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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九姑娘青楼包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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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屋子的狼藉,地上尽是碎片和布条,三个丫鬟正小心的收拾着,其中一个圆脸的叹息着:“也不知是怎么了?我入府几年了,也算老人儿,一打侍候内院,也没见世子这么失态过!”
“可不嘛,”旁边年纪稍小些的利落的打扫着地上的碎瓷片,嘟嚷道:“别说蓝心你了,就是我刚进内院侍候,崔总管也说过,世子性子温和,这样的主子可不好找。”
“嗯……是啊,粉心,”蓝心撇嘴道:“我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你可没瞧见当时的情形,听见声响我就奔了过来,世子两眼通红,像是要杀人似地……”她学着他胡乱挥剑的样子挥了两下手:“幸好就只是拿着剑胡砍乱砍,吓死人了!”
“蓝心,你说——”粉心四下张望了两下,凑近她身边低声道:“你说世子发这么大地火是不是和九姑娘有关系啊?”
“怎么的呢?”蓝心瞪大眼睛道:“世子提起九姑娘就笑得舒心着呢!”
“粉心!蓝心!”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紫心忽然低喝出声:“你们要知道这九姑娘可是要做世子妃的,那个是世子心尖尖上的人,不可妄议!”她一人推了一把:“仔细上头知道了,有你们好受的!”
“没有妄议!没有妄议!”粉心急忙摆手:“我就是瞧见世子急匆匆的去见了九姑娘,回来就大发脾气……”她低下头去,声音愈发小了:“倒是九姑娘带着那木头桩子乐滋滋出府去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其实她们在心中各自猜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谁也不敢再说下去了,屋内许多东西都打翻在地,够她们忙活一阵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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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九的确出府了,她讨回了自己的金叶子和银票,重新放入内衫,这才觉得神清气爽,心情大好,问了十三,他非要跟着她。
对他叮嘱了行踪要保密,在他郑重点头之后,这才带着他在街上闲逛,黄昏将至,两个人在酒楼随意吃了一点东西,舒九结账准备走人。
她犹豫再三,对十三说道:“十三今日是想一直跟着我呢,还是想先行回府呢?”
十三本已起身,听她这么一说,惊讶道:“阿九还不想回去?”
舒九点点头,她伸指捏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脸:“你确定还要跟着我?不管我去哪?”
十三飞快点头:“当然。”
“好吧,”舒九难得又露出一丝俏皮,她伸出手掌示意他击掌:“那你不得多嘴,也不能干预我做的任何事。”
十三毫不犹豫,伸手与她击掌鸣誓:“好。”
“那……”舒九盈盈笑道:“你可知道京城中哪家青楼妓院中有小倌?”
“什、什么!”十三双眼圆瞪:“青楼妓院?小倌!”
京城中也曾行过男风,如瑾包娈童小倌的也真是大有人在,十三自是不知道这些,可鼻子下面还有一张嘴,舒九逼着他问了酒楼的小二,那小二倒也没用什么奇怪的眼神看他,只是他自己不争气,飘着眼光不敢看人,脸早憋成红色了。
舒九带着他在京城转了几个圈,确定身后没有跟着的人,这才兴致勃勃的走进青楼,此时夜幕已然降临,那酒楼的小二说了几处名字,偏就她喜爱这青楼之名,青楼就是青楼,果然够张狂,这是一处三层楼中楼,分为东楼和西楼,东楼都是胭脂女妓,各大头牌争芳斗艳,西楼却是小倌的集聚地。
她直奔西楼,大方的叫十三赏了银票,老鸨登时喜笑颜开的前面带路,与东楼不同的是,西楼尽是雅间,过夜的全在三楼极品闺房,她包下雅间,叫了点酒和点心。
那老鸨将银票稳当的收好,仔细打量着这位女客,往日也曾有贵妇来这里找乐子,可人家都是头戴黑纱,遮遮掩掩到了雅间才露出脸来,这主儿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看她装束,锦衣华服倒也有一派贵态,似是粉黛未施,偏在那两眉间有一点红,她双眼含笑,难掩满脸的新奇之色,或许就是好奇、而已?看这摸样,也就十七八岁呀,谁家的啊……再看那身后的红脸少年,老鸨似是开窍了:“姑娘今个儿来个刚巧啊,咱们西楼的两大头牌都是今个儿竞价初夜,若是有意的话,不妨看看,不是我夸自家的孩子好,青楼中就没有低等的货儿!”
“两个头牌?”舒九回手扯下十三抓着她的后襟的手:“说来听听。”
那老鸨笑道:“清风和如玉这两个孩子可是各有千秋,一会出来姑娘就能瞧见,只要银子相当,喜欢哪个就是直接买下也是可以的,清风他今年十七……”
“哦等等,”舒九忽然道:“你们这头牌年纪都这么小?”
“咳~我说姑娘你这就不知道了,”那老鸨凑近了些:“十七岁的男儿才是精气最旺盛的,初夜更是……啧啧啧,销魂滋味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那平日里你们头牌都做些什么?也要侍候客人么?”她眉间轻皱,开始后悔如此一来了,别人碰过的东西,她嫌脏。
“嗯……他们也就是陪陪酒什么的……”老鸨的话在她高高挑起的眉后停了下来。
舒九自怀中拿出一打银票,还顺手抓了一把金叶子放在上面,她点着下巴示意道:“若是有合意的,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那老鸨也是见过场面的,她双眼悠亮,也不急着过去看,只深深弯腰,笑道:“那姑娘想要个什么样的?不是妈妈我吹啊,什么样的男子咱们青楼都有,只要姑娘你点得出来,不消片刻,就送到你面前。”
“等你先找了合适的人来再夸不迟,”舒九托着下巴,靠在桌边,想了一会儿,又道:“我不喜欢年纪太小的……”
十三在她身后抿着唇,他低着头看着脚尖,听她又道:“年纪太大也不喜,就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间吧,至于相貌么,要清雅些,稚嫩的妖艳的通通不喜欢,还有,”她加重了语气:“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一定要没伺候过女人,当然也不能伺候过男人,嗯……周身要有干净的气息,还有,若是找了个假装的,”舒九又从怀中拿出一物啪地按在了桌上:“不管你这有什么大人物给你撑腰,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老鸨瞪大眼睛,在她松手后凑过去一看,差点背过气去,那个大大地圣字还是识得的,她暗自心惊,连连躬身:“不敢不敢……”
“好了,”舒九打了一个响指:“姑娘我要求不多,那就找一个这样的来吧!”
这、这还叫要求不多?老鸨忍住暴走的冲动,在青楼妓院找从未伺候过人的二十多岁的男子,哪有啊?谁会供着等这姑娘来啊!
她额角已然出汗,诺诺道:“姑娘这、这青楼男子若说没伺候过人的倒是有,但是年纪都小一些……这,你看……”
十三暗自松了一口气,舒九挑眉道:“你的意思就是没有我想要的了?”
“这个……这个,”老鸨急的团团转,忽然灵光咋现:“姑娘说的这样的男子青楼倒真有一个!”
原来早在几年前,有个少年为了躲祸,带伤便逃到了青楼,他给了这老鸨不少银票,只说避祸三月,后来竟一直住下了,每隔三个月他都交一些银子,可从未伺候过什么客人,她也曾试探过人家的身份,可那少年在青楼一住就是五年,只是偶尔出去转转,他武功高强来去无踪,如今可不是二十刚过了么,去年也曾觉得有趣,和她提起过,若是有合意的,也想找个客人耍耍……
他长得什么样了?老鸨仔细想着,然后一拍大腿道:“姑娘这个人保管您能满意!”
舒九奇道:“听起来这倒也是个江湖中人,怎么就流落青楼了呢?”想着自己也曾带着流云潜在青楼妓院,这便又道:“就他吧,先带来我见上一见。”
那老鸨为难的看着她:“姑娘有所不知,这公子从不主动见客,怕是那接客也就是那么一说,也曾有几个客人对他好奇,结果……结果他都看不上。”
“哦?”舒九忽然来了兴趣,她笑道:“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我倒真想见见他了,前面带路!”
这个男子独自住在青楼的后院,丝毫不同于前院的喧哗之声,后院几间屋子在这夜色中显得十分静诣,舒九越走越觉得这个男子定然有趣,十三已经不止一次在她身后拉扯她的衣襟了,她停下步子回头道:“不想在这你就先走。”
说完又加快了脚步跟上了老鸨,这个时候十三哪里敢离开她,她半分内力都没有,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后果不堪设想,他咬唇跟上。
那老鸨敲门说明了来意,屋内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进来吧,老规矩。”
老鸨说了规矩,这便退下,舒九带着十三进了屋子,见这个人还要过五关斩六将么,她看着面前摆着的桌子,不禁头疼,上面罗列着琴棋书画四样,到底是谁想耍谁,这可有待商酌,十三不满的看向帐中那个朦胧身影,他低声道:“阿九,算了。”
舒九摇头,挡在她身前的几张桌子上面都是名家画作诗篇,她指着桌子道:“十三,给我劈了!”
十三领命,屋内传来几声巨响,之后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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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世子府
夏如言玉到访,夏如紫衣不肯见他,宇文飞雪抱歉至极,盛情款待。说起舒九,更是激动不已,可这拔盅一事,还未说出口,屋外一人便称有急事求见。
小厮急急来报,宇文飞雪接过信条,可待他看完之后脸色大变,这便连忙起身告罪要走,夏如言玉见他一脸怒容,隐忍着濒临爆发之态,这便也提出告辞。他也不做挽留,直说来日再请,急忙送了人出来,这厢早有小厮牵来宝马,宇文飞雪飞身上马,交待了两句这便先行一步。
他两腿一夹马身,心中大乱:“舒九!你若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