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
-
早晨。
小女仆没来叫我，我自己先醒了过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我跳下床拉开窗帘。天气明媚，阳光正好，又是美妙的一天。
楼下餐厅。
爸妈早就坐在餐桌前了。爸爸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拿着报纸，神色惬意。妈妈捧着茶杯坐在对面，一眼就看见向他们走过去的我，脸上露出了和煦的微笑。
“早安，爸爸妈妈。”我打着招呼，拉开椅子在固定位置坐下。
“早安，昨晚睡得好吗？”妈妈温柔地问。
“嗯，”我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一口温热的牛奶，好心情地回答，“好极了。”
因为起的比平时早，吃早餐的时间宽裕了不少。我慢条斯理地进食，享受难得悠闲的早餐时光。
等我放下筷子，说完“我吃饱了”之后，妈妈宣布了一个消息。
“小夜今天会去学校办转学手续，一会儿你们一块去学校吧。”
少年掐准时机现身，对我鞠了一躬：“之后请多指教了，小姐。”
“我没法指教你吧，前辈？”
“小夜和你一样念初三。”爸爸翻过报纸，这么说道。
“可是他十八了啊，不是应该念大学了吗？”说完，我自语了一句：“啊，青学没有大学部吧？”
“当然不是了。”妈妈被我逗乐了，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小夜和你同岁，今年十四哦。”
我马上辩解：“他昨天跟我说他十八了，还拿到了驾照。”
妈妈宠溺地摇摇头：“看那张脸也不会相信他有十八岁的吧？驾照的事也……”
“是骗人的？！”我惊叫。
“不要大惊小怪。”爸爸从容地抖了抖报纸。
我低声道了歉，愤愤地瞪著冰见夜：“干嘛骗我？”
“非常抱歉，昨天是我逾矩了。”冰见夜顾左右而言他。
“我是问你理由，没要你道歉。”我口气生硬地对他说。
“好了好了，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不要这么认真嘛。”妈妈笑着打圆场，“小夜也不是存心要欺骗你的，对吧小夜？”
“是，请小姐原谅。”冰见夜捡着台阶就下了。
妈妈都替他说话了，我便打消了追究的意图。所以说根本不算什么童颜嘛，这人本来就是个中学生。
“你的头发是染的？”
“天生的。”
“戴了美瞳？”
“是天生的。”
“哦，你外表太显眼，可能会被风纪委盯上，行事低调点。”我提醒道。
“是。”
我趴在椅背上看着他，朝他招招手，让他站近点。冰见夜顺从地靠近，站得笔直。
“在学校我们就是同学，我叫你冰见，你叫我牧野，千万别喊什么小姐，我不想招人注意。平时别和我走得太近……你懂的？”
这位的外表实在太容易骗取好感了，我十分不愿意卷入女生们毫无理由的勾心斗角中去。
“既然要一起上学，就别坐私家车了，乘公交就好。”
“那就这么决定了，夏樱就拜托小夜照顾了。”妈妈笑着作结。
但愿他别太照顾我。我在心底默默驳了一句。
冰见夜很快就换好校服出来了，手里还提着我的书包。
我接过书包，回头说了一句“我出门了”，和新同学并肩走出大门。因为平时几乎不坐公交，对家附近的公交车站点分布不甚了解，我完全随意地跟着冰见。安静地走了不到十分钟，冰见停住。我抬头瞥了一眼几步之外的公交站牌，转过身面对马路。等了没多久，公车就到了。由于赶上了早高峰，车厢内拥挤不堪，令我望而却步。
“不能等下一班吗？”我小声问道。
“迟到没关系吗？”冰见反问。
“……我明白了。”
小心地护着我挤上车，冰见双臂撑在我的两侧，替我挡住周围的人群。两人站在车门旁边动弹不得。
坐公交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事吗？早知道就不擅自做决定了。私家车多宽敞，多舒服啊。我不禁感到一阵后悔。
“下次还是让家里送吧。”冰见在我耳边说。
内心小小挣扎了一番，最终妥协了：“……嗯。”
他轻声笑了起来，吹得我耳朵痒痒的，我禁不住浑身一颤，稍微推了推他：“别在我耳边笑，痒。”
“这还真是……失礼了。”
我也知道他没地方可退，象征性地推了一把就作罢了。结果一路上我们就以近似依偎的姿势相处了，期间被晃出晕车症的我还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冰见体贴地揽着我，一言不发。好不容易熬到目的地，我仿佛经历了九死一生，下车之后两腿发软。冰见搀着我坐在路边缓了缓，我拍着胸口深呼吸。
“你要去找班主任吧？别等我了，先去吧。”我做了个赶人的手势。
“那好，我先走了。你恢复了就去教室吧，别迟到了。”他朝我笑得灿烂，“待会见，牧野同学。”
“哦，待会见。”我也回他一笑。
也不是那么坏的人啊。我望着他的背影忖道。虽然第一次见面就唬我这件事我还没释然。
课前，花泽家四姐妹孜孜不倦地给我洗脑，我趴在桌子上装死，企图让她们的声音路过大脑然后完整圆润地离开。
“昨天的比赛很精彩呢！”
“夏樱也觉得网球很有意思对吧！”
“准决赛和决赛也要一起去看哦~约好了~”
“去，或者死。”
——软硬兼施。
冷热交替的话语一遍一遍地摧残着我脆弱纤细的神经。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得比平时早啊？赶着来接受爱的教育么？
见动员失败，四战士改变了方案。
“夏樱，昨天比赛结束之后你跟着网球部的人走了是吧？”
“对哦，你该不会是故意甩开我们的吧？”
“你和他们一起去开庆功宴了对不对？”
“过了河拆桥拆得挺顺手。”
这样谴责起我来。
“这个我可以解释！原本我也想叫上你们的，可是你们先走了所以我才自己去的，绝对不是故意甩开你们，请务必相信我！”
四人露出一模一样的怀疑表情，不信任地发出整齐的一声：“诶——”
“是真的啦相信我啊！”我用饱含真心的眼神望着她们。
“到现在才来表明立场，我们就这么好糊弄吗？”
“夏樱太狡猾了！就这么想要和王子们搞好关系吗？”
“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的，为什么不努力一下？”
“你没有我们的电话吗？”
我的心情，为什么无法传达给她们……
至于打电话这件事，因为太简单太普通反而被我忽视了……
“怎么，没话说了？再继续狡辩下去啊！”
“对、对不起。”我在少女们针刺般的视线里抬不起头。
一只手轻轻覆上我的头顶。
“原谅你。”
“燚碳——”我感动得抱了过去。
“鼻涕不要蹭我身上。”
“没有鼻涕！”
单马尾少女把脸凑了过来：“话说你什么时候认识六班的藤井的？”
我挂在幺妹身上解释道：“昨天中午我们去天台的路上，我不小心撞到她了……”
大姐了悟地点点头：“之前就说过话了啊，我还以为她是被你的正义感感动了，当场和你建立了友谊呢。”
“这和我的正义感也是息息相关的。”我争辩道。
三姑娘突然叹息一声：“说起来，夏樱最近也变了呢。”
“是啊，换做以前的话，这种事她哪里会管，没在一边幸灾乐祸就不错了。”二姑娘附和道。
“现在居然为此独自跟外校的女生起冲突，真是世事无常啊。”三姑娘感慨万千。
“明明之前都是那么恶劣的性格，除了我们完全没有其他朋友的说。”二姑娘帮腔。
你们为什么不去说相声？！
“终于懂事了呢。”小妹露出治愈系笑容，摸摸我的头，欣慰地看着我。
角色又换了吗？高贵冷艳哪里去了？
你们还真是热衷于挖苦我呢！
一张嘴说不过四张嘴，果断躺下继续装死。
“啊，又来了。”
“逃避的方式倒是没变呢，还是那么幼稚。”
“再试着成熟一点吧。”
请放过我脆弱纤细的神经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