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打酱油》独立斜阳伤晚照

32、包惜弱的故事（五）

　　高海燕看着完颜洪烈的神情，便知他动了求贤之心。这几个月下来，她也听说完颜洪烈招揽了一些江湖好手，细细一打听，都出自一些不知名的小帮派。大约是女真立国已久，贵族们耽于享乐，早就没了进取的心思，对江湖门派也不甚了解。至于那些被他重金礼聘的高手们，当然会向他推荐自己的亲友同门，却不会向他举荐欧阳锋、黄药师这样的绝顶高手，因为这些人的到来会妨碍他们的地位和待遇。所以完颜洪烈最初的求贤难免走些弯路，直到郭靖离开草原那年，欧阳克才首次出现在燕京城。

　　“如果咱们上门去请，欧阳锋可能会下山。只是我有些担心，若是他来了中都，他的那些仇家也会跟来。别人倒罢了，丘处机一定会觉得是他连累了郭杨两家，到处找两个孩子的下落。一旦他找到中都来，我担心他会抢走承瑞。”高海燕言语间露出浓浓的忧虑。如果完颜洪烈真的登门礼聘，欧阳锋应该不会在十几年后才下白驼山。这样一来，丘处机可能会提前找到燕京，这是最可怕的。

　　完颜洪烈沉思了半晌，才说道：“如果他们愿意来中都，我会另找地方安置，不会带到家里来。再加派府里的护卫人手，保护你和孩子。”高海燕放下心来，她知道完颜洪烈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办法既不让这些武林高手们进王府，又不让他们感觉到自己不被信任。她不确定欧阳锋出山会带来什么后果，但她不能任由事态按照本来的路线发展，既然想不出妥当的对策，就将一切交给完颜洪烈处理。她已经感觉到身体的异常，似乎是又有了一个孩子，他们已经不可能分开了。

　　数日之后便有一支“商队”带着任务启程，往西辽国去了。从燕京到西辽可以取道西夏国，也可以从蒙古草原绕行，这些地方的领袖们都向金国皇帝称臣，但女真朝廷并不相信他们的忠诚。商队的带头人是完颜洪烈的心腹，他得到了明确的指示，往返要走不同的路线，除了寻访欧阳锋，转达大金赵王礼聘的诚意，还要刺探西夏、西辽和蒙古三方的虚实。

　　“商队”出发的当日，完颜洪烈得到王妃怀孕的消息。抚摸着高海燕还平坦的腹部，他似乎听到了儿子的心跳。离分娩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完颜洪烈已经在想象自己的孩子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模样，要给他娶什么样的媳妇，或者给她寻什么样的丈夫。这一刻，他痴痴傻傻地仿佛将一统天下名垂青史的心思全部忘却了，眼里只有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

　　被完颜洪烈无微不至地照顾了八个月之后，高海燕生下了一个儿子，完颜洪烈为他取名承福。在承福的满月酒宴上，高海燕从荣王妃拿懒氏口中听到了已经有大臣请求册立赵王世子的消息。最先上奏的大臣建议立完颜承瑞为赵王世子，因为他是赵王妃所生的长子。很快就有大臣上书反驳，说完颜承瑞出生时高海燕还没有得到册封，按照礼法他应该算是庶出，刚刚出生的完颜承福才是赵王的嫡长子，理应立为世子。拿懒氏说这话的时候，口称恭喜赵王府就要有喜事临门，嘴角却挂着一丝揶揄的微笑，仿佛是在说“你不过是个扶正的妾罢了”。

　　高海燕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完颜洪烈没有告诉她。宴会之后，高海燕向完颜洪烈问起这个消息的真伪。“你都知道了？我已经跟父皇说过了，承瑞是我的嫡长子。”完颜洪烈说得很轻松。

　　“你个傻瓜！”高海燕拧着他的耳朵，“快去跟陛下说，孩子们还小，不知道好歹，等长大了再挑个出息的册立为世子。”别看那些大臣们唇枪舌剑吵得不可开交，不过是绛王完颜洪裕的支持者们在唱双簧罢了。他们争论的重点是完颜承瑞是否是嫡长子，无论完颜璟采用了哪一种说法，都是认同了嫡长子继承的规则。只要册立赵王世子的旨意发出，立即就会有一批大臣上奏，要求册立绛王为太子。

　　如果完颜洪裕成了太子，即使他最终被废，按照长幼有序的原则，完颜洪烈也将排在另外四位皇子之后。一旦他在夺嫡斗争中失败，恐怕不用等到蒙古人兵临城下，他就会死在这些同父异母的哥哥们手里。完颜洪烈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若是他怕高海燕疑心，完全可以通过侍女们“无意”地将消息透露给她，可他却什么都没做。“挺精明的一个人，涉及到老婆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呢！”高海燕想不明白其中的缘故。

　　在高海燕的坚持下，完颜洪烈入宫面见自己的父亲，重新阐述了立场，最终平息了这场册立世子的风波。牙牙学语的完颜承瑞还不知道有关他的身份的这场争论，完颜洪烈并没有因为亲生儿子的出世冷淡了这个孩子。可是他总有长大的那一天，这个问题会被再次提出来，他会怎样面对这个问题，怎样看待同母异父的弟弟呢？“人生总有不如意，有了好丈夫，有了财产和地位，老天就会从别的地方给你添堵。”高海燕发现，她面前又多了一道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