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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流刃若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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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月。”海燕走进奈月的房间,见到她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天空。桌上放着一件叠得很整齐,但是却满是血污的队长羽织。
“奈月,我知道这些事情也许不该告诉你。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真相。”海燕见奈月对自己的的话毫无反应,只好站在她身边,自顾自地说着。
“平子队长他们不是跟虚战斗死的,浦原队长也不是因为研究禁术才被流亡现世的,而夜一队长同样也不是失踪而已。”海燕伸出手,按住了奈月的肩膀,生怕她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海燕,你在说什么?”奈月缓缓地转过了头,她的脸上依稀还有泪痕。
“我知道,这样告诉你很残忍。但是我不想你生活在谎言之中。中央四十六室决定以虚之身份处决平子队长等人,就在昨晚执行的。”没有海燕意想之中的歇斯底里,奈月平静得让他害怕。
“真子他们可是队长啊!”奈月摇着头,她不相信海燕所说的话,但是海燕又根本没有必要来骗她。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拿起了桌边的斩魄刀。
“奈月,你要去哪里?”海燕拉住了奈月,她现在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了。他们几人的灵压早已消失不见了。
“我要去找山本队长。”奈月握着剑,灵压开始慢慢往外释放。
“奈月,这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你找山本队长也是没有用的。”海燕挡在了奈月身前,他紧紧地抓住奈月的双肩,不肯让她离开。
“海燕,你让开!”奈月厉声喝道,她挣脱开了海燕的束缚,往门外走去。
“奈月,你好好想想平子走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你对的起他的牺牲吗?”海燕此刻也只有把平子搬出来了,他无力阻止奈月,但希望平子可以。
“这不是为了谁,这是为了我自己!我没有办法一个人在这样的世界生存下去了!”奈月望着海燕,泪珠不断地滚落下来,“哪怕是死,我也希望我能为他们讨回一点尊严。他们是守护静灵庭的队长和副队长,才不是什么虚。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杀死他们?为什么山本队长不阻止这个决定?为什么连这最后的安慰都不肯给他们?”
海燕听到奈月这话,手上的力道放松了。
“海燕,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所以请你让开。”奈月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目光之中没有任何迷茫与恐惧。
“奈月,如果有一天,我没有办法再举起刀,我希望你也能像今日一样,尊重我所有的决定。”海燕侧过身子,后退了一步,他看着奈月,竟开始嫉妒起那个已经死去的人来。
“你不可能没有办法举起刀,你只会没有办法放下刀而已。”奈月迈出了步子,她没有看海燕,却回头看了看桌上那件羽织,“你和真子都一样,是没法放下手中的刀的。”
来到一番队门前,奈月看到卯之花队长站在那里,她望着那高高的围墙,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每次来一番队都会觉得很压抑。”卯之花队长轻声说着,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奈月听的。
“真子也这么说。”奈月走向卯之花队长,她拔下头上的发簪交到了她手中,“如果我死了,麻烦您把这个还有我房间里真子的羽织一起埋在君影山上。”
“我只会帮你做这次件事情,如果以后还有什么麻烦就不要来找我了。”卯之花看着手中那发簪,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
“不会再有什么事了,队长。“奈月对着卯之花笑了笑,走向了那巨大的大门。
“如果你是来找山本总队长的话,他不在这里哦。他在双极。“卯之花收起那发簪,朝着四番队的方向慢慢走去。
奈月施展瞬步,很快就来到了双极。就如卯之花队长所说的,山本队长果然在这里,而且只有他一人。
他站在双极之前,看起来也是那么渺小。即使他手中也拿着斩魄刀,但是依旧苍老而脆弱。
“你不该到这里来,鬼束五席”山本没有回头,他知道来人是谁。
“山本总队长,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奈月走到他身后,也抬头看向那高耸入云端的双极,“四个队长,三个副队长,一个鬼道长和副鬼道长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山本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身形几乎不可察觉地晃了一下。
奈月紧握手中的剑,不知道是痛楚还是紧张,让她丝毫感觉不到自己的灵压已经爆发,“为什么就这么让中央四十六做了如此草率的决定?难道对于他们,死神真的只是可以随意处置的蝼蚁吗?”
“中央四十六室是不可质疑的存在,他们的决定,死神只有执行,无法反抗。”山本还是看着那双极,对奈月四溢的灵压毫无反应。
“你不配做这个总队长!”奈月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力量,连自己的发梢好像都感受到了自己的怒气,漂浮在空中。
赤尘更是兴奋得厉害,她的声音在自己的心中回荡着。“杀了他,杀了他!”
“啊~~~!!!”奈月对着天空凄厉地尖叫着,赤尘没有任何征兆地卍解了。无数的水龙从天而降,将两人包围在其中。
“森罗万象﹑皆为灰烬,流刃若火!”山本也解放了斩魄刀,见到奈月的卍解,他略有些震惊,“如果不全力应战的话,老夫是对不起他们几人了。”
静灵庭内每一个死神都感觉到了这2股异常的灵压爆发,但是谁都没顾得上去看热闹。这场异变带来的伤痛比想象中还要深,毕竟自己的伤口都还未愈合,谁又顾得上别人。
奈月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脸深深地埋入那片黑暗之中。一夜之间她居然失去了这么多,整个静灵庭和尸魂界也是一样。这样的伤痛让她全身都麻木了,连和山本队长战斗之后留下的伤口有多严重都不曾注意到。
京乐队长和卯之花队长站在远处,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型蜷成一团,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猫。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听见那渐渐弱下去的哭声,才走近了去。
“这孩子,何苦呢!”卯之花看着她身上的伤,不禁皱了眉头,没个几年时间是养不回来了,山本队长岂是一般的对手。
京乐没有说话,失去莎莉已经让他心烦意乱,再看见奈月这个样子,更是心中无比苦痛。他抱起已经昏迷了的奈月,走向四番队的队舍。
三个月之后
奈月一个人慢慢地收拾着屋子,她的左脸颊和手上都缠满了绷带,烧伤还没有完全好,但是活动却是没有问题的了。
她拉开书桌的抽屉,阳光照了进来。那张夜一生日时候的照片就静静地躺在里面。
迟疑了一下,奈月还是拿了起来,阳光下,浮竹、京乐还有她笑得十分温暖。
“就连,就连记忆都要夺去吗。。。”那张照片上面居然只剩下他们三人了,难道是因为真子他们死了灵压都消失了的原因吗?
“为什么?”奈月哭着撕扯着自己身上的绷带,那才还未结痂的粉色嫩肉又渗出了血珠来,一滴一滴地滴在了那照片之上。
“鬼束奈月,你在做什么?”卯之花队长听到奈月的哭喊声立马赶了过来,她一把抓住了奈月的手,不再让她自残。
“你的勇气呢?你连山口队长都敢挑战,难道还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吗?”卯之花烈队长很意外地吼了出来。
“我从来都没有那种东西。我连‘不要留下我一个人’这种话都说不出口。要是当时我这么说了,他应该还在我身边吧。可是就连这样的事情我都没有勇气做,我就那么傻的认为他一定会活着回来。可是就连这最后的慰藉都要失去,我还活着做什么?”奈月呆呆地看着那张照片,为何那时能笑得如此开心呢?是因为真子搞怪的表情吗?还是因为日世里和浦原的打闹吗?是夜一的豪迈吗?还是莎莉一直色色的表情吗?
“奈月,这事不是任何人的错。”卯之花也看着那张照片,她并不明白那空白的几个人影是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奈月又不是没死过,死对于她反而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吧。
“所以说平子的牺牲对于你来说就是没有意义的事吗。”卯之花队长将那些掉落在地上的绷带捡了起来,又在奈月的房间里找了几卷新的出来。
“虽然我没有跟他说过要同生共死,但是他抛下我一人留在这个世界,他也不想想我是不是能挺得过去。”奈月痴痴地说着,任由眼泪和鲜血混在了一起。
“你当然能,否则,他就会带你去了。”卯之花队长轻柔地给奈月包扎着伤口,语气也是一样,温柔无比。
“可是我不要,我不要活在没有他的世界。”奈月又高声尖叫着,脸上的伤口继续开裂着,狰狞无比。
“世界明明只有一个,只要活着,就中会有再见的机会。”卯之花笑了起来,她包好了奈月的手,在上面系了一个很好看的花结。
奈月怔怔地抬起头,透过泪光,卯之花烈的笑容显得很扭曲。
“灵魂来到这里,然后转世到人间。死去之后,再次来到这里。只要你死守着尸魂界,他总有一天会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卯之花轻轻地拭去了她脸上的血泪,“你要相信,你和他迟早还是会再相遇的。”
奈月吸了吸鼻子,她点点头,“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就在这奈何桥边等着他。一世错过还有第二世,只要我还活着。。。”
“这样,真的好吗?欺骗着让人活下去。”京乐倚在四番队队舍门口,看着卯之花手里拿着的一大堆沾有鲜血的绷带。
“这是慈悲,不是欺骗。如果这是无法回避的结果的话,最起码能让她生有可念。”卯之花烈抬头看了一眼京乐,“这静灵庭无法再承受死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