鹿晗哥！
　　眼中还噙着泪水，鹿妈妈看到孩子们真切的期盼，知道尊重儿子的选择是必然的，既然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自己也没权利去阻挡，儿子总是有要放手的一天。
　　催促登记的广播响了最后一遍，鹿妈妈留恋地走进去。身后是孩子们送别的招手，他们用信念告诉大家：WE ARE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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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路上，世勋偏要和鹿晗两个人坐一辆车。灿烈吃醋地把张艺兴拽走了，张艺兴却非要跟队长回去。折腾到最后，鹿晗把除了世勋的三个人送上回S.M的计程车，而自己和世勋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着。
　　“鹿晗哥，那个……”世勋好像是在为什么事情尴尬着，并排走着刻意隔开了些距离“机场广播……”
　　“嗯，我都听到了！”
　　顿时就像是被火烧到了脸颊，世勋脸‘腾’地红了，及忙着解释：“哦，那个哥别在意，就当做没听到吧！”
　　——原来他是在为这个尴尬，O(∩_∩)O哈哈~
　　鹿晗狡黠地凑过去，刻意搂住世勋的肩膀，趴在他耳边，声音悄悄地：“世勋啊，你是不是喜欢我？”
　　世勋囧的手舞足蹈，不停地解释着。鹿晗很是开心打量着对方耳根慢慢变红的过程，玩性未消，索性凑得更紧了。
　　“啊啊啊啊啊啊！鹿晗哥，你不要误会哦，世勋只是……嗯只是……”
　　“原来是我误会了，”鹿晗放开他，扬起脖子深深地呼吸着首尔的冷冻空气，余光始终撇着世勋“我一直都很喜欢世勋啊，可是。”
　　“额，哥你说什么？”世勋抬眼看他。
　　鹿晗不再理他，径直往前走着。世勋在身后叫着他的名字，说的都是平语。
　　“鹿晗哥，再说一遍嘛。”世勋跑过来想要追上他。
　　“不要，不说了。”鹿晗扭过身从他吐了吐舌头，迈开步子。
　　“拜托啦，说一遍吧！哥……”
　　两人就这样，在初冬的首尔奔跑着，毫无顾虑的，单纯地。这样的日子能维持多久，没人知道……
　　也许，冰封的心，就是在这个瞬间解冻的。天，越来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