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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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三天假期结束，早上李思圆陪着喻川踩点到教室时，八班霎时安静一瞬，后又恢复喧哗吵闹。
而杨念慈没有再来过学校，也没有回复任何人的信息，包括李姚。
李姚主动找到喻川道歉，为她识人不清，为她性急为朋友出头而鲁莽发帖。
而喻川选择不原谅任何人。
程煦元不再主动靠近，决定默默关注她。
她通过了物理竞赛班的考试，正式开始了竞赛学习，每天晚上自习她都要去竞赛班学习，周六也要来学校上课，很辛苦。
新的一年到来，李思圆设计了新的板报，程煦元却发现她在作品里夹带私货，黑板上的三个小人明显是是作者本人和她的两个好朋友。
李思圆问他怎么发现的，他指着那个满脑子物理公式的小女孩说这是咱班物理课代表，李思圆信了，他没说的是，喻川眼尾下方有颗不明显的褐色泪痣，不止李思圆知道，他也知道。
每周三是社团日，下午最后一节课自由活动，某次她陪李思圆施鸿鸣参加动漫社的活动，完事以后他们一起来音乐社办活动的草坪上听歌，他那天本来只是去替高二的学长弹吉他，见她来，主动请缨唱了首歌，事后又觉得自己沉不住气，非得在她面前表现自己。
她最喜欢的食堂是东区二楼，晚饭她总去那。
某天他也去东区食堂吃饭了，出来的时候看见喻川和李思圆手牵手进了食堂旁边的面包房，不由想起先前两人同桌时的一些事。
运动会结束后，因为鼻炎的事喻川没少愧疚，他推她做班长的事她似乎也不计较了，对他不能说和颜悦色百依百顺吧，但比起先前张口就怼好太多了，他不想吃饭，她就给他买面包或者三明治，有事没事还给他送个小蛋糕或者饼干。
程煦元能感觉到那几天和喻川相处很愉快，但只有周一到周五五天时间，因为周五家长会结束，两人同桌生涯也结束了。
现在回想起来，倒有种回光返照般的不可置信。
早在运动会召开的一周前，□□上弹出好友生日提醒，程煦元知道了喻川的生日是下周三。
怕喻川不收，他给喻川准备的礼物不算贵重，是一个他自己拼的乐高挂件钥匙扣——拿破仑造型的乐高小人。
喻川拿到后十分不解，“这是什么？”
程煦元:“你偶像啊。”
她那□□名直白又霸气，他都有点羡慕拿破仑了。
喻川当时什么都没说，程煦元现在想来，那个表情实在有点一言难尽，对他和他的礼物都表达了无语。
第二天早上，喻川给程煦元送了回礼。
一个长条面包，程煦元以为喻川给他带早餐，激动的没说出话来，但很快，他发现面包有点重量，还有点硬。
程煦元试着用面包敲了下桌子，“铛”地一声，特实在。
“这是什么？”
喻川拉开书包拉链，侧头看他，十分耐心的解释：“法国单兵作战武器，堪称法国军火的——法棍。”
欣赏了一会程煦元脸上愣怔的表情后，喻川似乎是满意了，从包里小心掏出一个蛋糕盒子放在他面前。
“程煦元，这才是我喜欢的拿破仑。”
程煦元看看喻川，看看手里的法国军火，最后看向桌上像是酥脆饼干夹厚奶油的东西，反应过来了。
“它叫……拿破仑？”
那他昨天送的算什么东西，送一小姑娘拿破仑大将。
“嗯。”
“你为什么用它做网名昵称？”
喻川的回答程煦元记得很清楚，因为她那会眼睛亮亮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清冷外表带来的疏离感散去很多，只是个简简单单喜欢甜品的女孩子。
“这个蛋糕很好吃的，但是热量太高了，所以我妈平时不让我多吃，具体我也忘了为什么用它做昵称，可能起□□名的那天正好想吃了吧。”
想到这，程煦元看着面包房的方向无声失笑。
一旁林金鑫自然也看见喻川了，见兄弟这痴情样子，没敢问他现在怎么想的，生怕从他口中听到一句“她会分手的，我还有机会。”
阿煦现在这样没做男小三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金鑫这样安慰自己。
程煦元不知道林金鑫心里是这么想他的，他也确实忘记解释喻川表哥的事儿了。
上学到校放学回家，这样两点一线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期末考结束，代表着高一上学期结束了。
讲完试卷确定放假这天，班上同学走得很快。
林金鑫把东西收拾好，发现程煦元还一动不动，只是盯着手里的成绩单。
“你这发挥不是挺稳定的，有什么好看的。”
“我在想……”程煦元看向名单榜首的喻川，年排19，她已经进年级前二十了，再看向名单中部自己的名字，垂眸盯着英语那栏的76分，他说：“我得好好学英语了。”
林金鑫愣怔半晌，“嘉木哥又说你了？还是他又要逼你出国？”
程煦元摇头，“没有。”
看着喻川96的物理高分，程煦元心想，再不学英语的话，他和她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脑海里盘算着学英语的计划和时间分配，程煦元给冉时依发了消息，询问有没有比较适合他的语法书，还是说他应该先背单词，等词汇量上来再学语法。
冉时依可能在忙，没有立即回他，程煦元把手机放进包里，和林金鑫一起骑车回家。
林金鑫带上安全帽，“问你件事，你拒绝出国是因为喻川吗？”
程煦元把车从车库里倒出来，“之前不是，现在是。”
林金鑫稍征，“什么意思？上次嘉木哥不都主动低头哄你了吗？我以为你们谈妥了，怎么他还想让你出国？”
“嗯。”
车子驶出校园，两人并排骑行，林金鑫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你们俩上次回家后谈什么了？”
“我跟我哥什么都没谈，哥慈弟孝演出戏让我妈安心罢了，出国的问题只是暂时放下了，等他见到我期末考试的英语成绩就该旧事重提了。”
到达家里的别墅前，程煦元远远注意到程嘉木的车停在车位上，心想他哥莫不是在学校安插了眼线，专门掐着他拿着成绩单放假的日子回家。
无所谓，反正他已经决定从头开始，好好做人了。
不对，是从头开始，好好学英语。
这么想着，他把电瓶车停在小花园里，坠着乐高小人的钥匙串在手里把玩转动，三两个台阶为一步，蹦跶着上了段楼梯，开门回家，“妈，我回来了。”
在玄关换鞋时，听见客厅里宋茗安说小元回来了，快进来之类的话，听上去今天心情很不错，程煦元弯唇笑笑，妈妈开心就好。
然而下一秒，待他进入客厅，看清沙发上的来人时，笑容滞在脸上。
“小班，您这是……家访？”
冉时依：“不是。”说完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笑，余光瞥了眼一旁舒服坐着的程嘉木，穿着拖鞋的脚轻踢了他一下。
程嘉木稍稍坐正，轻咳一声，表情有些不自然，像是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有宋茗安喜出望外，从沙发上起身，拉着程煦元坐下：“小元，叫嫂子。”
程煦元：“……”
冉时依：“……”
程嘉木：“……”
程煦元消化了下宋茗安话里的意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的一男一女，“嫂……子？”
没等冉时依应他，程煦元想到了什么，他看向程嘉木，“哥，你为了让我学英语，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吗？”
程嘉木给了他一个警告加闭嘴两重信息的眼神。
程煦元：“……”
宋茗安浑然不觉，还沉浸在程嘉木结婚的喜悦中，拉起冉时依的手，“这真是缘分啊，依依你是小元的班主任，你妈妈以前又是嘉木的班主任，哎哟，你说缘分这东西，它真是说不清楚。”
冉时依没好意思看程煦元，只是冲宋茗安柔柔的笑着。
“小元的家长会小学都是我去，初二以后，嘉木就开始去他的家长会，这学期高一的第一次家长会，小元英语没考好，本来还想让我去见你呢，让嘉木知道后哥俩又闹一顿。”
“那阵子给我烦的哟，又要哄小儿子又要哄大儿子，但现在来看，小元这英语差也有好处，这不就借着他的事让你和嘉木熟络起来了吗！就是苦了你，小元这英语成绩，你在学校没少头疼吧？”
听到这，程煦元明白了，他期中考试英语没考好，冉时依要叫家长，程嘉木去给他开家长会，完事两人在一起了？
他问：“哥，你是去给我开家长会还是追我班主任啊？”
程嘉木清嗓，“废话那么多，进门那么久了，不知道叫人？”
程煦元看向冉时依，有些难以启齿，“……嫂子。”
冉时依似是也不习惯，笑得有些勉强，“要不你还是叫小班吧。”
程煦元打了个响指，“小班，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程嘉木：“……”
话是冉时依说的，程嘉木虽然不满，但也没驳她面子，程煦元就这么看出了他哥妻管严的苗头。
宋茗安在一边看着，笑道：“行行行，那就先这么叫着，等婚礼办完再改口也行。”
婚礼，领证了？
家长会到现在过去也没几个月啊，他哥这动作未免太快了些。
程煦元不解，“我没结过婚，不懂流程，冒昧问一句，办婚礼是不是得先领证？”
程嘉木不屑：“我的结婚证还得给你过目？”
有了冉时依当靠山，程煦元不怕他，自觉站在了靠山那边，“不是给我过目，是我得帮我的老师核实情况，你一个快三十岁的大龄剩男，说结婚就结婚，你要是骗我老师怎么办，她又是班主任又是英语老师的，得罪了她我以后在班上还混不混了？”
越说越离谱，眼看程嘉木要发火，程煦元转向冉时依，“是吧，小班？”
冉时依习惯了程煦元的满嘴跑火车，笑着从包里掏出个红本，“给你看。”
程煦元没见过结婚证，新奇的翻阅开来，里里外外都看了一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的班主任和他亲哥结婚了。
这世界也挺牛逼的，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相爱了，大家都能和喜欢的人缠缠绵绵到永远，大家都有恋爱谈，就他苦哈哈的搞暗恋。
把红本还给冉时依，程煦元不愿听哥嫂的甜蜜恋爱史，心底还没接受冉时依和自己的关系转变，总聊她结婚的事也不合适，于是换了个话题，“小班，我放学后给你发消息了，有事问你，你还没回我。”
冉时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程嘉木跟应激似的：“人下班了干嘛回你消息，非得二十四小时给你当免费保姆？”
程煦元被怼的一脸懵，“我真的有问题要问，现在老师在我面前坐着，我问一下怎么了？”
“行，那我问问你，期末英语考了多少？”
“有本事你问你老婆呗。”
“丢人，不好意思问。”
“……”
“我还是那句话，没及格就收拾收拾准备出国吧。”
“我也还是那句话，我、不、去。”
丢下这么句话，程煦元起身便想二度摔门离家出走，自己今天刚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英语，照他哥这种怼法，他估计自己坚持不了几天就要打退堂鼓，但注意到一旁的冉时依，意识到今天对家里人来说似乎是个重要的日子，程煦元没有任性，老实坐回来生闷气。
宋茗安隔坐在程煦元和冉时依中间，把茶几上洗好的蓝莓塞在煤气罐小儿子的怀里，轻拍他腿以示安慰，“有话好好说，不准跟哥哥呛。”
冉时依虽然不懂哥俩怎么一提到出国这件事，两句话没有就吵了起来，但知道事情因自己而起，面上有些抱歉，从包里拿出手机，想看看程煦元给她发了什么，程嘉木拿过她的手机，“不用管他。”
宋茗安注意到小夫妻的动作，亲昵地握着冉时依的手，“对，不用管，这孩子气性大，但是好哄，一会就好了，你可千万别自责，跟你没关系，这事要怪就怪嘉木。”
说着俯身朝程嘉木胳膊给了一下，“孩子上一天课刚回家，上来就跟他聊成绩，他能乐意啊？还有结婚的事，有你这么一声招呼不打就领证的吗？你说说这事儿让你办的，我们是男方，这中间少了多少礼数，你看看你干的这些事。”
程嘉木：“......”
“依依啊，真是抱歉。”宋茗安不知道从哪掏出个红包塞给冉时依，“这红包你先收下，你放心，该有的礼数我们一定会补上，不能让你在嘉木这儿受委屈。”
冉时依笑着摇摇头，忙转移话题问：“程煦元要出国？”
宋茗安：“是有这个打算。”
程煦元不服，“我没有。”
说完腿上挨了一巴掌。
冉时依：“……”
宋茗安：“臭小子，你说，让你出国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明知故问，程煦元不答，一个劲往嘴里塞蓝莓。
宋茗安吐苦水似的向冉时依吐槽，“这小子上初中以后英语成绩就一落千丈，一中的老师教学能力肯定没问题，我想着可能是他不适应老师的教学模式，给他找了辅导班，结果这小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溜出去玩，后来我就找一对一上门教，又碰上他青春期叛逆，老师全让他气走了，说教不了，这孩子其他学科成绩都挺好，反正就是不学英语，问他也不说原因。”
冉时依试探地问：“所以他是因为不想学英语才不想出国？”
宋茗安：“对啊，要不是他英语差的离谱，我就要怀疑他在学校是不是有喜欢的小姑娘，所以才舍不得出国。”
“咳咳咳！”吃蓝莓的程煦元突然呛着自己。
宋茗安：“……”
冉时依：“……“
程嘉木：“……”
程煦元停住咳嗽，抬头扫了一眼，三个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
程嘉木超绝敏感力：“解释一下。”
程煦元试图掩饰：“误会。”
程嘉木铁面无私：“不信。”
程煦元举起三根手指：“你问我班主任，我发誓我绝对没早恋。”
程嘉木火眼金睛：“少转移重点，我问的是你喜欢哪个小姑娘。”
程煦元理不直气也壮，“凭什么告诉你，管天管地你还能管我不受控的个人意志。”
在程嘉木发火之前，程煦元丢下一句“妈，我上楼换件衣服”便慌不择路的跑了。
“诶。”宋茗安忙应声给他打掩护，注意到冉时依一脸懵，她说：“不用管，他们哥俩就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