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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文 ...
对手捂着胸口,鲜血从衣服上滴落,抬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苏傲也看着他,他喜欢那种难以置信的目光,虽然犀利却已没有威力。难得的高手,但可惜的是,他和大多数人对苏傲的看法是一样的——苏傲,靠的只是他两指间的那东西罢了,只要提防着那东西,苏傲就没什么可怕的。
这不能怪他,苏傲除了两指间那一枚致命的飞镖,确实没什么可称得上冠绝群雄的本事。苏傲的轻功身法是一流的,但轻功一流的江湖上又何止成百上千,可苏傲还是一直赢,赢过江湖上近来出风头的各个高手。尽管这样,人们还是认为苏傲靠的只是一枚飞镖,就是那唯一一枚,穿透了无数高手胸膛的一枚,被血染黑了的一枚银镖。
人人都认为他是懦夫,每次发一镖杀一人就轻身远走,绝不和一个以上的人过招,因为事实也确实如此,但实在是他把握的时机太准,发镖的速度又太快,所以大多数对手还没来得及使出自己的绝招就倒下了。
绝招要留着压轴,这话不一定总是正确的,特别是在这争勇斗狠的江湖,所以苏傲的座右铭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苏傲看着他慢慢倒下去:“中秋夜,送你去和先辈们团圆吧……”
夜已深,地上却不很暗,因为天上有明月,明月正圆。
抬手,看着指尖那枚黑色银镖,造这枚飞镖的工匠,将一生的心血给了它,他说:“我要造出超过小李飞刀的暗器。”于是最后,他造出了这枚镖,它在空中飞行的每种姿态都是致命的。但是人们不知道他是不是强过小李飞刀,因为小李飞刀已失传。
一生的心血换来的是无法验证的理想,是成?是败?是痴?是狂?其实谁又曾想过,没有小李的飞刀,还能例无虚发吗?
不过苏傲也验证了一件事,这枚飞镖真的很好用。三年前他得到它,三年间他不知已送了多少人去和他们的先辈团圆了。他想得到声名、财富,他更想得到离开他的那个人。但是最近,他真的悔了。哪有常胜无敌?他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会被别人送去团圆了。哪有人不归去?明知道,就算他再怎么声名显赫家财万贯,那人也不会回来了,只有明月如常,照的满地的红花一片哀色。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月明,江平,人衣青。
又一年,同样的地方同样的花,同样的明月同样的水。苏傲闭上眼,享受难得的宁静。
轻轻的、轻轻的水波声由远而来,潮水在月光下是一种幽深的蓝,被船勾起的细纹泛出银光。船上有人,女人。
女人,不是女孩,因为她安静,只有女人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安静。不是高楼深闺羞赧的安静,而是狂风骤雨后,江面上万籁俱寂的沉静。
暗红色长裙,月白色的披肩,就如江上亘古不变的明月和江边稀疏点放的野花。青丝未绾,散落肩头,有如月边的烟云。
直到她看过来,苏傲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盯着她好久。船近了,他想走开,脚却没有动,那仿佛是看着对岸的景色走向自己的感觉。
船靠岸,船中人未动,她也看了他好久,最后,她笑。一笑,她便从天边清冷的月与含哀的花,化作了如钩新月的锐目。
“上来坐坐?”
苏傲迟疑,他本该遵守自己的原则,不去招惹看不透的女人,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她又笑了:“我知道江湖中人都有个毛病,现在发现这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苏傲忍了一忍,还是问道:“什么毛病?”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每次都要问别人。”
苏傲怔了下,今晚有些反常,他本该一走了之却接了她的话。可能今晚的月太亮,照得他心底发慌,他想多说说话。
她等了等,又问了次:“你到底要不要上来?”
他苦笑了一下,忽然就地坐下来:“这里也可以坐坐的。”
她看着他,有些惊奇,忽又抿嘴笑了:“你知不知道,我本来以为我不会再笑了。”她的眼里似乎多了些东西,“但是遇上你不久,我就已笑了三次。”
苏傲只好闭上嘴,这种话,要他怎么答?
“作为报答,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苏傲没有答,她也不管,自顾自说起来:“你猜我叫什么名字?花渐哀,很有意思的名字,对不对?”
见苏傲不理,她也不恼,倒像自言自语:“花又怎会有哀伤?有感情的花,只有在神话里才会有。”
苏傲不禁想:你本就像神话中的人,神秘了又神秘,却让人好奇了又好奇。听她继续道:“我似乎是个被诅咒的人,总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小时候村里闹瘟疫,大家都认为是我带来的灾难,于是把我赶出了村庄。辗转来到姨母家,姨丈是当地的首富。也许听了我的传言,所以对我并不好。反正我早就已经习惯了,直到两年后,他回来了,那个我称之为表哥的男人。‘你就是我的表妹啊?好可爱。’他捏着我的脸颊,笑容从他脸上荡漾开来,有丝阳光照进我冰封的生命。以后的日子里,他带我去爬山,爬那座开满某种奇异花朵的山。我们一起抓萤火虫,一起看星星,然后听他讲那几年学艺的趣事。累了,就趴在他肩头睡着了,然后他会背我回家,那个时候我就想,哀和表哥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如果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讲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有着幸福的笑容,似乎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苏傲也不打扰她,只是安静地陪着她笑。
“每天,我看着他和别人吟诗作对,对酒当歌,或者看他和别人切磋武艺,品茗对弈。幸福,就会在周身一点一点蔓延开来。直到那个人出现……”
她忽然不说话了,如月的眼睛,似乎一点,一点的暗了下去。风起,群摆飘扬,暗红如碎花般,哀吗?又或是伤?
夜风已凉,月静,江静,人静
苏傲终于忍不住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
无意识地重复着苏傲的话,她似乎想笑一下,却只提得起嘴角那最微小的细纹:“后来他为了和那个人一较高下,疯了般地与人撕杀,每天不至精疲力竭,血满衣衫绝不罢手。终于有一天,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苏傲在心里叹了一声,又一个走火入魔的男人啊。
她忽又扬起脸来,面上云散日出般活了起来:“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曾经幸福过。”她转向苏傲,“你说对不对?”
苏傲能说什么?只道:“没错。”
花渐哀笑了,她眼里的月光,忽然就化作春色,满身的暗花也似冬去春归般的渐渐明亮起来。
他看得有些呆。
哀递了一只手给他:“搀我下来,我想上岸走走。”
手——羊脂白玉,柔弱无骨——下意识的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忽然又觉到了什么,苏傲扭过头咳嗽了一下,道:“你说的那个人,在江湖上非常有名的了?”
轻笑,哀道:“有名?无名?死在你手下的人,你可曾记得他们的名字?”
苏傲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仿佛一直沉到脚底,他不是本来想走的么?他为什么停下来,和这个女人说了这么多话?他为什么放松了警惕,为什么相信了她的故事?是不是因为今晚的月色太动人?是不是因为她眼里的月光太妩媚?是不是因为月光下那暗花的伤感?是不是因为潮水和着花香的节奏太凄凉?又是不是……她让他想起了那个离了他远去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握住了他的手,衣袖藏着那银镖的手。他忽然一挣,将手挣了出来,踉跄后退了几步,捏紧拳头。
银镖已到了她的手里。
她看着他,笑得依然明媚动人。袖下银光乍泄,月光下花香中那迅如闪电的一瞬,银光割破月色。
苏傲捂着胸口,鲜血从衣服上滴落,他抬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哀也看着他,她欣赏他那难以置信的目光,绝世高手的目光,虽然依旧犀利却已没有威力。
拔出匕首,一股血剑带着嘶嘶声洒满了悲凉的眼。苏傲想,他终于也可以团圆了。可是他想要团圆的人,却不知在何方……
月升,月落。明月无情,明月无心。明月如有心,怎能阅尽世间血雨腥风而不怜,不动,冷眼旁观?
花开,花落。花开无声,花开无尽。花若无心,怎会为如此月色配上那哀伤的姿态?
水波声又起,哀脸上的笑容已不见,她今天说了太多话,已累了。静静站在苏傲的尸体前,透过他仿佛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张以为早已忘却了的容颜。同样飞扬的眉、同样放肆的眼、同样英挺的鼻、同样淡漠的唇。
潮水带走一部分血迹,却带不走所有。
再看一眼手中的匕首,刀柄是块五彩斑斓的石头。
“这是琉璃,很漂亮对不对?”
那年的他是如此轻易占领她的所有。她常分不清那么温柔的他是否只是自己的幻想,也许也只有匕首,证明了那些过去是真实而并非虚幻。
反复摩挲着刀身上那行她曾背着他偷偷刻下的心愿,那是她最痴心的妄想:哀和表哥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日渐模糊的字迹,印证着也毁灭着。有时候连自己也禁不住要问,哀究竟有没有心,若是有,是否会如名字般渐渐哀伤?
那年,江畔伊人初见月,江月无心空照人,暗潮声碎人亦去,残情渐逝花渐哀……
与人合作写的文,据不完全统计,对方写了此文的三分之一点七,本人仅占三分之一点三(残念地蹲在角落对手指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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