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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君见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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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好了,和李侧福晋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可是实在无法,为了救苏云,只能舍弃李侧福晋了。而且毕竟李侧福晋对阿昭很有敌意,自己又暂居阿昭躯体,唯以阿昭亲疏分敌我了。
楚笑寒匆匆地走着,心里哀怨地想着。出了这么多烂事,本来还想着要等胤禛来的时候,问问西历的计算,到底府里这些亲好的姐姐妹妹的生日换算成阳历该当是啥时候,要准备那星座的事情;顺便还想问问到底这次他出去了这一大圈是干嘛去的,怎么拖上了她,搞得她成了众矢之的。当然,后面这个问题纯粹是尽人事地问问,多半是问不出答案的,因为她都在路途上努力了大半年了还没成功。结果却是把自己惦记的事情全部给忘了。
到了苏云被打板子的地方,看到她来了,那些侍监都是一愣。旁边那姚康刚打完板子,还坐在那儿动不了,眼瞅着楚笑寒来了,自个儿的主子却不见踪影,脸上不自然起来。
可能因为楚笑寒来了的关系,那些侍监都动作麻利儿地就完成了打板子的任务,然后还派了两人,一人扶着苏云跟着楚笑寒回去,另一人则扶着那姚康回去。
回到自个儿的院子里,楚笑寒执意跟到了苏云的屋子,看她躺下在床上,这才稍稍安心。
“对不住。苏云。是我累着你了。”楚笑寒歉疚地说。
苏云拼命摇头道:“不不不,格格肯为奴婢这样一个包衣家奴跪在福晋面前,奴婢今日便是死了,也没什么憾事了。更何况福晋还听了您的话,免了杖刑死罪,只打了二十板子。格格您还特意来接我,那些侍监见有福晋的赐药,便知轻重,原本打得就不会重,更何况您来了,亲自在旁边看着那些奴才,他们下手自然也轻了好多,奴婢根本就当是轻轻摔了一下屁股罢了,哪有什么大碍!”
“……”楚笑寒不知道说啥好,只好拿了那福晋赐的丸药按照方子用酒研开,再给苏云敷在臀部,散那淤血热毒。
好在楚笑寒在家里也帮忙做点家务活,所以这些活儿做得还算顺手。只是做药敷的时候苏云死活不肯,最后还是把吉兰叫来,这才上好了药。
总算这辛苦纷扰的回府第一日就这样过去了。最后再没出什么岔子。
而且,非常幸运地是,轰轰烈烈的过年活动又开始了。楚笑寒暗自窃喜,这回只要自个儿坚定立场,绝不参加,另外保证屋内有两个以上的侍女或者太监在场,想必是可以保得安宁的。那胤祯,本来年初上元节的时候确实十分担心和他之间的问题,可是后来呆在府里那几个月居然十分安宁,那么想必他已经想通了。
至于宋格格说的话……听不懂,算了。
至于李侧福晋的话……没法子,虽然真的没感觉,但她对阿昭敌意这般浓,也只能算了。
腊八那日,同去年一样,福晋带了李侧福晋和众位格格到紫禁城内聚宴的。楚笑寒自然是依然告了假。酒宴结束,通常康熙皇帝还有诸位妃嫔娘娘均会根据情况给赏赐的。一般除了阿哥、嫡福晋这样的品阶,其他人的赏赐都是一般样的。
结果第二日请安的时候,按规矩让众人去府内执事那里领取赏赐后,福晋却将楚笑寒单独留了下来。
“阿昭。”福晋的眼里似乎语意未明。
但是楚笑寒隐隐觉得,每次福晋唤她苏妹妹的时候,总是淡淡的没什么事情,一旦叫了阿昭或是玉儿,却会有些严肃的话题。
那乌拉那拉氏•多棋木里将一个攥在手里的东西塞入了楚笑寒的手掌中。“这是德妃娘娘赐予你的。”
楚笑寒莫名其妙地接了过去,只觉得触手温润,摊开手掌一看,竟然是一块手掌大小的羊脂白玉,虽不懂玉器,可见此玉颜色洁白无暇,纯然一色,毫无瑕疵,又硕大一块,便知确是上好的玉器。只是那德妃娘娘同她毫无瓜葛,又从未见面,怎会无端送她这等特殊物事?看着乌拉那拉氏那副脸色,也似乎不是嘉许的意思。
乌拉那拉氏见楚笑寒不言不语,便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收着吧。只是你今后……行事须得万分谨慎。”
万分谨慎?为何德妃娘娘唯独单单给她这么一块玉?又为何德妃娘娘给了她一块玉,就得行事万分谨慎?
楚笑寒觉得有点懵了。
难道,难道是因为这次出去南游西行的事情吗?虽然不明白个中缘由,可是隐隐觉得,好像就是这个原因。因为就是出去了一趟之后,回来,才出现了很多异常的变故。
从福晋那里告退,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楚笑寒兀自摸着手中的羊脂莹白暖玉,忽而手中似乎摸到什么刻痕,便对着灯光仔细端详起手上的白玉,这才发现当中竟然有个若隐若现的“祯”字。
楚笑寒猛地一呆。
忽然想起那日胤祯说的:“既如此,这块暖玉我收着,等将来有合适的机会再赠予玉儿。只你得到东西知晓我的心意便好。”
呃……不会吧?不是已经歇心一年了吗?不可能卷土重来吧?
苏云偷偷地看着楚笑寒呆呆坐在那儿半晌没有动静,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得外头报:“四爷来了。”
见他头戴青狐惟其时,红绒结顶。身穿一袭秋香色满翠八团龙缎吉服,腰束金镶玉嵌东珠带,版饰惟宜,金色佩绦飘飘。进屋立刻除了帽子,那二层金龙在灯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楚笑寒呆呆瞧着那帽子,只见上面东珠和红宝石闪闪发光。
而胤禛一进屋来,就目光紧随楚笑寒手中的暖玉。
良久方道:“福晋已经将这玉给你了?”
楚笑寒轻轻回答:“是的。”很想问问胤禛,时至今日为什么胤祯还要让德妃娘娘给自个儿这块玉。但是她也知道这话不是那么轻易可以问的。
苏云看了看屋内的两人,见胤禛抬手摆了摆,便也没说什么就立刻退出去了。
“我也不知道为何十四弟要央额娘赐这个暖玉给你。本是极不妥的事情。以额娘那般谨慎的人……”胤禛似乎知道楚笑寒想问什么,竟然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十四爷很久没来打扰我了。”楚笑寒思索着说,“怎么会突然?”
“这两日,你真不打算就此换了身体?”胤禛问道,丝毫不理会楚笑寒对他如此跳跃思维的诧愕。
“……,”楚笑寒蹙眉道,“还是有点犹疑。”
“二月里我要随皇阿玛塞外扈跸,那便等我回来再研议此事吧。”胤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