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情话》般若八部

3、突来的表白

　　一晚没睡好，龙绵绵早起晕乎乎的。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自己嘴里喂粥，眼皮却怎么也拉不起来。
　　“龙绵绵，好巧啊。”
　　龙绵绵闻声抬头，张玄拿着餐盘站在桌边“我能坐在这吗？想跟你谈一下校刊的事。”
　　“当然可以，”张玄顺势坐下，龙绵绵醒了醒神，抱歉地说道：“昨天不好意思啊，临时有事，耽误了正事。”
　　“没关系，老师让我们一起负责校刊，往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是要互相配合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有其他事。”张玄的一字一句都温柔得像春日的暖阳，让人舒适沉醉。
　　“我读了你上次月考的文章，你的文笔真的很细腻，也很擅长以景抒情，有想过在校刊上开一个栏目吗？”张玄和龙绵绵虽然不在一个班，但因为老师们经常会选取范文相互传看，他们对彼此的文风都有一定的了解。一个文思细腻，一个理智深沉，两人的文风截然不同，却十分互补。
　　“谢谢，你的文章逻辑清楚，思想深刻，像我这样的小女儿心思是没法比的。”龙绵绵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眼皮不往一起靠。
　　“你的精神不是很好，昨晚没休息好，”被点破的龙绵绵显得更不自然，扶了扶眼镜，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张玄递过来的豆浆“喝杯豆浆吧，你看起来真的很困。”不知是不是睡意正浓，龙绵绵就像在做梦一样，看到张玄的周身晕出温暖的光。
　　“谢谢。”龙绵绵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甜度刚刚好。原本因为睡眠不足，没有胃口的她，开了胃也吃了些东西。
　　“我看你的文章里经常写紫藤萝花架，你是经常去学校的紫藤萝花架吗？”张玄忽然开口提到紫藤萝花架，让龙绵绵想到了霍泽楚，一时心虚，竟被刚嚼碎的面条呛到，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张玄见况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轻抚着她的背“你没事吧？”
　　“没事，是我自己没注意，”龙绵绵的咳嗽已经没最开始剧烈，可嗓子里总觉得不舒服，始终微微地咳着“咳……咳……我分了一下神，对不起，失态了。”
　　“没事，我还以为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害得你呛到。那样真是太令我愧疚了。”张玄已坐回了对面，给龙绵绵递上纸巾。
　　龙绵绵拿纸巾擦着因咳嗽挤出的眼泪，解释着“我自己都没注意过这个问题，原来我经常在作文里写紫藤萝花架，你真细致，”龙绵绵调整好状态，正视着对面的张玄：“其实也没特别的，你读过宗璞的《紫藤萝瀑布》吗？”
　　张玄微微一笑，表示肯定。
　　“初中的时候学这篇文章就觉得紫藤萝真美啊！在文章里美得那么有诗意，现实该有多美啊！”龙绵绵仿佛陷入了很深的回忆，眼睛似乎穿越了时空去了很远的地方，“来学校的第一年春天，看到紫藤萝花架，我才知道什么是紫藤萝瀑布。真是壮观啊，那么小的花，聚成一穗，凑上一藤，爬满花架，缀下来就像一个紫色的瀑布。所以，我很喜欢在紫藤萝花架下看书，很舒服。”
　　“原来是这样，看来那是个好地方，有机会我也要去看一看。”
　　张玄的笑总是有一种感染力，让人踏实。龙绵绵喜欢写文章，也将自己藏在了文字的背后。她不喜欢在人前过多地表达自己，也不擅长表达自己。她担心自己的一些想法和作为很另类，会引人嘲笑。与其如此，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张玄的笑没有让她有任何不适，反而让她更有勇气表达自己。他让龙绵绵感觉自己不管在他面前说什么，他都会理解与接纳。或许这就是涵养吧，听郝佳说，张玄的妈妈是博海大学的教授，父辈世代经营的致远集团在商界也很有地位。这样家世的孩子应该都是这样温文尔雅，极有涵养的，不像自己……
　　“张玄，校刊的事我们找个时间再聊吧，我吃好了，先去教室了。”龙绵绵收起眼底的失落，起身便走了。
　　“龙绵绵，我的衣服呢？”龙绵绵一出食堂门就碰见了没好脸色的霍泽楚，她自己也瞬间变得没了好脸色。
　　“挂阳台晒着呢，你现在要吗？我摘下来给你。”经过先前的事龙绵绵是不想跟眼前这个人有半点瓜葛，见他没反应便径直往教学楼走去。
　　龙绵绵能感觉到，这一路霍泽楚都以不近不远的距离跟着她。想起昨晚郝佳说的那些话，身后的霍泽楚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炙烤着她的后背，她的脸又开始发烫，鼻尖也冒出细密的汗，龙绵绵不自觉加快脚步，想逃离此刻的状态，也想逃离身后的霍泽楚。
　　两人到教室的时间实在太早，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龙绵绵就这样跟霍泽楚尴尬地待在一个空间里。
　　龙绵绵拿着语文书使劲看，却什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都是昨晚和郝佳聊天的内容，再加上一旁的霍泽楚看她看得毫不避讳，龙绵绵的思绪更是烦乱。
　　“你在想什么？”霍泽楚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龙绵绵的面前，语文书倒在书桌上发出极大的声响，龙绵绵被惊得心扑通扑通直跳。
　　“你管我在想什么。”龙绵绵跟做了亏心事一般，纷乱地翻着书。
　　霍泽楚曲身凑到龙绵绵的面前：“龙绵绵，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龙绵绵的心在狂跳，她以为自己还要在郝佳的猜测里纠结很久，没想到霍泽楚就这么直白地表明了心意。
　　龙绵绵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刚要开口拒绝，班里便进了同学。她立刻拿起书遮住了脸，霍泽楚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那一上午，龙绵绵都跟废了一样，什么都没听进去。她的脑子里像有千万个人在说话。她隐约听见许多声音：
　　“多浪漫啊，霍泽楚跟我表白了！”
　　“高中生应该以学习为重，爱情就是禁果，不可触碰。”
　　“他这么直白地表达心意一定是很喜欢我吧！”
　　“他可能也在耍我，就像那件外套一样！”
　　那件外套……想起郝佳说的霍泽楚对楚央然的态度，又想起霍泽楚因为外套跟自己忽怒忽喜的样子……他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龙绵绵最终肯定了这个想法，她似乎要说服自己接受霍泽楚的表白。
　　龙绵绵双手即可轻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些。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老师明令禁止的事情一定不能做！
　　中午，去往食堂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拥挤嘈杂的人群中，总能碰到霍泽楚。不管霍泽楚是不是刻意为之，龙绵绵都不想此时此刻再面对他。
　　龙绵绵冲出人流，直奔向宿舍，这午饭肯定是吃不下去的，不如回去好好想清楚。
　　龙绵绵独自坐在书桌前发呆，脑子里依然有许多个声音在吵架。
　　“绵绵，你回宿舍吃饭怎么早不和我说。肉排都没有了，我就打到了鸡腿。”郝佳拿着两个饭盒走进宿舍，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看来为了这两份饭，她经历了一场恶战。
　　“啊，我就是突然想回寝室休息一下。不想打扰你吃饭，就没和你说？”龙绵绵丝毫没有想到郝佳回来会有什么其他原因，随意应付着。
　　“嗯？那霍泽楚说你要回寝室吃饭，叫我给你打份饭回来吃，不是你让他给我传话的嘛？”
　　“霍泽楚！”龙绵绵毫无防备的喊了一声。
　　郝佳惊得险些打翻手里的餐盒：“绵绵，你干什么，一惊一咋的，吓我一跳！这鸡腿可是我好不容易……”郝佳话没说完，好似灵光一闪。放下餐盒，一脸贼笑地凑到龙绵绵面前：“你和霍泽楚有情况？”
　　那一刻，龙绵绵似乎放弃了所有的抵抗，缴械投降了。她再不找一个人商量，真的会被自己折磨死。
　　郝佳嘴里还咬着鸡腿，口齿不清地激动着：“霍泽楚跟你表白了！”郝佳的动静绝对够把这句话喊到楼道上去的。
　　龙绵绵起身捂住她的嘴“姑奶奶，你小点声，你是怕别人不知道吗？”
　　“知道就知道呗，这有什么的？”郝佳满不在意。
　　“你忘了上周被抓的那一对了，学校现在严管学生早恋。”龙绵绵无奈解释。
　　郝佳盯着龙绵绵“龙绵绵同学，要是学校不严管，你就答应他了？”
　　“当然不是，”龙绵绵惊得手足无措，“郝佳，你是不是我的好姐妹了，我现在很乱，你还在给我添乱。”
　　“这有什么可乱的，喜欢就在一块，不喜欢就拒绝，你在乱什么。”
　　郝佳的话似一把剪刀，将龙绵绵脑中的一团乱麻剪了个干净。
　　是啊，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呢？不喜欢就拒绝，喜欢就……
　　那一刻，龙绵绵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在苦恼什么，难道是自己喜欢而苦于不能接收？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得不敢动。
　　“所以，龙绵绵，你喜不喜欢霍泽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