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你就从了陛下吧！》渊澄取映

25、琴何在

　　“他奶奶的，这金蚕蛊不会也吃桑叶柞叶吧！”鹰眼老七听到左一个蚕丝，右一个蚕丝，陆小凤就是没有吐出下文，他都快急疯了。
　　“没准，还真如老七兄所说。”闻人笑着调侃。
　　他一笑，简直比不笑还可怕。萧秋雨还凄惨地躺在地上呢，闻人老板，你不会以为，你一笑，我们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众位朋友简直不能直视“你的剑，不问也罢”，还有“我只喜欢戳一个洞”，这让他们以后怎么用剑戳人啊摔，别以为他们很正直就什么都听不懂！
　　“金蚕蛊吞金噬铁，朱停的祖师推测，它的丝可以如南海精英一样坚硬，也可以如纯金丝一样柔软。”
　　众人都很佩服得看着陆小凤，这样若无其事，实在堪为闻人老板的良配。
　　闻人继续笑，他居然还笑得很宠溺。
　　“小凤兄，还不仅如此，这金蚕蛊龟毛得很，如果不把各种金属制作成桑叶的形状，它必定是不屑于吃的。”
　　天工大王要是听到闻人说得这么轻松，他必定泪流满面。桑叶的形状？哪有这么简单！金蚕蛊虽然是万蛊之王，听上去威风凛凛，可在天工大王看来，它就一普通蚕类，而且是一只傲娇暴躁龟毛好色的胖蚕。金叶子要是不脉络纹理清晰、生动传神，颜色、大小、形状栩栩如真桑叶，散发着桑叶的香气，它肯定把头一昂，开始乱飚刀丝。
　　偏偏这破蚕还喜欢装逼，天天吃饱很足就带着一群小弟在他的作坊周边游行扫荡，天工大王累感不爱，那段时间，他一度神经衰弱，恍惚以为自己就是个养蚕人。不仅要“采摘”桑叶，还要小心注意那些破蚕的心情，不然它一个不爽，吐不出丝来，老板就要减少他作坊的金钱投入。他容易吗？不想住荒郊野岭，只好用尽心力看住那只破蚕，省得误伤百姓。
　　想到这里，天工大王就开始傻笑，幸亏有个美人柔声安慰，他才渡过那段最艰难困苦的时期啊。可是美人美人，你怎么就只出现了一次？我还没来得及提，我们偃师门还缺个门主夫人，你可愿意？
　　可惜呀，他不知道，那个美人，她必定是不愿意的。
　　闻人笑得宠溺，他的表情实在发人深思。陆小凤觉得，他必须尽快完成这个案子，然后远离闻人老板。他自是不会误会，闻人宠的就是那只金蚕蛊，可有人误会啊，都开始有人觉得，要是陆小凤可以看住闻人老板不为祸江湖，那样也很不错。现场完全没有人想着要让凶手伏法，没看到这位闻人老板的内力，和苦智大师旗鼓相当吗？实在妖孽啊，既然苦智大师都不一定能打过闻人老板，那他们还是听完这个故事，就回家洗洗睡吧。
　　在场的江湖朋友基本都是冲着酒泉财宝来的，不然也不会被闻人利用，放一把火。贪财的能有几个好汉？更何况，就算有，好汉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别扬名江湖不成，反倒把小命给送了。
　　没有好处的事，傻子才干。反正死的不是蛊苗，就是魔教之人。这样说起来，闻人老板做的，竟还都是些正义之事。果然还是苦智大师有远见，大师真不愧是大师。看着闻人老板虐萧秋雨，不发一言。想来那名萧秋雨爱慕的女子，当真不是什么好鸟。
　　闻人铺开这么大一个场子，拉来江湖朋友表演，自然不会毫无准备。他早就在失踪之人里面，安插自己的棋子，好控制舆论走向。
　　就在江湖朋友众说纷纭之际，金九龄抓住机会，洗白自己，“这么说来，原来金蚕蛊，是在闻人老板手里了？”
　　“不在。”闻人答得坦然，他不仅有问必答，而且还附赠消息，“我把它送人了。”
　　多少人都感叹闻人老板败家，金蚕蛊也舍得送人。
　　金九龄猜测，“难道，是送给了天工大王？不然天工大王加工的刀鞘，怎么会慢慢变薄？可刀鞘的分量，一点都没变。”他开头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天工大王手里金蚕蛊，那就不难解释。”
　　那也很难解释好么，众人郁闷得被闻人老板、陆小凤还有金九龄牵着鼻子走。他们完全不知道金蚕蛊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不是他，我把金蚕蛊，送给，她了。”闻人木扇一指，江湖朋友就看见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阿图兰。
　　“所以到底哪个才是你的真爱啊，老板？”许是因为惊讶过度，习七反而不关心案子了，只要他一直留在这里，总会知道案子结果的。或者说，他心里也认定，自家老板就是金捕头在江湖的代言人，苦智大师开头所说的，就是结果。他现在更关心未来老板娘是谁。
　　叶星士则吹胡子瞪眼，他这个徒儿，就没有孝顺过他一回。反而毫不客气地支使他东奔西跑。他要金蚕蛊，被闻人一句“金蚕蛊我自有用处”就给打发了。哼，还敢自作主张代师收徒。叶星士完全忘记了，他自己给闻人的批命，就是天生反骨。
　　闻人用扇子赞许地点了点习七，然后努力含情脉脉地看着陆小凤，“我自然真爱小凤兄啊。”
　　习七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果然胸有丘壑豪气干云什么的都是错觉啊！不少江湖朋友的反应都和习七一样，开始怀疑其实闻人老板之前说的，喜欢戳一个洞，只是表示自己的剑法高超。和剑神西门一样喜欢一剑封喉。额，也许是一剑戳心？一剑封胸？
　　陆小凤这时却笑得万分得意，他摸了摸胡子，让人禁不住怀疑，是不是他也突然爱上了闻人老板。
　　很快他的话，让众位朋友狠狠唾弃自己总是脑洞太过。作为一个侠探，陆小凤在如此风花雪月的对话里继续探案，他真是很坚持职业操守。
　　“我还得多谢闻人兄的美意。”
　　难道，陆小凤是要接受闻老板？
　　“哎呀，小凤兄，你我之间，哪还用这般客气。”闻人遗憾地想，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的小凤兄脸红，他不禁想入非非。
　　“若不是闻人兄一直让阿图兰在我的面前表演，我很难知其中的奥秘。”
　　“陆小凤，你快说！”金九龄忽然感觉自己的右手一重，原来是大雪刀被还刀入鞘，所以他更是惊吓，他刚才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人接近他。
　　“闻人兄这次的所有手笔，都和一样东西有关。”
　　“什么东西？”宋神医飞快问道。
　　“宋老头，当然是金蚕蛊了，我都知道。”老七难得急智一回。
　　“不错，就是金蚕蛊。无论是酒泉迷惑人心，那突然出现的许多只手，还是小仙女，阿图兰，都和金蚕蛊有关。”
　　“应该是和金蚕蛊的金蚕丝有关吧。”金九龄终于也想明白了。
　　其他人还是很捉急。
　　“对。比如说波斯刀鞘，就是天工大王巧手把金蚕丝附在承影刀上，所以承影才会现形，所以刀鞘才会变薄。因为金蚕丝可以同化它接触到的所有金属，使它们变得透明。透明的金蚕丝，那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阿图兰在跳舞，没有人弹奏古琴，我们却可以听到琴声。既然天山冰蚕丝配以西域精钢就可以捻成琴弦，本身就由金属叶子喂养吐出的金蚕丝，就更是天然的琴弦。”
　　“陆小凤，你这种说法，本身就自相矛盾！”
　　“金九龄，我还没说完。其实有一点，我也不明白。那琴声听上去，明明是闻人兄所奏，可我们看见他时，他正躺在水榻上喝酒。”
　　“所以他实在空不出手去弹琴，可是陆小凤，你忘记了，现场还有第三个人。”
　　“不，不可能是她。”陆小凤后来回想，那个女人，分明就是峨眉的静慈仙师。“能说出那样一番话的人，是不可能弹出那样的曲子的。”
　　“陆小凤，想不到你对古琴也有研究。”
　　“如果你有一个喜欢弹琴的朋友，那你也会变成听琴的行家。”陆小凤只要一想起花满楼，心情就会变得很愉快。
　　“既然小凤兄那么喜欢听，那就不妨让阿图兰再奏一曲。”
　　“免了免了！”凤求凰实在不是什么好曲子，司马相如也实在不是一个好情人。这是陆小凤有一次问花满楼，要是他有了心爱之人，会不会以琴音表明心迹。花满楼答，会。然后陆小凤又问，花满楼会选什么曲子。花满楼说，什么曲子都可以，唯独凤求凰不成。陆小凤自然要问，为什么凤求凰却不可以。花满楼沉默，就说出了上面那句话。
　　其实陆小凤觉得，花满楼言不由衷，只是他没有探究，就算是朋友，也可以保守自己的秘密。他的好奇心，唯独不会放在朋友身上。
　　可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同时跳舞弹琴？而她的琴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