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尘录》楸树花开

13、第13章 澧水

　　郭振元一口气跑出很远，仍不见道人踪影。

　　他在岔路口停下来，徘徊四望，一片茫然。

　　他很快发现一条道口的地上，有人用碎石子摆成三个大字。

　　郭振元下马，走过去查看：“太行山。”

　　郭振元蓦然明白，抬头吁了口气：“看来师父，是要先行一步，高人就是高人，来去无踪。”

　　于是，他一个人继续北行。

　　这天晌午，郭振元来到澧水，一个临江的小镇。

　　天下着蒙蒙细雨，他头戴斗笠，骑马走在一条湿漉冷清的砖石古道上。街头一块“渔家酒店”幡牌，格外醒目。

　　酒店不大，后院有几间房舍供商旅住宿。郭振元坐在临窗位置，要了一壶酒和一条红烧鲤鱼。

　　一眼望去，窗外江面如镜。渔舟点缀，水鸟低旋。

　　郭振元出了酒肆，看见岸口停泊着几条小型渡船。

　　郭振元赏心悦目：“就此停留几日，泛舟巡游澧江山水风光，何乐而不为。”

　　他让店家备了客房，安置好马匹。然后租下一条渡船，离岸而去。

　　小船顺流而行，船家是个蓑笠覆身的老渔翁。不断向水里撒下渔网，时而一无所获，时而捕上几尾小鱼……

　　雨愈下小了，郭振元钻出篷外，伫立船头。

　　郭振元触景生情：“烟雨濛濛，白鹭成行，莽莽群山之间，浩瀚江河彷如一条条弯曲的长綾，延向那无尽的天际。而这条渔舟却显得如此渺小，就像天地中的一粒微尘，使人进入一种无欲无求，空灵幽远的超脱境界。”

　　郭振元感慨万分：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客官，我们行了约有两百里，天色已晚，准备返回吧。”渔翁对他说到。

　　郭振元眺望前方：“也好，那就回去吧。”

　　返回途中，郭振元发现北边万丈山崖下，有一条隐秘的岔道。那里云雾缭绕，鸟声不绝，似乎通往什么幽处佳境？

　　他征求船家同意后，便调转船头，驶向那条岔道。

　　河道非常狭隘，只能容下一条小船。逆流缓行没多远，眼前开阔起来，河流的两岸花草肥美，株株桃树。

　　树上挂满了拳头大小的鲜桃，生得红白相匀，滋润可爱。枝头垂于岸下两旁，唾手可得。

　　两人对此情景，都感到十分诧异。

　　渔翁从船尾伸手摘下两个桃子，丢给他一个。

　　郭振元咬上一口，闭目享受：“又香又甜，水浆满口，美好异常。”

　　前面山壁下，有个半月形小洞口，正是河流发源的地方。洞里隐隐约约，好像有点亮光。

　　“这种奇异的地方，老朽还是头一次碰上。”渔翁说到。

　　“咱们进去瞧瞧，兴许还会有意外收获？”郭振元指着山洞说到。

　　渔翁取出船篷里的灯笼点上交予他，摆顺船头从洞口进入。

　　洞内很狭小，小船勉强可以通过。郭振元在前头打着灯笼，指挥渔翁向左，向右……

　　小船出了山洞，眼前豁然开旷明朗起来。

　　一方阔大的荷塘，密密麻麻的荷叶遮蔽了水面。荷叶飘摇，微风阵阵。

　　遥望远处，平坦开阔的土地，整整齐齐的房屋。人们在田野间来来往往，耕种劳作，村落里还有鸡鸣狗吠的声音。

　　郭振元看着东边的太阳：“奇怪，这里的时辰居然是‘上午’。”

　　渔翁瞠目结舌，揉了揉双眼：“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