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标记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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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外，李照昱抬眼看他：“报完仇了？”
时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知瞒不过他：“我处理干净了，没留一点尾巴！”
alpha不置可否，接过他手里用完的针管：“这次用的什么？”
“实验体用的强效抑制剂，死不了，就是有点副作用——”时鹿顿了顿，左手伸出五个手指，自豪道：“养胃，五年！”
两年不见，时鹿这个睚眦必报的性格倒是一点没变。
罪证被李照昱塞进自己的军服里，他把人拉到监控死角的阴暗处，掏出一瓶药水，医疗棉签轻柔地落在omega肿了的半边脸上。
“首都不比鲸岛，不要再一个人乱行动。”李照昱叮嘱道：“你到底来首都干什么？”
时鹿抬头朝他眨眨眼，坦坦荡荡地问：“那你当初抛下我又来首都干什么？”
猝不及防的质问从omega口中轻描淡写地冒出来，李照昱微微一怔，隐隐觉得奇怪。
“你……”
时鹿很快摆手，自然地指了指自己脑袋：“我病好了，对你毫无想法，就是随便问问，别放在心上。”
“我不问你为什么走，你也别插手我为什么来，扯平了。”
擦药的动作微顿，身上人低低嗯了一声： “审查完不要乱跑，在3号门等我。”
时鹿敷衍地哦了声，没怎么放在心上。
角落空间不大，两个人靠得太近，alpha的吐息落在耳廓上，时鹿躲了躲，又被拽回去。
“别乱动。”
他捏了捏有点烫的耳垂，小声抱怨：“有点痒。”
光线昏暗，omega微仰起头，李照昱俯身，这个角度恰好看见莹润的嘴唇一动一动的，敷药的动作顿了顿。
“怎么了？”时鹿歪着头问。
alpha别开视线：“……没事。”
肩头的披风被拉开，李照昱刚想动作，手里的棉签就被接过去。
“……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
孤A寡O，不清不楚的，不合适。
时鹿对着alpha背过身，动作糊弄地在肩头随便敷衍着，李照昱看不去，单手扣着他的肩把人转过来，不由分说地上手把上面的血迹和污泥清理干净。
“就这一点小伤口，至于吗……”时鹿嘟囔着，他从前遭的罪可比这严重多了。
“嘶——”肩上的力度陡然用力，疼得他抖了抖。
“至于吗？”李照昱掀起眼皮淡淡看他一眼。
时鹿凉凉道：“……错了长官，至于。”
伤口最后还是没处理完。
李照昱耳边的通讯器红光亮起，对讲机内的人很快汇报了些什么。
一卷纱布塞到时鹿怀里，李照昱临走前又再次叮嘱道：“在3号门等我，不要乱跑。”
时鹿眨了眨眼睛，乖巧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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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查很快结束，金闪闪的身份卡没有受到任何怀疑，顺利过关。
多兰由一位副官护送回家，时鹿也跟着尤里斯上校上了车。
他快速地报出一串地址，完全把刚才乖巧答应的约定抛在脑后。他来首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没必要跟李照昱继续产生什么联系。
只是，他话音刚落，尤里斯打开导航的动作陡然一顿，有些奇怪地问：“你确定你的地址没错？”
时鹿看了眼地图，确认是院长维克多给他的地址，认真点头：“没有错的，长官。”
尤里斯意外地挑挑眉：“……行。”
车子稳稳停在了豪华公寓门口，时鹿礼貌地道谢，刚想下车，就见上校欲言又止道：“你肩膀上的伤口还是要回去处理一下，这几天注意点，不要进行剧烈运动……适当节制。”
他在几个后面那八个字上加重了咬字，时鹿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糊弄过去：“知道了，谢谢长官。”
这头的时鹿稳稳当当抵达目的地，那边军港的三号门外，身穿军服的alpha在冷风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等到约定的人。
夜风夹杂着咸腥的海气呼啸而过，身形挺拔的alpha静静站在昏黄路灯下，终于等来尤里斯传来的“对方已离开”的回复。
他沉默片刻，半晌，低头很轻地笑了一声。
狡猾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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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鹿在首都的住处是鲸岛研究院的维克多院长安排的。维克多财大气粗，安排的临时落脚地很是气派，拎包入住不说，地段也无可挑剔。
时鹿洗完澡出来，看着巨大弧形落地窗外的中央塔大厦，不禁感慨，维克多是真的有钱啊，什么时候分他一点，就更好了。
肩头的伤沾了水开始隐隐做痛，时鹿拿出刚刚李照昱塞给他的纱布，解开衬衫的半边扣子，倒出些消毒药水，刚准备上手处理，就听见玄关传来一阵声响。
身穿墨绿军服的人从阴影处走出，身后助理一样的女人正就着手上材料作汇报：
“击毙的犯罪份子应该是在执行某项机密任务，在他随身的行李里我们发现了地下市场流通的致幻剂和……”
女人的话卡在喉咙，她望向客厅中擦药的omega青年，疑惑地开口：“诶……？诶！！”
别说她了，时鹿整个人都懵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维克多给的地址里会长出一个李照昱？！！
安静的客厅内，只有一个人是从容冷静的。
李照昱不急不缓地解下披风，似乎毫不意外自己家里突然长出来个不速之客。
凯瑟琳看着突然出现在上司家里香肩半露的omega，进行到一半的汇报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组长，这……”
“你先回去。”上司缓缓开口，凯瑟琳飞速退场，临走前又偷偷往沙发上瞄了一眼，上司的死亡视线很快投过来，她忙道：“组长，明天会上见！”
闲人离去，客厅内两人四目相对，时鹿还没理清事情的发展，李照昱已经把手头的文件放在桌上，挨着他坐下。
alpha一边的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漂亮的肌肉线条，沾着消毒水的棉签落到被感染的伤口上，刺得时鹿往后缩了缩。
李照昱轻扣住他的肩，动作力度更轻地落在上面。
“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
距离太近，吐息相融，时鹿微微偏过头：“……我有自己的安排，跟你又没关系。”
绷带在肩上绕了圈，李照昱在肩胛骨的地方打了个漂亮的结。
“跑到我家的安排？”
时鹿也觉得很冤啊，他怎么也没想到维克多给的地址会是李照昱家里！
鲸岛研究院的维克多院长脾气古怪，做事对人不对事，李照昱在四年前鲸岛只待了两年，维克多恨不得把他当亲儿子看待。
转头把时鹿卖了这种事情，听上去很离谱，但如果是维克多院长的话，也很正常。
他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总之就是这样的，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个误会。”
想到自己曾经恋爱脑的前科，他又适时补充道：“我来之前确实不知道你住这儿，我保证，这绝对不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我现在对你毫无想法。”
他说得真诚，就差把手举起来做宣誓，神情不似作假。
李照昱没有回话，目光幽深。
时鹿被他莫名的视线看得不自在，三两下穿好了衣服，赶忙道：“今晚打扰了，我先走了。”
他站起来，动作迅速地伸手去拿一旁的行李箱，箱子上却很快生出来另一只手。
“最近有人对鲸岛来的研究员动手，你住在外面，不安全。”
时鹿当然知道不安全，也猜得到维克多的想法，他现在处境危险，相比冒险寻找其他藏身地，李照昱的庇护显然是最保险的选择。
但是，时鹿不想要这个稳妥的选择。
他跟李照昱的信息素匹配度在令人咋舌的96%。
四年前alpha在体内烙下的标记到现在还偶尔会折磨他，尽管他每天服用药物来抵抗标记的影响，但时鹿对自己的恋爱脑很有自知之明。
被信息素迷昏了头的时候，他眼睛一睁一闭，满脑子只有一个李照昱。
时鹿有点担心，继续跟李照昱纠缠下去，他会不会又成为那个患得患失、偏执敏感的恋爱脑疯子。
只有远离，结果才是100%可控的。
“李照昱，没有前任分开后还能当室友的。”
但仔细想了想，合约标记关系算正儿八经的恋爱关系吗？好像也不太像。
于是他又补充道：“我是omega，你是alpha，虽然我是个残疾O，但终归不太好。”
“更何况你还是个有婚约的。”
拒绝的理由列得井井有条，时鹿不觉得李照昱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alpha静默看了他一会，不急不缓地开口：“你以为维克多为什么把你送过来？”
“……势力大、有钱、自己人、靠谱！”时鹿几乎不假思索地把标准答案说出口。
李照昱摇了摇头，漆黑深沉的眼平静无波。
时鹿又迟疑道：“那总不能是牵红线吧……”
维克多老头整天老神在在的没事干，天天在院里撺掇着给年轻小伙牵红线。以老头的离谱程度，时鹿觉得这事他真能干出来。
李照昱无奈看他一眼，清冷的声音缓缓宣布答案：
“因为金闪闪的监护人，是我。”
……
时鹿的沉默震耳欲聋。
“不是……你？我？”
明亮的杏眼睁得浑圆，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方，伸出去的手指正正好被眼前人收拢住。
李照昱在他手指上捏了捏，时鹿像触电一样的赶紧把手收回来。
如果他没记错，金闪闪的身份卡是三年前在鲸岛时办的。那会他犯病犯得厉害，一心扑在李照昱身上，其他事情一概不管，就连身份卡也只是匆匆拍了一张照片后就抛之脑后，全程都是维克多和李照昱在忙活。
监护人是谁，有没有监护人……这些信息他全然不知。
但时鹿再无知，也有基本常识，李照昱只比他大了两岁，怎么可能当金闪闪的监护人！
alpha把他错愕的表情看在眼里，在他今晚带回来的文件里抽出来一张，放到时鹿手中。
是三年前金闪闪登记身份卡的所有详细信息，白纸黑字清楚登记着：
姓名：金闪闪
性征：Omega，S
监护人：李照昱
登记理由：标记关系
“金闪闪和我，是标记关系。”
“所以，我就是金闪闪，也就是你，在首都的监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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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鹿最终还是住进了李照昱家里，作为交换条件，他需要李照昱帮他真的安排一个在晖光学院进修的身份。
李照昱没有追问什么直接应承下来。
直到猫着身子缩在被窝里，时鹿还是很难接受李照昱以标记关系登记成他监护人的事实。
说句难听的，这跟扯证了有什么区别！
维克多老头也是真的狗啊，三年前一声不吭地狠狠坑了他一把，三年后又轻描淡写地把他给卖了。
时鹿躺在床上骂骂咧咧的，以为自己今晚要被这事愁得彻夜难眠，没成想才刚躺下没多久，困意就如潮水般涌来，挡都挡不住。
空气里隐隐泛着一股很淡的岩兰草气息，昏昏沉沉的，他很快陷入沉睡。
夜风透过阳台掠过熟睡的人凌乱的碎发，时鹿蜷缩在被窝里，呼吸逐渐平缓。
咔哒——
门锁轻响，紧闭的门缓缓撕开一条缝。高挑的身影就着朦胧的月影走进来，缓步靠近床边沉睡的omega。
李照昱整张脸隐没在阴影里，手腕处的手环闪着微弱的红光，脸上的神色被漆黑的夜影掩盖。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细白纤薄的脖颈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黑暗中的人伸出手，微凉的手指滑过omega温热的耳廓，顺着下颌线一路描摹，缓缓抚过时鹿的脸颊，最后停在omega莹润的唇上，克制又暧昧地仔细摩挲。
若有若无的痒意让熟睡的人微微颤了颤，睡梦中的omega含糊地发出几声嘤咛。
身上的alpha 动作陡然一滞，眼神渐暗，空气中岩兰草的味道骤然加重。
沉睡中的人对此毫无察觉，像无声的纵容，落在唇上的指腹陡然用力，时鹿吃痛地发出含糊的呢喃。
失控的人终于回归了些许理智。
眼神逐渐聚焦，手环上闪烁的红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李照昱慢慢直起身子，漆黑深沉的眼静静地看了床上良久，随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标记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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