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夏天》夕则

24、第二十四章【双更合一】

　　陆思哲把小提琴放回原位，走向前抬手拉着她的手腕。陆思哲自下而上的看着她，语气强势：“都这个点了，陪我吃个饭再走？”

　　与此同时，林初夏的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她解锁屏幕一看，又是程秋慧：

　　魔王：【抱歉初夏，家里没人也没什么菜，你自己出去吃饭，解决一下吧。】

　　那吃完饭，刚好可以借口走人。

　　林初夏拽开他的束缚，“可以。那……去吃之前的那家小笼包？”

　　“不都说了吗？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陆思哲眼眸动了一下，笑着说，“自然乐意奉陪。”

　　陆思哲特别大，乐器室在他家的三楼，意味着要下三楼才能走到玄关，楼梯是旋转楼梯设计，楼顶有灯光点缀，台阶因此晕染上了黄色。

　　林初夏走在前面，没留神脚尖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吓得尖叫出声。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简单一带，就将她整个人带了回来。

　　顺势将她搂入怀里，林初夏吓得惊魂未定，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心脏的阵阵猛跳。那条冰冷的银色项链触及着她，冰冷的感觉缓了她的心神。

　　她抬头看见一张神情慌张的脸，应该也是被她吓到了。

　　两个人的距离咫尺，他闻到了她发顶至蔓延全身的香味，意乱神迷。

　　倏地，陆思哲恢复了脸上慌张的神情，双臂还是老实的拥着她，看着她：“小心，柏林少女。”

　　她的心烫了一下。

　　双手一推，挣脱了他的怀抱。

　　她的耳根很红，脸颊也红，声音略小的说：“谢谢。”

　　“我们还是坐电梯吧。”

　　电梯空间密闭狭小，林初夏抠着手指，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莫名其妙的开始不知所措。

　　没想到这人坏到极点，没个正形。他站在她的身后，喉结上下滑了下，慵懒的语气拂进耳里，渐渐的，再次温热。

　　“专心点，柏林少女。”

　　林初夏出声道：“你，你别靠我这么近。”

　　他的眼底流露着恶劣的情愫，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十分散漫，说道：“我也不想，可谁叫电梯这么小。”

　　说的没错，林初夏的双脚试着去挪动了下，也只挪动了分毫。

　　“你说得对。”她还不忘补，“对不起。”

　　他硬是挤了个笑，玩味道：“你越这样，老子就越想欺负你。”

　　“柏林少女，老子盯上你了。”

　　林初夏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脚步向后移了移，差点撞上电梯门索性被他拉了回来，又跌入了他的怀抱。

　　“你故意的？”他扬眉，说。

　　她试着去挣脱，挣脱不开。她瞥了一眼电梯上显示的楼层，马上就能脱困了，她下意识的回复他的话：“故意什么？”

　　陆思哲还故意拉近了下两人的距离，他的双手搂着她，少女腰肢纤细，全身没有一点赘肉，瘦得像个模特。

　　他收了力，不然真怕弄疼她。

　　“老子都说过很多次，老子不是好人。”见她还在挣扎，故意说，“这电梯前段时间刚修好，你最好收敛些，不然……”

　　这句话一出果然有效，她不挣扎了。

　　豪宅门口停了那辆上午送她的黑车，司机是同一个人，他站在车外恭敬地打开车门。林初夏坐上去，一道身形削瘦的身影跟着一起侧身坐了到女孩身边。

　　陆思哲闲散的靠在后座上，看起来漫不经心却说着认真的话，“放心，吃完就放你回去。”

　　林初夏扭头去看上车窗外，男生没有开口朝着她轻声一笑。

　　到了周记汤包店，司机把车停在路边，林初夏推开车门走下车。

　　抬头看了看小笼包店，还好没有太多人，身后传来陆思哲从容不迫的声音：“你先进去，我很快就来。”

　　林初夏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只给他留下了一道背影。

　　多么的熟悉。

　　他正要下车前，板着脸对司机吩咐说：“你滚吧。”

　　司机还以为是自己耳背听错，像傻逼似的回头，双眼瞪得贼大，抬头纹都出来了，他不敢吱声，只敢看少爷：“？？？”

　　陆思哲知道他的表情是什么意思，无奈的叹了口气，搁话：“你直接回去，不用等我。”

　　话音一落，打开车门，迈上大长腿，就往小笼包店走去。他漠不关心四周人的重视，直奔二楼。

　　林初夏一直给他占座，看到他来立马把衣服拿了回去。

　　他面不改色的坐了上去，下意识的说：“多谢柏林少女。”

　　林初夏闻声一愣，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改到这个称呼，实在太……让人把持不住了。

　　陆思哲看着她手里拿着菜单仍旧无动于衷，出口问：“你还没有点？”

　　林初夏下意识“啊”了一下，连忙放下菜单，自己只是想从他那儿分散注意力而已，随便拿起看看结果被他误会了，解释说：“没有，已经点完了。”

　　“点了什么？”

　　“蟹粉小笼包。”

　　他点了下头，笑得不知有多么妖孽，“好的，多谢柏林少女。”

　　林初夏抠了抠手，咬着下唇，心脏乱跳，像烟花一样在心中炸开，她也不知道她现在什么心情，一听到这个称呼，就会茫然失措。

　　他，怎么能这么坏。

　　过了会儿，两个人的小笼包都上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由于刚出笼的缘故，还冒着滚滚热气，所以她决定先等等，让包子稍微凉一点再吃。

　　陆思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出她怕烫才没吃，便轻声说道：“吹吹，就不烫了。”

　　林初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

　　陆思哲挑了下眉，语气中带着调侃和逗弄，说：“那哥帮你吹？”

　　鉴于他目前的种种行为，林初夏起了警戒心，拿菜单挡住碗里的小笼包，做成一个小防护罩。

　　陆思哲无语的笑了笑，“你是小学生吗？”

　　有的时候，她也觉得自己挺坏，但得看是对谁。

　　“随你怎么想。”

　　她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轻轻地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小心地咬了一口。

　　坐在对面的男生，单手托着下巴，手腕上带着她的小皮筋，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她。

　　吃完后，两个人并排走出了小笼包店。林初夏看着路边空空如也，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再一看，依旧什么都没有。

　　陆思哲装作疑惑的样子，双手插着兜，一副吊里吊气的样子，他惊讶的说：“哦？该不会是司机抛下我跑了吧？”

　　“那你怎么办？”林初夏说。

　　也不能走回去啊，这么远。

　　男生的嘴角憋不住笑，不假思索的说道：“不然，你先陪我散散步。”

　　林初夏看着他那副混不吝的姿态，心存怀疑，可能还是把他想得不够坏，猜疑的想法烟消云散，向他询问道：“啊？你不回家吗？”

　　他笑：“回家多没意思，左右无人。”

　　这样一来，她是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了。

　　这条街道充满了老城区的韵味，道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在微风的吹拂下，树叶轻轻摇曳起来。沿着石板路走下去，有一条热闹的小吃街，这里的每一处都透露着岁月的痕迹。

　　“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林初夏摇摇头，撇了撇嘴：“我都吃饱了还吃，你想让我胖成猪啊。”

　　“你那么瘦，再胖一点也很美。况且，”他说，“岁月不会掩盖美人的痕迹，胖也不会。”

　　她的心忽然乱颤起来，恍惚之中听懂了他的言中之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变得沉默寡言。

　　陆思哲瞥了一眼她，开口道：“伸手。”

　　林初夏反应过来，身体莫名的配合他，伸出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色包装的巧克力，一口笃定说道：“信我，绝对是甜的。”

　　林初夏半信半疑的拆开包装一口吃了下去，巧克力的味道在口腔融化，甜甜的，她怔住，也很快反应过来，问他：“你怎么知道？”

　　这上面可是不写是什么味道的，都是随机口味，她也只是侥幸吃过一次甜的而已。

　　“幸运只会给幸运的人。”他的喉结滚动了下，态度不再轻佻，“能吃到两次甜的，看来你是幸运女神。”

　　周日，本该照常去高老师家学习的，这回改为了去美术馆参加画展，接受艺术熏陶。

　　林初夏刚下出租车，没来得及呼吸口新鲜空气，就和一群路人一样，一眼就瞥见了人群中一位狂野放纵的红发少年。

　　林初夏认出了他，是陈树时。

　　他和当初一样被一群小弟簇拥着，双手插着兜，仰头，吊儿郎当的大步往前走。

　　林初夏见势不对，转身便重新掉头往返方向走，谁知红发少年和她同样一眼就瞧见她，几步路追了上去，“漂亮妹妹，又见面了。”

　　他耳朵上夹着一根烟，回头用眼神示意了那帮小弟，见他们走后，陈树时道：“老子之前在你学校蹲了好久，前几天才知道，原来你们放假了。”

　　他自嘲地一笑：“老子还想看你穿上校服的样子呢。”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可能会蹲到她，因为她们学校的学生哪怕返校之后，也还在寄宿期间。

　　陈树时长相倒也英俊，断眉，带着一身痞酷的纨绔少年模样，气质也拽拽的，不好惹的感觉。

　　林初夏对上次事情多少有些阴影，有点怕他，不敢说重话，嗓音带着几分颤栗：“我，我跟你不认识。”

　　甚至只是他都不太敢：“你离我远点。”

　　他倒是不以为意，散淡地说：“没事，多接触接触就认识了。”

　　谁想多跟他接触呀！

　　陈树时眼神玩味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女生穿着灰色的短袖，穿着同颜色的百褶裙，标准的小套装。衬得腰身纤细，双腿修长直挺，尤其那张小脸更是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美到让人过目难忘。看得他脸红耳赤，浑身上下燥热无比，浮想联翩——

　　“你穿得好漂亮，打算去哪儿？”

　　“跟你没关系。”她忍不住反驳他。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敢怼他，意外的对她没有生气，还变态的笑着说：“你好凶哦，不过我喜欢。”

　　这台词，不就是她经常爱看的狗血大片中的经典台词之一吗……

　　林初夏趁势要走，陈树时挡住了她的去路。那双漆黑的眼眸盯着她，似在告诫她肆意挑战他的底线。

　　林初夏是退也不得，进也不得，无奈地说：“你别缠着我了，我真的有事。”

　　“很重要吗？”

　　林初夏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欲出口给她道歉，就在这时，一只钢笔无情的直奔他而来，精准的砸在了他的额头上，跟他与人干架的时候比轻了太多，但他也捂着脑袋，“哎呦”地叫了声，也只有一声，回头却见穿了个西装的老头。

　　他气得不打一处来，开口就要骂，“我去你——”

　　见此林初夏立马出口制止：“这是我老师。”

　　陈树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急着赶紧改口，认错：“对不起，我不知道，我错了。”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也罢，一见钟情就是喜欢。

　　喜欢就是认栽。

　　林初夏不理他，跟着高老师往美术馆的方向走。陈树树回头望着女孩的背影，默默离他远去……

　　……

　　时间飞快过去，灵顿学生们的专属假期也随之结束。

　　星期一顶着个大太阳入校，最烦的是第一节课就是体育课。

　　体育课有要求，除了要穿体育服以外，女生必须要梳起高马尾，不然就会仪容不规律范扣除一部分学分。

　　更衣室里的女生磨磨蹭蹭半天才换完衣服，还有一边照镜子，一边看自己梳的马尾辫好不好。

　　掐着点般赶在铃声响的前一秒，来到体育馆集合。

　　体育老师当然不满，可准确来说，这些女生并没有迟到，所以这个火只能忍在心底。

　　体育课跟别的课不同，两个班级一起上课，有两个老师，一男一女，分别教两个班的男同学和两个班加在一起的女同学，因为这几天女体育老师请假住院，只能由男体育老师一个人教课。

　　压力确实不小。

　　“这节课打网球，两人组队，然后双方商量一下，一个人去器材室拿排球。”

　　林初夏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宋巧颜在的位置，宋巧颜早已与别的女生组成队，那个女生林初夏见过，是那次舞蹈社的外国女生里里。

　　外国女生好像记得她，冲她招了招手。林初夏也礼貌的回应了她。

　　宋巧颜也看见了林初夏的目光，眼神抱歉。

　　这时，江亦可默不作声的走到林初夏面前，“夏夏，我们两个一起吧。”

　　“好。”

　　器材室在体育馆外，江亦可正好可以借此出去透透风，于是说：“我去拿排球吧，你在这里等着。”

　　江亦可走之后，林初夏闲来无聊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四处观望。

　　她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陆思哲，他和自己的同桌祁新宇组的队。

　　陆思哲单手拎着刚刚祁新宇顺手给他买的可乐，他曲起手指，食指靠近拉环处，很轻易的样子就单手拉开。

　　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易拉罐，仰头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凸起的喉结顺势滚动，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整个人苏感爆棚。

　　看来帅哥不经意的动作，就可以迷死一大批女生。

　　林初夏看着他上课喝饮料并没有奇怪，因为灵顿校规有写过，夏天容易中暑尤其体育课学生如果想喝水就可以直接喝，不用告诉老师。

　　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的确良心。

　　两个人站在一起，对比陆思哲的话祁新宇肯定比不过，但单论他一个人，老实讲祁新宇长得也不差，寸头，不说话的时候简直可以被誉为冰山美男，可惜啊……他这辈子都做不到。

　　两位帅哥站在一起互相聊着天，总能吸引一群女生的目光。

　　没过多久，祁新宇就慢悠悠的跑出体育馆去器材室取排球。

　　学生们都了解这个男老师的性格，不太喜欢慢吞吞、浪费时间的人，恰好这些同学通通都是。

　　但这些学生家世显赫，加上学校严令体罚，顶多只能口头教育，奈何学生也不听，天天气得半死。

　　他等了将近六分钟，那些学生才从器材室回来。

　　更气。

　　可时间不能浪费，他拍了拍手，手心拍出“啪啪”的响声，又咳了下，意思让那些悄悄做小动作的学生安分点。

　　过后，总算步入正题。每名学生分开，隔着排球网站在彼此对面。

　　江亦可没想到，林初夏排球打得这么好，她的每一下自己都有些难接。

　　碍于之前学生的磨蹭，排球没打几回，时间就已飞快流逝。体育老师抬起手腕，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离下课仅剩十分钟。

　　“还差十分钟就下课了，那就自由活动吧。”他也不想理那帮同学，找了块自己的“小天地”，坐下闭眼恢复心情。

　　话一出，学生立马兴奋起来。有的欢呼地跑来跑去，有的聚在一起，找个聊得来的组成了一群小团体，聊着喜欢的明星、漫画、游戏。

　　原本吵闹又有点和顺融洽的上午，偏偏来了到不融洽的声音。

　　旁边男生的对一位女生指指点点，开着黄腔，骂的特别难听。所有人的视线都往那位被指点的女生方向移去，林初夏也被动着看了看女生。

　　是舞蹈社的里里。

　　男生挑起下颌，对她又是吹口哨，又是竖中指，跟着旁边另一位男生聊天，对里里语言侮辱道：“看见舞蹈社的里里没，那胸，那屁股，一捏一揉手感肯定不错。”

　　另一个男生也说：“我看过她跳舞，跳那小性感舞真他妈火辣，身材更他妈火辣。”

　　“别把她想得太单纯，背地里肯定跟很多男生玩过。”

　　他们以为自己敲咪咪，别人听不见，可声音大得很。

　　里里攥着拳头，小脸哭得通红，也没有人上前帮忙对他们反击。

　　江亦可一瞧见是受不了了，抛下林初夏大步一迈，就要找那俩人“好好聊聊”。

　　但江亦可位置有点尴尬，她被夹在人群中间，进退不得，而那两个男生当然没看见她，还在那不停的说，里里哭的鼻子一抽一抽的。

　　宋巧颜知道自己是女生对付两个男生肯定没有办法，所以她选择无动于衷，哪怕对方是自己闺蜜，反正左右只是说说，忍忍就好了。

　　那群男生话音未落，陆思哲捏皱了手里的易拉罐，易拉罐从其中一个男生眼前飞速掠过，拉环与他的脸蛋来了个“亲密接触”，划了个小口子，血溢了一点，不多。

　　不至于毁容。

　　男生擦了擦脸上的血，鲜红的颜色在黄皮肤中显得也很明显，他昂了昂脖子，气急败坏的说：“妈的，谁呀？”

　　他倒要看看，谁他妈那么不知好歹！

　　“你爹。”一道嚣张到无法无天的语气扑入每个人的耳朵里。那道声音低沉的、冰冷的似冰块般在心里盘旋，冷到极点也坏到极点。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寻了过去，两位男生同时回头，陆思哲站着他们面前，撩起眼皮不屑的看着他们，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不容招惹。

　　两个男生吓得不敢动弹。